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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俗】《借墓游春的清明节》《清明吊子飘啊飘》《清明节我回到了家乡》《三分春色一分愁》《寄往天堂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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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墓游春的清明节

  清明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也是最重要的祭祀日子。清明时节忆故人,这一天,人们穿越阴阳相隔,对逝者深深地怀念,缕缕相思念亲恩。正所谓:“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慎终须尽三年孝,追远长存一片心”。清明节有众多风俗活动,作为中国三大鬼节之一,扫墓则是清明节最重要活动。

  清明既是节气也是节日,不仅仅就是扫墓,游春也是其重要内容。清明节也是“女人节”。古代的女子不像如今女子一般,她们平时不能出门,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正所谓是养在深闺人未识。而清明节这天的祭祖、踏青是古代女子出门的好时节,她们在这一天会精心打扮,早早出门去祭奠先人,然后就踏青游玩,于是,便有了“女人的清明,男人的年”这一说法。

  “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姣姣”当然是指平时难得出门的、乘船去上坟的那些大家闺秀了。童谣中的“看姣姣”既是看美人,但也引申为看春景。正如家乡的沔阳小曲所唱到的:“我要过江把景子看,泽口去游玩。”

  严格地说,清明是个借扫墓游春的节日。旧时的清明人们去上坟,由族长率领孝子贤孙,乘船去坟上扫墓。一路上,妇女儿童欢天喜地,穿戴得漂漂亮亮,撑盖伞,打彩旗,抬着供果酒肴香烛,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声声,渲染着清明节的特殊气氛,营造出清明节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杜牧的《清明》诗,描写出清明节凄清的意象,把乘风飘向春天的人们,说成是去哭坟,而不是去踏青。

  那么,清明时节,到底是“欲断魂”去扫墓?还是去“看姣姣”游春?

  清明时节,天气回暖,到处弥漫着勃勃生机,沐浴着和善的暖人春光。顺应天时,享受这大自然的惠予,这才是清明节踏青最根本的意义。

  扫墓是一种庄严的仪式,借以表达我们对先人的感谢和敬意。“风光烟火清明日,歌哭悲欢城市间。”清明扫墓,从礼宜悲,从天宜喜。也就是说,想哭就尽情地哭,想看姣姣就尽情地去看,不拘于时。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清明的本质就是一个春天的节日。旧时的清明节,除了扫墓,还有大量的游艺活动,诸如沐浴、踏青、蹴鞠、拔河、斗鸡、画蛋、荡秋千、放风筝等游艺节目,无一不在清明节盛演。

  “江边踏青罢,回首见旌旗。”清明这天,四面八方的居民和乡客全都走向郊野,走马放鹰,斗鸡蹴踘,劈阮弹筝。少年郎竞逐相扑,孩子们追着风筝,老和尚忙着为人说因果,瞎子艺人立地说书。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人们纷纷倦归。

  “满街杨柳绿烟丝,画出清明二月天。好是隔帘花树洞,女郎撩乱送秋千。”秋千的历史很古老,最早叫千秋。《荆楚岁时记》记载:“春时悬长绳于高木,士女衣彩服坐于其上而推引之,名曰打秋千。”荡秋千是古代清明节习俗,在过清明节期间,女子荡秋千最为盛行。

  “春之风自下而上,纸鸢因之而起。”在古代,放风筝不但是一种游艺活动,更是为了祈求放走晦气,消灾解难。许多人在清明节放风筝时,把自己知道的灾祸疾病写在风筝上,然后等风筝升到天空中时就剪断风筝线,让它随风飘逝,希望带走所有的秽气,带来好运。

  “莫把青青都折尽,明朝更有出城人。”清明节是杨柳发芽抽绿的时间,民间有折柳、戴柳、插柳的习俗。人们踏青时顺手折下几枝柳条,可拿在手中把玩,也可编成帽子戴在头上,也可带回家插在门楣、屋檐上。既趋吉避邪,又寄托了对先人的追思。

  《荆楚岁时记》载:“去冬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寒食节禁火习俗,起源于人们对著名忠臣义士介子推的纪念和祭奠。

  “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寒食节正好在清明节的前一天,久而久之,清明节与寒食节合二为一,这一天既为先人扫墓,又禁生火,增添了这个特殊节日的肃穆、凝重气氛。随着时间的迁移,到现代,寒食节渐渐被人们遗忘,大多数人只知“清明节”,不知道“寒食节”了。

  清明节也是“美食节”。由于寒食节不能生火做饭,要吃冷食,为适应寒食禁火冷食的需要,创造了一些食品。比如在我的家乡就有“吃清明”的习俗。艾粑,也是家乡寒食节踏青野餐的主要食物。把鲜嫩的艾叶采回来,洗净,用文火煮出艾汁,加入米粉揉和做成扁圆的粑粑,上蒸笼蒸熟。艾粑入口清香细滑,有理气血祛风驱湿等食疗作用。

