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爱兵
01
周有光曾被下放到宁夏平罗县一农场劳动，面对人生的苦难与艰辛，周有光沉淀下来的却全是快乐的趣事。他讲道：“有一段日子，我的任务是看大白菜。宁夏没有白菜，都是大卡车从天津运来的。白菜非常好，包心结实，非常漂亮，只是时间久了，白菜容易烂。我的任务就是给大白菜晒太阳，挑出烂了和即将烂的大白菜，让伙房赶紧做菜吃掉。那一年，我们吃了整整一冬天的烂白菜，没吃过一颗好白菜。我发现一个白菜原理：好的不吃，坏的才吃；不坏不吃，坏完吃完。不是很好玩吗？其实，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跟白菜一样。”
02
1994年，钱锺书因病住院，杨绛悉心照料。不久，女儿钱瑗也住院了，与钱锺书相隔大半个北京城。当时八十多岁的杨绛来回奔波，异常辛苦，但她仍不忘自我解嘲：“锺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1998年，钱锺书逝世，此时，钱瑗已先父亲而去。一生的伴侣、唯一的女儿相继离去，杨绛晚年之情景非常人所能体会，但杨绛还是以幽默乐观的态度相对。她风趣地说：“锺书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里去呢？我压根儿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间，打扫现场，尽我应尽的责任。”杨绛兑现了诺言。在整理钱锺书手稿之余，她还完成了记录一家三口生活点滴的《我们仨》，其中一句“我们仨失散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表达了她对丈夫和女儿最深切绵长的怀念，感动了无数读者。
03
诗人余光中和妻子育有四个女儿，谈起家庭与婚姻，他风趣地说：“我们家就我一个男人，有五个女儿，妻子是我最大的女儿。我住在'女生宿舍’里，我是'舍监’。家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夫妻相处是靠妥协。婚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是一对一的民主，一加一的自由。平时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陪妻子和女儿逛商场，我搞不懂，商场有什么好逛的。明明可以很快买好，为什么能逛那么久，不能买了就走吗？”有一年，余光中携妻子和两个女儿回到祖籍福建永春，参观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文学馆。他在发言中说：“今天我的家人跟我一起来，妻子来了百分之一百，女儿也来了百分之五十。”（发于《演讲与口才》2022年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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