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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总是超过了动机
俞敏洪说,新东方只是暂时现象,他内心里最想办的是一所真正的私立大学。他为这个暂时现象奔忙了十五年。

  他想自己考个托福出国,结果自己没考出去,教别人考托却出了名。

  他以为会上一个江苏的师范学校,结果考上了北大。

  ……


  俞敏洪的动机和结果总是惊人地阴差阳错,巧合到要让人怀疑他动机不纯。他好像总是不会直奔主题,他说你不会看到骆驼在沙漠里狂奔,除非是疯骆驼。




正式忙碌休闲装

  传说中中国最富有的老师,扔在人堆里就不见了。俞敏洪出现的时候,人群里的重点不像想象的那么好找,最后是通过一双鞋子才确定是他。据说俞敏洪非迫不得已绝不穿正装,难得穿西装还要藏在休闲外套里,到关键时刻才把外套脱了。这次亮相也是不出意外,一如既往,格纹衬衫和黑边眼镜还算给面子,在周围较为正式的男式夏装里也能混水摸鱼,脚上那双登山鞋却不肯和黑皮鞋们为伍,一落座还露出一双运动棉袜。
   
  他很忙,当然啦。但是新东方的期刊上每次都会出现他的四五篇文章。他说是因为学生过段时间就会想看到,所以再忙还是要写。而平日里的时间表会议、饭局、接待这类字眼比较多。每周写完周记翻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忙得像只没头苍蝇。
   
  而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里他会做些运动,比如徒步,“就是比较长地散步,多长嘛,几十公里吧。”还有爬山和滑雪,现在随便一个滑道都能滑下来保证不摔倒。

精确地幽默着


  俞敏洪这次来苏州,是应苏州新东方之邀,给十中的学生们做讲座。在介绍他的时候,十中校长柳袁照不小心叫错 “洪老师”。俞敏洪倒过来感谢,“这个世界上除了柳校长,只有一个人会叫我洪,那就是我老婆。”


  俞老师的讲座很蛊惑人心,他把这种励志教育叫做诱惑教育,把冲动揉进学生心里。讲着讲着,他决定问一问在座的高中女生心目中未来男友的标准是什么。于是他在十八九岁的学生们的惊呼声中爬下大概有一米高的讲坛,把话筒伸到第一排的女生面前。人群中爆炸了,有人在喊受不了了。

  在演讲的时候,他会妙语连珠,笑料百出,甚至偶尔从讲坛爬上爬下,不管姿势好不好看。然而在他那身休闲装扮中,有一样东西显得特别重要,就是手表。

  民办教育和公办教育的差距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消弭?30年。


  农村师资流失,怎么解决农村教育质量问题?把农村中学全拆了,集中到城里去。


  为什么新东方是临时现象?因为中国的教育会向素质教育发展。中国高考模式不能适应社会发展,一定会改革,英语也将成为中小学生的日常学习。


  ……
   
  关于教育的每个问题,俞敏洪的回答都是笃定的,甚至连需要多长时间都很精确,像是一个预言家。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手上的那只手表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从他眼前晃一下。聊天的时候晃得少一点,讲座的时候晃得多一点,然后很好地控制着节奏,包袱没少抖,讲到最后也不显得仓促,一切刚刚好。
  
  就像他要求老师上岗前培训必须至少讲课30次,来统一他们的教学达到一定水平。他指着苏州新东方的校长说,用略带挑剔的口吻说,像他讲课已经比较成熟了。


弹性地跋扈


  他说现在想回归学术。“读书时的钻研精神丧失了,要捡也能捡回来。”他想办一所完全独立的私营大学,一个小型的人文型大学,每年招1000多人入校,五年以后,第一批毕业生带来了口碑,十年以后,校园里坐满了学生。其中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没钱上大学的农村孩子。


  为了这个愿望,他做了一件原本不愿做的事:让新东方上市。惟其这样,才能获得足够的资金,把他的私营大学支撑起来。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很多他想做的事情不能做了,因为需要股东们同意。而股东和教育理念之间永远有冲突。


  他是一个在公司上下被叫做老俞或者俞老师的人,如果有内部人叫俞总他会装没听见。这导致一上市他就大喊状态被破坏了,而现在他则根本不去听。“爱骂就骂吧,都听有钱人的意见还活不活了?”


  说得这么嚣张,但他的表现方式很弹性。他还是会适时照顾股东们的情绪。被记者们采访得烦了,他也会说:“我们不问了,聊聊天吧。”


  俞敏洪最著名的故事就是创业之初,他靠在电线杆子上贴小广告来宣传,和居委会大妈、城管斗智斗勇斗情商。甚至有次花了7万元高价,只为保住新东方门口的吃饭家伙——两根电线杆子。


  而现在,他们的总部大楼在中关村金融中心,而不再是当年小胡同里的违章建筑。他们也更懂得跟政府打交道。


  万通董事局主席冯仑说过一句话:“新东方的成长秘诀:三流文人+痞子精神”。问俞敏洪怎么看,俞敏洪笑说那不光是指新东方,任何做成事情的人都必须这样。如果是一流文人,早就搞学问去了。“不能说我就是这样,但是这个意思我懂。”


跟在牛人后面的骆驼


  在马和骆驼里,俞敏洪的感情倾向于骆驼。因为他喜欢这样一个科学事实:马做什么都比骆驼快,但骆驼一生走过的路却是马的两倍。
   
  他出生在江阴的农村。小时候在江阴,他就会看着长江幻想,长江上游是什么,长江下游是什么,于是想要走出去,就像住在山里的人会幻想山外面的世界。然而进入北大,他感受到了社会地位的巨大差异。同学都出生在城市,家庭环境不错。大学里谈恋爱,女生也会找各方面条件都好的,而不会是他这样的农村孩子。“北大的人一般都会把自己放得很高,而我会把自己放得很低。”

  后来因为在外面教托福的事情,他受到北大的严重处分,在学校的广播里、闭路电视里连播三天,并且最终离开北大。
   
  “但是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喜欢北大,我对北大是一往情深,因为北大容纳了全国的牛人。”
  
  俞敏洪的理论是,人就要跟着牛人走,哪怕是个牛屁股。因为只有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才会有那么开阔的眼界,自己才会牛起来。其实在他成名之后,北大反倒是经常请他回去做讲座。
  
  新东方在北京的办公楼几乎是围绕着北大。说到梦想中的那个私营大学,他也希望像北大的建筑风格。“全世界优秀的大学从文化品位上来说应该是接近的,宗旨理念都一样。我希望一百年后人们在提起北大、清华的时候,也会顺带提起我那所小小的大学。”但他的小小的大学希望是更奔放更自由的,是迎合未来而不必顾及上面、迎合上面。

俞敏洪苏州语录:


  我在大学毕业聚会上对我的同学们说,你们用5年做成的事情我用10年去做;你们用10年做成的事情我用20年去做。如果这样还不行,我就保持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到80岁把你们一个个送走以后再来做。


  成绩越不好越开心,是做人的最高境界。我这辈子最赚的就是不太聪明。


  不能因为学生学得好,考试难度就提高了。中国的教育制度就是有这种恶性循环。


  这个世界上的机构很奇怪,越是不想赚钱的机构持续得越是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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