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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中的雅与俗》

题记: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貌似曹公描写一老妪之丑态,实为大俗大雅,大贫大富间鞭挞富人之俗(大雅为俗):泡杯茶还要用雪水;老妪之雅(大俗为雅)大玩行为艺术:头戴红花,大跳街舞、说酒令、、、为俗为雅?!

当刘姥姥第一次进荣国府时,被其内部豪华与精致所吸引,虽说其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但这样的生活方式却还头一次见:室内装饰,下人的装束与至上等丫鬟的作派,更是给刘姥姥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有那吊着大秤砣的的挂钟,而凤姐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招牌式出场风格及其华丽而又不失优雅的装束更是让刘姥姥“打心里爱不过来”。且左一个侄儿又一个侄儿,也有后来“巧姐”的起名留了伏笔。蓉哥与凤姐在刘姥姥面前表现暧昧却使众红迷永远无法读懂。

当凤姐听到刘姥姥前来的目的是借钱时,“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呢,何况你我?”,当得知其与自家的关系只是不常走动的干亲后,面有难色:大有大的难处,然而刘姥姥必定是乡野村妪,其之俗语多少让凤姐有些许不快: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些,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哩、、、但两人之间的缘分还是让凤姐开恩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当然如果给少些王夫人也不会有太多微词,这门亲必定是干亲,但鬼使神差就使认钱不认人的凤姐还就是破了例。当然这也为故事的发展两人渊源埋下伏笔。在此节中作者可谓伏笔连连。

正是这样的伏笔才有了刘姥姥二进荣国府并游逛大观园的故事,而这回更是将俗与雅的矛盾冲突与视觉冲击达到了顶峰,也引来了更多精彩的故事。

此次刘姥姥将新收的瓜果菜蔬送些给荣府,自己本想连夜赶回家,不曾想贾母怜贫惜老,将刘姥姥留了下来。而元春省亲后的大观园倒成了刘姥姥大开眼界之地。

当刘姥姥见到贾母后,贾母留其吃饭并留宿几日,在席上刘姥姥为不使冷场,于是信口宝玉讲了个若玉小姐的故事,而这故事却很是合宝玉的胃口,竟派茗烟前去打探,而又可巧真有一庙,可惜却是瘟神爷,着实让宝玉落了空,虽一乡野村妪,却能抓住听众之心,看来不简单啊。

贾母两宴特请刘姥姥坐陪,这也使故事开始转入高潮,而鸳鸯与凤姐也特地借此捉弄刘姥姥,而刘姥姥也深知:只有哄好了贾母,自己才能得利,二十两银子对这个深宅大户人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自己丢些老脸才能混得更好,此时我的心是深重的,一个穷人也只能如此仰人鼻息的生存。于是她便心甘情愿被捉弄了。

当鸳鸯为其换铁箸并在其面前放了一小碗鸽子蛋,并请其餐开祝酒词,于是刘姥姥一本正经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笑果终于有了,各小姐并宝玉笑态各不相同,而刘姥姥却一本正经。这样的调笑令俗之又俗,而这主意却又是鸳鸯出的,着实让看官笑喷的同时也为刘姥姥辛酸流而流泪。而刘姥姥用铁箸夹鸽子蛋,却掉了下来,当听说这鸽子蛋一两银子一个时,不由道:一两银子没听到响就掉地上了。又是引起一场哄堂大笑,可见,为了取笑刘姥姥他们的成本可够高的。

当然这顿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这仅仅是戏弄的开始,为了使酒宴更有笑果,鸳鸯还开始了酒令,而刘姥姥虽没读过书的,却也是走过江湖的,她把乡野之情趣加入其中,让这些没见过乡野之情趣的大小姐们着实过了把瘾:一个庄稼人;大火烧了个毛毛虫;一个萝卜一头蒜;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大家虽笑却并无取笑之意,而黛玉无意中的“良辰美景奈何天”却是引用《西厢记》中的词段,虽是艳词但也只有宝钗一人看过,故无意中多看了黛玉几眼,黛玉虽没在意心却慌了。这与刘姥姥之乡间野趣相比哪个俗哪个雅呢?!刘姥姥由于过于高兴打碎了酒杯,但却得了高雅的木雕杯,这无形中又得了不少利,而鸳鸯也借此杯灌刘姥姥数杯,但凡吃工作餐的都知道,这无易于劝酒,看来他们真把刘姥姥当取乐的工具了。