  清明是个游玩欢乐的节日,那么,清明节到底能不能祝福节日快乐?有民俗专家这样认为:在清明节,扫墓祭祖让人们获得精神上的慰籍和支撑,踏青、荡秋千、放风筝则让人们活动起来。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都是为了要让人们快乐度过清明节,所以说清明节除了扫墓,其它场合说清明节快乐没问题。

“清明吊子”飘啊飘

  记忆中的故土风物有些在脑海里渐渐逝去,唯独这细雨纷纷的清明节却难以忘怀。又见清明,那在轻寒微雨的剪剪风中,悠然自在的飘摇着的“清明吊子”仿佛浮现在眼前。

  平原水乡的老家,村子里的墓地多选择在不渍水的高地,如堤坡、旱田。原先是土葬,用的是棺木将死者下土,筑起高高的坟墓。现在推行了火葬,在农村里,装骨灰多选用瓷坛,下葬时将骨灰坛掩埋,然后在其上去砌简陋的灵屋作为坟墓。村子里那些溘然离去的亲人、长辈,入土为安集中葬于一隅,相逸无恙。

  清明节是后辈为逝去的亲人立碑的时候,有了碑文作向导,每逢去祭奠,才不会迷失己过逝祖先墓地的位置。当然,立碑的意义不仅于此,更是寄托着后辈对先辈的哀思和深深的缅怀与感恩。

  老家人对清明节祭扫很是诚心,在外的游子每到清明节,都会不远万里地回到家乡悼念祖先,尽子孙孝道。清明节回家的路,有如一条随风飘渺的纽带,牵系着游子对故乡土地和故乡亲人依恋的深情。

  清明节的老家,春意盎然,鸟语花香。田野里,油菜花一片金黄,滚滚麦浪迎风起舞。树林里成群的鸟儿鸣叫,燕子在堂前飞来飞去。小桥上通过的是扛犁耙的庄稼人,小河里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桃花水,更有那悠扬悦耳的麦笛声从远方传来……老家的河堤是通向村子墓地的一条土路,时而经过一队队清明祭扫的人群,手里拿着各式祭品,步履凝重,情思悠悠!

  老家清明节的集市,各种祭品琳琅满目,最显眼的是那“清明吊子”,五颜六色,鲜艳夺目,一束束挂满商铺门前,供人们选购。商铺是人来人往、百无禁忌的地方,诸如鞭炮、纸钱,香烛这些是可以放在铺子里的。但顾客买后去作祭品,是不可带进自己家或要所祭奠逝者主人家的,祭鬼的物品应放置在室外,这是老家祖辈传下来的民俗禁忌。因为祭品是给死人的,好好的活人不能自己咒自己,也不能去咒别人。

  “清明吊子”是由招魂纸幡演变而来,缘于踏青插柳习俗。做“清明吊子”以竹篾编扎,缀上纸花和纸花环,花团锦簇,彩带飘飘。“清明吊子”分挂吊和插吊二种,可挂于树枝,也可插于地面,挂“清明吊子”是老家独特的人文风情。

  清明节主要的活动是扫墓,俗称上坟。按老家的习俗,在扫墓前要准备的祭品有“清明吊子”、鞭炮、纸钱、香烛等。到了墓地,先把墓地周围的杂草除净,给坟墓添土,清理墓碑。然后在坟前插上“清明吊子”,点燃三炷清香和一对蜡烛,焚烧一大沓纸钱,所有的扫墓人都要在祖先的坟前跪拜,礼毕后,再燃放鞭炮,扫墓就算完成。

  过去,也有用毛笔蘸红漆把墓碑上的祖宗名号去描红的习俗,以示后人铭记祖宗的名号,当酬当报祖宗的功德,并长存于心中。同时,也祈求祖先保庇儿孙们平安如意。

  二十四节气中,与节日吻合的,恐怕只有清明了。清明时节,暖阳融融,微风习习。有时也会春雨飞洒,汇成一条泪河,天气会变得一时的寒冷。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首《清明》诗,给人印象深刻,以至于每到清明,人们便会吟诵起它。诗中的意象,仿佛是一幅图画,栩栩如生。

  “清明吊子”飘啊飘,清明上坟给人以忧伤和悲凉。四月,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清明的雨,也给大地一片清新明净,带来万物生机勃勃,让人们缀满梦想和希望。泪水化作清明雨,每一滴雨都载着无尽的思念!

