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
小说||殷夫
两个国军士兵扛着枪站在村口傻愣着，一个上等兵，一个新兵，新兵是个学生兵。因为国军屡次战役，都节节败退，以失败而告终，因此人心涣散，垂头丧气。两个兵掉队了，迷路了，闯到连个兔子都不拉屎的破落村子的村口。上等兵本来端着枪，东张西望的，他稍不留意，结果被村庄路过的一只疯狗咬了。
还好伤口不太严重，那只疯狗只是跳起来，朝他大腿上咬了一口，留下了牙痕，流血了。但疯狗传染，若不及时治疗，会死人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因此，上等兵很害怕。他慌忙向村庄里跑去，正好撞见阿秀姑娘，上等兵也没矜持，要求阿秀救他，正中下怀，阿秀是学过医的，她家里也藏有预防针，只要给上等兵打一针，就可以治愈了。
阿秀看他痛苦可怜，准备救他。就在这时，阿秀偷听到上等兵对那个新兵说：“等会姑娘给我打过针时，我看姑娘长的漂亮，先把她按倒床上，供我享受，你接着玩，再找借口弄死她。”阿秀知道上等兵的歹毒，感觉来者不善，像是个特务，贼精贼精的，一肚子坏水。于是，她改变了主意，把药液换成了注射生理盐水，从他脚底下注射了进去。
我是地下交通员，驻村探敌的眼线。跟踪这两个国民党兵好久了，为什么没有让他们的脑袋搬家，是因为下不了狠手，还想改造他们，所以一直没有向他们动手，加害他们，而是给他们留条活路。“㖞，你谁呀？”我在自家的老屋遇到她，她叫阿秀，一个乡村医生。阿秀惊慌失措地说：“我住在这里。”我说：“你住在这里？”她“嗯”了一声。
我说：“谁叫你住在这里的？”阿秀胆怯地说：“我看着这个房子没人住，就搬进来了。”我说：“在哪里找到的钥匙？”阿秀用手指了指墙旮旯挂着的塑料袋说：“在哪。”我说：“这个房子是我的老屋，你知不知道？”阿秀说：“不知道。”我说：“我今天不是清明节回来祭祖，还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住着呢，你住多久了？”
阿秀说：“两年。”我说：“你在这里住了两年啦？”阿秀说：“我没房，当药房用。”我说：“打开门，什么玩意？这是我召集人开会的地方，拿钱吧？”阿秀吃惊地说：“什么钱？”我说：“租金，两年2000块钱？”阿秀说：“我没有钱。”阿秀哭了，我说：“哭有什么用，快拿钱来。”
我们正吵着，那个新兵闯了进来，用枪指着我的头吼道：“你敢欺负她，看我敢不敢把你崩了？让你脑袋搬家。”我看他很仗义，举枪瞄准我，决定放过她。实际上，我是想帮阿秀，让她度过难关，这是我故意凶她的。阿秀难为情，逮个公鸡杀了，向我赔情道歉。事出有因，我帮她卖蔬菜，好还我房屋租金。
蔬菜老板不收，他今天有事。“这都是你弄的？”阿秀说：“大哥，这是你的房子吗？”我说：“不是我的，难道是别人的吗？谁叫你搬进来住的，请你告诉我？”阿秀说：“因为没地方住，我就找到了钥匙，搬进来了。”我说：“下面这些鸡也是你喂的吗？”阿秀说：“是我养的。”
她扭头看着上等兵从锅里捞出鸡，蹲在地上抱着枪啃了起来，很香很香，我馋的直流口水。我吓唬她：“你敢擅闯民宅？”阿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错了，向你赔情道歉。”我问：“你想常住还是短住？”她说：“我想常住，我给租金。”我说：“你是哪里人？”阿秀说：“隔壁村的。”
我说：“你别哭啊，我是逗你玩的，你住我的房子，说明还有人气，不会倒塌的，好啊。”阿秀说：“爹娘死了，老家没人了，所以我……”我问我叔：“我们家的老宅子，被一个女孩占了，收她钱吗？”叔叔是位战士说：“如今是战乱时期，中国人不坑自己人，租金，我看就免了吧。”阿秀说：“大哥，不能，租金要付的。”
我说：“你哪来的钱？”阿秀支支吾吾地说：“卖，卖身，与那个当兵讲好的，我若满足他，他给我2000块钱。”我一看是那个啃鸡的上等兵，“卖身？”就气得想揍他一顿，恨不能掏枪蹦了他个狗日的老杂毛。我说：“我去替你卖蔬菜吧？”买菜老板说：“今天不营业。”我掏出手枪抵住他说：“快拿出2000块钱，啰嗦什么？”
老板慌了神说：“别害我，我有家小，全家等着我吃饭呢，我这就给你。”我接过钱，递给了阿秀说：“不收你租金了，你只管住吧，另外，我再给你2000元钱，补贴家用。”阿秀感动得哭了。阿秀从家里拿出腊肉，塞给我，这就是中国农民朴素的品质。我有新的任务，也不愿收她的腊肉，我走了，去找大部队去了。
谁知，上等兵开始发作，头痛腿痛，开始晕头转向，他知道上当了，阿秀欺骗了他，他就把阿秀住的房子烧了。他疯了，伤口感染，他按住新兵，打他咬他，直到把他折磨死。上等兵又向阿秀扑来。早有防备的阿秀，躲跑了，藏了起来，等她返回来，那个上等兵已经僵硬了，他死了，他是被疯狗咬死的。中国村民善良，挖个坑，做个标记，把他掩埋了。
作者简介
殷天堂，笔名殷夫、尹夫，网名过冬飞鹰。中国当代作家,自由撰稿人。祖籍河南信阳,军队团职军官转业，出生于河南省息县，现居驻马店。《天中作家》主编，对政策研究者，曾写过数百篇获奖网络小说散文，出版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外传》《生命提速》《息夫人秘史》《中国农民》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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