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五把百辟刀都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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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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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记》《艺文类聚》《御览》收录了曹植的《宝刀赋》。

曹植，曹操与武宣卞皇后的第三子，文坛誉为“绣虎”。

《宝刀赋》记载的是建安年间，曹操命人打造五把宝刀一事，刀名——“百辟”。

《宝刀赋》序有云：

“建安中，家父魏王乃命有司造宝刀五枚，三年乃就，以龙、虎、熊、马、雀为识，太子得一，余及余弟饶阳侯各得一焉，其余二枚，家王自仗之。”

虽然《宝刀赋》对于具体时间，表述得语焉不详，但我们可以推算出来：

其一，“家父魏王”证明此时曹操已经受封，其加九锡的时间是建安二十一年；

其二，“太子得一”，这里的“太子”，即魏王世子曹丕，曹丕被封世子的时间是建安二十二年。

所以，百辟刀问世的时间不会早于建安二十二年，而且曹丕获得了一把。

“余及余弟饶阳侯各得一焉”。“余”即曹植，饶阳侯何许人也？

曹操在他的《让县自明本志令》中自述：“朝恩封三子为侯，固辞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复以为荣，欲以为外援，为万安计”；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庚辰，天子报：减户五千，分所让三县万五千封三子，植为平原侯，据为范阳侯，豹为饶阳侯，食邑各五千户。”

《三国志·魏书·武文世王公传》：“沛穆王林，建安十六年封饶阳侯。”

同样是陈寿的手笔，《武帝纪》和《武文世王公传》记载的名字却不一致。

不过，史学界共识——两处记载都表明这个“饶阳侯”是建安十六年受封，所以“曹林”和“曹豹”，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因此这五把刀，分别给了曹丕、曹植、曹林（豹），曹操据其二。

而在《百辟刀令》中，曹操又交代了赏赐的原因：

“往岁作百辟刀五枚，适成，先以一与五官将（丞相副职，时由魏王世子曹丕担任），其馀四，吾诸子中有不好武而好文学，将以次与之。”

虽然身后被追谥为“武”，但曹操本人的文学造诣是不差的，与曹丕、曹植并称“三曹”。

所以“诸子中有不好武而好文学”也不是说让几个儿子成为曹彰那样的糙人，而是希望他们不偏门，才兼文武。

接班人曹丕，曾写下文学批评史上第一部文艺理论批评专著——《典论》。

在《典论·自叙》中，他称自己的剑术，师从汉末游侠王越的弟子史阿，还曾以竹竿以短击长，与持剑的奋威将军邓展比试，三次击中其手臂。

邓展是曹魏的猛将，搏击的高手。这番自述是否夸大、邓展又是否放水，难以求证。但曹丕不止工文章，也好刀剑，这是事实。

曹植虽不及曹丕武勇，但从其作品中，明显能感受到尚武气息，文风不似宋以后的部分文人，尽是些靡靡之音、艳侧之词。

《白马篇》《飞龙篇》《箜篌引》《惟汉行》，辞藻恢弘、气势流溢。

《宝刀赋》也彰显了其武备精神：“飞文藻以博致，扬武备以御凶……逾南越之巨阙，超西楚之太阿。实真人之攸御，永天禄而是荷”。

其中有一句，“丰光溢削”。

此处“削”，指刀剑之鞘，后来写作“鞘”，但这个用法一切经音义，都引自于曹植的《宝刀赋》。

今日用典

“削”，在王力《古汉语字典》中共有三种读音：

● “削”，音xuē，意为：

①“用刀削”——《墨子·鲁问》：“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

可引申为国土削减——《孟子·离娄上》：“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

②“曲刀”——《周礼·考工记》：“筑氏为削，长尺，博寸，合六而成规”；

可引申为简札——《僮约》：“书削代牍”；

●“削”，音qiào，意为：

①“刀剑的套”——《方言·九》：“剑削，自河而北，燕赵之间谓之室”；自关而东或谓之廓，或谓之削”；

●“削”，音shào，意为：

①“王畿三十里以内大夫食邑”——《周礼·天官·太宰》：“四曰家削之赋”。

曹植等人，也带动了一股风气：魏晋南北朝时，文人多“带刀而游”；唐朝时，诗仙李白之后，文人多“仗剑而行”。

从“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到“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好文学”不假，“不好武”，却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