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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足球踢不好,这事竟然全赖朱元璋?

昨天在塔什干,中国球迷又一次欲哭无泪。如果不是门框帮忙,比分可能远不止0:2。想想我们的球迷真是命苦,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落。“国足虐我千百遍,我只爱她如初恋”,可谁也想不到,这初恋的滋味竟是如此苦涩!

 

曾几何时,我们号称亚洲强队,可如今竟然连能参加亚洲的十强赛都成了十五年一遇的大场面!我们不缺人,不差钱,国家富强,万众关注,可国足却越来越成为一个笑话。

 

教练辞职了,队伍解散了,但中国足球还得一步步往前挪。对于亿万球迷来说,听到的道歉已经磨出了耳茧,滚烫的心已经彻底冰凉。我们不想再听道歉,听解释,只想知道十几亿人怎么就连个球都玩不转!

 

其实,事情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想当年,我们的足球事业也曾灿烂辉煌,祖宗的球技也曾出神入化,从历史典籍的描述看,有些大神的脚法和人气(简称脚气?)能甩C罗两条街!

 

足球的真实起源可能超出你的想像力



在忆甜思苦之前,先来道测试题:说到中国足球的鼻祖,你想到的是谁?


 

别告诉我说是高俅。他只是个靠一脚好活儿登上龙门的幸运儿,他是足球的爱好者和受益者,但不是创造者。

 

正确答案说来话长,而且还有点小残忍。

 

话说公元1973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战国竹简上,有这样一段记载:黄帝身遇蚩尤,因而擒之,剥其革以为干侯,使人射之……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

 

翻译过来是这样的:黄帝捉住了蚩尤,剥了他的皮做靶子,让人用箭射;割下他的胃充上毛发做成球,让人用脚踢。射中靶子或踢进坑里多的人有赏。

 

其实中间还有两句,是说把他的头发揪下来制成“蚩尤旗”,把他的血肉碾成汁让人喝……这些描述彻底颠覆了我对黄帝老人家一贯的良好印象。

 

如果战国时的人没撒谎,那么可以据此认为,世界上第一只足球竟是源于刻骨的仇恨,是用蚩尤的胃做成的,距今近五千年历史。

 

文字资料证明,至迟在战国时期,踢球已经成为一种民间普及的游戏。《战国策·齐策》记载:“其民无不吹竿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说明在当时齐国的首都临淄,蹴鞠跟“斗鸡走狗”一样,属于一种带有博彩性质的全民娱乐项目。

 

民间蹴鞠图

 

不只齐国如此,其他地方情况也差不多。《汉书·地理志》记载:(赵国)“丈夫相聚游戏,悲歌慷慨,起则椎剽掘冢”,说赵国的男人喜欢聚众赌博,喝酒闹事,没钱花了就杀人越货,甚至刨人家祖坟……

 

所以别再埋怨如今社会上“赌球”如何猖獗,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好赌”其实也是传统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分子。小赌可以怡情,大赌难免丧志,狂赌家破人亡,如何将人的“赌性”严格限制在法律和道德的框架内,而不是幻想着“一刀阉割”,才是正经道理。


    华丽转身:成为训练士卒的竞技体育

 

足球作为一种竞技体育,据说是赵武灵王发明的。“胡服骑射”让赵国的骑兵风头很抢眼,而步兵的训练却迟迟跟不上节奏。一次狩猎,赵武灵王从人们抓捕野兔的动作中得到启发,让人用皮囊做成实心球,组织两队士兵踢着追逐,将训练和玩乐结合在一起,寓教于乐,从而达到增强体质的目标。

 

古代足球模型

 

这个说法挺合理,可惜找不到确切的史料支持。而相隔百年的汉高祖高邦却拥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才是将足球列入军事训练课程的专利发明人。

 

《汉书·艺文志》中著录有《蹴鞠二十五篇》,被归于兵书一类,证明踢球是军事训练的一种。史料记载刘邦还修建了规模庞大的“鞠城”,专门用于士兵踢球训练。

 

事实上,刘邦与他父亲都是踢球爱好者,其父当年最大的爱好就是与丰、沛故乡的“屠贩少年”踢球。《西京杂记》记载,刘邦为了让父亲度过美好的晚年生活,特意在都城附近建了座“新丰”城,把本乡“诸故人”迁来,让他们陪着太上皇“斗鸡、蹴鞠”。

 

到了唐代,皇帝们普遍热爱体育运动,尤其喜欢打马球和踢足球,蹴鞠也逐渐摆脱军事训练功能,成为纯粹的娱乐休闲项目。王公贵族交流感情的方式,除了胡吃海塞,时髦的做法一般是互相邀请踢场球,然后泡泡温泉。为了增加踢球时的舒适度,唐人发明了弹性更好的灌气的皮球。

 

诗人韦庄一首作品可以作为佐证:“雨丝烟柳欲清明,金屋人闲暖凤笙。永日迢迢无一事,隔街闻筑气球声。”

 

这首诗至少传递出两条信息:一是蹴鞠已经是个普遍的民间项目,二是这项运动多在清明节前的寒食节进行,这天踢踢球可以帮助人们消除吃冷食的积滞。

 


   玩出新高度:宋朝的俱乐部与阵形图

 

中国古代踢球水平的最高峰出现在宋朝。从宋太祖、宋太宗开始,足球就成为宫廷盛行的娱乐项目。据说大宋朝还专门规定,朝廷凡有大型宴会,必须安排足球表演赛;喝到第6杯酒准时开赛。(估计前5杯酒是敬天敬地敬祖宗什么的)

 

