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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纲五常:吃饭是最大的政治?【原创】

作者: 悼红文  

《论语?颜渊》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在儒看来礼崩乐坏是君不君、臣不臣、夫不父、子不子的原因,因此,他要建立一个社会秩序,怎么建立?自上而下的制定名份,形成等级观念的礼制,以三纲五常为核心,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看似理顺了君臣、父子、夫妻的关系,并用忠义礼智信作为行为规范,事实上,这只是一种统治体系,是从小范围(家庭)到大范围(朝廷)的统治工具,除了利于君父的权威,就只剩下了对人性的桎梏,孰不知,一日为君,终身为虎。一日为父,终身为狼。一日为夫,终身为主。那么,就形成了君为臣虎,父为子狼,夫为妻主的一道历史统治奇观。所以,伴君如伴虎的说法,成为千古名言,官场里忠君观念作为不变的道德训育,在苛政猛于虎的肆虐下,把君威展示的淋漓尽致。推彼及此,在家庭中就是伴父如伴狼了,伴父如伴狼的说法虽史无前例,今天“狼父”的出现,却具有很好的证史性,对“棍棒之下出孝子”的古训,进行了再版。与虎君狼父相适应的是:伴夫如伴兽(中山狼,无情兽),尽管这种说法令人难以接受,却是随时随地可见的事实,痴心女子负心汉的经典之处,在古今中外典籍的字里行间写就着红颜薄命,被《红楼梦》归纳为“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反过来,则是一日为臣,终身为兔。一日为子,终身为羊。一日为妻,终身为奴。值得注意的是三纲中,妻纲在最下层。相比臣兔子羊,妻奴最悲惨。臣兔子羊还有相对的活动范围,有自己小范围的领地。妻奴则以“嫁”的形式,完成了卖出自己的性质,丧失了全部自由。尽管如此,三纲五常并没有实现它的终极政治主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子)。历史所演示出的却是: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齐景公)。“虽有粟”而难得食。
    因为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的后果很严重。虽然有粮食,也未必能够吃得上饭。所以,君要有君的样子,臣要有臣的样子,父要有父的样子,子要有子的样子,大家各就各位,各安其事,就有饭吃了,也就天下大吉了。若如是,就政通人和了?
    看来帝王也担心没饭吃。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虽未言饭(虽然没说什么粮食,也没有说什么吃饭),却被齐景公一语道破天机:君要有君的样子,臣要有臣的样子,父要有父的样子,子要有子的样子,就可以吃到饭了,否则,就吃不到饭了。为了吃饭,也要有君的样子。为了吃饭,君主也愿意做一个好君主的。
    孔子真乃帝王之师,真乃人之师表,被尊为万世师表理所当然更受之无愧,虽一字无饭,却无处不饭,君饭否?臣饭否?父饭否?子饭否?无论你是谁,何许人也,都要吃饭,才能顾及其它,当然包括“政”事。想吃饭不被饿死,就要好好干。孔子圣人乎?神人也。人以食为天。食即政治。这是从人之初到人之始,永远不变的自然法则。
    孔子说的对极了!
    为了吃饭,天下没人不想好好干的,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欤。
    而偏偏事与愿违,自孔子以降,迭逢乱世。儒家学说并非灵丹妙药,也未见“为万世开太平”的显效。
    那么,是什么东西捆绑了人生?是什么原因使“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呢?
    贾宝玉一言以蔽之:功名利禄。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世上本无名与利,奈何以名利惑之?
  
  先贤曰:无善无恶心之体。①
    又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②
    我们至神至圣的仲尼大师啊,真真正正的难为了您,借着吃饭,您就把功名利禄深深地植入到了人们的骨髓里。
    您可知道,历史证明:正是功名利禄,才使得人世间从此永无宁日。正是功名利禄,才使人心叵测。正是功名利禄,才使江湖险恶。正是功名利禄,才使世路艰难。功名利禄才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祸根。名利二字,左右着所有的历史人生,无论是所谓的大人物,还是无名之辈,无不因此而折腰。诚所谓:梦中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③。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④
    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大环境里,何去何从?知道吃饭是本能,知道为什么吃饭是政治?
  
  守仁格物,为什么单单要选择竹子呢?难道格物就是格竹吗?史无明载,他格竹格出了什么?在我看来,他格物锁定在竹上,禅思在气节上,并从此明白了怎样做人,而想明白了怎么样做人还远远不够,如何去做人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就好比人找到了一个目标,看到了美好的风景,如何实现这一个理想,却并非易事。用什么办法去实现理想,成为了王守仁先生最大的问题,他因此而大病一场,从格竹到得病这个过程中,王守仁先生成为千古第一痴人。
  
  善是门槛,去做好事,才算是进入了做人的门槛。否则,就算是你格出了高风亮节的道理来,也只能是一句口号,傲立于天地之间的气节,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格物,如同找东西,找那些原本属于自己和尚未发现的东西,而如何找到已经丢失了的和尚未发现的东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找到自己,找不到自己,就永远找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找到了自己,才可以得知: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一餐一饭当知来处。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⑤
    《红楼梦》告诉我们:功利是鬼,藏在心中。用癞和尚的话说,凤姐儿、宝玉二人“中邪”,乃是“只因为声色货利所迷”。(详见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通灵玉蒙蔽遇双真。)故,没有永远的邪恶,也没有永远的正义,只有永远的功利心。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正义之士,也不是地造的奸佞之人。滋生功利心,难免邪念长。功利性,使这个人间永远存在着两种人生观,两条人生道路,这两种人生观,有时会发生冲突。这两种人生之间的冲突,并非完全是私人恩怨,却常常通过私人恩怨表现出来。
    “双真”驱鬼,乃是消除功利性。
    事能知足心常泰,人至无求品自高。当你心中有爱时,你就会自觉的付出(责任和义务),也许付出得多,也许付出得少。付出少的是善人,付出多的是仁人,付出全部的是圣人。一点也不付出的是庸人。
    在塑造人格的意义上,一份善念,开天辟地。一份爱心,上际九天,下契黄垆。通俗的说,三教九流,凡身怀绝技者,为了人间的美好,做出了贡献的人,皆以善为本,以爱为源。无论出身何处,从事任何职业,都是值得尊重的人。
    因此,人世间只有一样东西,可以真正穿越时空,那就是善。善是通用语,善意通译人间。只须意会,无需言传。
    献出一份爱心,就会拥有这个世界。
    虽无粟,亦得食。
  
  
  
  
  
  注:①王守仁②慧能③李煜④辛弃疾⑤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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