清明节我回到了家乡

  物候农谚“清明要晴,谷雨要淋”,说的是清明时节以晴天为主,有利于农作物根须的生长,是因为“干长根”;而进入谷雨时节,分蘖拔节的农作物需要大量雨水的滋润,谷雨下雨是十分有利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可清明节就是难得晴天。淅沥沥的雨水淋湿了墓碑,也潮湿了人们的内心。

  清明雨,年年如期。清明,是雨水织成的节日,千百年来,仿佛无雨不清明。这润物无声的雨,专为祭拜天国祖先而来,借着这绵绵的清明雨,一捧泥土,一束鲜花,给故人送去不尽的思念。

  今年清明节,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给已故多年的父母上坟。

  到达家乡的集镇已是傍晚,丝丝雨中,撑一把雨伞,拿着照相机,散步在集镇的大街小巷。上世纪,我从乡村搬家到集镇,在这里生活过十多年,原居住的房屋虽然卖掉,但心存留念,去看上一眼,拍几张相片,寻找流逝的时光。

  接纳我的集镇,静静地泊在乡野的河流边,水气氤氲的小街两旁,已是高楼林立,仿徽式建筑群,闾檐相望,给人最强烈的视觉感受。

  我的那些老街坊,他们还认识我,遇见了我,叫我进屋坐、进屋喝茶,在他们家吃夜饭,热情地问我这,问我那……我只是去捕捉那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脸庞,把他们藏在心底那最美的瞬间。

  庆幸的是,那些渐行渐远的传统手工艺在集镇上还能见到。

  车木件,指的是用刀去削旋转着的木头,加工出来的是圆木件,是家居、家具的重要构件。顾客买回去,凭着自己的喜好,漆上所喜欢的颜色,不管摆在什么地方,既能家用,又装饰了房屋。

  车木匠是木匠行当的分支,是介于家具类、木雕类的工艺木匠,家乡人习惯把持有这项手艺的人称之为“车匠”。车木店铺在家乡的集镇一直都有,街坊彭师傅就是这门手艺的坚守人。

  走进彭师傅的作坊,只见地上堆满了用于加工车木的木材,壁柜里摆放着许多车木使用的工具。彭师傅凭着精湛的技艺,车出的构件,顾客赞不绝口。

  交谈中,彭师傅也道出一肚子的苦恼:“干我们这一行当既辛苦,又不赚钱,因此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学习这门手艺,请个帮手都难。”

  集镇上也多了些流浪在这里租门面做生意的异乡人,有开川菜馆的夫妇,有做蛋糕的江西姑娘,有操安徽口音的男女开设的茶叶铺……超市门前那耍猴玩把戏的班子,这无疑是来自河南杂耍艺人。

  看到这些流浪的异乡人,让我想起了昔时常有从外地来到村子里那些放蜂人。每当油菜花开的季节,放蜂人在田间地头,搭起帐篷,摆开蜂箱,采集蜂蜜和花粉。南北辗转,追随花地,他们比蜜蜂还忙。风里雨里,在外奔波,风餐露宿,苦酿出甜。当放蜂人打开蜂箱收获蜂蜜的时候,枯燥生活带给他们的是乐趣,是甜蜜的幸福。

  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小时候,自己总想长大后去做个流浪的异乡人,无牵无挂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觉得异乡人是那样的幸福。

  现在,我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异乡人,而且我还是异乡的乡下人。

  原以为在皇城,能享受皇帝的待遇,走的是同样的路,喝的是同样的水,呼吸的是同样的空气。北漂,为谋取自己的生存地位,曾经历过种种的苦难,在城市的夹缝里顽强地活着,努力奋斗着,可命运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想来,也可能是水土不服的缘由,归根结底,你必定是一个异乡人。

  细雨中的集镇,更显得婀娜多姿。我漫步走在修缮竣工不久的大桥上,在时光的长河里游走,去打开记忆的闸门。大桥伫立在河流的两端,十分壮观,河水幽碧,绿柳长堤。集镇的这座桥的历史在我记忆中,是那样的清晰,是那样亲切,多少个夜晚,她悄悄地走进我的梦乡,思念的碎片散落在梦里。此时的相遇,牵挂的心终于落定了下来!但我却还是放不下,拍下一幅幅怦然心动的照片,记录着此行的收获。

  惊雷声声,夜雨轻飏,如珠如泪滴不尽。在集镇上亲戚家住用一宿,天亮我得买些香纸、鞭炮、清明吊子,该回老家给父母清明上坟。

  清明上坟(亦为扫墓)是古老的礼仪,谓之对祖先的“思时之敬”。其习俗由来已久,在民间流传甚广,即使在那“破四旧”的年代,该习俗也没有被破除。清明上坟的内容包括:给坟墓添新土、挂清明吊子、烧钱化纸和燃放鞭炮等。

  想起来,父母相继逝世已二十多年了,在家时,每年的清明都能给父母上坟。离开家后,十多年没曾回家在父母的坟前祭拜过,想到这些,我不禁凄然泪下。

  谁个不曾是人生父母养,人生首要之事,莫过于尽孝。而我却是父母活着不行孝,死了也不行孝忘恩之人。阴阳两隔,父母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亲人再难以相见。浓浓的哀思,有如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心头,一直拔不去,升腾出一股惶恐怅惘的忧伤。

