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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
史湘云红楼梦中的女三号,他是一个大笑大说的美丽姑娘,他醉眠芍药裀,她亲自在铁丝蒙子上烧烤鹿肉,他古道热肠又才华横溢。可是又是一个和黛玉有着相似的身世,但在他身上总能听见笑声。接触的红楼梦的朋友里,固然有最喜黛玉或最喜宝钗的,但厌烦黛玉,对宝钗摇头的也不少,不过一提到湘云,几乎没有不喜欢的。关于湘云,其实谜团并不少,我在下面将用一个综合探佚解隐的方法,来解读史湘云,这个戴着金麒麟的女孩。在大观园里的牌匾中字字都有他的存在,在黛玉口中的暖香指的是谁?在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中,史湘云是怎么来的下面我先从他出场的状态和性情、才华、原型四个方面。来解析我们这位史大姑娘。
在第二十回里突然出现,作者只用一句话写道,且说宝玉正和宝钗玩笑,忽见人说,史大姑娘来了。这史大姑娘何许人也?之前,之后,都没有一段文字很明确地加以说明,似乎这个人根本用不着介绍。当然,对于书里的人们来说,她还用得着介绍吗?上上下下的人们对她都熟,甚至可以说是滥熟。书里写道,宝玉听说她来了,抬身就走,宝钗就让他等等,说一齐瞧瞧她去,然后就到了贾母那里,就只见史湘云大笑大说的。
  这个一出场就大笑大说的美丽姑娘,她的身份是需要读者从后面的情节流动里,去自己感受出来的。关于她,居然没有特设一段文字,或用作者的叙述语言,或通过书中某人之口,加以集中说明,而是让她如此突兀地忽然登场,这样的笔法确实令人纳闷。
读者后来从种种零碎的细节,从书中人物的片断话语,可以大体弄清楚她的基本生存状态:她是贾母娘家的人,是贾母的一个侄孙女。原来史家人丁旺盛,也有好大的花园,花园里有个枕霞阁,但是对于史湘云来说,那只存在于老辈的怀旧之谈里,她出生后,就没有在那样的亭阁里玩耍过。不过,后来大观园里有了诗社,她参加后,就用了个“枕霞旧友”的别号。她的父母,当她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双亡了,从此,她就只能靠本家亲戚代养。她的两对叔叔婶婶轮流抚养她,一个叔叔是忠靖侯史鼎。第十三回写秦可卿丧事,有一笔写的是,接着,便又听见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来了。古本《石头记》里,这个地方就出现一条脂砚斋批语:“史小姐湘云消息也。”但是正文里并没有她的名字出现,后来通行本才在这句话后面加上“带着侄女儿湘云来了”,算减缓了一点第二十回她大笑大说地出现的突兀。后来第四十九回,又写到她另一个叔叔保龄侯史鼐,说史鼐迁委了外省大员,要带家眷去上任,于是贾母就把史湘云留在荣国府长住。我讲到贾母原型是苏州织造李煦的妹妹,证据之一,是李煦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李鼐,二的叫李鼎,说书里虽然把姓李改成了姓史,但贾母的两个侄子仍然写成大的名鼐、小的名鼎。怎见得书里的史鼐是老大呢?这可以从第四回“护官符”的附注里分析出来,史家祖上被封的是保龄侯,这个爵位一定要由家族的长子来继承,可见史鼐是老大;史鼎是因为有另外的功劳,皇帝再给封的侯,名称就不是祖上的那个名称,另叫忠靖侯。这两个叔叔抚养史湘云,不过是尽宗族的义务。她的两个婶婶,对她是相当苛刻的,让她每天做很多的针线活,很晚才能睡觉休息,特别累,所以史湘云实际上是很可怜的,她最愿意到她的祖姑贾母这边来,贾母也特别疼爱她。在黛玉进荣国府以前,她是那里的常客,袭人原是伺候贾母的,她那时每回来了,都是袭人服侍她,她们俩还说过一些悄悄话。但是,我以上所总结出来的,全靠文本里分散在各处的零星信息,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很奇怪,竟没有一段文字,集中地交代一下她的身份背景。
我们在说说湘云的多面的性情的几个要素,爱、义、简单、成熟。这几个方面。我这就细细的品味的滋味。

  湘云是个真正懂爱的人。她珍爱自己的生命,珍爱自己的快乐,珍爱每一个有意义的时刻,珍爱朋友也珍爱亲人。比起红楼女儿的爱情来,她的珍爱显得越发的博大而纯洁。
  她爱着大观园中姐姐妹妹,也爱着“爱哥哥”,(我在以前讲过史湘云艾(爱)哥哥的缘由。这里都不做解释了)她爱着疼她怜她的贾母,也爱着那些从小和她一起玩大的地位低下的丫鬟们。她同情并且关心着自怜自艾的林黛玉. 这份心肠是其它人中不多见的。她还会将自己带来的小礼物一样样地亲自送到那几个小丫鬟们的手中,连鬟们都知道她送的东西其实在贾府中“算不得什么”难得的是她那份心。她不会如其它人那样将人分为几等,她的主子下人的观念是最轻的,对上她不惧怕不媚俗,对下她不嘲笑不欺负。这在大观园中是不是也是独一无二的呢?
  珍爱别人说明她是善良的,但在这同时她更加的会珍爱自己。她的生命生来原本是极为高贵的,应该一如元春宝钗一样受极宠爱,可是她生来却是不幸的,父母早亡无人真心疼爱,她的生命在那个家庭中就变得轻如草荠一般。可是她自己很珍视自己的生命尊重自己的人格。她能做贾府中由下人们来做的手工,可是她一直一直是乐观的。 因为她是笑对生命的。
义气
  其实湘云给我最初的感觉是“侠义”和“男儿气”,很象武侠小说中人。虽然书中对她也有醉卧芍药的描写,可是却总觉得她应该和柳湘莲一样仗剑江湖,做个江湖儿女才是最合适的。
  想到湘云总是会先想到她在芦雪庵啖肉食腥才会想起她的锦心绣口,在那个特定的场所,在那个特定的时刻,黛玉的清高让人觉得假假的,而她才“是真名士自风流”,她的大笑,她的开心,她的诗意纵横让人觉得古时文人雅士相聚也不过如此罢了。同时,也有几分楚留香仗剑天下,令孤冲笑傲江湖的风采,让人觉得她活得真实,活得尽兴,活得天然。这一节总会让我在红楼沉闷的空气中长长舒一口气,好像大观园上空阴霭的天空终于也留下了一片晴朗!
