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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节气与荆州习俗4

春分：杨柳青青楚水流

文/图  张卫平

      渚宫杨柳暗，麦城朝雉飞。 

      可怜踏青伴，乘暖著轻衣。 

      公元822年春分时节，唐代文学家、哲学家刘禹锡，在从洛阳赴四川夔州任刺史路经荆州之时，正是江汉平原最美的仲春二月。漫步在楚国故都纪南城那历史遗迹与旖旎风光交织的春景里，诗人不禁感慨万千，吟诵了这首著名的《杂曲歌辞·荆州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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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分，是继惊蛰之后的第四个节气，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之一，也是整个春季90天的中分点。“春分”的意思就是一分为二，昼夜平分、寒暑平衡，也是平分春季的意思，在古时亦称之为“日中”“日夜分”“仲春之月”。

       据《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记载：“二月中，分者半也，此当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农历》书说：“斗指壬为春分，约行周天，南北两半球昼夜均分(两极除外)，又当春之半，故名为春分。”古人认为，春分日，阳在正东，阴在正西，昼夜平分，冷热均衡，南北半球昼夜相等，所以叫春分。

      与所有的二十四节气一样，春分也有“三候”，其最显著的物候便是“玄鸟至”了。玄鸟，是先秦神话《山海经》中的一种神兽。东汉王逸在注解屈原《楚辞.离骚》时，将玄鸟解释为燕子——“玄鸟，燕也”。对此，《荆楚岁时记》里说：“春分日，民并种戒火草于屋上。有鸟如乌，先鸡而鸣，架架格格，民候此鸟则入田，以为候。”

      在古代，春分不仅仅只是节气，还是帝王的祭祀庆典。春分时祭日，虽然比不上祭天、祭地的典礼那样隆重和浩大，但也非常盛大。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北京“日坛公园”里的祭坛、神库神厨、具服殿、宰牲亭等古建筑中感受到。

      日坛，是明、清两代帝王祭祀大明之神(即太阳)的处所，用于春分日祭大明之神。早在3000多年前的周代，就有了春分祭日的仪式。西汉《礼记》中明确说“祭日于坛”。对此，《孔颖达疏》解释道：“谓春分也。”自周朝起，皇家“祭日”习俗历代相传。清代潘荣陛的《帝京岁时纪胜》中说：“春分祭日，秋分祭月，乃国之大典。”2011年3月20日，北京日坛公园重新恢复了中断160多年的“祭日典仪”，还原了“清代祭日典仪”，并特别创意了一种百姓祭日的 “拜礼”，硬是突破了过去“士民不得擅祀”的清规戒律。从此，每年“春分”，北京日坛公园都要举办祭日活动。所以我们说，春分习俗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春祭——扫墓祭祖了。

       由于每年春分节气都在公历3月19～22日之间，而2023年春分日是3月21日，也是农历闰二月初二也就是平常年景的三月初二了。大家都知道，农历三月初三是传统的春俗节日——踏青节，与春分的节气期高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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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分”后，降雨明显增多，全国平均地温稳定在10度左右，是气候学上所定义的春季温度。此时，春光明媚、花草盈野，正是踏青的好时光。

       “阳春二三月，相将踏百草。逢人驻步看，扬声皆言好。”南北朝时的《乐府诗集》中那首描写荆州民间踏青习俗的《江陵乐》，再现了荆州人沿袭楚人好歌尚乐、富有浪漫情调的秉性，喜好郊外踏青游乐的情景。

      据《沙市市志》记载：“清至民国，清明时节，塔儿桥、便河东曾家岭、章华寺前太师渊一带，上坟的人、踏青的人熙熙攘攘，生意人趁机在这些处所搭盖简易棚屋，或卖茶、或卖酒。“杏花村’'桃花店’一类的布挑子，迎风招展，引来顾客。一种应时下酒佳品——表啄为饮酒者所特好……此间亦是才子佳人谈情说爱之时，故明袁中道《塔桥步晚》有'桃花扇底步逍遥,野外鸳鸯态转娇’之句。”

      古时，荆楚还有春游踏青时曲水流觞、吃五彩蛋等仪俗。《荆楚岁时记》里说：“三月三日，士民并出江渚池沼间，为流杯流水之饮。”这种游戏的方法是，人们相邀亲朋好友于环曲水流旁，把装酒的漆木耳杯——“觞”置于上游，让其顺水而流，酒杯停在谁的面前，就该谁喝酒。按照荆州习俗，大家把事先煮熟并染上各种色彩的鸡蛋、鸭蛋或鹅蛋，与红枣一起带上，至环曲水流旁后，如流水杯之戏那样，将蛋和红枣置于上游，流到谁的面前谁就取食。这种游乐活动，旧时称之“曲水浮素卵”“曲水浮绛枣”。

      同时，荆州还保留了在春分时节放风筝、吃春菜、送春牛、踏春景等习俗。有许多地方，这天还要吃汤圆，把煮熟的汤元用细竹叉扦着置于室外田边地坎，名曰“粘雀子嘴”，希望能粘住雀子的嘴，让它不能破坏庄稼，表达了劳动人民祈祷丰收的美好愿望。

      “三月三，地米菜煮鸡蛋。”据说，荆州的这个风俗源自神农。远古时期，荆楚地区气候十分恶劣，人们在风吹雨淋经常头痛。有年三月初三，神农路过云梦古泽，见这里的乡民常常头疼，非常痛苦，便教百姓用野鸡蛋与地米菜一起煮，吃了治头痛病。从此，“三月三，吃地米菜煮鸡蛋不头疼”的习俗就延续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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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一场春雨一场暖，春雨过后忙耕田。从春分开始，我国大部分地区越冬作物进入春季生长阶段。3月份，也是荆州水稻育秧、播种的季节，旧时民间有着“吃蛋撒种”的习俗。播种前，农村的家庭主妇都要煮4个石滚蛋给下田播种的人吃，意涵秋收时谷粒长的象4枚鸡蛋那么大，更寓意着“四季丰收”。在监利，则是吃荷包蛋，还不限制个数。

      春分时节，漫步荆江大堤，但见风筝飘飘、杨柳青青、楚水流韵，让人不由得想起明代诗人、画家宋登春客居石首天鹅洲，踏青怀古时写下的那首《踏青杨林洲》：

     骅骝蹀躞上芳洲，杨柳青青楚水流。

     日暮东风摇百草，不知何处是昭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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