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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上的销烟(11):唐与吐蕃汧城之战,唐朝大将被吐蕃设计陷害,德宗欲逃离长安

公元779年5月,唐代宗李豫病逝,由太子李适即位,史称唐德宗。但德宗在即位仅仅四年之后,唐王朝便爆发了朱泚之乱,唐朝首都长安被攻陷,德宗被迫出逃。

此时的唐王朝可谓是四面楚歌,外有吐蕃虎视眈眈,内有叛贼作乱,危在旦夕。因此,为了集中全力平定藩镇之乱,唐王朝决定暂时采取与吐蕃妥协的策略,与吐蕃主动交好,并于公元783年正月十五日与吐蕃大相尚结赞在清水歃血会盟,双方划定边界,互补侵犯。

唐德宗图

为表示和唐朝的友好关系,唐德宗兴元元年(公元784年)正月,吐蕃大相尚结赞主动请求出兵,帮助唐朝平定朱泚之乱,收复京城。德宗为表示感谢,许诺平乱后会将伊西、北庭之地划给吐蕃,吐蕃于是出兵两万,协助唐军在武亭川大败朱泚军。

但是,这种和平仅仅维持了三年,便随着吐蕃的再次入侵唐朝而土崩瓦解。

德宗贞元二年八月三十日,吐蕃大军在大相尚结赞的率领下,大举进攻唐朝的泾州、陇州、邠(bin)州、宁州等地,将此地的庄稼、牲畜等洗劫一空之后,便引部西去。一时之间,唐朝西部边陲为之骚然不宁,各州县各自据城防守。

为了防止吐蕃的再次入侵,德宗命令浑瑊率兵万人,骆元光率兵八千屯守在咸阳,严加守备。

九月份,吐蕃的几个游骑溜达了到了好畤,一时之间,大多数人都认为吐蕃将要大举入侵长安,京城人心惶惶,于是德宗又命令左金吾卫将军张献甫也驻守咸阳,防止吐蕃入侵。

也就在这时,早已被吐蕃搞怕了的唐朝军民之间谣传皇上已经准备再度出幸以避吐蕃,于是一个名叫齐映晋的大臣找到皇上说:“外边都说皇上已经整理行装,准备好了干粮,人心惶恐不安。大福不可能一再自天而降,陛下怎可不与群臣事先好好商议一下呢!”话刚说完,便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德宗见他如此,自己也被感动的面带戚伤,于是出言安慰了他一番,同时也说明了自己要坚决抵抗吐蕃的决心,齐映晋这才作罢。

是时,德宗命令大将李晟对吐蕃严加防范。李晟接令后,便派其部下王佖率领三千士兵埋伏在汧城,汧城作为吐蕃过境的必经之路,吐蕃要想入侵长安,必然经过此地,于是就告诫王佖说:“敌兵过境,不要去攻击他们的先锋部队,即使打垮他们的先锋部队,等到他们的全部军队随后到来的时候,你们便无力抵挡了。还不如等他们的先锋部队过去后,当你们看到五方旗,穿着画有虎豹战服的兵卒,那便是他们的主力部队,你们再出其不意地予以截击,必然能够取胜。”

“虏过城下,勿击其首;首虽败,彼全军而至,汝弗能当也。不若俟遣军已过,见五方旗,虎豹衣,乃其中军也,出其不意击之,必大捷。——《资治通鉴》卷二百三十二”

王佖听了李晟的嘱咐后,依计行事,等吐蕃经过的时候,果然将其打的大败而逃。但因官军士卒不认识尚结赞,因而使他得以逃脱。

战后,尚结赞对其众将说道:“唐朝的良将,只不过李晟、马燧、浑瑊三个人罢了,我们应当用计将他们除掉。”

“唐之良将,李晟、马燧、浑瑊而已,当以计去之。——《资治通鉴》卷二百三十二”

在汧城被唐军伏击之后,尚结赞不想这样空着手回去,还想着要敲诈唐军一笔。于是便率军进入凤翔境内,以两万人兵临城下,对城内的士兵说道:“李令公召我前来,你们为什么不出城犒劳我们!”面对尚结赞的话,守城士兵不为所动,没有一个人理睬他。过了一夜,尚结赞自觉无趣,便引兵退走。

此时,在与吐蕃的交战中,唐军逐渐占据上风,由被动转为主动,开始对吐蕃发起了主动进攻。

当年十月初七,李晟趁吐蕃防卫松懈之际,派部将野诗良辅和王佖率领士兵5000人袭击吐蕃的后方基地摧砂堡。九天后,与吐蕃大军两万人相遇,双方展开激战,吐蕃大败而逃,唐军乘势追杀,一举攻陷了摧砂堡,斩其大将扈屈律悉蒙,并烧毁了该堡内所有的粮草以及敌军物资。看着唐军强大的攻势,尚结赞遂率部自宁州、庆州境内北撤,一直逃到了合水之北才停下。

