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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师与新网师(二十六)——诺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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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8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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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X同学:

       你好!

       宝贝,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多少次给你掏心掏肺说心里话了。也许这次还会像前面很多次那样,你依旧会左耳进右耳出,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孩子,未来有无限可能:你的排球特长,你对生物的钟爱,对实验的痴迷,你的沉稳……,所以我才一次次不厌其烦,一次次迎难而上。

        刚入校的你并不起眼,我是看了你的自我介绍才对你有了丁点了解。我知道你和我是邻居,你喜欢体育,爱读书,你的老家在平凉——我回老家必经之地。你爸妈做小生意,家里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入学第1次月考你得了班级第8名,让我对你多了几分关注。因为想了解更多,所以我选择了去你家家访。

       那天我去了两家,你家是第二家。尽管已经晚上8点多了,你的奶奶、妈妈、你,还有几个月大的小妹妹,依然热情地欢迎了我。妈妈谈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的学习,你的表现,唠唠叨叨,言语中多有抱怨和不满。看得出,妈妈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心直口快,不太注意细节,但对你的爱,对你们家的付出,拳拳之心,无可挑剔。她甚至告诉我,因为他们没文化,没读多少书,所以对你的期望更大,大到有点急于求成,揠苗助长的地步。妈妈说,她早都把你上大学的学费攒够了,接下来除了负担家里的日常开销,养育你和妹妹以外,就是给你攒钱买房子,为未来做打算了。我开玩笑说,“这个太早了吧?”妈妈说,“不早。疫情来袭,家里的餐馆关门了,好几个月没收入了,所以得提前谋划,不能坐吃山空……。”

        那天晚上,我和你妈妈谈了很多,但你全程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偶尔抬起头看一眼。眼中尽是不耐烦,还有嫌弃。察觉到了这一点,我及时叫停了妈妈,改而与你谈话。你还记得我当时问你的三个问题吗?

      1、上了初中有何打算?
      2、对妈妈有什么意见,甚至不满?
      3、对爸爸有什么话想说或者有什么期望?

       你怯怯地看了妈妈一眼,说自己想考一所好一点的高中,将来去大一点的城市学习、工作和生活。你还说你受不了妈妈无休无止的唠叨,甚至辱骂,还有妈妈的大嗓门……。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以让妈妈尴尬的无地自容,可大条的你似乎并未察觉。看得出来,正值青春期的你,很在意妈妈的形象。和好朋友的妈妈相比,你甚至有一点自卑。面对此,我只好再一次转移话题。

       你说你对爸爸没什么意见,也不期望什么,唯一的愿望就是爸爸能常回家陪陪你,不要总是忙,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那一刻,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的忧郁和内向源自哪里?你很在乎一家人在一起,你很在意爸妈的陪伴,你很关心父母的健康,同时,你也很向往有一个或者一对“体面”的父母,但你自己又无力改变这一切,只好每天和这种矛盾情绪斗争、争斗,无休无止。

      为了培养你的学习习惯,克服懒惰、拖沓、磨叽等不良习惯,在你妈妈的一次次求助下,我将你带到我的家里,陪着你一起学习,监督你完成作业,然后再送你回家。虽然只有三天,但效果很好。不过这样的事情难以长久,因为我有我的家庭、家人、事业,所以三天试验之后,你回到了自己的家。让人遗憾的是,没过几天,你又一次打回原形,再次回归晚上2:00 -3:00睡觉的状态。

       因为睡眠不足,早上起不来,作业交不上,上课打瞌睡,成绩大幅下滑,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你妈妈说你是因为玩手机玩游戏才造成这样的后果;你说你没有玩游戏,更没有看小说,只是睡眠不好才导致精力不济。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对的,也无意去考察对错。但你经常迟到,尤其早晨,作业不交或迟交,面黄肌瘦,状态不佳,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却是不争的事实。

       去年暑假,因疫情居家的我不止一次收到同样居家的你妈妈的哭诉和控诉:他说你整日宅在自己的房子里,不出门,不说话,卧室门紧闭,一天到晚,窗帘从不拉开。她不知道你在自己房子里究竟在干什么,但她可以确定的是你一定没有学习,一定在熬夜玩游戏。她还说她现在根本不敢说你,哪怕半句,因为你会骂她,骂的很难听的那种。为了安慰她,我特意提到了你6月份生物地理两科中考取得了76分(满分80分),全班第一的好成绩,但妈妈说,“我对他已经失望了!考得好又能怎么样?”她还说她承认之前经常骂你,尤其一生气口不择言,口出脏话是常有的事,但她也在努力的改变呀!再说了,她那都是为你好,并无半分恶意。相反,你作为儿子那样骂她,她真的受不了。隔着长长的电话线,我不好评判你们娘俩谁对谁错;疫情原因,我不能上门调解,只好两头说合,希望能有帮助。

       去年9月开学后,我专门找你谈了一次话,那是我第一次冲你发火,也是我第一次严肃的指出你的问题:颓废、不上进、不自律……,毛病一大堆,如今还多了一条“罪状”——不孝顺,你没有辩解,但也未承认。不过之后的一个月,你各方面的表现都有了很大改观,我很欣慰,也为你感到开心。

       不幸的是,9月底,我们再一次被疫情裹挟,不得已居家防疫、网课,这一待就是半年。这半年是我们大家最难熬的日子,对你尤其如此。以上课之名挂机玩游戏,不按时上课,上课潜水不听讲,作业不写不提交,亲子关系紧张,……。我试图通过打电话给你做工作,但收效甚微。

       ……

       三年时间,一个优等生就这样一步步陨落了,我心不甘呀!

       今天是母亲节,身为母亲,享受儿子关爱和尊重的同时,我也想给同为人子的你说几句心里话:

       1.子不嫌母丑。无论你有多瞧不上你的妈妈,但一定要尊重她。因为她不仅给了你生命,抚养你长大,把你从农村带到了省城。为了你的学业,为了你的进步,一年又一年,任劳任怨,什么工作都干,什么苦都能吃。试问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不错。她不漂亮,可能也不聪明,甚至有一点邋遢和不修边幅,但她是你的唯一,你的至亲。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想拥有一个优秀母亲的同时,你妈妈也深深的渴望一个优秀的儿子?

        2.请务必给妈妈说声“谢谢”,也别忘了说句“对不起”。因为任何事情,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你骂妈妈的理由。真诚的道歉是你欠妈妈的,何不趁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还给妈妈?

       3.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无傲骨。无论天赋如何,能力如何,来这个世上一遭,都不能少了奋斗和努力,更何况你还是这样的青春年少?试问不努力,不奋斗,如此颓废的混日子,你要青春做什么?

        纸短情长。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和逻辑地写了一大堆,也许言辞有不适,或不当,但心意无价,还望宝贝批判地吸收。祝好!

                          爱你的Lena
                2023年5月14日(母亲节)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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