  在集镇商铺,我买好祭品,归心似箭地回到老家,来到父母的坟地。

  村里的墓地里有一棵大柏树,当年我在家时就有了,是生产队集中墓地时栽种的,为逝去的父老前辈们遮风挡雨。如今这棵树老了,好多枯萎的树枝不见抽出的新芽,让人感受到有一种难言的寂寞。

  细读墓地里一块块碑文,生于斯,长于斯的我,这片墓地所安息的那些老前辈们大都认识,他们曾是我躲过雨的屋檐,乡情难忘。不少的坟墓前有人祭拜过,挂起的清明吊子花花绿绿,被雨淋湿的鞭渣炸满坟堆。也有些坟墓杂草丛生,墓碑已风化,字迹变得模糊,有的墓碑已拦腰断裂。这些前辈们的后人,也许如同我一样,人远离家乡,在异乡生活,路途遥远,没能来上坟,只剩下这残缺的墓碑。我要给他(她)们敬上三炷香,作三个揖,寄托哀思!

  清明雨断断续续,时而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阳光照在身上虽有暖意,但搅得人心慵意懒。趁着雨停了,我清理父母坟墓的杂草,擦净墓碑,挂上清明吊子,烧过纸钱,点起香烛,双膝跪下,如泣如诉与父母谈论着那些温情话题,求得庇护我的子孙平安。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父母的坟地。湿漉的田间小路上,留下我一串串清新脚印。

  我孤独地走进村子,感觉到整个村子无比冷清静寂。那些记忆早已远去,看不到往日那袅袅升起的炊烟,听不到昔日满村鸡鸭的叫声,唯一的变化就是门前修建了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也有的家户盖起了楼房,没有盖楼房的那些旧房断柱残垣,破壁颓丘。又不是田活大忙季节,也没有邻村搭台唱花鼓戏,家家户户的大门都锁着,人都到哪里去了?!我挨家挨户地寻觅着日夜思念的父老乡亲。

  终于看到那家的门开着,所见到的是凑不齐一桌正在打麻将的三位老人,衣衫褴缕,满头白发。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各人盯着眼前桌子上的麻将牌。我一眼看出其中的一位就是我久别的幺叔,我像见到活菩萨似的,大声喊着“幺叔”,可他就是不在意我。后来,还是同他一起打麻将的、我儿时同村的小伙伴的妈妈站起身来,听到我的喊声,问我找谁。

  在家时,我称呼她王婶。我回答说:“王婶,我是才娃子!”

  “你是咋回来的,你幺叔耳聋,眼睛也不行了。”

  “清明节给父母上坟,顺便在村子里走走看看。”

  我拉着王婶的手,问候起她身体状况,她回答我:“老了,也不行了,经常发浑身痛。我和你母亲同年的,你母亲都走了二十多年,我也不知是哪一天的事,去见你的母亲。没有事了,打几圈麻将,也不讲钱,纯属于混阳寿。”

  我从背包里掏出烟来,放在了幺爷的面前,他还是不知道我是谁……

  行将作古的幺叔,是一位民间艺人,会拍渔鼓,也唱花鼓戏。在家时,每当他如泣如诉的渔鼓声响起,热爱家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的家乡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清澈的小河边,有牧童的麦哨;泥泞的田埂上,有野花的芬芳;月下的荷塘里,有鱼虾莲藕;广袤的田野里,有成熟的稻香。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是家乡这片土地养育了我,人在异乡,家乡才是乡愁落脚的地方。我热爱家乡的一草一木,无论走到那里,我都会讴歌赞美家乡。

  走出村头,见到儿时亲密无间的伙伴接他放学的孙子回家,偶然间相遇,还是如以前一样,我俩是无所不谈。

  我问起他的儿女,他一脸的无赖,他回答我:“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得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很大,仅靠种几亩地实难糊口。他们肩负着责任,万般无赖地选择离开家乡,背起沉重的行囊,外出打工来养活家小。”说完,他陷入一片沉思。

  我为自己高兴!改革开放外出打工,我算是村子里的走得最早的,现居然有了第二代、第三代打工者。只是每年雨纷纷的清明节,村子里少了些断魂落魄、祭拜祖先的身影。

  也是,现在的交通实在方便,火车经过家门口。我摸着他孙子的头,问他爸爸妈妈哪里去了,小孩回答我:“火车把爸爸妈妈拖走了,把爷爷奶奶和我丢在了家里。”小孩的天真,我心里十分的烦乱和不安。

  我思忖着。如今的农村,除了老人和小孩,都出去打工了,一派萧条,人气明显不足。当孤独的留守老人与留守儿童相依为命,什么悲剧都有可能发生。给孩子提供一个快乐健康成长的社会大家,给老人提供生活照料、心理抚慰,已成为当今社会所关注的热点。

