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喜为补”与异域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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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喜为补”是一句古老的中国谚语。推究它的渊源也许会很久远，至少在《素问·至真要大论》中就有“五味入胃，各归所喜”之说，强调了人体对饮食物主动的选择作用。清代杰出的医学家叶天士（1667-1746年）将其引入中医临床。他在临证医案中应用并加以发挥，指出：“食入自适者，即胃喜为补。”“胃喜为补”，见于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虚劳门》治钟姓案。其案记：“少年形色衰夺，见症已属劳怯，生旺之气已少，药难奏功，求医无益，食入自适者，即胃喜为补，挟持后天，冀其久延而已。”他所说的“胃喜为补”之意，即“食入自适”。适合人的口味，吃下去舒服的食物就是“胃喜”的食物；反之，则叫做“胃厌”。“胃喜为补”之重要，就在于强调，凡是“胃喜”的食物，一是符合身体需要，二是易于消化、吸收。这样的进补，方能对身体有益。选择自己喜欢的，是正确的饮食选择，这样的饮食原则，推而广之亦适用于疗疾康复。这种认识的得出，是基于对人的饮食习惯与健康之间的相互联系进行长期的观察总结，并最终上升为理性认识的结果，应当是在生活实践中得出的真知。得出这样的结论，所观察的是实实在在的芸芸众生，是生活中的餐餐饮食，是包含有个人自我的切身感受与人群之间的差异比较的综合归纳，是长时期的而又绝非是由一人完成的。凡事多有持怀疑态度者，我们不妨把他们称之为“怀疑论者”。对“胃喜为补”，也有人觉得难以认同：那么对不同的人来说，饮食岂不是没有标准了吗？科学告诉我们“真理只有一个”，难道不该从食物的品种、营养、成分等决定哪个好、哪个不好吗？这句谚语、俗语或中医认识，没有得到实验的验证与检验，它得出的结论怎么能是科学的呢？那岂不是古人的愚昧吗？决非愚昧。而是实践出真知———“胃喜为补”，古人有总结，有验证；今人有继承，有应用。有人强调，科学的结论需要实验的验证。很偶然，我从异域所做的实验中得到了这一古老谚语的科学旁证，不过那实验并不是针对验证中国人的这一谚语而设计的，但不等于它的结论不能用来佐证这一古老谚语的正确与科学。有两组参加实验的人群，志愿者一组是来自瑞典的妇女，一组是来自泰国的妇女。她们在面对同一道泰国菜时，参与实验的瑞典妇女都觉得味道太辣，而喜欢这道菜的泰国妇女则从中吸收到更多的铁。相反，当志愿者享受汉堡包、马铃薯和豆子时，这次仅仅是偏爱这些食物的瑞典妇女吸收的铁更多。这还不够，还给她们进行了另一项实验，这一次摆在所有志愿者面前的，是营养价值很高，但淡而无味的糊状物。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泰国人，还是瑞典人，都没有吸收到更多的铁。“何必拒绝美食”，这是迈克尔·舍默（Michael Shermer）的论文标题，他的文章发表在《科学美国人杂志》（Scientific American）上。但上面所描述的实验并非他的研究课题，而是引用自美国南加州大学社会学教授巴里·格拉斯纳（Barry Glassmar）即将出版的新书《饮食信仰：你信奉的饮食规则都是错的》。“一顿饭的价值取决于饭菜中缺少的成分：糖、盐、脂肪、卡路里、碳水化合物、防腐剂、添加剂以及其他的可疑物质越少，饮食就越健康。”格拉斯纳认为，这种饮食信条毫无科学性可言。那么，我们是否也可以认为，什么食物的“营养成分很高”，这不是由指标说了算的！难道所标示的那些成分，就是人所真正需要的或者是真正能够利用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但现今有些人似乎持有实验至上的“惟一”论，在他们的眼中，实验才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惟实验至上，其他的实践似乎毫无意义。众所周知，实践远非只有实验一途，实验是绝不等同于实践的。不能因为没有实验检验的，就不承认它，甚至武断地完全否认。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而是很多。由于实验条件和水平的诸多限制，远远不能达到能够在世界上检验一切的理想状态，但是绝不能因此而说，除了实验检验之外的都不是真理。在中医领域，我们所面临的没有实验验证的东西还很多。这些来自于历史与实践的学问，确实需要淘汰错误的认识，获得正确的新知。但是，怀疑论者与反对者们，让你的否定来得更加审慎庄重些吧！切不要粗暴地说，没有证真就疑伪。历史证明，得出真理的实践是有多种途径的，而非仅仅有实验之一途。实验的验证很局限，验证的道路更很漫长，结论切不要下得太鲁莽。我想，从“胃喜为补”这一句古老谚语得到实验的旁证，怀疑论者值得深思———古人为什么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使它能够成为现代实验可证实的“真知”。这应当与凭空想象无关，因为颠扑不灭的真理是：实践出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