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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避难西苑 取乐烧毁宫殿(中南海之四)

      明清两代皇帝当中,最喜欢西苑并长期住在那里的是明世宗嘉靖皇帝朱厚熜。

明世宗嘉靖皇帝朱厚熜(1521-1567年在位)

  明世宗朱厚熜,明宪宗之孙,明孝宗之侄,兴献王朱祐杬之子,明武宗堂弟,年号嘉靖。

  以藩王幸运继大统

  朱厚熜是兴献王朱祐杬之次子。兴献王封地在今湖北省钟祥市,明朝时是三大府之一的承天府。正德二年(1507年)916日,朱厚熜出生于湖广安陆(今湖北钟祥市)的兴王府。他的父亲朱祐杬是明宪宗第四子,于成化二十三年七月十一日1487730日)受封兴王,弘治七年九月十八日(14941016日)就藩湖广安陆州。朱厚熜的母亲蒋氏是北京中兵马指挥使(追封玉田伯)蒋斅的女儿,她于1493年与朱祐杬成亲,1494年随朱祐杬就藩安陆。

  朱厚熜幼时就聪敏过人,他父亲教他读诗几次后就能准确背诵。稍大以后在父亲的指导下学习古籍,通《孝经》、《大学》及修身齐家治国之道。不仅如此,他父亲还让他参加王府的祭祀和典礼,因此他很小的时候便熟悉了各种礼仪和规范。

  正德十四年六月十七日(1519713日),兴献王朱祐杬病薨,年仅12岁的朱厚熜袭为兴王,朱厚熜在长史袁宗皋的辅佐下接管王府。

  正德十六年(1521年)420日,明武宗驾崩。由于明武宗没有子嗣,在其弥留之际,首辅杨廷和预料到之后的继承人问题,他援引《皇明祖训》中兄终弟及的原则,在武宗逝世前五天以皇帝的名义颁布敕令,令朱厚熜缩短为其父服丧时间,并承袭兴王爵位。武宗驾崩后的当天,杨廷和让司礼监请太后懿旨,正式宣布朱厚熜为皇帝继承人。

  正德十六年(1521年)422日,一个由司礼监、皇室和朝廷代表组成的使团前往安陆,朱厚熜以兴王的身份接见了使团并接受了太后的诏书,在王府接受诸臣行礼,随后同使团前往北京。在朱厚熜及使团到达北京城外的良乡时,双方发生了第一轮冲突。根据杨廷和的安排,要礼部用太子的礼仪迎接朱厚熜,即由东华门入,居文华殿。但朱厚熜并不接受这种方案,他对其右长史袁宗皋说:遗诏以我嗣皇帝位,非皇子也。双方互不妥协,最后由皇太后令群臣上笺劝进,朱厚熜在郊外受笺,从大明门入,随即在奉天殿即位。

嘉靖“大礼议”实际争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正德十六年(1521年)527日,朱厚熜正式即皇帝位,次年改元嘉靖。即位不久,嘉靖帝与杨廷和、毛澄为首的武宗旧臣们之间关于以谁为嘉靖帝皇考(即宗法意义上的父亲),以及嘉靖帝生父尊号的皇统问题发生了长达三年半的大礼议之争。嘉靖帝不顾朝臣反对,追尊生父为兴献帝后又加封为献皇帝、生母为兴国皇太后,改称明孝宗敬皇帝曰皇伯考

  嘉靖十七年(1538年)九月,兴献帝被追尊为睿宗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宽穆纯圣恭简敬文献皇帝,并将兴献帝的牌位升袝太庙,排序在明武宗之上,改兴献王墓为显陵,“大礼议”事件至此以嘉靖帝的胜利最终结束,开始了他46年的道君帝王生涯。

  曾经勤政清政

  嘉靖帝统治前期,曾出现“嘉靖中兴”的局面。上位之初的嘉靖帝力革前朝时弊,励志效法太祖、成祖推行“新政”,大刀阔斧推行了改革。政治上集异纳谏,勤于政务,打击权臣和封建地主贵族势力,大赦天下,诛杀了钱宁、江彬等佞臣;总揽内外大政,整顿朝纲,推行新政,裁抑司礼监的权力,撤废镇守太监,严肃监察制度,严分厂、卫与法司职权,重视任用张璁夏言等贤臣;他汲取了前朝宦官当权乱政的教训,对宦官严加管束,中央集权得到复兴和加强,使朝政为之一新;经济上严革贪赃枉法,勘查皇庄和勋戚庄园,还地于民,鼓励耕织,重新整顿赋役,赈济灾荒,减轻租银,体恤民情,治理水灾,汰除军校匠役十万余人,极大地缓解了当时激烈的社会矛盾;军事上整顿军队团营,守兵东南,征剿倭寇,清除外患,整顿边防;文化上改革科举之弊,改正孔子称号和典祀,这期间,“资本主义”开始萌芽,文化和科技空前繁荣,优秀文学作品和杰出人物大量涌现,“天下翕然称治”。

