本公众号所发文字、视频和图片欢迎转发、分享、赞赏、评论和转载（纸媒刊发请联系我们并注明出处）
“深圳文学杯”第六届“田青打工文学奖”应征稿
袅袅炊烟情
刘 峰\湖北省武汉市江岸区
从村庄走出的游子，乡愁深处都有一柱炊烟。
不知为何，当归期越近，我的心越忐忑，越怯。这种不安，不为别的，只因老家有我的母亲。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我开始懂得母亲，懂得了她一生的付出。当我明白时，她开始老了，如今已风烛残年。
我很牵挂母亲。身在异乡，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触碰自己最敏感的神经。有一晚，我无意中看到一首诗，它像缝衣针一样刺痛了我的心，诗中写道，“前天，我放学回家，锅里有一碗油盐饭/昨天，我放学回家，锅里没有一碗油盐饭/今天，我放学回家，炒了一碗油盐饭，放在妈妈的坟前”。那一夜，任由泪水不断滑落，我失眠了。
说到回乡，我最想看到的，是老家屋瓦上的那一柱炊烟。看见了炊烟，等于看见母亲。那活泛的炊烟，证明母亲在劳作。她能动，说明身体尚可。记得有一年腊月回乡，跟我一起回村的同伴四柱，远远地望了一眼他家的屋顶，就哭倒在地。我赶紧一把扶住他，感觉他的悲痛，好沉好沉。生命莫测，一个月前，他的母亲猝不及防地离开了人世。眼望着他家的屋顶空荡荡的，我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俗话说“母子连心”，我的心，母亲最懂。每一次回家，母亲总会提前准备，让屋子显得有生气。村里人很朴素，虽然纷纷住上了楼房，但仍要另起一灶。灶里燃烧的，当然是柴草。到了秋天，田埂、地垄、山坡、河滩，到处是黄芦苦竹、白茅香艾。母亲很勤劳，用镰刀收割后一捆捆背回家，日子一长，垛得像个小山似的。
黄芦苦竹，白茅香艾，本身就有一股清香，在灶里燃烧后，香气愈发浓烈，从烟囱里升起后，氤氲在空气里，沁人心脾，很是醉人。这香气，将故乡方圆十里的往事浓缩，令人想起儿时，想起少年，想起流沙河的诗，“想起田间一堆堆的草垛，想起妈妈唤我们回去加衣裳，想起岁月偷偷流去的许多许多”。
多少的流年迢迢，多少的依依难舍，多少的愁肠百结，多少的魂牵梦绕，化作了老家屋顶上空这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柴草干，炊烟直。秋天的柴草本身虽然很干燥，但是母亲仍要晒上几遍，让它们多吸收几层阳光，多凝结几寸香味。燃柴烧灶时，火苗蓝蓝的，火色红红的，火烬黑黑的，人心暖暖的。当柴烟从烟囱钻出，袅袅在屋顶，呈半透明状，宛如一条薄薄的纱巾，恰似一泓清清的小溪，抚慰人心，煞是迷人。
每一次，远远地看见炊烟，我总会驻望良久。望着望着，一缕温情从心里最柔软的角落浮起，勾起许多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直到感觉脸上有虫子在爬，一摸，才明白自己落泪了。原来，平时积攒的泪水，此刻找到了出口，变得像开闸似的。流过泪后的我，感觉是那么的幸福，连回家的步履，也分外轻松。
每到年关，我将像候鸟一样飞回故乡。忐忑又激动的我，将在最美丽的黄昏时分回家，在纯净的橘色霞光中，一步一步朝那一柱炊烟走去，每一步叩响大地的跫音，都在喊一个大写的名字：娘！
本期摄影：李智杰
（注：本平台所发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观念与立场。如涉嫌抄袭及语句不当等行为由作者承担责任。）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