有一幅《宋太祖蹴鞠图》,画中两名身穿白袍的人一为赵匡胤,一为赵光义,还有宰相赵普、大将党进、石守信和楚昭辅。画面上赵光义头戴青巾,仿佛正在向众人示范“颠球”动作。

 

《宋太祖蹴鞠图》

 

除了因小说《水浒传》捧红的太尉高俅外,大宋朝球星璀璨,人才济济。这里再介绍两位非著名球星:

 

宋徽宗时宰相李邦彦号称“浪子宰相”,喜欢写一些不堪入目的淫词艳曲,自号“李流子”(“二流子”一词,可能由此发端),自言人生三大理想是“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球,做尽天下官”。

 

果真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徽宗赵佶喜欢踢球,当端王时巧遇草根高俅,一路将他提携到太尉;做皇帝后又找到个宰相知音,这一殿君臣倒是不愁找不到共同话题。

 

再有一位,是大词人柳永的亲哥柳三复。

 

柳永原名三变,因为词中有“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作浅酌低唱”两句,在高考时让仁宗皇帝批了个“何用浮名,且去浅酌低唱”,从此断了仕途念想,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终身浪迹于秦楼楚馆。

 

三变填词把自己填了进去,三复接着跟进。柳三复是进士出身,一直得不到重用,于是挖空心思想见当朝宰相丁谓一面,却恨无人引见。当他得知丁宰相喜好踢球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将自己的得意文章揣在怀里,每天吃完饭啥也不干,就在丁府花园墙头外转悠。终于有一天墙里飞出一只皮球,柳三复一把将球抱住,说啥也不放手。下人们拿不到球,只好将他领进府内。

 

此时,柳三复充分表演了一名足球大师的真功夫,《宋朝事实类苑》记载,他将球顶在头上,一路小跑到丁谓面前,下拜,掏出文章,双手捧上去,再拜……全套动作规范完整,一气呵成,皮球纹丝不动,像是焊在他脑瓜上。

 

如此高超的球技,丁谓还是第一次看到,顿时目瞪口呆。再加上柳三复的文章确实也不含糊,丁宰相便欣然收他做了门生。

 

前面说宋朝是足球事业的高峰,不只是出了几个球星这么简单,最主要的标志是出现了专业的足球俱乐部“齐云社”(别激动,不是郭德纲的“德云社”),负责球赛的组织和宣传工作。

 

宋朝的足球场


抄录一份《武林旧事》里宋朝某次足球赛的双方出场队员名单及位置分布图,看看跟今天的“433”“442”阵形有何不同——

 

“左军16人:球头张俊、跷球王怜、正挟朱选、头挟施泽、左竿网丁诠、右竿网张林、散立胡椿等;右军16人:球头李正、跷球朱珍、正挟朱选、副挟张宁、左竿网徐宾、右竿网王用、散立陈俊等”。

 

怎么样?双方场上队长、组织核心、左右边锋、后卫这些角色一应俱全,每方16人,略多于现代足球人数。

 

而且,宋朝的足球制作工艺更加精细和先进,一只足球一般用八片、十片或十二片牛皮内缝而成(现代足球是32片),表面更圆更光滑。甚至有记录说一个叫徐博世的巧匠,可以做出“一缝球”,即用整片牛皮做成一只球。

 


   朱元璋禁球:违者卸脚

 

大宋朝玩物丧志,玩丢了江山,但这并不妨碍老百姓继续嗨皮。中国的历届老百姓都比较通情达理,不管头上换了哪块云彩,只要刀架不到脖子上,就只顾埋头吃喝找乐子,“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棱”。

 

所以,朝代换了一茬茬,球技倒没怎么撂下。元末明初时,踢球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自娱方式,直到有一天朱元璋突然下达了禁球令。

 

让朱元璋感到不爽的是,士兵们已经把踢球与赌博、嫖娼紧密地捆绑在一起,一些大将出师时,只操心带上赌具、皮球和妇女,懒得打理军务,常常毫无斗志,打仗输得很难看。

 

朱元璋要彻底整顿军纪,在他眼里踢球已经失去训练士兵的作用,而是在培养流氓赌徒。他下令军中禁球,“蹴鞠者卸脚”,谁踢球卸谁的脚。


 

老朱:怪我咯??


不从思想高度教育人,不从灵魂深处找原因,用哪个部件做坏事,就砍了哪个部件,朱元璋这种思维逻辑简单、直接而粗暴,实在不足为训。如今网购狂们自称“剁手族”,估计就是朱氏思维的延续,幸而也没人认真,真的剁了手的。

 

虽然皇帝砍的只是士兵的脚,并没有限制民间踢球,但社会风气还是大大改变了。领导不重视导致明朝的足球事业出现了严重的退化,无论从球星知名度、球技还是组织体系全面滑坡。

 

满清入关之后,也对踢球始终不感冒,顺治帝只是口头上禁球,到了乾隆帝,干脆明文规定官吏军民诸人,一律不准蹴鞠。

 

而在乾隆驾崩的同一年代,在地球的另一边,英国的牛津和剑桥两个大学的学生,开始以踢球这项“野蛮”运动调剂他们枯燥的生活。现代足球从这里起步,并开始风靡全世界。

 

凡事都有两重性,人们该做的就是弘扬其积极、有益的一面,而抑制其消极、有害的一面,而不该冲动地将其捧到天上或踩在脚下。宋徽宗以球选人、贪玩误国固然不可取,朱元璋因噎废食、卸脚禁球也未免荒唐。一个国家、一项事业的兴衰有很多主客观因素,岂是一只小小足球能承载得动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朱元璋“卸脚令”发布时,的确很痛快也很见效。但如果有人将中国人现在踢不好足球赖在他身上,老朱你说你到底是不冤呢还是不冤呢还是不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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