  她虽然对自己的命运很乐观很能适应,但是对眼中见到的不平事却不能熟视无睹。他听刑岫烟寄顿在迎春房里,受委屈,有难言之苦,所致天冷了,反要典当衣服换钱应付婆子丫头们,气愤不过,立即站起身,要去质问迎春,宝钗赶忙喝住劝止。以致黛玉笑她:你充什么荆柯、聂政?其实她的骨子里真的就是荆柯、聂政,就是希望天下人公正和平地生活。虽然她做不到,她是她的心却一直在这样努力着。
湘云是脂粉英雄,在第五回“幻境”中湘云的曲文云:“幸生来英豪(雄)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独舒序“英豪”作“英雄”。我从“英雄”。湘云后来收了葵官,她把葵官装扮成男子模样,因为葵官姓韦,她就给她取了个别名,叫韦大英,什么含义?就是,惟大英雄能本色!这两个情节并不连接,但是,你想想,是真名士自风流,惟大英雄能本色,是不是一副很好的对联啊?如果加一个横批,你说加什么?我说加“霁月光风”,估计你能同意,很显然,这副对联,把史湘云这个人物的基本性格和思想境界勾勒出来了。她跟黛、钗很不一样,黛悲观尖刻,钗自敛平和,她呢,倜傥潇洒,有男子气概。书里也写到了,她常女扮男装:第三十一回,说她有次穿上宝玉的衣服,贾母望过去,以为就是宝玉,直招呼,说快过来,仔细那上头挂的灯穗子招下灰来迷了眼,她只是笑,不过去。
单纯
  读红楼读红湘云总是最开心的,有时候觉得她是个透明的人儿。她的一切都是简单的,她的想法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她的爱与恨更是直接地表达出来。她的简单成就了她的智慧也让她变得格外的可爱。
  “反璞归真”说的就是湘云吧,简单却并不是粗线条,并不是愚顽。最单纯的往往是最丰富的最长久的。多留些空白给自己,多留给空白给他人,一切在繁杂中生活着的人如果走向了简单那才是最幸福的。而湘云的简单也是一样,大观园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而活,宝钗为了自己的将来,黛玉为了自己的爱情,凤姐为了贾府的权势,探春为了家族的兴衰,而湘云为了什么呢?她只是过着快乐一天是一天的日子,时时想着能不能多给别人些开心,她用心教香菱学诗,耐心为黛玉开导,甚至于贾家中大小的下人都对这个不是主子的主子另眼想看。
  其实她活得是最明白的最幸福的。因为她幸福地度过她生命中有过的每一个快乐的日子,在快乐的时候不去想那些多余的不快乐。这样当不快乐到来的时候她才可以坦然地接受,因为她的一生毕竟有过很多很多的快乐,比黛玉多比宝钗多得多的快乐。红楼梦中多次出现了“明白人”的词,有劝黛玉的,有说凤姐的却独独不见有说湘云的。其实黛玉的痴情和凤姐的好强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责罚,妙玉的清高和惜春的出家也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逃避,而湘云却以她独特的方式表现出一个大智大慧人的“真明白”。只因为她活得简单,因简而明,因明而乐。
成熟
  很多人认为湘云天真烂漫,不羁世俗,可湘云真的是这样吗?
  湘云的身世比黛玉好不到哪去,叔叔婶婶待她也并不好,让他做任务很重的女红,湘云在这样的生活中,还能无邪如孩童吗?
  我认为,倒不如说湘云的城府极深,愈是表面天真烂漫,愈是内心苦闷不堪。她常陷入经济危机,与亲戚们比起来很寒酸;她没有父母的疼爱,与宝黛相比贾母更不会想到这个假小子,她只有伪装自己。湘云看起来很天真,成天笑眯眯的,对谁都和气,俨然小孩子——这是因为没人和小孩子计较!她不想像黛玉一样,悲悲切切寄人篱下,但她又无力应对大观园复杂的人情关系,于是只有伪装。这和人们装傻是一个原因。
爱、义气、单纯、成熟的史大姑娘,还是一个有诗情画意的人,读者一闭上眼睛,这个人物就活蹦乱跳地出现:身着男装,大说大笑;风流倜傥,不拘小节;诗思敏锐,才情超逸;说话“咬舌”,把“二哥哥”叫作“爱哥哥”……这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令人喜爱的人物。
史湘云心意明媚,行动亦不犹抱琵琶,举手投足。 史湘云的旷达不是一种出世孤傲,而是一种入世的情趣。趁兴时大块吃肉,忘形时挥拳拇战,偶尔男儿装扮, 白日里佻达洒脱, 顾盼间神采飞扬,须眉也须自拙。在大观园中,史湘云的身世既富且贵,虽因家道中落、不复为富,却也不端着贵族的空架子。她既无视高低贵贱,又不拘于男女之别、 与人相交、一片本色、无功利之心。
史湘云身为女子却有男儿的疏朗与开阔胸怀,她不为女儿的皮囊所累。在三十一回的阴阳之辨中,翠缕的喋喋不休、 史湘云的循循解答,使主仆间弥漫着一片宛如姐妹师生的平等气息。而史湘云如此深入浅出的思辨, 却不像那些见风落泪对月伤怀的深闺怨女.当她如春风般掠过我们的视野时,人们都陶醉于她的风度而浑然忘却她的庐山面目。
我们在《红楼梦》里,似乎没有见过湘云真正发过什么愁,总是嘻嘻哈哈,对生活兴味盎然,充满热情。对于她这一性格特点,作者不仅在判调和红楼梦曲中作过点化,而且曾多次做过诗意的彩绘。她第一次出现,作者就表现了她"大说大笑"和"咬舌"的性格特点,并且说她陷入宝、黛、钗的爱情纠葛。她的到来,使黛玉两面吃醋,与宝玉发生争吵。第二天清晨宝玉前去看黛玉、湘云: 只有他姊妹两个尚卧在衾内。那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湘云却一把青丝,托于枕畔;一幅桃红绸被,只齐胸盖着,着那—弯雪白的膀子,撂在被外,上面明显着两个金镯子。宝玉见了叹道:“睡觉还是不老实……”通过两人睡态的描写,表现不两个迥然不同的性格,并且将黛玉的处事精密与湘云的大而化之作了鲜明的对比。
在大观园中,史湘云既无视高低贵贱,又不拘于男女之别、 与人相交、一片本色、无功利之心, 这和宝钗、黛玉大为不同。宝钗虽识大体又善施小惠, 但人事的轻重在她的行事中是层次清晰的;黛玉虽为封建社会的叛逆者,但封建社会的等级高下, 在她的心中亦是泾谓分明的,小姐绝然不会和丫鬟是平等的,孤芳自傲是黛玉的本性。
我们下面说说史湘云的妙语慧才:红楼中的几位才女,群推黛钗为首。以实论,二人均不及湘云。黛玉擅长的是七言长歌行,如《葬花吟》、《秋窗风雨夕》、《桃花行》三篇,堪称风调独绝,超迈等伦,别人一篇长歌体液未见有所表现。惟他的律诗、绝句都不怎么出色,只以自然见长,工力则不逮。湘云则兼而有之,精警而无一败笔。宝钗工整稳重,然才调不大令人倾倒心折。湘云是诗中主,依据是:海棠诗读作二首,众人皆服。菊花诗他是盟主,诗也最佳,回目所谓“林潇湘魁夺菊花诗”者实是脂砚所题,自谦让人,并非公论。至于五言大排律,联句,湘云的才冠群芳更是一目了然,无可争议。湘云之才,还在于他不专一路,凡谜语、酒令、词曲,他都独霸全席,无往不宜,各有精彩。书中还有一个隐义,曹雪芹是有意将李清照比来湘云的。湘云的原型是李煦的孙女辈,本姓李氏,书中“史鼎”即历史人物李鼎是也。湘云不独工诗,而且词社是他的倡立。此社,他的开篇是《如梦令》,而李清照词集的首篇恰恰就是那咏海棠的名作《如梦令》中有一词“绿肥红瘦”是巧合吗?
