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在读汤显祖的名剧《牡丹亭》。有点费劲，甚而累。太多的用典和彼时民间社会的乡俗俚语，把人竟给生生读迷糊了。
讲真，很难想象字词晦涩的明代之剧能在烟火气浓郁的勾栏瓦舍上演，普通百姓能听得懂吗？太高雅和阳春白雪了吧？
估计那时的观者更多是好奇来此凑一热闹的，稍带脚，看把演员表演。至于剧情，基本上只有极个别的书生们能明白，于一般百姓必是稀里糊涂的。
汤显祖的文字才华自是一流，没得说，读书也多，记性亦好，处处手到擒来之用＂典＂，读着，惟有钦佩叹服了。而且其特擅于说书，把一民间流传的故事活泼泼地整弄成一传奇之剧，示之于人，一如《牡丹亭》。
但说真的，思想深刻是谈不上的，只能说，他与同时代的大多数精英相较，思想还是蛮超前的，比如对儒家的封建礼教、三纲五常什么的，基本透着骨子里的反感与反抗，但终究受到时代与文化历史之所限，仍然在儒教的＂道统＂里打转，而无法完成实际性的思想突破。
所以说，拿莎翁与汤显祖并驾齐驱有点夸大其辞了，他们彼此间的距离还是蛮大的。莎翁的时代正处在西方文艺复兴运动的发韧性，而汤显祖置身的时代几近一成不变地还在上千年的帝制循环中转圈圈哩。唯一可以＂并驾齐驱＂的乃是他们同属一个公元年代，且在同一年像是默契般地驾鹤西游了。
2024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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