  别了他们爷孙二人,我得赶紧地去参加张氏家族举行的“吃清明会”。

  念血脉相通之情,思同宗共祖之谊。清明时节,老家有“吃清明会”的习俗,清明会也叫“堂会”,顾名思义,就是参加人员只限于本族本姓,族人们聚在一起寻根问祖,祭奠祖先,接受祖训,教育后代。其亲情浓厚,形成规模空前的同宗族人盛会。

  吃清明会不是每年都有的,是在宗族里有重大事宜要协商才举行一次,如选举族长、修谱、修祖堂(宗祠)以及集资修路修桥、帮扶族里的困难户和解决某些家庭纠纷等。

  吃清明会那天,由族长或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召集为老祖宗上坟,上完坟后,接着是议事,最后大家坐在一起吃清明会。在人们眼中,族姓举办吃清明会,能体现家族的存在,强化家族的意识,巩固家族的团结,增进家族的感情。同时,也能为清明节增添气氛,弘扬传统文化。

  其实,吃清明会的“会”,也可以理解为“会餐”的会。参加“吃”的人自带生活费,为了不铺张,规矩是只能在家中做饭,不许上餐馆。男的买来酒菜,女人们负责做菜,大家一起做,一起吃,其乐融融。谈到会餐的席面,颇为丰盛,传统的“沔阳三蒸”总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清明会吃的是饭,沟通的是情。我此次回家,有幸参与,增强我对理解清明节的文化内涵很有好处,那就是:感恩纪念,催护新生。再则,和家族的那些老人聚在一起,互相问候,传递亲情,也自然是很开心的事。毕竟是好多年没见面了,一个个年迈的背影,一张张老去的面容,在他们快慢不一的脚步里,我用相机去寻找这些老人当年的风流潇洒。

  这次吃清明会,祭祖仪式在张氏祠堂举行。按照旧俗,祭拜要到祖宗牌位前去上香磕头。固然我辈分高,但自己并不是张姓中有身份的人,主持安排陪祭也就不够资格了。

  祭祖结束,喝过酒,族人们留我在晚上看花鼓戏。既然提起,这四天四夜的台费也得赞助,规定以“丁”集资,于是,我掏出三百元来……

  “柳暗花香愁不眠,独凭危槛思凄然。”衣兜里揣着回北京的机票,我得尽快地赶到机场。别了族人们,在孤独的清明风、清明雨中,又一次暂别了家乡,也不知何时再能回来!

  回头再看一眼村子,村子在雨雾里时隐时现,有如梦如幻的感觉!

  清明节回到家乡,目睹着家乡的变化,惊叹着家乡的发展,感触颇深!遗憾的是,没有看到田野里开满那浅紫色的蚕豆花!

三分春色一分愁

  清明节,回家乡,给过世的父母上坟。

  走进村子,昔日人情风光依然,安然无恙。村子约有四、五十户人家,因沿这里的“芦湖”而居,所得名“沿湖塆”。村前有一条小河,是家乡有名的农田灌溉河流,名曰“通顺河”。那年那月,村民们以农耕、渔业为主,老牛破车,稳当得很,过着衣食无虞的生活。

  一日离家一日生,犹如孤鸟宿寒林。我生长在这一个偏僻的小村子,离开她已有十多个寒暑了,这里的一事一物记忆清晰,扎在心田,有道不完的乡情,说不完的离愁,千言万语也不能尽我所怀!儿不嫌母丑。说实在的,虽说家乡贫穷荒芜,在我心中,却认为是最美好的,如同父母在儿女心中一样,也是最可爱的!

  家乡的人情风俗可亲、真切。凡村里的上了年纪的人我都认识,他们也认识我。他们见到我的归来,个个是热情地与我打招呼:有的说我“发褔了,啤酒肚子也挺起来了”;有的说我“越过越年轻了,看不出有一根白头发”;有的说我“比原来教书时,变得更迂腐了”……只有嫁在本村,陪着我一起走着的姐姐说出实话,她拉着我的手,回答着村子的人:“我大舅(依她孩子叫我)比十几年前那次回家要瘦多了、也老多了!”

  姐姐还是从前那副老样子,唯一变化是她的头额上又多出几道皱纹。虽说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仍吃得、做得,只是高血压病一直困扰着她。我笑着对姐姐说:“上次回家是二十世纪,这次回家是二十一世纪,都跨世纪了,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不老的?”我摘下眼镜,擦着欣喜的热泪。手中的眼镜,是儿媳给我配置的300度光的老花镜,也让我想起“老来眼花”的怆寒来。毕竟自己也是迈入花甲之年门槛的人,老了,当就顺理成章。

  你晓得的,村子里能看到的,是新修的一条水泥村道,是春风吹过抽出新叶的杨柳,是留守在家的老人和孩子,是闲置的农具和无人的破屋…….宁静的村子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紧张的繁忙,令人惬意。燕子比我先回到村子,它们在房前屋后飞来飞去,寻找老巢。

