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农村,41岁的马有铁终于娶了媳妇,新婚之夜却无心洞房,早早睡下。媳妇不肯躺到床上,只用双手撑着脑袋过夜。终于有一天,媳妇躺下了,马有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媳妇躺过的地方,湿了一大片。
在村里,马有铁总被人取笑,“没有比你更穷的”。
他的父母早亡,大哥马有金、二哥马有银也都相继去世,三哥马有铜在大城市打工,日子过得还不错。
马有铁靠耕种为生,自己没有房子,只能借住在三哥的老房子里。
他太穷了,一直娶不上媳妇,整天与一头驴为伴。
然而,41岁这年,突然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个媳妇。
女方叫曹贵英,是隔壁村的。她瘸了一条腿,还患有尿路疾病,随时都会小便失禁。更糟糕的是,她没有生育能力。
这样的条件,在农村几乎嫁不出去。
父母离世后,曹贵英住在哥嫂家的窝棚里,过着日晒雨淋、受尽冷眼的日子。
哥嫂为了摆脱她这个麻烦,将她“安排”给大龄单身汉马有铁。
马有铁清楚曹贵英的情况,但还是接受了这门亲事。毕竟以他的条件,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呢?
新婚之夜,曹贵英怎么都不肯躺下睡觉。原因很简单,她怕尿湿了被褥,会被马有铁嫌弃。
马有铁是个敦厚老实的庄稼人,他理解曹贵英的难堪,起床后一句话也没说,默默把她弄湿的裤子洗了。
善良是马有铁的本性。他花100元为媳妇买长大衣御寒遮羞,怕媳妇累着让她坐在驴车上,捞上来的鱼烤熟后让媳妇先吃……
日复一日,曹贵英被马有铁的善良和体贴所感动,夜里也放心地睡到床上去。
马有铁毫不嫌弃媳妇的疾病,反而因为她的到来,日子充满了盼头。
他想给媳妇一个安稳的家,然而却一波三折。
新婚没多久,三哥特意请假回来,让马有铁在2天之内搬出去。
原来,村子里实行有偿拆除空屋,拆一间补给15000元。三哥为了拿到拆除款,便迫不及待赶走他们。
他还假模假样地关心:“你们也别担心,村里没人住的房子多着哩,先暂时找个不拆的房子搬过去住。”
马有铁并不计较,和曹贵英收拾了单薄的家当,住进常年在外打工的村民马成万的旧屋。
这件事让马有铁明白,住别人的屋总归不是长远之计,他渴望一个真正属于他和曹贵英的家。
于是,他不顾肌肉劳损,没日没夜地拓土坯,就为了赶快给曹贵英盖一间新屋。
盖了新屋,日子就会好起来的!这是马有铁的信念。
曹贵英深受感动,尽管自己体弱多病,也竭尽所能帮丈夫干活。
夫妻俩相濡以沫,将贫苦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连以前看不起他们的村民,都羡慕嫉妒恨起来。
有一天,马有铁小心翼翼将曹贵英抱到驴车上,一旁的村妇看了心里一酸:
“心疼得很,好得很,哪像我们呢,没人疼没人爱的……她(曹贵英)就是活得比我们好。”
新房屋顶铺好的当天晚上,马有铁和曹贵英准备在屋顶上过夜。
临睡前,马有铁拿出一根绳子,将媳妇和自己的裤腰绑在一起,然后说:
“村民们都说我恨不得拿个绳子把你栓在裤腰带上,现在我把你栓住些吧,你别睡到半夜滚下房顶去了。”
他们相视一笑,安稳入睡,嘴角都浮出笑意。
就在他们享受着生活难得的平静时,又一个风浪迎头砸来:村民马成万突然回来了!
马成万回来的理由跟三哥一样:拆除旧屋,拿15000元。
好在,马有铁的新屋差不多盖好了,于是再次收拾家当,和媳妇搬进了新屋。
夜里,曹贵英躺在新屋床上,含泪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家,能睡在自己的炕上。”
马有铁也感慨不已,终于给了曹贵英一个家。
马有铁还说:“等秋天苞谷掰下来卖了,把你领到市里的大医院,找个大夫给你治病。”
曹贵英幸福地笑了,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只可惜,好景不长。
到了秋天,苞谷成熟了。不巧曹贵英生了病,马有铁于是自己去田头掰苞谷。
曹贵英心中记挂,坚持起身去给丈夫送饭,不料路上突然头晕栽进河里,再也上不来……
噩耗传来,马有铁心如刀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好生活,就这么破碎了!
妻子的后事安排妥当后,马有铁对着妻子的遗像,从容地吞下一瓶农药……
不久后,他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新屋,被三个喊来的挖掘机推倒,瞬间化为尘土。
马有铁和曹贵英的人生,也随之隐入尘烟,仿佛从未存在过。
【ST的流浪心情】
这个故事,来自票房和口碑双高的电影《隐入尘烟》
马有铁和曹贵英,都是被各自家庭抛弃的底层人员,渺小到几乎被世人遗忘。
但他们没有放弃希望,而是平凡相守,凭借内心的爱和信念,把贫苦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
他们抱团取暖,从没说过一个爱字,却把爱深入血液中,融入骨子里。
就连以往讥笑他们的村民,都生出羡慕和妒忌之心。
或许,这才是婚姻生活的本质。不需要大富大贵,也不用好房好车,只要彼此平安健康,相知相守,便是幸福。
只有苦过的人,才懂什么是苦。
也只有苦过的人,才懂什么是真正的甜。
马有铁和曹贵英的故事,尽管很苦,也有点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