湘云超逸的才情和诗思的敏捷。芦雪庵联句、凹晶馆联句以及每次诗社赛诗,湘云的诗来得最快,也来得最多,并且表现出了她那潇洒迭宕的风格。咏白海棠,她来迟了,在别人几乎已将意思说尽的情况下,她竞一连弄了两首,且新颖别致,另有意趣,赢得了众人的赞叹和激赏。芦雪庵联诗时,由于她吃了鹿肉,饮了酒,诗兴大作,争联既多且好,竟出现了薛宝琴、宝钗、黛玉共战湘云的局面。众人都笑道:“这都是那块鹿肉的功劳。”第六十二回“憨湘云醉眠芍药圃”,写得笔酣墨饱,热闹非常,而史湘云则是其中最活跃的分子。大家划拳猜枚,饮酒赋诗,呼三喝四,喊七叫八,满庭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玩了一回,散席时却忽然不见了湘云:“正说着,只见一个小丫头笑嘻嘻的走来,说:‘姑娘快瞧,云姑娘吃醉了,图凉快,在山子石后头一块青石板凳上睡着了’众人听说,都笑道:‘快别吵嚷。’说着,都来看时,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胎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蜜蜂蝴蝶闹嚷嚷的围着。 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众人看了,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掺扶。湘云口内犹作睡语说酒令,嘟嘟嚷嚷说:‘泉香洒冽,……醉扶归,——宜会亲友……’” 
  这是画,这是诗,是诗情画意化的史湘云。面对这样一个人物,谁不觉得可爱呢?谁不为之倾倒呢?
 然而那样好看的花最终还是谢了,醉情溢言、酡红沉梦的日子最终还是在落花飘摇着的影子中远去了。虽然湘云的结局至今亦是众说纷云,但不能否定,湘云的出现始终像几缕飞云一像悄然,她的离去隐约着许多温暖却没有痕迹。 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 大约最适合用在湘云身上。她那种清朗的悠远、飞动的飘逸,那种漫不经心的和谐, 应该是史湘云永远的形象。
如果说《红楼梦》中的女子在现实中存在的话,那么能做老婆的,最理想的莫过于史湘云。
史湘云,别号枕霞旧友,史侯家小姐,贾母内侄孙女。原籍金陵,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忠靖侯史鼎抚养。婶母待她不好,每被人问及家计,她便红了眼圈,史鼎迁任外省大员,贾母舍不得她,接来园中居住。她的身世与林黛玉有些相似,但她没有林黛玉的叛逆精神。
体健貌端史湘云不是《红楼梦》中最美丽的女子,《红楼梦》中最美丽的女子当数黛玉、晴雯。史湘云的美貌比不了她们,但黛玉太尖刻,晴雯太野辣。史湘云的确是美女无疑,而且是一个健康的美女,红楼女儿,生得美丽的多,但生命旺盛的不多,一大半病病怏怏的。黛玉从会吃饭起就吃药,宝钗有“热症”,王熙凤表面刚强,最亲近的平儿也知她是死撑。湘云却体健貌端,割腥啖膻,烧烤鹿肉,全不当一回事。喝醉了酒,枕着芍药花在石头上露宿,香梦沉酣,也没见她感冒,身体素质自然是一级棒。在医疗费高昂的今天,每年要节省一大笔开支。
善良细心史湘云有一种传统侠义、古道热肠的善良,在群芳射覆的游戏中,香菱慌乱得毫无头绪,旁人都笑观其败,幸灾乐祸。唯有史湘云,急得抓耳挠腮、不惜私传谜底,结果作弊被当场拿获;邢岫烟,一个处身于贵族中的平民女子,和宝玉、宝琴、平儿是一天生日,别人谁也不记得,独史湘云道出了岫烟的生日,让贫寒的女子顺势过了个华诞。这些或许是小事,但闺中又有多少大事,且又有谁肯为香菱、岫烟这类女子留上半分心呢?她的善良与明智,使她超脱了身份的羁绊,从而两袖清风、一身轻快地行走于天地之间,呈现出一种潇酒飘逸的大家风度。
乐观豁达史湘云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抚养,寄人篱下。尽管她身世比林黛玉还苦三分,但她从没象林黛玉那样整日悲戚戚的,在贾府随时可以听到她的笑声,笑却是真挚无邪的笑,发自乐观的天性,更皆出语谐趣。如行酒令:“这丫头不是那鸭头,这头上哪有桂花油?”说不尽的俏皮,一时令人倾倒。 她对生活永远兴味盎然,属于她的色彩明快、温暖,一如雪地里戴着的大红猩猩昭君套,那是湘云最配的颜色啊。和乐观的女人在一起生活,男人此生不会倦怠。
才思敏捷大观园里,才女云集,但才思可堪与钗、黛一拼的,仅湘云一人而已。芦雪庵、凹晶馆以及历次赛诗联句,湘云都来得快且多,芦雪庵一役,湘云有鹿肉助兴,诗思敏捷,独战宝琴、宝钗、黛玉。不仅如此,就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女红刺绣,湘云样样拿得出手,在依婶母而居时,身在豪门,针线女工都须自己动手,常常做针线活儿到三更。可谓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在今天看来,属于那种可以精神交流,可以同甘共苦,让人有疼她宠她的愿望。 
  体健、貌端、高智商、诗词女红都来得,能吃寄人篱下、半夜做活儿的苦,也能享受雪地割腥啖肉的乐。既娇憨可喜,又直爽大方,这样的女子,恐怕在莽莽红尘中只是个虚幻而已!
