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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智桥胡同 松筠庵和严嵩

达智桥胡同早年也是条河道,河上还立有一座石桥,附近有蒙八旗军营。那当儿乡亲们把蒙古人称作“鞑子”,这桥就被叫成了“鞑子桥”,后来河干了,只留下了这条达智桥胡同。

胡同两侧门面房有不少是重新翻建的,营造着怀旧的气氛。胡同南侧12号院残旧的墙上嵌有“杨椒山祠”(松竹庵)的石匾,从外观上看这里应该是当年祠堂的后门。源于“松筠庵”,这地方如今成为旅游打卡地。其一,松筠庵是史书文献中所记载的嘉靖年间不畏权势,实名举报当朝宰相严嵩而被迫害致死的忠臣杨继盛(杨椒山)的故居。其二这里也是1895年10月那场著名的“公车上书”运动中学子们聚集和签字画押的地方。

杨继盛初在南京任职七品,经严嵩的提拔进北京入朝为官,后成为明朝著名的谏臣。先是因为不满朝庭对长城北边的蒙古人的怀柔政策,弹劾了实施边贸互市的大将军仇鸾未准而一度被罢官。嘉靖三十二年(1553)杨继盛又实名举报了严嵩。在其“奏疏”中除了控告严嵩独揽朝政,任人唯亲等罪状,也有些关于严嵩居功自傲,对皇上不敬;以及由于严嵩买爵受贿之举导致将领们盘剥士兵,官吏们压榨百姓之风,”致士卒失所,百姓流离,流毒遍海内”之说也被朝廷认为是“空疏无实”的指控,最终被嘉靖下了狱,死在狱中。

在清朝人写的《明史》里被列为六大奸臣之一的严嵩,年轻时也是个刚直不阿的有志青年。26岁中进士入朝为官,45岁时官至全国最高学府国子监的祭酒(校长)。在84岁被罢官之前的15年里,严嵩一直位居嘉靖朝的内阁首辅。

在尔虞我诈的宫斗中,身居官场职务链顶端的严嵩结过党营过私,排除过异己;也笑里过藏刀,栽赃过嫁祸。在那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年代,位居首辅15年的严嵩也一定理直气壮地贪过污受过贿。那当儿满朝文武之中,两袖清风,行端影正的大概也只有着同僚们不待见,连张居正都不愿意与其为伍的海瑞了。

严嵩身居内阁首辅的十五年,正值甩手皇帝嘉靖30年不上朝的时间段。可以说是严嵩替嘉靖独掌朝政,稳定了国家大局。利用通商互市及怀柔政策稳定了北方的鞑靼,重用戚继光等有用之才抑制了南方的倭寇。也曾一度反对痴迷于道教的嘉靖修宮建庙大兴土木。

嘉靖四十三年(1564),因儿子严世蕃案发,84岁严嵩终于被对手徐阶(杨继盛的老师)借机扳倒,被罢官抄家,据说严嵩被抄没的田产有两万余亩。戏剧的是六年之后的徐阶同样落得了抄家的下场。而这个曾以清廉自居只做了六年首辅的“忠臣”在上海被抄没的家产据说竟有四十万亩,比做了15年首辅的严嵩多出了20倍。

严嵩没有纳过妾,与结发妻子白头偕老。全国人民都知道的清官海瑞有三房小妾,而一代明相张居正家里的小妾据说不下40个。作为一个首辅,严嵩把“奸臣”做到这份儿上,真实掰瞎了这两个称呼。

有人说所谓“忠臣”,“奸臣”,不过是成者王侯败者寇的宫斗,决定“忠奸”的是皇帝的好恶和后代史官们的需要。还有人说,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善念和恶念。你会对一个人好,转过头去又会对一个人凶。你有人类自私贪婪的本性,也有无私奉献的人性光辉。

孟子说“人之初性本善”,荀子说“人之初性本恶”,告子说“人之初无善恶”,而在自然界的动物们眼里或许自诩“拯救地球”的人类,就地球上的万恶之源。

透过历史的烟云似乎朦胧地看到,严嵩身背的“奸臣”二字里,有自己作的为,有嘉靖甩的锅,有儿子挖的坑,有同僚刷的色(shai),也有写《明史》的清朝人对前朝成见,好像还有那个穿越千年至今还留在人们记忆里,认为世上除了君子就是小人的儒家文化。

有些远去的历史,也许永远不会再能说的清楚。但历史和人一样,不是只有黑白两个颜色的照片,是彩色的,立体的。

以上观点纯属个人见解,您不用和我一般见识。

下期预告:

老墙根街:城墙下的胡同

左图:西城东城篇

右图:老宣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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