  姐姐提着我从集镇买来给父母上坟的祭品,姐弟俩拖着沉甸甸的步伐,来到父母坟地。那天正是清明日的前一天,那块葬满已过世父老乡亲墓地,吊清的人也多,烟气缕缕,鞭炮阵阵也热闹,也有哀思的哭声!但也有的如我一样,是应节而来的。那些人多数是死者的亲戚,领着他们的亲人,从停在田间小路上,那一辆辆轿车的异地牌照来判断,也可能是从外地赶回来上坟的年轻人,这些人于我来说,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只是姐姐在与他们搭讪,把我向他们去介绍。

  姐姐把祭品挂在父母坟前的那棵扁柏树枝上,扁柏树是我亲手栽种的,春光下,翠叶泛着荧光。我们给墓地周围先除去杂草,擦净墓碑后,摆开祭品,点然香烛,焚烧冥纸,叩头跪拜,最后是燃放鞭炮。姐弟俩含着默默无语的心情,在父母坟前停留片刻,怅然离开,回头望去,又一程一程的远了……

  上完坟,我来到姐姐家。她给我泡了一壶茶,叫我自斟自饮,姐弟俩叙谈了几句后,她便进厨房为我做饭去了。

  姐夫去世多年,遗像挂在中堂的墙壁上,上面写着姐夫的名字、出生和去世的年月日。或许是姐夫去世日子久矣,或许是自己是同辈人,故给姐夫上坟我是可以不去的。看着姐夫的遗像,我心里便充满悲悽。

  这时,姐姐正好走上前来问我,说做饭还要到菜园里去扯几个窝笋什么的,得等一些工夫,如是我肚子饿了的话,就先打几个鸡蛋泡炒米垫一垫。我回答她:“你还是赶紧做饭吧,孙娃们放学回来也要吃饭。”

  外甥与我在同一城市打工,我是知道他是没有回来的。我问起出嫁的外甥女清明节来给她父亲上坟没有?姐姐说她今年没有外出打工,在家照理孩子,昨天来过。说完,姐姐出门到菜园去了……

  我喝着茶,不禁又回忆起儿时在家乡的情景,想起了父母叔婶,想起了亲戚邻居,想起了村庄田野,想起了老屋老台……前尘往事,像杯子中用口吹过,荡漾着的茶水,一一泛在眼前。

  说起我的老屋,简陋的两小间砖瓦房。自双亲去世后就被拆除,印象中的老台基,几年前,家乡通了火车,在修建通向火车站的公路时,老台基而被征用,于我找不到它的踪迹。只隐约地记得老屋门前的通顺河堤面有一凹段,正对着我家的大门,如今这一凹段还在。小时候,我问起父亲,这堤面为什么会有这一凹段呢?干过挖河筑堤一辈子的父亲告诉我:“这是不保质量的那些筑堤人留下的遗害。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偷工减料,用芦湖的芦草代替土方,上面铺土,时间一长,芦草烂了,堤面就凹陷不平。解放后,洪患安然,再也没有人去修复,于是堤面就一直是这一凹段。”

  美不美、家乡水。离开家乡,最让我怀念的是这条河。昔日的通顺河,河里有各种各样的鱼类,大至一二十斤,小则半斤八两不等。那些鱼,对村民来说,要吃鱼,就如我们今天到超市去买一样方便,随时可以背着网到河里去捕。那时,捕鱼的业司也多,有鸬鹚叼鱼、搬罾瞄罾、花篮丝网、下卡放钩……

  我最难忘的人,当然是我的父母了。父亲教我容忍待事,诚实待人;学习用功,不怕吃苦。母亲从不与我去讲这些大道理,她只有一句话:就是不要害人。

  记得小时候,父亲为了培养我“穷人孩子早当家”的能力,有些家务事总让我独自去完成。一般人家准备“年货”,白酒是必备的食品,因白酒不能自制,要到酒厂用红高粱、劈柴去兑换。家乡范关白酒传统酿制,有“御酒”的美誉,人们爱喝。十岁那年,我读四年级了,时值年关,学校已经放寒假,父亲叫我到离家十多里的范关去换酒,我答应了他的吩咐。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我肩挑担子,一头是劈柴,一头是用棉布口袋装的红高粱和土陶酒壶,踏雪破凌地朝范关街走去。我只知道范关的大致方向,况且那时乡村道路都是崎岖的小路和狭窄的田埂,更不像现在立有指路牌,只得靠问路才不至于迷路。我本着大人告诉我“问路问老头”的嘱咐,大约三堂课的时间,我就走到了范关街,找到了酒厂门市部。

  用粮食、柴火去换酒要算账,几斤粮食换一斤酒,得找多少斤的柴火,柴火不够得补多少钱。店老板称过我挑来的红高粱、劈柴后,未等到店老板用算盘算清楚,我就心算出来了。记得那次换酒劈柴多带了,按多少钱一斤劈柴,折成钱都用来买了酒。虽说多余的劈柴,相比到市场去卖要便宜一二分钱,但比“背着石头上山”再挑回家,要划算得多。

  去时是一担挑,回来时只是酒壶里有酒,拗头了,这可难不到我。在酒厂去捡二块砖来,用装过红高粱的口袋装好,沉头恰好。再到饮食店捡上二个煮水包,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吃,口干了到农户家去讨口水喝,悠哉乐哉!