席间音乐突起,刘姥姥错着酒兴情不自禁手舞足蹈随着音乐大跳街舞,宝玉对黛玉道:你瞧刘姥姥的样子。或许宝玉没见过街舞吧,黛玉道:当日圣乐一奏,百兽率舞,如今才牛耳。刘姥姥的行为艺术怎会让这些书香门第之人看得懂呢?但黛玉之语着实伤人心。黛玉这样随心所欲的表达个人意见,不顾他人感受且带有贬低色彩这也是其无法回避的硬伤。

酒足饭饱,贾母的兴儿正浓,于是便带刘姥姥去妙玉的栊翠庵吃茶妙玉自视清高,看人下菜碟,又怎会瞧得起刘姥姥这样的下里巴人,但看在贾母的面上还是以旧年的雨水泡了杯老君眉,贾母是善于品茶的,饮后再请刘姥姥品尝,刘姥姥定是大鱼大肉过后,口干舌燥,于是一饮而尽,直言道:倒是淡了些浓些就好了,刘姥姥的重口味怎会与妙玉的小清新相提并论,众人哄堂大笑,妙玉此时定是吐槽不及呀。众人虽是无心却令妙玉挂不住了,待贾母与刘姥姥走后,气的要把那只精美的茶杯丢掉,宝玉还是善些,替刘姥姥讨了回来。

妙玉虽已出家并自称“栏外人”,却也凡心未了,对宝玉有些倾心,于是拿出自己平日专用之杯与宝玉用。当宝玉称妙玉之茶具为俗物时,妙玉愠怒道:这是俗器?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的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宝玉忙以“随乡入乡”化解,于是妙玉给宝玉斟上一大海,请宝玉喝,妙玉表面愠怒,却与宝玉大打口水战: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你吃这一海便成什么?”说的宝钗、黛玉、宝玉都笑了。不仅如此,妙玉更把其珍藏的冬雪所泡之茶拿与宝玉。妙玉执壶,只向海内斟了约有一杯。宝玉细细吃了,果觉轻浮无比,赏赞不绝。妙玉正色道:“你这遭吃的茶是托他两个福,独你来了,我是不给你吃的。”到这儿我就不解了,黛玉为何不吃醋?难道这也是“随乡入乡”不成?!

刘姥姥与贾母步入花园,刘姥姥更是乘着酒兴在头上戴了不少花儿:我也年轻过,年轻时也戴大红花儿.这是实情,谁没有年轻过,谁不曾爱过美,而刘姥姥如此表现则是将其内心所思所想表现出来罢了,不似那些小姐们表面矜持内心狂野,而这又与湘云及为相似:真名仕自风流。

刘姥姥必定是老了,酒喝多了闹肚子,急着上厕所,而这又将其带入另一个世界:宝玉的怡红院.在这里不仅见识到了穿衣镜及转门,更在其榻上大睡,且放了个屁,这让袭人很不悦,虽未说出但又是在房中烧檀香驱浊气又是整理房间,而湘云醉卧芍药丛与其有着近乎相近之意,湘云莫非就是刘姥姥年轻时的影子?!

或许是缘分吧,凤姐竟请刘姥姥给为其大姐儿起个名儿,这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起个贱名好养活,但刘姥姥还是有些道行的,竟起了“巧姐”,解的也正“巧”字有缘分。也正是这位刘姥姥这个“巧”字在以后贾府没落之时探望凤姐,令平时威风八面的凤姐感动的痛哭流涕,也在关键时刻解救了“巧”姐,也正是这点刘姥姥也算是一侠义之人吧。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了,疯也疯了。临走时荣府随附大量物品,也算是对刘姥姥这几日哄贾母开心的劳务费吧。还是平儿说了句知心话:这都是我们奶奶的。这两包每包里头五十两,共是一百两,是太太给的,叫你拿去或者作个小本买卖,或者置几亩地,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的确,平儿也算是苦出身吧,自然能体谅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日子的痛苦,自然能体谅刘姥姥在这几天被人戏弄的无奈与心酸:打掉了牙往肚里咽。板儿也得了那佛手,而这佛手也为解救巧姐伏线千里吧。

刘姥姥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了,却对于贾府之粗粮细做、细菜精做也闻所未闻,表现咋舌:看来贾府之生活也是过于奢华了,不过这也算是贾府奢华之极致了,从此走下坡路:水满则溢,月满则缺,但可卿之警言又有谁真心认真听过呢?

贾母命惜春为刘姥姥这次进大观园绘画,黛玉更刻薄的起名:携蝗大嚼图。颦儿啊颦儿,你也太刻薄了些吧。当然,结尾惜春如此一人独坐灯下绘些图时定时哭着绘的,其间有多少美好回忆在此画中啊。

刘姥姥走了,她的故事或许是众读者取笑的题材,但这一段我却是在流着泪笑着看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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