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老父母的争吵,又是为买烟的事。父亲有心脏病,肺部也有病,医生嘱咐他不要干重活,不要抽烟喝酒。前一条他记得很好,后一条等于没说。我和妹妹都说,他还怪精哩!
母亲希望他两天一盒或者三天两盒,他也都答应过,但实际上一天一盒都不够。根本管不住自己,一根接一根。本来他自己承诺的,每个月150元的养老钱用来买烟,不再另外要钱。然而,不到十天就花完了,又来要。更可气的是,他矢口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可能父亲有老年痴呆的征兆,特别忘事。昨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今天就全忘了。还有,就算昨天下午刚买过烟,今天早上又要钱,他也算一天。我就亲眼看见,有天下午他买了一包烟,隔了一天早上他又要买,他竟然按三天算,实际上只有一天半。如果没人管,他能从早抽到晚,不断头。
曾经有过更过分的:父亲居然赊烟!第一次两盒,我侄子帮他还了。第二次五盒,母亲帮他还了。母亲跟店主说,今后不能再赊给他,身体有毛病,谁也担不起。回来跟父亲生了一场气,算是治住了这毛病,没再赊欠。
我们也很生气。这不是耍无赖嘛。假如赊欠成了习惯,根本无法控制。以前是父亲管钱。自从他无法控制烟瘾,母亲就接管了。还好母亲脑筋清楚。
小妹妹给父亲买了个智能手机,希望他能听听戏,看看剧,分散对吸烟的注意力。结果我们发现,他边看《三国演义》边抽烟,更享受了。我们一说,他马上把烟掐灭。一转身又点上了。罢了,罢了。
母亲脾气不好,和父亲一言不合立时炸锅。她虽然不对我们发火,但是管的太细,也令人反感。再相处一段时间,我这乖女儿的伪装也要撕破了。比如和面,一再叮嘱我不要和软了,我不敢多加水,结果她又说太硬了也不好,要不软不硬的。我懂啊,在南宁我也经常和面的,被她一说,反而不是硬了就是软了。洗个碗,也要按她的程序。我们不不叠被子不扫地,她也看不过去。以前我很想让她事事满意。现在不想了,我行我素。甚至有点逆反,明知怎么做才能让她高兴,也不去做。她不唠叨了,我反而可能主动去做了。可能是我小时候太乖了,现在要找补回来一点儿……由此我也想到,孩子一旦成年,当父母的最好闭嘴,少提意见和忠告。
以前他们吵架,我总是劝,劝完这个劝那个,自己也免不了跟着生气着急。
后来我生他们的气,我就回来这几天,为什么不能彼此忍让一点,留一点祥和的气氛来回忆?从小就看他们吵架,够够的了。既然改变不了他们,我就改变自己,那就是充耳不闻,或者干脆走开。没有观众,可能这架反而吵不大了。这是自我保护之策。毕竟,都是成年人,自己的情绪应该自己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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