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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阅读 | 水浒人物杂谈(武松、林冲与李逵)

近期跟学生一起读《水浒传》。他们提出一些问题,我也积极思考。于是,对武松、林冲、李逵也多了些认识。

武松是不是好汉?

我的答案是:当然是好汉!

景阳冈打虎不说,面临潘金莲的诱惑毫不动摇便是守原则的好汉的表现。当哥哥被潘、西二人毒害后,能搜集证据,为兄报仇,足见他的隐忍与冷静。后来,在孙二娘店里,为押送他的两个公人说情,救下他们性命也是有情有义的表现。至于出手帮施恩夺去快活林,鲍鹏山就说是“黑吃黑”。我不这么认为。施恩即使算是“黑社会”,但是当他的快活林被蒋门神夺去后,他已经弱者的身份了。武松出手相助,便是锄强扶弱。更不说,施恩“施恩”于他了。关于他后来血溅鸳鸯楼,也有很多读者颇有微词,认为他下手太狠了。我想说,他都被逼到那个份上了,你还让他理性地处理问题,可能吗?他快意恩仇的个性使得他必然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这是他的担当,也是他向黑暗势力的宣言。这背后有他的清高与高傲。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方是那个黑暗社会里让人钦佩、让人喜欢的热血男儿。施耐庵用10回篇目写武松,正是要寄托这种“自由”与“反叛”的理想。金圣叹称武松是“天人”,也是欣赏他快意恩仇的个性。这也是我最欣赏武松的地方。至于他赤手空拳打虎,轻而易举抛掷石墩子,单臂擒方腊背后的神力,我也很崇拜。不过,这些神力就可遇不可求了。如果武松没有这般神力,我依旧敬他为英雄!

林冲休妻太不爷们?

我的答案是:你们不懂林冲,他是不想连累娘子,方出此下策!

林冲面对调戏他娘子的高衙内手脚发软,委曲求全,让很多人不齿,觉得林冲太不爷们。我想问:怎么叫爷们?痛打高衙内,然后被高俅开除,带着娘子亡命天涯才爷们吗?

这不是林冲的作风!他是体制内的人,他对高俅与高衙内抱有幻想,不是他的错。这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之所以逆来顺受,就是不想放弃现世的安稳。他知道自己被暗算,依旧选择刺配沧州,就是想有朝一日再回来与娘子团聚。他休妻,并非不爱娘子,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罪犯身份连累娘子。至于,这样做恰恰把娘子送到高衙内的虎口,纯属凭空诬陷!要是他能想到这样的后果,他断然不会休妻。说他忍辱负重也好,说他委屈求全也罢,他都是为了小家而考虑。如果,他是单身汉,他不会这么窝囊。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信林冲是大丈夫。后来,他变得冷血,以致“黑化”,一是因为他被逼急了,放弃幻想,二是因为娘子已经自杀,他没了牵挂。他无须看任何人的脸色,他要为男人的尊严而活。这样的人,谁说不爷们!

李逵是个无脑分子?

我对此也不敢苟同。李逵的确没脑子。他一心一意追随宋江,最后明知宋江给他喝毒酒,他也喝下去。这是对哥哥的一份忠诚。这份忠诚的确愚蠢,的确迂腐,但确是李逵自己的选择。他有他的原则,他有他的信仰。有信仰的人就不是无脑青年!他的确有无脑的时候,比如听说刘太公的女儿被宋江抢去做压寨夫人了,他就一路大骂,痛斥宋江的“无耻”。可是,这样的无拘无束的李逵恰恰也显示出他的可爱!在那样一个社会里,大家都小心地陪着笑脸,努力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李逵偏要率真不羁,直来直往,显得尤其难能可贵。你说他是嗜血狂魔,我不反对,他两把板斧抡起来,便只顾“杀得顺手”,可是他扯去圣旨,就是对最高统治者的不屑。他如一团反叛的烈火,是一股扫荡腐朽势力的旋风。所有的官府、官军、法律、制度,在他的心目中都失去了权威。刚上梁山时,他就提出了“杀去东京,夺了鸟位”。甚至在死后,大宋皇帝还梦见他“抡起斧头,向自己砍来,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样的李逵简直是一股荡涤污浊的清流。当林冲、武松、鲁智深等人上梁山后,渐渐都成了宋江麾下的“打手”,让人遗憾。这当然非他们几人所愿,只是施耐庵给他们的戏份太少。但是,李逵唱起大戏,让人大呼过瘾,痛快淋漓。他俨然成了梁山第一好汉。这样的李逵,我喜欢!哪怕你说他无脑,我也喜欢!

先前读《水浒》,只是读,思考的少。这一回,思考多了些,也关注到名家点评。所以,认识也深刻了些。正因为如此,对《水浒传》的喜欢也多了几分,对武松等人物也越发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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