  避居西苑崇奉道教

  嘉靖帝统治后期,由于国家承平日久,逐步丧失进取精神,日益腐化,滥用民力大事兴建,而且迷信方士、尊崇道教,好长生不老之术,方士、道士们利用嘉靖帝梦想长生不死和灵瑞现象的迷信,屡行诈骗之术,愚弄嘉靖帝,使每年不断修设斋醮,造成巨大的靡费。

  嘉靖十八年(1539年),明世宗朱厚熜册立了皇太子,同时封了三儿子为裕王、四儿子为景王。此后他让三岁的皇太子留在北京监国,由大学士夏言掌管朝政,自己南巡回到湖北,拜祭了父亲的陵墓(明显陵)。

  这期间,在夏言诸大臣的掌管运作下,国家机器运转照常。于是返京后的嘉靖皇帝打算继续维持这种国政状态,自己集中精力,专心炼丹修仙。只要再需一两年的时间,仙丹就可练成,到时候自己再回来亲政。因为大臣的强烈反对,明世宗的想法没有实现,但他的心思早已跑到追求道术上,希望长生不老成了他的第一要务,已经无法专心在理政上了。明世宗坚持离开大内住进西苑,原因有这么几点:

  首先是受“壬寅宫变”的影响。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十月,在宫中不堪凌虐的十多位宫女趁着嘉靖帝熟睡,用绳索勒住其脖颈,意欲杀之。但慌乱之中把绳子打成了死结而失败,事后诸宫女皆被凌迟处死,此即明史上著名的壬寅宫变

       嘉靖帝晚年迷信方士,崇尚道教,不但将道教作为精神支柱,而且还作为治国的依据。为求长命,苦炼不老神丹,大量征召1314岁的宫女,采补她们的处女经血,炼制丹药。为保持宫女们的洁净,她们经期时不得进食,只能吃桑叶、喝点露水。嘉靖帝多疑暴戾喜怒无常,鞭打宫女是家常便饭。宫女们终于忍无可忍,意图杀死明世宗嘉靖,发生了壬寅宫变,这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起宫女起义。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十月二十一日夜晚。嘉靖帝在服用了陶仲文炼制的药物之后,来到了一个封为端妃的曹姓宠妃的住所。曹妃的这个住所名叫翊坤宫,和皇后居住的坤宁宫相距不远。这位曹妃虽然受到嘉靖帝的宠爱,却也时时遭受他的冷待。而侍奉曹妃的宫女,更是屡受责罚。

      在这些宫女中,有一位叫杨金英的,她串联了苏川药、杨玉香、邢翠莲、姚淑翠、杨翠英、关梅秀、刘妙莲、陈菊花、王秀兰等十多位宫女,商量说:咱们快下手吧,否则就死在他手里了

      他们准备在皇帝再次来到翊坤宫时,将皇帝弄死。杨翠英、苏川药、杨玉香、邢翠莲在旁听她说,杨玉香就往东稍间去拿了一条细料仪仗花绳解下,搓成一个绳子套。

       这天晚上,嘉靖睡在端妃宫中,趁着这个机会,杨金英将绳递与苏川药,苏川药又递与杨金花拴套儿,一齐下手,把嘉靖帝死死按住。姚叔皋(《明实录》作淑翠)掐着脖子。杨翠英说:'掐着脖子,不要放松!嘉靖帝从梦中惊醒,正要叫喊,却被人用布团塞住了口。邢翠莲将黄绫抹布递与姚叔皋,蒙在面上。宫女们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套,把嘉靖皇帝的脖子套住,然后用手拉扯。邢翠莲按着胸前,王槐香按着身上,苏川药拿着左手,关梅秀拿着右手,刘妙莲、陈菊花按着两腿,姚叔皋、关梅秀扯绳套儿。

       嘉靖帝拼命挣扎,她们便又打了一个结。但就是这个结打坏了,两个死结套在一起,越拉越紧,却就是勒不死嘉靖。另外几个宫女急了,她们拔下自己的金钗、银簪,朝着皇帝身上便是一顿乱刺。嘉靖帝被多个宫女按住,动弹不得。眼见皇帝勒不死,有人害怕了,认为这皇帝是真龙,是真命天子。于是名叫张金莲的宫女跑出翊坤宫,直奔方皇后住的坤宁宫自首。

       方皇后是嘉靖帝的第三位皇后。她听说一群宫女谋杀皇帝,大吃一惊,连忙带人赶往翊坤宫救驾。

       杨金英等人见势不妙,只得抛下皇帝,四处奔逃。最后一个个被抓了起来。皇后一面带人解开套在皇帝脖子上的绳索,一面派人召来御医。此时的嘉靖帝,虽然没有被勒死,却也吓得昏了过去。而伤势其实并不太重,只是被宫女们乱挥钗簪,扎得浑身是血。