800年前,辛弃疾有词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感叹象孙权这样英明神武的英雄世间难得,那么一句杜撰的“娶妻当若史湘云”,又道出了芸芸众生中多少男人的苦恼与无奈! 人物魅力丰富红楼梦的女儿中,人们会因为黛玉的孤高自许拈酸吃醋而不喜欢这个“病西施”,因 史湘云醉卧芍药圃 宝钗的装愚守拙而不喜欢这个“冷美人”,却很少有人不喜欢简简单单英豪阔大的史湘云。史湘云的现代气息最浓,林妹妹说她像个“小骚达子”就是假小子,想来有眼下的一种中性美。人说湘云是“巾帼而须眉”,宝玉是“须眉而巾帼”,看似矛盾不过是率真性情的外露,宝玉不喜欢的是世俗的礼,并非不通人情,不然女儿们也不会和他厮混在一起。湘云的诗“萧疏林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纯魏晋风度,自然生活中少不得诗酒了,所以她半醉半醒地说:“你们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我这会子腥的膳的大口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
我再从另外的一个视角再来看史湘云,黛、钗、湘是《红楼》中鼎足的三朵花,黛玉娇,“骄”袭一身之病,宝钗柔,绵如三冬之“雪”。正如兴儿所说:“每常出门或上车,或一时在院子里瞥见一眼,见了他们两个不敢出气……怕气大了吹倒了姓林的,气暖了,吹化了姓薛的”。而史湘云的出现使人眼前一亮,“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在大观园中,史湘云既无视高低贵贱,又不拘于男女之别、 与人相交、一片本色、无功利之心, 这和宝钗、黛玉大为不同。宝钗虽识大体又善施小惠, 但人事的轻重在她的行事中是层次清晰的;黛玉虽为封建社会的叛逆者,但封建社会的等级高下, 在她的心中亦是泾谓分明的,小姐绝然不会和丫鬟是平等的,孤芳自傲是黛玉的本性。 湘云豪,酒兴豪、诗兴豪,猜拳喝酒吃鹿肉;酒兴助诗兴,抢诗联句,高谈阔论锦心绣口;酒后醉眠芍药茵;其豪爽狂放直追“长安市上酒家眠”的李诗仙;她本性天然直言快语,敢言他人不敢言,平易待人和善可亲,对人热情诲人不倦,侠义心肠秉性刚直,处处通透着名士风范!
“有人说史大姑娘来了”。于是史湘云就在大说大笑中闪亮登场啦!打开《红楼》凡有史湘云的地方处处可闻欢声笑语。走近史湘云,对她“细品慢嚼”之后,会发现她欢乐背后的悲辛…… 
  她是“老祖宗”史老太君的侄孙女,侯门千金;虽出身名门,襁褓中父母双亡,寄养在叔婶家中,其身世比之黛玉却更加堪怜。“宝钗对袭人说……我近来看云丫头神情,再风里言风里语的,听起来,那云丫头在家竟一点儿作不得主,他们家嫌费用大,竟不用那些针线上的人,差不多的东西,多是他们娘们动手,为什么这几次他来了,他和我说话儿,见没人在跟前他就说,家里累的很,我再问他两句家常过日子的话,他就连眼圈儿都红了,口里含含糊糊得不说,想其形景来,自然从小没娘的苦,我看着她才不觉伤起心来。”这里借宝钗之口交待了湘云在家的背景情况,因宝钗平素常关心她,照顾她,所以湘云视宝钗为知已,见没人在跟前,含含糊糊的透露了点自己的处境。湘云素来是“话口袋”可她对自己的艰难处境却很少向人提起。在人前向来都是天真烂熳的阳光笑脸,在她身上找不到悲悲戚戚,楚楚可怜的影子。可见史湘云是那种我痛了也不说,哭了也不承认的坚强女孩!她曾劝慰黛玉:“你是个明白人,何必作此状自苦,我也和你一样,我就不似你那样心窄。”她的那首咏柳絮《如梦令》:“岂是绣绒残吐,卷起半帘香雾,纤手自拈来,空使鹃啼燕妒,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就反映了她乐观向上的主题思想:何故空惹啼痕,珍惜大好时光活出生命质量!她在《咏白海棠》和《对菊》中也同样表达了这种心声,“却喜诗人吟不倦,岂令寂寞度朝昏”。“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就象现在流行的那句:“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看来这史大姑娘还蛮有超前意示的哦!
湘云在家里处境很孤零,只有到贾府来才可以获得些友情与温暖。只有进了大观园才欢乐,是将恨与愁掀在一边,暂时忘记了家庭恐惧的欢乐。林黛玉进了大观园就痛苦,是五内俱焚,无法排遣的痛若。薛宝钗进了大观园就犯病,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一股热毒,仅靠“冷香丸”才能医的病。湘云缺乏宝钗对家庭的依恋,黛玉对无家的遗憾。湘云只有对家庭的恐惧。她一进大观园就担心离开大观园,还未离开大观园就盼望着再来大观园。当她二进贾府再回去的时候,书中这样写道:忽见史湘云穿的齐齐整整的走来辞说家里打发人来接他。宝玉林黛玉听说,忙站起来让坐。史湘云也不坐,宝林两个只得送他至前面。那史湘云只是眼泪汪汪的,见有他家人在跟前,又不敢十分委曲。少时薛宝钗赶来,愈觉缱绻难舍。还是宝钗心内明白,他家人若回去告诉了他婶娘,待他家去又恐受气,因此倒催他走了。众人送至二门前,宝玉还要往外送,倒是湘云拦住了。一时,回身又叫宝玉到跟前,悄悄的嘱道:“便是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时常提着打发人接我去。”(第36回)
这是一幅什么样的图景呀,满肚子委曲又不敢十分委曲,难舍难分又不得不又舍又分,连嘱咐提醒老太太再派人接她去也是悄悄的,可见她对家庭的恐惧已经到了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程度了。难怪她三来贾府之前,一听说众姊妹们在园中作诗,就急的不得了,还是袭人了解她的处境,对宝玉说:
“他要来又由不得他;不来,他又牵肠挂肚的,没的叫他不受用。”(第37回)。
所以在史湘云眼里,大观园是她可以暂时忘掉家庭恐惧的一片乐土。那里的闺友闺情可以使她得到一点慰藉,虽然这种慰藉只是短暂的,一瞬即逝的,她已经乐不可支了。
从这点看来, 史湘云的出身其实比林黛玉还要孤苦。黛玉以花自喻,感叹 寄人篱下的命运——“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说得十分凄婉可怜。事实上,与史湘云比起来,她所受的那点“严寒”未免 有些小题大做了。首先,她并非和史湘云一样,“襁褓之间父母违”。“人皆有父,翳我独无;人皆有母,翳我独无。”这种孤独无助 的心酸滋味,只有自懂事起脑海中就找不到半点对父母记忆的史湘云才能彻底解透。至于黛玉,却曾是年迈双亲的独养娇女,父母“爱之 入掌上明珠”,大约六、七岁时,其母贾敏亡故,贾母史太君在出嫁的女儿中独爱贾敏,于是非常怜恤这个失恃的外孙女,主动将黛玉接 来抚养。贾府众人对黛玉也是一见如故。尤其是府中集千娇百宠于一身的宝玉,更是对她情有独钟、呵护倍至。黛玉一来就被安置在贾母 房中与宝玉同住,“一个桌吃,一个床睡”,寝食起居,一如宝玉。受到贾母万般怜爱,迎春、探春、惜春几个孙女倒是靠后。当权的王 夫人、王熙凤为讨好贾母,对黛玉也从不敢怠慢,更别说有宝玉的撑腰,更助长了她任性的脾气。到黛玉十二、三岁时,父亦病故,从此 安心留在贾府,众人对她也并无二意。她却看到宝钗母慈女孝的亲情状就要触景伤情,认为是在故意气她,又猜忌下人们会不会因她寄人 篱下而嫌她多事,始终不能释怀。所谓“风刀霜剑”多半是她无风起浪心理作怪。黛玉嘴里的‘公府千金’史湘云呢?尽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 然而从不给人悲悲戚戚得印象。小说第七十六回,在凹晶馆联诗的时候,史湘云曾经开导林黛玉说:“你是个明白人,何必作此形象自苦。我也和你一样,我就不似你这样心窄。”
