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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兄弟间之三:伯夷与叔齐

 名人兄弟间之三

孤高守节的一对兄弟

——伯夷与叔齐

在中国商朝末年、周朝初年,出现了两个大“怪人”,也是后来被孔子、司马迁及许多名人称之为仁人、贤人的一对兄弟——当哥哥的叫伯夷,弟弟叫叔齐。 

    伯夷和叔齐是古代孤竹国国君的儿子。孤竹国位于今河北唐山市东部、秦皇岛西部一带,是殷商王朝的一个诸侯国。孤竹国的国君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伯夷,二子公望,三子叔齐。

    老国君生前很钟爱小儿子叔齐,想把王位传给他。国君驾崩后,众臣民要按先君遗诏立叔齐为君。可是叔齐却说:“伯兄在先,我怎能为君呢?”伯夷坚辞不受,也说尊父命应立叔齐为君。这兄弟俩互让不就,众臣左右为难。后来伯夷离开了京地,叔齐也逃离了孤竹。众臣无奈,只得拥立二子公望为君主。 

    伯夷、叔齐逃离孤竹国后,向西而行。他们听说周文王姬昌行善积德,礼贤下士,于是决定去投奔周文王。然而当兄弟二人风尘仆仆地来到周地时,姬昌已经去世,他的儿子武王姬发,正在发兵准备讨伐商纣王。伯夷叔齐便拦住武王的马头叩谏说:“你的父亲死去后不安葬,却大动干戈,能说是孝吗?身为商纣的大臣,而兴兵弑君,能说是仁吗?”武王左右的将士想拿兵器打他们,姜太公忙说:“他们是两位仁义之士,叫他们走吧!”就让人把他俩搀扶开了。 

     武王伐纣后,建立了周王朝,天下诸侯和百姓也都承认周武王的天子地位,而伯夷和叔齐却深以为耻。他们作为殷商的遗民,隐居在位于今河南省偃师西北十五里处的首阳山上,并且表示决不再吃周朝的粮食。不吃粮食,可总得吃饭吧?怎么办?兄弟俩每天就去山上挖野菜充饥,史称“采薇”,为此哥俩还专作了一首《采薇歌》以示其志。歌云:“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后来,山野中来了一个妇人对他们说:“你们不吃周朝的粮食,可现在是周朝的天下了,那一草一木都是周朝的啊。”兄弟俩一听,便不再出去采薇,不久便饿死于首阳山上。

     旧戏中就经常唱道:“昔日里伯夷叔齐二大贤,兄弟二人让江山。弟让兄来兄不坐,兄让弟来弟不担。兄弟二人无处奔,一同隐居首阳山。饿了吃些松柏籽,渴了就去饮清泉。老天下了鹅毛雪,冻死二人好可怜。太公身背封神榜,封他二人合和仙。”这戏文中所说的就是这个历史故事。

    后来鲁迅先生,也据此在他的故事新编中,以《采薇》为题,详尽地描写了这对兄弟的情况,很是感人。

    伯夷叔齐死后,历代对其兄弟俩这般“死心眼”的举动,都有不同的说法,但总起来讲是褒大于贬。

    孔子说:“伯夷叔齐,古之贤人也,求仁得仁,又何怨乎?”称赞他们:“不念旧恶,怨是用希”、“不降其志,不辱其向。”

     孟子的评价更高:“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于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在孔子与孟子的眼中,伯夷兄弟就是高人仁人贤人。

    太史公司马迁可能是受到孔孟的影响,也或是有其个人的考虑,对伯夷兄弟也是赞赏有加,并将其放置于《史记·列传》的首篇中。而太史公写伯夷列传之手法,完全不同于其他各个名人之传,记事很少,议论很多,而且多是折射出他个人的心态,借伯夷叔齐的故事而感叹人生命运的不济。他提出了关于好人、仁人、贤人是否就得好报,而坏人恶人就一定要遭受恶报、不得长寿的思考。在列举出伯夷叔齐兄弟两位大好人遭到厄运、孔子最得意的学生颜回年纪很轻就死去,及大恶人盗跖竟寿终正寢的事例后,他的答案已经十分明确,显然太史公是以此来抒发自己的忧愤。他个人的遭遇,不也是令人唏嘘叹息的吗?

 唐代大文人韩愈还写了《伯夷颂》,颂他们有骨气、宁死不屈。说,伯夷是“特立独行”,是“穷天地亘万世而不顾者也。昭乎日月不足为明,崒乎泰山不足为高,巍乎天地不足为容也!”

     然而历史上也有对他俩的行为持不同看法的,如西汉东方朔就称伯夷为“古之愚夫”。这位刘彻的弄臣,在享受着高级待遇的时候,是难以真正理解那“缺心眼”兄弟的行为。

   毛泽东也曾指出:“唐朝韩愈写过《伯夷颂》,颂的是一个对自己国家的人民不负责任、开小差逃跑、又反对武王领导的当时的人民解放战争。”

    政治家毛泽东的这番话,有其特殊的历史背景与用意,不必太过当真。颂也好,谤也罢,都说明伯夷叔齐的行为在中国历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其实,在我看来,伯夷叔齐兄弟的举动完全是他们个人的自由选择,是生发于内心的自觉行为,是道德上的清白与做人之清高的楷模。你可以不去效法,也没有必要效法,但更没必要去指责。他们不能“兼济天下”,但做到了独善其身,而有了这一点,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在历史的长河中,如同他们兄弟这样不贪恋权势,只按照内心的感觉,一味朝前行走的硬骨头,太少太少了,唯其太少,故才更令人感到珍贵。

    他们的怪异与执著,是照亮许多迷茫者心路的灯塔,是安贫乐道者坚守自己操节的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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