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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让他的父母从老家给我 寄了一箱荔枝,有20斤。
我吃荔枝 上火,最多不超过5颗,余下的,就 想分享给附近的朋友们。
有朋友想下午到我家打牌,吃 荔枝。
我知道他们几个人打牌的 动静,非常吵,就拒绝了。
我拒绝 的理由只有一个:我隔壁住着一个 一岁左右的小孩,你们会吵着吓着 人家的。
朋友说,不怕吧,你分享点荔 枝给邻居家啊。
我仍然拒绝。和邻居还是保 持距离比较好,无功不受禄,我平白无故地送荔枝给人家,为难的是别人。
他们经常开着门吃饭,有时 候也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在餐桌旁 吃西瓜……我送了东西给他们,他们见到我也要让一让,说,“进来吃 点?”
有一点,我没和朋友说,邻居家,白日里只有那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幼童在家,我一个中年大叔和人家有走动,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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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曾热情地示过好。只是,后来调整了心态——有些好,并不是别人需要的。就像这荔枝,他们想吃,自然会去买。他们家居条件不错,不是吃不起……
那时候,他们一家刚搬来不 久,那入户大门开关时,总是吱吱呀呀地响。有一天,他们不在家,我就悄悄地给他们的合页注了点油。后来大门开关都不再响了,他们可能至今都不知道是我给他们加了油。
有一天,我看到他们的大门上方用白底黑字打着房间号,和大红色的木门在一起非常不协调,用迷信的说法,看起来也不吉利。
我找 了一个做广告的朋友(龙良如,在此顺便道个谢)设计了一个房间门牌,然后也给邻居家做了一个。
他们回来后,我把新做的门牌 号拿给他们。
开门的是男主人,我说明来意,他说谢谢,说这个门牌 号当时是为了注册公司用的,他们 要拍照,就随便弄了一下…… 他接过了门牌号牌,转身给我拿 了一盒鸡蛋出来,“这是我妈妈从 江西带来的土鸡蛋,你尝尝……”
空间里都弥漫着尴尬气息—— 要还是不要?
我最终收下了那8枚鸡蛋。有些人接受了别人的一点帮助,都会心存感念,给感谢一个出口,让对方放下感念,这也是一种为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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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此我知道,他们其实和我 一样,不喜欢欠别人的。
因为这个 发现,所以,我止住了很多次的分 享——每当有朋友给我寄了季节性水果的时候,每当家里来了客人带来很多零食的时候。甚至,当我听到他们家传来孩子的哭声时,我几次拿起家中的玩具,又放下……
我担心和他们之间的分享会打破这种边界感。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不扰,是最好的为邻之道。
这些年,经历了不少邻居。在我看来,相安无事,已经算是好事了。
不管住在哪里,我能做的,就是不在门口放鞋,垃圾在出门时打包带走——而不是打好包,放到门外,出门时再带下楼。我知道,很多朋友都是这样做,甚至有很多人是习惯了——可是,这样的习惯并不好,门一关,你把垃圾关在门外,但对于邻居来说,开门见到垃圾,这种心情一定不美好。
以上的文字发表之后,朋友说写得朴实无华,大道至简,把深圳人的邻里关系剖析得很透彻。我想,也许是我生性凉薄,才如此“不与人来往”。
但我也相信,这种保持适当距离的邻里关系,许多生活在深圳的异乡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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