壬寅宫变(宫女们意图处死嘉靖皇帝)

  嘉靖帝被勒受惊,气息几绝。方皇后乘混乱形势假传圣旨:这群逆婢,并曹氏、王氏合谋弑于卧所,凶恶悖乱,罪及当死,你们既已打问明白,不分首从,都依律凌迟处死

  方皇后出于对皇帝宠妃曹氏的妒忌,在宫变后的第2天,趁嘉靖帝还未完全苏醒,不能开口说话,就将情敌端妃曹氏、宁嫔王氏,连同那16个宫女一起处死了。

  嘉靖帝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说化险为夷了,但是从此疑神疑鬼,总以为宫中不宁,疑壬寅大变,内有枉者为厉(黄景昉《国史唯疑》)。在这种恐惧心理作祟下,嘉靖帝益厌大内,不欲居……决计他徙(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其迁居的地点就是西苑永寿宫(重建后改为万寿宫)。

明代西苑平面图

  其次,搬到西苑,方便进行斋醮的仪式,以求长生之术。嘉靖十年(1531年),明世宗在西苑建造社坛、稷坛,又营造永寿宫、拜天的元极殿、会见大臣的大高元殿,烧香的清馥殿等等。

  明世宗崇信道教,在他与道教神明之间,用一种特别的文辞进行沟通,称为青词,大臣青词写得好,才能得到明世宗的赏识和信任。因此,除了这些被宠信会“青词”的大臣和少数几个道士外,别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明世宗了。

  永寿宫是永乐皇帝朱棣为燕王时的旧宫,正是世人所言的西内核心区域。祖宗龙潜旧邸甚符合嘉靖帝的要求,但嘉靖帝入住永寿宫之后,便不再视朝,时人称其移居西内,日求长生,郊庙不亲,朝讲尽废,君臣不相接(《明史·陶仲文传》)。

  作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完全不理政事的,于是嘉靖帝想了一个变通的办法,即选择亲信的勋戚大臣入值西内,将西苑无逸殿左右厢房辟为直庐,供值班大臣起居,以便有事及时征召,严嵩、徐阶等内阁重臣皆享受此等待遇。内阁大臣办公的地点移到了西苑,皇帝重要令旨皆自西苑出,此时西苑反而取代紫禁城,成了帝国的政治中枢。

  入住西苑后,明世宗在开始大兴土木,可能有他自己更深的精神需求。

  嘉靖皇帝朱厚熜和明成祖朱棣有一个共同点,那都是都由藩王入继大统成为天子的。但明世宗登基之后,对明成祖朱棣以来的许多做法加以改变,包括朱棣的庙号也由明太宗改为明成祖。

  所以,他放着好好的皇宫大内不住,跑到相对荒凉的西苑里不停地折腾,骨子里可能是对于老祖宗朱棣的亲近或者敬畏。

《御花园赏玩图》,局部,明,绢本设色。

  嘉靖帝避居西内是为了玄修和躲避紫禁城的厉鬼,宫中看似安定下来,但是壬寅宫变的馀波仍未平息,五年后在西苑发生的另一件事又彻底改变了后宫的政治格局。

  宠幸美人烧毁永寿宫

  嘉靖四十年(1561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嘉靖皇帝怀抱他新宠爱的尚美人,在西苑欣赏五颜六色的焰火。尚美人为博得嘉靖高兴,新血来潮地竟在寝宫的貂帐中施放小焰火,博得嘉靖大笑,不住嘴地夸她放的好。

  尚美人见状更加放肆,又连放了几个焰火。由于天干物燥,焰火一下子引燃了幛幔,风助火势,刹那间宫内大火蔓延,不几时,金碧辉煌的永寿宫化为灰烬,嘉靖连滚带爬地逃得一条生命,但“凡乘舆服饰及先朝异宝尽付一炬。”

  永寿宫被烧毁了,但嘉靖仍不愿回大内居住。他漫步太液池,最后选择了金鳌玉栋桥西头路北“列屋仅两层”的玉熙宫。

      明代西苑平面图(17为万寿宫所在位置,19瀛台基本还是自然风光)

  尚美人惹出大祸,朝内皆曰可杀,但由于嘉靖的庇护,没有受到责罚,但还是被吓得大病一场。

  嘉靖为救尚美人,下旨三道:一是命工匠民役尽快重修永寿宫,而且规制要好于前;二是明令各地府衙进献珍宝,以此来装饰新修的宫殿;三是加封肇事的尚美人为寿妃,并“赠其父尚臣为骠骑军右军都督佥事”,还升了官,可见嘉靖多么荒唐。