来大观园的日子里是她最开心的时光,暂抛家中烦恼能乐一日是一日吧。史家打发人来接湘云回去时,“那湘云只是眼泪汪汪的,见有了他家的人在跟前,又不敢十分委屈,少时宝钗赶来,愈觉缱绻难舍,还是宝钗心内明白,她家人若回去告诉了她婶娘,待她家去了,又恐怕她受气,因此,倒催着她走了。众人送到二门前,宝玉还要往外送她,倒是湘云拦住了。一时,回身又叫宝玉到跟前,悄悄地嘱咐道:就是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时常提着,好等老太太打发人接我去。”来到园子里的史湘云就象是愁绪在笼中的鸟,得到了飞翔的自由。主要是这里有跟她志趣相投,语言相通的姐妹。所以处处可闻其说笑声。回到家中呢?当园子中的姐妹们填词做赋,闲读经史的时候,史湘云却在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赶做针线。唉!谁怜湘云诗肩瘦,清冷香中抱膝吟。
史湘云豪放豁达,不拘阵泥,猜拳喝酒,割腥啖膻。六十二回,给宝玉过生日,袭人拈了个“拇战”(猜拳),“湘云高兴的说,“这个简断爽利,合了我的脾气,我不行这个射覆,没的垂头丧气闷人,我只划拳去了。”不多时就与宝玉,揎拳掳袖,三、五乱叫,划起拳来。这史湘云不但喜欢男孩子的装扮,就连性格禀性也是男性般的豪爽,别说古代的闺秀,就是现在,史湘云离淑女也是相去甚远,越是这样,越觉得她简单自然,她是个活出真我的女孩子。不多时“宝玉跟湘云一同吃鹿肉,湘云一面吃,一面说道:“我吃这个方爱吃酒,吃了酒才有诗,若不是这鹿肉今儿断不能作诗。”在她的带领下,宝钗,宝琴,就连王熙凤也加入到了嚼鹿肉的队伍中。黛玉笑道:“那里找这一群花子去!罢了,罢了,今日芦雪庵遭劫,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我为芦雪庵一大哭!”湘云冷笑道:“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这正是史湘云旷达不羁的真性情写照,她活得豁达率真,完全没有贵族娇小姐的忸怩作态,倒添了几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侠之气!吃喝之后“我”照样锦心绣口,妙语联珠。
史湘云是才华出众的,芦雪庵联诗,一人敌黛玉、宝钗、宝琴;才思敏捷,口吐珠矶,越战越勇,宛如吕温侯虎牢关大战刘、关、张。看得宝玉都呆了。在六十三回行酒令中,她规定的酒令刁钻古怪:酒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历书)上的话,共总凑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众人都说她的令比人唠叨,倒也有意思。这也正说明了湘云博学多才和活泼的天性。且看她的酒令:“奔腾而砰湃,江间波浪兼天涌,须要铁索缆孤舟,即遇着一江风,不宜出行。”这里有欧阳修赋和杜甫的诗。她的酒底是,“这鸭头不是那丫头,头上哪讨桂花油”看后不禁让人一笑,这种灵动的句子也只有活泼的湘云才想得出。她的咏白海棠诗开句就大气磅礴“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众人是看一句赞一句。品她的《供菊》“弹琴酌酒喜堪俦,”“抛书人对一枝秋,”“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深感名士嵇康等竹林七贤的意韵已渗入湘云骨子里了。
敢言他人所不敢言,这虽系闺中女儿口角的一段淡淡闲文,却将黛、湘二人的心性从骨中一写:唯黛玉才敢拿咬舌来打趣湘云,唯湘云才敢拿林姐夫来打趣黛玉,才敢说黛玉不及宝钗。唯黛玉湘云互相打趣之后不伤和气,仍然同榻而眠。有口有心的黛玉只能容纳有口无心的湘云对她的臧否,而有口无心的湘云压根儿就没有把有口有心的黛玉对她的臧否放在心里。 第二十二回,戏台上的芳官长得象极了黛玉,“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象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象是林妹妹模样儿……”这段描写,凤姐看出来了,不说,引出话题让别人去说,可见凤姐之油滑,宝钗怕得罪人,是不肯说,宝玉怕黛玉生气,是不敢说。只有湘云说了出来。三十二回,湘云称赞宝钗,“宝玉听了大不以为然,说:罢罢罢!不用提这个话了!史湘云说:提这个便怎的?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可是为这个不是?袭人在旁嗤的一笑,说道:“云姑娘,你如今大了,越发心直口快了。”袭人之所以“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是因为湘云说了她平常所不敢说的话,今天被人说出来感觉很是痛快。有人因此说湘云心直口快,其时湘云并不是那种心里没数,看不出眉高眼低的直肠子。如四十九回,“湘云谓宝琴道:你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就在园里来,这两处只管顽笑吃喝,到了太太屋里,若太太在屋里,只管和太太说笑,多坐一回无妨,若太太不在屋里,你别进去,那屋里人多心坏,都是要害咱们的。”“宝钗笑道:说你没心,却又有心,虽然有心,到底嘴太直了。”这里曹雪芹借宝钗之口给史湘云下了个准确的评语,湘云并不是缺少智慧,而是觉得为一句话要看别人眼色。“看人家鼻子,眼睛。”顾及左右而言之,动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没那必要。就说你啦,能怎么的,就不惯你那个包,大不了收拾行囊打道回府!生动地刻画出了史湘云名士般不媚俗的硬骨头精神!“
史湘云平易待人,是《红楼》女儿中最不势利眼的一个人。在那样的封建社会里,能做到这点是难能可贵的。三十一回,她亲自带给袭人、几个丫鬟绛纹戒指,与先前叫人送来给大观园姑娘们的一样。袭人说,戒指值不得几个钱,是你的一份心……是啊,在堆金砌玉的大观园,一玫戒指算不得什么,可是湘云能想到丫鬟们,说明她没有那么强尊卑贵贱的等级观念。三十八回,湘云要请贾府女眷吃螃蟹。“不忘叫人给赵姨娘和周婕娘装满两盆子送去。且一并摆了两桌让太太少奶奶房里的丫鬟们坐下慢品,等夫人们走后,又摆一桌请姑娘们房里的丫鬟,并让一旁伺侯的婆子,小丫头都坐了尽兴吃喝。”以前曾以为史湘云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谁知她却是事无巨细,想的如此周到。请客,一个也没落过。想想,赵姨娘吃着湘云送来的螃蟹的时候,心内一定感慨万分呐:云丫头要强似亲生女呢!