  回到家已是天黑,一路上是滴酒不曾泼洒,母亲称赞了我,说我年纪轻轻就会算账,长大了是个做生意买卖的料,但父亲却是一声不响,好歹都不说。

  说到做生意,小时候我也曾这样对大人说过,自己长大后,家里没钱供我学手艺我就去学做生意,哪怕是用手推车从仙桃购一袋食盐回来卖,也要比那“口朝黄土背朝天”去种田强多了。也是,大集体时,拼死拼活地干一天,挣得一个工分仅有几分钱的报酬。

  母亲语重心长教训我“不要害人”这句话,让我受益终身。在我高中毕业回乡教书的十多年里,我深知自己不是师范生,也懂得“要给学生一碗水,自己得有一桶水”的道理,绝不误人子弟。于是,我白天教学,晚上捧书苦读,勤勉自修,二年下来,求得沔阳师范《中师函授结业证》后,我又报考了华中师范学院(荆州)大专(中文)函授班,并以作文考试第一名的成绩予以录取。

  参加大专函授班,学员每年的整个寒暑假是集中面授、考试的时期,学习地点是轮流借用荆州地区各县市师范学校的教室、寝室举行,老师来自“华师”。这样一来,就涉及到生活等费用的问题。我家姊妹八人,仅靠父母,姐姐和我挣工分养活全家,家大口阔,年年超支。

  “劝君莫将油炒菜,留与儿孙夜读书。”父母节衣缩食,想方设法地筹钱让我去参加自修大专函授学习。记得第一学年的暑假面授是集中在京山,又要买复习资料参加这一学年的期终考试,又要添置下学期的课本,还说考试完后要到钟祥去参观显陵……都得花钱。

  父母为了筹齐我的学习费用,卖掉了家里喂养的一头肉猪,就连再捉猪娃的钱都没有留下,所卖得的钱一五一十的全部给了我。

  父母的支持,给我信心,鼓励我的勇气,当时我毅力惊人,学习往往是通宵达旦。人生的目标就是拿到《大专函授结业证》,争取“民转公”(民办老师转公办老师),拿工资、吃计划粮。

  我母亲年寿不高,四十几岁因得了没有希望的病,于1976年与世长辞。那时我还没有结婚,母亲没能见到她的儿媳妇和孙子。也正好是我参加大专函授学习第二年的下学期,尚未结业。

  俗话说:“宁可死做官的爷,不可死叫花子的娘。”母亲去世后,家境更是一贫如洗,三餐饭食都难以糊口,我又伤心,有害怕,消极悲观!弟弟妹妹又小,我得好好教书,年底多评工分,给他(她)们以温饱。我也实在是没有道理,再去挖家里的钱,拿去参加函授自修学习了。再说,家境自己也是“伸手摸得着骨头”,不说家里没有钱,即使是有钱,我再也不能去狠下这个良心了。我要想办法来维持这个家庭的生活,减轻父亲操劳家务的种种压力。

  我荒废了函授自修的机会,照样教书,只是从中学转入教小学了,我很是乐意,负担轻了,也不会因教学水平差而误人子弟去害人。

  1978年恢复高考,我也没有去认真对待,去请假复习,我运气一直不好,高考落榜。父亲总是说:“考不取好!”父亲的话,堵住了我去读大学的道路。而亲戚们的看法则不同,鼓励我第二年再考,最终我还是放弃了。那时,当兵入伍也是出路,民兵连长他名都不让我去报,说是村支部商量过,要留我在家挣工分,来还生产队的家庭超支。

  贫困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姐姐出嫁后,我只得娶妻生子。

  妻在年轻时,一把青丝梳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五官端正,身材匀称。虽说她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姑娘,村子里的人都把她比作是“知识青年”。她勤劳朴实,持家节俭,哪个都赶不上她!

  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庆幸自己娶了一个既温柔漂亮、又勤巴苦做的老婆。

  妻嫁过来后,家境慢慢的有了明显的好转,我一心一意地教书,她拼命地挣工分。除了孩子,他心里只有我,为我准备一日三餐,为我准备干净的换洗衣服。

  在我结婚的第三年,父亲去世,弟弟妹妹还有六个都没有长大成人。“长哥长嫂替爷娘”,凡事都要面对现实,是妻挑起了家里的重担,把我弟弟妹妹一个个拉扯成人,娶亲完辈。她也常叮嘱我,要好好教书,不能误了农村孩子们的前途。妻子的话,是严肃的,就像母亲所说的“不要害人”是一样的道理。我平静地回答她:“我会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顶平额宽,恶事莫为,一生无贪恋之心,是母亲成全了我!