  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十一月,大高玄殿不慎失火,殃及方皇后寝宫,中官请救后,上不应,后遂崩(何乔远《名山藏》卷三〇《坤则记一.方皇后》)。

  嘉靖帝如此冷血无情仍与壬寅宫变有关。宫变当天方皇后闻知凶信赶来救驾,在捉拿与事宫婢的时候,趁机将曹端妃和王宁嫔牵连进来。此二人皆是嘉靖帝宠爱的嫔妃,尤其是曹端妃聪明漂亮甚得嘉靖皇帝欢心,是方皇后在后宫的劲敌。

  方皇后趁嘉靖帝病悸不能言,快刀斩乱麻将端妃、宁嫔同磔于市。事后嘉靖帝自然不无怀疑,但又无证可查,无可奈何,怀恨在心。现在得此良机能为宠妃雪冤报仇,自然也就采取无动于衷的态度隔岸观火了。

  方皇后死于非命后,嘉靖帝再未立后,后宫格局由此为之一变。嘉靖朝其后二十年六宫无主,皇帝连名义正妻都没有一位,身边少了许多勾心斗角,一心向道的皇帝终于可以专心玄修了。

  嘉靖帝表面上看着虔诚修道,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净模样,其实也都是些骗鬼神的伎俩。例如嘉靖帝因事玄设醮,不茹荤之日居多,所以应该要吃素。但锦衣玉食惯了的嘉靖皇帝对寡淡的素斋哪能下咽,宦官揣摩圣意,茹蔬之中,皆以荤血清汁和剂以进,上始甘之,所费不赀(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一《御膳》)。这种掩耳盗铃式的虚假玄修,纵有神仙在上也不会降福于他吧。

  西内这场大火本是嘉靖帝骄奢淫逸引起的,但谁又能料到恰是西内这场火给大明朝烧出了一个焕然一新的朝局。

      永寿宫焚毁后,嘉靖帝暂居玉熙宫等处,但是皆狭隘潮湿住得不舒服。其实嘉靖帝对于住了二十年的永寿宫甚有感情,内心是很想重建的,于是便假借宫殿不宜居之事向首辅严嵩咨询该如何办。但此时的严嵩已然老迈迟钝,又无其子严世蕃在一旁协助,匆忙应对时竟然建议皇帝暂居东华门外的南宫,这可犯了皇帝的大忌。

  南宫乃是英宗被放回京时被软禁的居处,虽然朱祁镇复位后将曾软禁过自己的小南城进行了重新整修,增建、改建了大量殿宇,使南内成为与大内(紫禁城)、西内(西苑三海)并称的皇宫“三大内”,但毕竟逊位受锢之所,因此犯了喜欢祥瑞,正追求长生不老的明世宗的忌讳。

  嘉靖帝听闻此言对严嵩甚是不满。此时善于察言观色的次辅徐阶抓住机会建议重建永寿宫,并美其名曰重建是利用建设三大殿的馀料,替嘉靖皇帝完美遮掩了过去,因此甚得嘉靖满意。

  明南宫旧址(英宗朱祁镇曾被软禁在此,清代建成了睿亲王多尔衮的王府)

    明代南宫(今南池子普渡寺一带)平面图

   徐阶又推荐精明干练的工部尚书雷礼主持重建工程,三个月后就把一座新的宫殿建成了,嘉靖帝龙颜大悦,赐新殿名为万寿宫。并奖励功臣,徐阶加官少师,兼支尚书俸,荣宠已然超过了首辅严嵩。

  徐阶又趁热打铁联合道士蓝道行,让其在西苑扶乩之时伪造乩语,指严嵩为奸臣,至此嘉靖已有去除严嵩之意。

  御史邹应龙闻知此事立即飞疏弹劾,早就得罪了群臣的严嵩,公议顿起巨浪,群情汹汹已不可挡。

  至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五月十九日,严嵩罢相之诏下达。六月二日,盘踞朝野行权达二十馀年的严阁老黯然离京,一个时代落幕了。

  严嵩以仪礼起家,在西苑内伴随嘉靖皇帝修玄二十馀年。亲撰青词,身试仙丹,无一不小心谨慎以固其宠。却不想荣宠在西苑而极,亦在西苑而衰,自是苍天一番轮回造化。沈德符(明朝文学家,万历四十六年举人,所著有《万历野获编》、《清权堂集》等)曾评价严嵩曰:分宜一生以逢迎称上旨,独晚途片言稍逆,顿失权宠,岂天夺其魄耶?(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西内》)

  严嵩被逐,日薄西山的嘉靖朝时日也所剩无几了。但嘉靖朝对明王朝影响深远,尤其是其在位历时四十五载,之前诸帝无一能与其并肩者。而且即便是放眼整个大明朝,若论享国长久能和嘉靖帝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其孙子万历皇帝朱翊钧,然而正是这个朱翊钧葬送了大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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