   史湘云的心胸甚是豁达,这与大观园之中其他姐妹大有不同。首先,除林黛玉外其他人的境况皆远好于史湘云,他们的豁达与史湘云有本质的不同,那是一种生活的恬适。其次, 林黛玉是唯一一个与史湘云境况相近的人,而实际上也好与史湘云。人们常常注意林黛玉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殊不知,史湘云之处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林黛玉虽是父母双亡,但在外祖母家终究是受人怜爱,还可以以女工诗文消遣度日,但史湘云却是以半个丫头的身份寄居在叔叔家的。薛宝钗就曾以此批评袭人让史湘云替做活计等于是给史湘云雪上加霜。但就是如此,史湘云每次来贾府皆是欢欢喜喜,并未露出半点委屈之态,连素日以细心著称的袭人也被骗了,惟有在离去之时稍显不舍。凹晶馆即景联句前,林黛玉和史湘云互诉衷肠时,史湘云还劝林黛玉放开胸怀面对现实。这是多么令人钦佩的广阔心胸,多么豁达的人生态度啊! 
    湘云俱有侠义心肠,五十七回,刑岫烟寄宿在懦弱的迎春处,受尽二姑娘房里的丫头,婆子们的白眼,只好当了棉衣给她们打酒买点心吃,湘云知道后,动了气,说:等我问着二姐姐去!我骂那起老婆子丫头一顿,给你们出气,何如?说着,便要走出去,被宝钗一把拉住。瞧瞧这架式,俨然《水浒》中那位打抱不平的鲁提辖嘛,由此也看出湘云的憨直可爱。 对人热情,诲人不倦。四十九回,“如今香菱正满心满意的,只想作诗,又不敢十分罗唣宝钗,可巧来了个史湘云,那史湘云又是极爱说话的,那里禁得起香菱又请教他谈诗,越发高兴,没昼没夜高谈阔论起来。杜工部之沉郁,韦苏州之淡雅,又怎么是温八叉之绮摩,李义山之隐僻,蹈蹈不绝。宝钗被她“聒噪得受不了”,说她们是“呆香菱之心苦,疯湘云之话多”。宝钗用“疯”字来形容湘云,不仅说她对人热情,同时也说明了史湘云对文学诗词的热爱近乎“疯颠”! 
   史湘云的最精彩之处就是曹公“憨湘云醉眠芍药茵”的工笔描写:“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上,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闹穰穰的围着他,又用鲛帕包了芍药花瓣枕着,口内说着酒令……”看后不禁让人拍案一呼:好一幅《海棠春睡图》。与黛玉葬花、宝钗扑蝶构成<<红楼>>三副极美的经典画卷。从醉酒图既可看出湘云率真、随意的名士风彩。又与“李太白抱着酒坛子在山上睡,知道的是睡,不知道的是醉。”有异曲同工之妙。凌承枢《悼红吟草》中《醉花阴》咏湘云醉眠:“沉醉东风花院悄,故意寻芳草,石磴半欹斜,倦眼慢松,陡觉落红满地无人归,绣帕兜来小。一枕黑甜梦,栩栩游仙,好梦从他讨”。 高蹈俊逸的史湘云,此时如游仙般做的是一枕“高唐”梦,但愿长梦不愿醒,偏又是,“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而入了薄命司,实可悲可叹!
史湘云,她的“英豪阔大宽宏量”、“霁月光风照玉堂”的佳人丽质,总给人以秋菊般的清新快意;她的“纵居绮罗丛,谁知娇养”、“云散高唐,水涸湘江”的坎坷身世,总是令人产生“红颜薄命”的感叹凄伤。 
正如大观园之中的其他小姐一样,史湘云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过人的文采,这为她多彩的形象又添了一笔重彩。贾探春第一次起诗社时史湘云就突出地交了两首诗作为答卷;在芦雪亭联句时史湘云又以一人对战二薛一林,显示了自己的实力;凹晶馆即景联句时史湘云更是将自己的才能展现得淋漓尽致,连众姐妹公认的魁首林黛玉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种多才多艺与史湘云其他特点结合在一起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史湘云。 正如许多红楼人物一样,史湘云也有不足之处,比如她的“咬舌子”的毛病,有时也很任性,但是这些并没有毁掉史湘云在人们心中的形,反而使人们觉得她很真实,是一个丰满的人物形象。 正是这些与众不同使得史湘云在众姐妹中读独树一帜,成为仅次于薛林的第三主角,也正是这些才使人们永远记住了这个自号为枕霞旧友的史湘云。
下面我就要说说湘云的原型了,这个出处有几个方面,我先从史大姑娘的称呼入手解释其中的玄机。荣府中来寄寓的三位亲戚家姑娘是三大主角:黛玉 宝钗 湘云。看看府中上上下下怎么称呼他们,也大有意义。对黛玉是称林姑娘,宝玉是口口声声林妹妹。“黛姑娘”、“黛妹妹”是绝对没听过的。似乎是有一个特例:老太太因提宝、黛二人,说过“两个玉儿”,而版本校勘家还有异议,以为“玉儿”是“”主儿“误抄脱了一点。对宝钗,正相反,是“宝姑娘”,尊亲口中或呼“宝丫头”。这就奇怪,因为对双名的人,简称一个字时,总是抛开“排行”的那个公用字而以另外的那一字作称,方好区别。例如,宝琴即须称“琴姑娘”。同理,当然须有“钗姑娘”、“钗姐姐”了可是没有这个称法,何也?再看湘云。第一次出场是:“有人回史大姑娘来了!”第二次来,仍然是“史大姑娘来了!”宝玉也称它“史大妹妹”。尊长呼之为“云丫头”;姐妹们则昵称“云儿”。但丫鬟们却不称“云姑娘”。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稍后再说,先说,史大姑娘称呼的来历,在护官府中有一句,阿房宫 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这条“符”的口碑是指历史现实中的李煦家,煦即曹寅之妻兄,二人同荣同落数十年,是至亲骨肉。“三百里,里面特笔,让它的谐音“李”姓。“李”姓。要叙李家之事,实又太繁。在此要紧的乃是要讲“史大姑娘”史大姑娘是书中之“幻称”,实际曹家人上上下下也就正是称为“李大姑娘”。这位女儿是李煦之孙女,父名李鼎,叔名李鼐。此二人,在书中虽姓蔽为“史”而鼎、鼐二名存实。我们曾指出:《石头记》古抄本中凡“鼎”字都用“别体”书写,是当时为尊亲避讳的礼节。李大姑娘名字是哪两个字?无法确知,只能推理一个最可能的假设。李煦最爱竹,别号“竹村”。书中贾母(即李煦之妹)告诉人们说他小时家里也有一个竹榭,叫做“枕霞阁”,和“藕香榭”相似。湘云因此取号“枕霞旧友”,这让我设想:“湘”是“香”。“红香绿玉”的香,云即“筠”竹之别称。霞本来就是“红”色的“云”。所以万变不离其宗。记得有温费卿《菩萨蛮》有云:“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又云:“池上海棠梨,雨晴红满枝。”“红”和“香”总是紧紧关联的。李大姑娘有五好:相貌好、性情好、口才好、诗词好、针线好,五好虽备,其命却苦。他的命苦,苦果书中所有女儿。十二首《菊花诗》,句句是咏他,是他的写照,他的经历他的结局。其中最最要紧的几句是。
