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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文:与一株花的缘分




与一株花的缘分

李先文

那是仲春的一个阴雨天。早晨起来推开窗户发现窗台上那个栽着油画吊兰的花盆里竟然开着一朵不知道名字的小黄花,金灿灿明亮亮地晃动着一脸天真。那是一棵叫做什么名字的花儿呢?没有主杆,几根纤细的叶茎撑着几片指甲盖那么大碧绿的三角形的叶片,就在其中心处兀自伸出这么一朵又小又单薄的花朵,近嗅有一种似有却无的淡到极致的清香。想必这花儿要是生长在一大片花丛中基本是不会被发现的的。这小小的花朵儿像走错门的小女孩般惊奇地打量着我突然对它打开的大门,她不明白这只是我的窗。但谁会想得到呢?在那个雨雾蒙蒙的早晨,就是这么一朵小小的花儿却明媚了我正个的窗。

这棵无名的花儿绝对不是我有意栽下的,这个花盆里是我初春时栽的从花店买回来的油画吊兰。那么,她一定是跟随着我从山上挖回来的泥土一起来到我的花盆里的吧?虽然我不认识她,也没有想着要养她,可她居然就生活在我的花盆里,居然就绽放在我的窗前,并且在那个阴雨蒙蒙的早晨让我发现她,让我对她心生欢喜。这大概就是我与这棵花儿的缘分。

之后的日子,春越来越深,那棵无名的花儿总会在这一朵花快凋谢的时候再伸出另一朵花来,依然还是那么纤小还是那么明亮。油画吊兰以主人的身份肆意地在花盆里添枝散叶,这让这棵无名的花儿生活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她的小小的花朵只好趴着腰把头伸出花盆外。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清纯和灿烂,也不影响她装点我的窗。

又一个早晨,当我再次巡视我窗台上的那些花儿时,对那棵生长在油画吊兰的缝隙里的无名花儿忽生恻隐之心。我果断地拿来剪刀,毫不留情地剪掉了覆盖在她头顶上的两枝油画吊兰。我要为这棵无名的小花打开自由生长的豁口,让她在我的窗前自由自在地度过它完整的一生。

有了这么一丁点儿自由生长空间的无名小花似乎很是满足很是感激,那趴着的腰一夜之间便挺了起来。五一前后油画吊兰次第花开,无名小花不亢不卑,依然摇曳着一朵小小的金黄。

每当立于窗前面对那些花草的时候心里总会想,那棵无名的小小花儿一定是我前世精心养护过的花吧?这一世她在千辛万苦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机会,再一次来到我的花盆在我的窗前倾情绽放。

时光清浅,不负遇见。即便是一棵无名的小花。我于她一生安稳,她于我一段明媚。比之在喧嚣纷繁的尘世中的众多遇见又何尝不值得珍惜?

李先文,佛坪人。
喜欢种花、读书,热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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