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谁去 改变了你
你是你 或是你 都行
会有人 全心的 爱你
——《玫瑰少年》
01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抑郁症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没想过自杀。但小学的时候,班上盛行自残之风,自残是被允许的,这就是我的认知。
后来,我或多或少知道自己可能患有抑郁症,但没选择去治疗,因为当时我才初中,我爸根本不会想到我会有抑郁症。
我习惯于在测试中撒谎,伪装出一个积极健康的自己。因为我接触的抑郁症患者很多,我想安慰她们,所以首先自己得是一个坚强的形象。
大学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是每个人做心理测试,都会故意撒谎,于是我想,自己也诚实一下吧?但我又装作没什么太大关系,直到后来我的躯体化症状越来越严重,头疼,呼吸困难,心慌等症状的加重让我不得不去配药。再后来,因为太过伤心,我拿起了刀。
但我仍然不觉得我的抑郁症很严重,因为他们都是割腕,我只是割手背而已。在我混迹的网络圈子里,有一帮人比我严重得多,相比之下,我总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医生两次建议我住院,但我还是打算拖到考试完成后。最后,在辅导员老师强烈建议下,我回到了家。
02
我的家庭是一个离异家庭,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先后住过很多地方,漂离失所。
我的父亲很暴力,母亲信奉神佛。他们都是很强势的人,也是两个极端。对于我的身体状况,一个漠不关心,一个又尽心关注,这样的反差把我逼得快疯了。
我从小就没少挨耳光。小学老师爱扇人耳光,初中老师更爱扇耳光,他们喜好体罚学生,且订下体罚协议:没做作业要撤掉椅子蹲三天,迟到罚在走廊外站一天……
讲空话的学生每天要抄一百首古诗,直到告发下一个讲空话的人。
那段时间很想跳楼,最终我还是没跳下去。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很怕死吧!
初中的时候,我的情绪很激动。到了高一,情况更甚。高二的时候,这股激烈反而淡了下去。
我对父母的感觉越来越淡漠,变成了父母喜欢的孩子,他们都觉得我很阳光。
因为父母是极端,我处理事情的态度也很极端。在班级里,我要么做全班的焦点,要么就什么也不做,惹人讨厌,或者变得透明。
我妈她特别喜欢说:“我对你这么好,以后你都得还回来。”
比起我的学业,她更想守住她的钱,如果不是我父亲,我差点上不了大学。
可我的父亲,他让我初中的每个日子都充满吵闹。在凌晨时候,不仅跟外人,甚至和家里人吵架,每个日子我都没睡好觉。
我也随了他,总爱跟他们吵架。
在现实生活里,我没有一个朋友,我把朋友认定成了一种价值很高的东西。因为我的母亲也没有朋友,离婚后她带着我住外公家,没有一个她的朋友拜访过我们家。她总是跟我讲:“不要交朋友,家人才是对你最好的。”
因此我在虚拟世界里找朋友,与现实割裂已久。我总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出去就要跟父亲交涉,被父亲打。
父亲总会带我去他朋友家,甚至住他朋友家,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03
住院的日子比我想象中的轻松,毕竟我以为医院里会过得很苦。
在这里,医生和护工的态度很包容,我遇不到偏激的人。
起初,我选择用“全部人的焦点”来伪装自己,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爱笑且善解人意的女孩,于是很多人都问我,我是真的抑郁吗?所有人都觉得我很正常,我只会在心理咨询时,才告诉医生我的全部。
那几年,我跟网友讲了无数我的苦痛经历,医生也给予我建议,我还给医生写过感谢信。
(写给医生的感谢信)
04
跟医生交流之后,如今我的情绪已有好转。但是也在思考更深层的问题,比如我的性别意识混乱,我一直把自己当男性看。而且在虚拟世界交友太多,导致我在现实世界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是总有人想走近我。他们觉得我可怜,孤独。
曾经有段时间,我封闭起自己,不想让所有人接近,但是总有人想接近我。
到后来,我也觉得自己孤独可怜。我因为某些原因让自己虚度年华,着实后悔,并且想用自杀一了百了,但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很坏。
说来有趣,虽然自己有这么多问题,且有自杀的念头,但我仍然心疼那些自残自杀的人。
他们之中有很多初高中的人,都比我小,我只是被发现的其中一例,又有多少人不敢治疗,不肯治疗,没有把抑郁症当回事呢?
现在仍然有很多人怕他们的父母得知他们有抑郁症,他们仍然不敢去看病,认为吃了也好不了。我认为大家应该正确对待抑郁症,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病看待。
在这个世界,我们还是可以听到很多“抑郁症就是想太多”之类的话,我们要改变这些话,就要从根本上改变国人对抑郁症的认知。
我的父亲,到现在都不觉得我患了抑郁症,他认为我只是没想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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