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
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
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新梦,对旧梦而言:旧梦即“春梦沉酣”,少小时的欢聚。新梦,是灾后余生的重逢聚首。曹雪芹与他的重新聚合,是一种傲世的行为,大约是为当时人嘲笑讥讽的事,俗常庸陋之辈认为他们二人的聚合是“不光彩”的“非礼”之事。而二人夷然不屑,高风亮节,傲视那些嘲谤者,这一切,写得那么分明,凡稍有慧心者当下恍然洞彻,岂待字筏句注后点首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闲庭曲槛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句句呼应。在最后总结一下史湘云的原型是:
曹雪芹祖母家,李家—李鼐、李鼎的一个去世得较早的兄弟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一个李姓远房表妹。我认为,书里写的关于湘云的那些情节,包括细节,基本上都是有原型事件、原型细节的,甚至像贾母跟她说的那个话,说别让灯穗子上的灰掉下来迷了眼,都是生活里实际出现过的,如果完全虚构,很难写出这一笔,很难想像到贵族府第里挂的灯,那灯穗子上也难免有积存的灰尘。
我在原型里讲到了湘云与红和香联系紧密的,我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注意在牙牌令里是有湘云是“满江红”牙牌的点以红色为贵,而一至六之中,只有幺与四是红的,大家想想他的牙牌是什么呀?左右为上下各一个幺点,中间是幺四。一共九点,点点通红。我在说说香,他醉卧的是红香圃算是一个比较经典的例子了。白与冷相连,我在讲宝钗的时候已经说过了。红则与暖相近。这些可以“立说”。我说了这么多,我要告诉我大家什么呢,既然如此,应该有红色的暖香。所以黛玉口中问宝玉的那个“人家有冷香,你有暖香没有。”“暖香”确有,是惜春住的那处地方,叫做“暖香坞”。这可就太奇怪了!我的印象,暖香与红香相连,故湘云醉卧红香圃,是红,是香,是暖(芍药花开在初夏)由此推理与冷香为对仗即是湘云了,怎么却由一个性情孤僻、日后出家的惜春占了去呢?只有一个设想:惜春出家,未待贾府祸败,家亡人散,而是事先识定,见机行事,早早离家去了。他的住处空下来,湘云彼时见宝钗已回自己家,蘅芜苑锁闭,他遂移住于暖香坞。至此,方合了本意。在全书寻找“暖”字“暖意”,须看两处联语“一是”花气袭人知昼暖“明出“暖”字。二是“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此下句虽不明出“暖”字,却实与“冷”对,芳香酒味,即是暖义在内了。如果照我的以上所探佚,有一可能即是后来湘云住了空下来的暖香坞,若非绝对不可通,那还可以找到一个出奇的参证:在曹雪芹叙到此“坞”时,有一笔,说是此处今日之前,有一穿道。内外两向刻有字迹,曰“穿云”曰“度月”。这就奇了试问:为什么在“暖香”之“坞”偏偏题此四字?此字又与暖与香与坞何干!?如果是日后湘云来往,那么“云”就有了着落。是巧合?!是偶然!?或者“云是对了,“月”又何在?我说:当袭人不得不离去时,叮嘱宝玉一句要紧的话就是“好歹留着麝月”麝月是后来与湘云在一起的人。所以又有戚序本、蒙府本第十八回回目前,的批诗。可怜转眼皆虚话,云自飘飘月自明。说到这里如果你还有疑问的话,我还有一探佚深求。就是和暖香坞在一起的藕香榭。这就要说到,第六十二回,在大观园红香圃内为宝玉等四人摆寿酒时席上行的令。办法是:“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上的话,共总凑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湘云行那个刁钻古怪的酒令。黛玉说出了落霞与孤鹜齐飞,风急江天过雁哀,却是一只折足雁,叫得人九回肠,这就正式点破了“雁”(指的是宝玉这个我们后面再解释)与“霞”的亲密关系。史大姑娘是“云”,是“霞”(枕霞旧友)。藕香榭,取自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颦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求?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字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所以榭之题联也是:芙蓉影破归兰桨,菱藕香深写竹桥。字字贴合,一丝不差。曹雪芹之笔,细针密线却好似天衣无缝,浑然天成,不见堆砌雕琢。其才之慧,实难尽测。还有一笔说是贾母告知凤姐,家中有上用名贵织品叫做霞影纱。这纱原来说是给黛玉换换色调的,其实却是一个应在史湘云身上的。其意义,在绿后红来,说湘云最终要代替黛玉的。再说藕香榭,藕香又即谐音偶湘。这所水榭与史湘云的事情息息相关,至为重要。因此藕香榭非同小可,关系全书全局之命脉。在第二十一回里,贾母第一次游园是带着刘姥姥进园一开眼界。来此歇息坐下,先就看对联,而命谁读听呢?单单就是让史湘云来念。此为特笔。第三十八回在吃蟹赏桂时,贾母就特向众人回忆小时家中也有这么一处亭榭,叫做“枕霞阁”,贾母的母亲,正是湘云家里的上辈,而“霞”即“云”的变换。一阁一榭,隐隐关合。曹雪芹的祖父曹寅的岳家,妻兄李煦正由一个园子,中建竹阁与藕香榭的规制一样。
还有一例:海棠社定要把湘云请来补诗;而大观园中宝玉初题与续题(即黛玉时候追述),却绝不见湘云为园子题咏一句?但是,藕香榭的一副联,却单单由湘云念给老太太听---芙蓉影破归兰桨 菱藕香深写竹桥。这联里湘云和香菱的影子都隐约于水上桥边了。一段奇文是《秋窗风雨夕》那一回,忽报宝二爷冒雨而来,真有“最难风雨故人来”之悲喜交加之诗境,最为可赏可会。黛玉一见宝玉戴笠披簔,头一句便说:“那里来的一个渔翁!”及至宝玉;临行,再著笠簔,说“明儿也送你一套”,他便回答说:“我不要他。戴上这个,成了画上画的和戏上扮的渔婆了!”说出口又自羞惭,渔翁渔婆成了“对儿”,不该这么不留神。这正是“儿女私情,总萦心上”,与湘云对反。渔翁、渔婆是船上的事。到中秋夜黛、湘赏月,天上一轮皓月,地上一池清波,令人神情气爽,湘云便说:“这要是我家里这样,我就立刻坐船了!”在此,方点明湘云和船的关系,而渔翁渔婆之諓,却由黛玉“代言”。此芹笔之妙也。