  回想从前的日子,我感激父母、感激妻子、感激所有帮衬过我的姻亲故旧!

  姐姐喊我到厨房去吃饭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吃过饭,我也该回到千里之遥异地的家了。在夕阳余辉中,我背着行囊,沿风光绮丽,朝火车站走去。家乡的田野一片春绿,菜花一片金黄,看到姐姐目送我那远去的背影,又有谁知我“三分春色一分愁”的心思啊!

寄往天堂的哀思

  人一旦上了年纪,总会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土生土长在农村的我,现置身在外地多年,对于故乡,似乎有那么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每到过年过节的,只是给故乡的亲戚朋友打个电话,送个问候,便很少回家。

  其实故乡并不远,现在交通极其方便,想来,还是怨自己懒得动身。这些年,老家的那些亲戚朋友也开始疏远了,故乡的绿树田野、农夫耕耘、小桥流水、村庄道路的风景以及我曾经形影不离,现在一个个都变成了“小老头”的儿时玩伴,也都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

  这且不说,就连每年的清明节也没有回故乡给父母扫墓,尽管有我姐姐、妹妹她们在打理,但也得各凭各地良心啊!“生有爷娘,死有地方”。自己也终会走到那一天,后人也是不是会“上颦下效”?想起这些事来,心里就内疚、怯懦,不觉泪水溢出眼眶。

  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是我永远也念念不忘的地方。我的祖辈安葬在这块土地上,这里也有相继离开人世、生我养我父母的坟墓。无数个夜里,我会梦起故乡那埋着父母的田头,听到父母喊着我的乳名……..

  在这清明节前夕,我抹着脸上的泪水,想起在家时给父母清明扫墓的情景来。

  那时,全家人住在离老家十多里地的镇上,无论自己工作再忙,我都要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带着家人,约好我的兄弟姐妹,来到父母长眠安息的地方,祭奠鞠躬。

  来到父母坟前,坟墓里长满萋萋的荒草,我拿起镰刀,割掉坟头的杂草;挥起铁锨,向坟头添些新土。然后拿出祭品,跪着烧给我的父母。姐姐妹妹她们在坟墓的周围插满了清明吊,把石碑擦得干干净净。

  我最小的妹妹在她不到三岁时,我母亲就去世了,她从小歉着别人的娘亲。每到这个季节,她可以对着母亲的坟墓,抓起一把土,大声地去喊几声自己的亲娘,坐在坟前跟我的父母说些伤心话,说些知心话,边哭边说。等我把鞭炮放完,小妹妹已哭成泪人,泣不成声……然后是姐姐扶着小妹妹蹒跚着走出父母的坟地。

  父亲逝世比母亲晚,在他逝世的第五年的清明,我商量弟弟为父亲立一块石碑。父亲是一个善良的人,劳苦功高。立块碑也算敬了我们的一个孝心,了却我们的一个心愿。我早在二个月前,就在镇上的刻碑店定好了石碑。石匠师傅们雕刻得仔细,石碑是长方形的,碑顶和碑文的两旁都雕刻有龙的图案,字体圆润清晰,石碑立起来后看上去很是大方气派。

  那年清明前,我请车把石碑运到了父亲墓地,然后拌水泥浆立碑。立碑前首先是清扫墓地,接着是敬香烧纸放鞭炮。立完碑后我们都跪在碑前祭奠磕头,再把墓地整理一遍,同时又放起一串鞭炮。

  从此,父亲的石碑在我心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号,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父母的坟地,会找到刻有我的名字泣拜的石碑,永远也不会迷失方向。只有这里才是我深情的故土,是我生命开始的地方。

  这些年,我没有给我父母扫墓,姐妹她们电话告诉我,每年清明节她们去给父母扫墓,提着祭品路过故乡的小村时,村里的老人们会叫着我的乳名,问起我咋没有回来?她们给我说起这些老人的称呼,我真的是记不起来,偶尔知道的,也是熟悉而又陌生。于是,自己的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老人们叫着我的乳名,俨然是我的父母在叫着我,是我忘记了他们,忘记了我的父老乡亲!但我知道,不是因为他们还记得我,而是因为他们清楚,村里的墓地里,有我父母的坟墓,知道我是某人的后人。老人们叮咛着我的姐妹:下次叫他一定回来……无法言说中,对故乡的感情油然而生,故乡永远镌刻在我灵魂深处,故乡永远是一个抹不去的梦,不管我身在何方,依然心系故乡,还有那浓浓的亲情和乡情。

  今天的天气很糟糕,我的心情也很糟糕。生我养我的父母,您们离我虽然很遥远,我不会忘记您们的养育之恩,心中始终把您们挂牵。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在异地住宅的后院里为您们上香烧纸,祭奠缅怀,寄往天堂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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