与此同时,邠宁节度使韩游环命令其部下史履程率军夜袭敌军营,杀了数百人之后,唐军撤走,吐蕃军在后面追赶唐军,但这只是游环的诱敌之计,他早已在吐蕃的必经之路平川埋伏了骑兵,等吐蕃军追过来的时候,他暗中派人潜入西山击鼓,一时之间鼓声四起,响声传遍四野,吐蕃误以为唐朝大军来了,吓得其全部退走。

但仅仅过了一个月之后,十一月份,休整好的吐蕃又卷土重来,接连攻占了唐朝盐州、夏州、银州、麟州。四地中,盐州最终重要。德宗为夺回盐州,便采纳邠宁节度使韩游环的建议,下诏令骆元光以及陈许兵马使韩全义率令士兵一万二千余人,会同邠宁军,共同进攻盐州。同时,命令马燧率领河东军袭击吐蕃军背后。马燧率兵到达石州之后,河曲六胡州全部投降。

当初,尚结赞在攻陷了盐、夏二州之后,各州只留了一千多人在城中防守,其余主力皆退兵于鸣沙。从冬天到春天,其羊马多半饿冻而死,粮草难以为继,又听说李晟攻克了摧砂堡,马燧、浑瑊等率部前来,大为恐慌,自知难以抵挡的尚结赞屡次派使者前去求和,都被德宗拒绝了。

眼看唐军就要发起进攻,尚结赞急了,又去找马燧求和,这次他的态度比以往都要诚恳,不仅派出的使者言辞谦卑,而且还带来了丰厚的礼物,并且还对马燧说道,要遵从之前的清水会盟的条约行事,归还唐军被侵占的土地。马燧信以为真,便答应尚结赞不再进兵渡河,驻守于石州,并且替吐蕃向朝廷求情。

但深知吐蕃习性的李晟却认为:“夷狄不守信用,不如击之。”节度使韩游环也认为:“吐蕃势力最薄弱的时候就要求结盟,强大的时候就发兵入侵,而今已经深入塞内,还来求和,必定是骗人的!”就连大臣韩滉也反对议和,他向德宗建议道:“让李晟、刘玄佐领兵10万前往戍守,则河、湟二十余州都能收复,所需要的粮草,则由我负责筹办。”在这三人的建议下,德宗没有采纳马燧的请求,并催促他发兵进攻。

但不幸是,韩滉因病去世,马燧与张延赏与李晟宿有旧怨,因此又反对李晟的建议,希望与吐蕃议和。此时,正巧回纥入侵唐朝,德宗想要与吐蕃联合起来,共击回纥,于是,就又同意了马燧的建议,决定于吐蕃议和。

为了与吐蕃议和的利益,张延赏又设计使德宗剥夺了李晟的兵权,只给了他一些没有实权的职位。

李晟剧照

贞元三年,浑瑊率军两万前往清水会盟,但在前方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早已设好的圈套。

五月二十二日,吐蕃突然将会盟地由清水改为原州土梨树,双方签订盟约之后,再归还盐、夏二州,德宗答应了。但是,唐朝神策上将马有麟给德宗上奏说:“土梨树一带地势险阻,吐蕃极有可能在此地预设伏兵,不如将会盟地点改为平凉川,这儿要比土梨树平坦的多。”德宗采纳了他的建议,改会盟地点为平凉川。

临行前,李晟告诉浑瑊,对会盟地点要严加戒备,防止中了吐蕃的埋伏。但浑瑊并未听从李晟的建议,而是在德宗的告诫下,对吐蕃要以诚相待,不可疑心,以免破坏议和大事。但唐将骆元光和韩游环却留了个心眼,在距会盟地点较近的地方埋伏了伏兵,以防不测。

到了会盟之日,双方各派士兵3000人分立盟坛左右。当登坛盟誓时,吐蕃趁唐军不备,击鼓三通,大军顷刻间汹涌而来,在议和帐中杀了唐朝议和使臣宋奉朝,浑瑊此刻也已方寸大乱,从帐后逃出,抓住一匹马,狂奔了数十里之后,才逃回营中。其余唐兵皆被击溃,被俘虏一千多人,其中就包括马燧的侄子马弇(yan)其余士兵皆四散而逃,吐蕃军追击而至。

会盟图

千钧一发之际,骆元光的伏兵突然杀出,吐蕃追兵见此大惊,便收兵而回。听闻会盟失败,唐军被杀后,吐蕃大军逼近邠、宁二州时,德宗大惊,并准备再次出逃离京,后经大臣的劝说才作罢。

随后,尚结赞夺取原州故地之后,使用离间计,故意对马燧的侄子马弇说道:“当初我在河曲饿的人困马乏之时,你叔叔马燧若带兵渡河向我攻击,我早就全军覆没了,你们何至于此。因此我不得不求和,对亏马燧将军成全,我今天才得以重新全军而来,我现在又怎么恩将仇报,拘禁你呢?”于是,便将马弇及其一些唐军士兵放了。德宗听到尚结赞的这些话后,遂与马燧开始起嫌隙,厌恶起了马燧,并免除他的副元帅,节度使等职。

至此,吐蕃先后设计除去其最怕的李晟,马燧,浑瑊三员大将的计谋已全部实现。最后,还是李泌的劝说,德宗才打消杀忠臣的念头……吐蕃与唐朝的战争将再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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