脂砚斋就在贾母叙述枕霞阁遗事时,即时批注说::看他忽用贾母数语,闲闲又补出此书之前似已有一部《枕霞十二钗》的一般,令人遥忆不能一见,余则将欲补出阁中十二钗来,岂不又添一部新书?可知湘云的原型以又有出处了。所以他是读此联给贾母听的自家人。所以在开菊花诗社时,湘云即去雅号“枕霞旧友”。到凹晶馆中秋联句时,湘云云:寒塘渡鹤影,黛玉云:冷月葬花魂。又特写湘云以投石惊起的鹤飞往藕香榭那边去了,此皆象征史湘云,一只孤飞的白鹤,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掠过凄迷的寒塘,给人留下一个稍纵即逝的高洁的影子。如此几条,足以表明曹雪芹在设置藕香榭这个水阁时,内中早就涵多层的寓义,而宝、湘二人历经苦难坎坷之后再重会时,正是水边的船上忽然睹面惊人故人。又正是“独山兰舟、芙蓉影破归兰桨”的隐射所指了。
我在上面说了,暖香 藕香榭和史湘云的关系,下面我就再探一个关系,就是宝玉和湘云的关系。
他和宝玉有爱吗?可以很明快地告诉你我的看法,要说男女间的情爱,他们之间就是没有。要说闺友闺情,互相欣赏,在一起经常是非常地快乐,有时候闹点小矛盾,甚至发生点不算太小的摩擦冲撞,那就仿佛干净的池塘里,水上添了些浮萍,不但不破相,倒更显得多姿多彩,更有韵味。到头来,他们闹过别扭,还是和好如初,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们之间有兄妹之爱,而且爱得很深。但是,怎么又因麒麟,伏白手双星。最后和宝玉结发呢?这个我在后面会分析到。
我就先说下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时,那是林之孝家的查过了之后,关了远门、丫鬟们兴致勃勃,分头去敦请各位姑娘,曹雪芹原文独不提湘云是如何来赴宴的。小燕笑道:“依我说,咱们竟悄悄的把宝姑娘林姑娘请了来顽一回子,到二更天再睡不迟。”宝玉道:“怕什么,咱们三姑娘也吃酒,再请他一声才好。还有琴姑娘。”
务必注意,原书原文,丫鬟们高高兴兴,主动去请众姑娘并不提史湘云“史大姑娘”。于是又后出的、不可全信的本子,这儿忽出一个“云姑娘”来了,校勘整理者们正在纳闷,不提湘云,哈哈,连曹工也有漏笔嘛!一见此本,大喜,遂提笔照添上去,“请客名单”中就多了一个“云姑娘”了。这应当“纪功”才是,殊不知,却犯了“错误”。小燕口中似应称“史大姑娘”,罕有什么“云姑娘”之语式,书中有长辈或宝钗等半开玩笑的“昵称”,才叫他“云丫头”。原来,这日行刁钻酒令的史湘云,他自创奇令大捉他“请君入瓮”,他酒吃多了,醉卧红香圃芍药裀即是怡红院后院,众人找着了,见他过醉了,连忙给他解酒(口含解酒石),扶归怡红院卧息。(醉扶归》正是他自己说的酒令中的曲牌名)他卧息解酒了,众姐妹放得出来散散,一段原文这般说:各自取便,说笑不一。探春和宝琴下棋,宝钗和岫烟观局。黛玉和宝玉在花下唧唧哝哝亲亲,不知说些什么。这样,直到回末,也未提湘云一字,接下去的文章却是特写方官一人。他是个最爱玩的人,岂能无故不随众出来散逛。我在此推测,湘云醉得可以,虽然解酒,只不过好些,并未全然恢复,故他根本未曾随众人出来散逛,虽然留于怡红院中,所以小燕根本用不了再去“请”他。这没有什么“漏洞”。好意为曹雪芹“补錠”的,恐怕多半是反而不对了。这是暗笔绝不言及他回到自己住的什么馆院里去。暗笔又指出,湘云是夜宿在怡红院,不但是住在怡红院,而且是与宝玉同榻而眠的。写此一情节,是借芳官而表现的。
此还有一例:
湘云是贾母娘家的血肉,贾母像疼黛玉那样疼她,那么,怎么不见贾母将她与宝玉婚配的迹象呢?难道你看出来了吗?我是真看不出来。湘云虽然父母双亡,但是她有两位封侯的叔父,两位婶子就算对她比较苛刻,但他们对她的抚养,以及安排她的出嫁,从封建宗法伦理上说,责无旁贷,也是容不得别人插手的,即使是她的祖姑,毕竟还不是亲祖母,也不便于干预。当然,贾母如果真有那个想法,也可以找人去说媒求亲,把她要来嫁给宝玉,但贾母确实觉得宝玉还小点,还不必马上娶亲,何况贾母眼前又有黛玉,黛玉从血缘上比湘云更亲,她已判定二玉“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种情况下,湘云的叔婶可不觉得湘云还小,他们的想法必定是,早一天把她嫁出去,早一天卸下担子。因此,在书里我们就看到这样的描写:第三十一回,她又来到荣国府,大家笑她话多,王夫人就说:“只怕如今好了,前日有人来相看,眼见有婆家了……”到第三十二回,又通过袭人说:“大姑娘,听见前儿你大喜了!”湘云红了脸,吃茶不答,她没否认,可见是真的订了婚了。接下去,袭人还说了一段话,大意是十年前,她俩在贾母房里西暖阁住着,晚上一起说过悄悄话,那时候湘云并不害臊,但现在却害臊了。十年前,那湘云应该还是很小的一个懵懂小女孩,她说过什么呢?周汝昌先生认为,她说过想嫁给宝哥哥的话,我觉得这不失为一种很犀利的具有穿透力的思路,但是证实起来,就比较困难。我觉得,不必坐得那么实,但她应该是跟袭人说过,想当新娘子——小孩子过家家,女孩子想当新娘子,拿块红布做盖头学着玩,是完全可能的,我小时候,就曾和一群小男孩小女孩玩过装新郎新娘的游戏。总之,从书里这些描写看,湘云是订了婆家确定了丈夫的一位姑娘了,尽管她自己似乎还不是很清醒,也不去考虑以后如何,只管叽叽呱呱,笑一阵,说一阵,继续过天真烂漫的优游生活。
史湘云和宝玉原来在就常常在一起玩耍,同榻而眠就是常事。再加上他们两个人又都是大大咧咧,不避嫌的人如今同榻而眠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了。他俩个人同榻而眠,就是闺友闺情,兄妹之爱,我们也无可厚非。
在最后我要提一句:就是李清照和史湘云的关系,就想黛玉和牡丹亭的关系一样,我在全面说过,湘云创词社,因自作了一首《如梦令》,十分得意,而打开李清照的词集,第一首正是《如梦令》——咏海棠,海棠又是湘云的象征倩影。曹工暗将湘云与易安相喻,而且湘云的原型恰恰姓李!李清照女词人,特有英爽豪迈气,与俗女不同。他命运不佳,传说后来无以为生,只的改嫁。而湘云一生也有两次婚姻之论。何其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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