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我国封建时代朝代更迭,战乱不断,分分合合,民不聊生。但是茶叶却在历史的夹缝中顽强生长,逐步成为中华国饮,并影响全世界的饮料市场,成为世界三大饮料之一。战争导致老百姓流离失所,国破家亡,农业种植陷入停滞状态。茶叶作为传统农业经济作物,也不例外,受到一定影响。但同时,战争也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茶叶的发展,这又是为什么呢?今天,我们就一起来聊聊茶叶与战争之间的关系,一片小小的树叶,又怎样和军队养兵和战争紧密联系在一起呢?
茶税的出现和对军队的影响
在唐朝中期以前,茶叶仅仅是作为贵族和皇家等上流社会的专属饮品,没有全面普及推广开来,老百姓喝的少。因此,茶叶种植面积较小,茶叶产量不高。但随着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期间,朝廷与民休养生息政策的颁布和执行,地方官吏鼓励和支持农业生产,再加上生产力和生产技术的进步革新,农民种植茶树的积极性大大提高,茶叶的种植面积和生产产量稳步提升。茶叶不再是上流社会的专属奢饰品,而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老百姓饮茶风气日盛。
自此,历朝历代都认识到茶叶税赋的巨大资金来源,纷纷针对茶叶征税,用以弥补财政收入的亏空。到了唐宣宗时,朝廷对江淮茶商“ 皆加半税 ”,致使茶税征收“增倍贞元”,数目已经达近百万贯之多。这在当时来讲,可是一笔不小的财政收入。五代十国时期,统治广西地区的马殷政权,就大力鼓励茶农种茶,“请听民售茶北客,收其征以赡军”。南唐也用茶叶来养兵,根据《宋会要辑稿·食货·茶法杂录》记载 :“庐州舒城县,自伪命以来,纳赡军年额茶七千三百斤”。
沈括《梦溪笔谈》记载:宋朝在实行茶叶专卖时,年均获利六十四万九千余贯,茶钱四十六万五千余贯 。通商后,年收茶租三十六万九千余贯,茶税八十万六千余贯,每年总计都是百余万贯。在《宋史·索湘传》中记载过朝廷收茶税的用途:会内殿崇班阎自新建议,请于静戎威虏两军置场豁茶,收其利以资军用。在《宋史 · 食货志》中,有更明确的记载:今发运使,实总六路赋入,其职以制置茶 、盐 、酒税为事,军储国用多所仰给 。南宋偏安江南,一直受北方武力威胁,所以军费开支极大,因此不得不以“茶盐榷酣、奇零绢布之征 ”来筹措军费。
清朝入关以后,四处征战,军队规模极其庞大,除了原有的八旗兵外,还有汉人绿营军及地方乡勇,养兵费用开支极大。根据《清史稿·食货志五》记载:“以甘肃所中之马既足,命陈茶变价充饱 。 ” 康熙三十二年以兰城无马可中,将甘州司积贮茶蓖银七茶三用充傣晌。另外,《清史稿·食货志》还记载:“乾隆二十四年,吴善达奏清无论满 (旗 军) 汉 (绿营军)均以茶搭铜 。 ”一直到清朝中后期,茶税仍然是清政府养兵的重要费用来源,如咸丰六年命伊犁将军,设局征税,充伊犁兵饷。曾国藩在训练湘军时,为了筹措军费,也向朝廷奏请:“参酌茶捐向章,每百斤,义宁州等处,征一两四钱,河口镇征一两二钱五分,概充臣营军响”。
历代茶马交易与军队建设
到了南宋时期,朝廷偏安江南,因此对于北方马匹需求量更胜,一口气在文、黎、珍、教、南平、长宁、阶、和等州设置了八个易马场,专门从事茶马交易。根据记载北宋时,每年利用茶叶可以换一万匹良马以上,但“国家盛时 ,陕西买马岁以四万匹为额”。南宋时,八大易马场每年易马九千匹左右,而且还会利用茶引收息所得来增加购买马匹数量,比如建炎四年以“茶引收息至一百七十余万缗,买马及二万匹”。可以说,从宋朝发明茶马交易以后,明清时代,皆效仿该制度,对军队建设产生了重大影响。
元朝相对比较特殊,一方面立朝时间比较短,再加上本身就是北方游牧民族,马匹是他们最多的物资之一,蒙古骑兵曾经震惊世界,踏遍欧亚大陆,无人能阻。所以,在元朝时期没有关于茶马交易的记载。朱元璋统一天下建立大明王朝后,西北边境茶马交易又再次活跃起来。根据《明史·食货志》记载,明朝茶马交易尤为频繁密集,“有官茶,有商茶,皆贮边易马”。明朝在西北边境上秦、洮、河、雅诸州设置茶马司,在长达五千里的边境线上从事茶马交易。
明朝灭亡以后,满清入主中原,虽然也属于北方游牧民族,但毕竟满人属于东北地区民族,和我国牧马主要养殖地区西北一带不同,自己的养殖能力相对有限。尤其是在统一中原和南方的战争中,对战马的消耗量很大,所以同样必须大量购买战马。清朝基本上沿袭了明朝的茶马交易原则,在四川、陕西、甘肃和青海等地,与少数民族进行交易。
不过,正是由于清朝前几个皇帝励精图治,到处征战,将西域大部分地区都纳入到自己的版图之中,新疆天山南北牧场,以及真个内蒙古草原,都成为清政府自家的牧场,自然茶马交易就不再需要了。雍正八年,朝廷下旨废除茶马之法,实行征税之法。从此以后,我国的茶马交易基本上结束了历史使命,不复存在。北方游牧民族对茶叶的需求,改由商人民间贸易,朝廷对其征税。而大量生产的茶叶,则从南方福建广东等沿海地区港口出海,经海路销往欧洲大陆。鸦片战争前,清朝依靠茶叶国际贸易,赚取了不少真金白银,形成巨大的贸易顺差。说的夸张点,当时的英国侵略者,正是看到茶叶的巨额利润被清政府攫取,所以才从中国引种茶树到印度和斯里兰卡及肯尼亚等地种植,因为这些区域,都是它的殖民地,茶叶种植生产几乎不要什么成本。
当然这不是本文的讨论重点,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写。关于茶叶与军队建设的关系,就给大家梳理到这里。自从唐朝中后期开始针对茶叶征税,我国封建社会的历朝历代,都将茶叶作为重要的财政税收来源,有些朝代甚至将茶税与盐税并称,是当时的最重要财税渠道。由于战争和军队建设的需要,大量茶税被用作军费和军饷开支,甚至在宋朝后出现了以茶易马的创举,一举解决了中原地区战马紧缺的问题,同时也丰富了北方游牧民族的饮食文化。因此,别看茶叶仅仅是一片小小的树叶,从宏观上来讲,这可是影响了历朝历代军事实力的神奇东方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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