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年前他讽刺我，现在他老了，我狠不下心质问他

春节回老家看到我的表姐夫，他老了，77岁了，眼睛浑浊，满脸皱纹，老棉布鞋上都是灰尘，棉袄拉链坏了，胸口处裂开一条口子，估计没少进风。

我每次看见他，心里总是一沉，想起他43年前讽刺我的那句话。

43年前，1980年代，我上初中，每天和我的小伙伴步行4公里到乡里上学。上学的路是土路，我们走河边儿或者地头儿，经常遇到在大地里干活的人，因此偶尔遇到我的表姐夫。我当时15岁，他已经和我表姐结婚了。

这次春节回家我问了他的年龄，我推算一下当时他33岁。15岁的我看33岁的他，觉得他已经很老了，是什么都懂、值得尊重的大人。可那一次，他在铲地，正好铲到地头儿，我和我的小伙伴上学，路过他的身边，我和他打了招呼，他忽然拄着锄头，无来由地对我说：你要是能考出去，我就滚出这个屯子。

我当时听了，蒙了，不知道他为啥说这么一句话。我本来就不是伶牙俐齿，也不擅于吵架骂人，15岁的心里，全是美好的词汇，缺少反击怼人的嗑儿。尤其对于年龄比自己大一圈多的亲戚，我语塞难堪，无声息地和同伴走了。

但这句话，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在我的心上。虽然没有致病，也没影响我什么，但不定什么时候想起，心里就不舒服。我现在经常回老家，每次看见他在村口站着或者在村里溜达，我就瞪他一眼，在心里骂他一声王八犊子。

春节前我老妈生病，我回老家回得勤，表姐来看我妈也就是她的姑妈也很勤。表姐夫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看得更勤，有时候表姐没来看，他自己一个人来看，一坐半天。有时我跟他唠着家长里短，陈芝麻烂谷子时，总想质问他，你当时为什么说那么缺德的话？我早就考大学出去了，你咋还没滚出这个屯子？

但终究，我没有质问他。他老了，我狠不下心来。这些年他和表姐的日子过得不咋好，唯一的儿子结婚半年时喝酒骑马，冰天雪地摔下来死了，儿媳妇打掉刚刚怀上的胎儿走了。表姐40多年一直活在痛苦中，表姐夫他能好到哪儿去？

我和43年前一样，心里美好的词多，怼人骂人的词少，也不愿意和人纷争。但是，我想告诉一些人，不要对别人说狠话。狠话伤人，爱说狠话的人自己也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