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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屏大观】解读中国为何拍不出“都教授”:中韩影视业生态大PK

  《继承者们》剧照

  《来自星星的你》剧照

  在过去的2013年里有不少感慨的声音发出,遗憾港剧式微,琼瑶剧不再如当年那般经典。至于国产剧,观众们的记忆中,大概只有“抗战”和“雷”两个词了。

  春节前,就在中国电视剧编剧和导演们以为《继承者们》已经够红了,可接档播出的《来自星星的你》,开播不久收视率就超过20%,将《继承者们》甩出一大截。

  可悲的是,就在一贯有着优良从国外“引进”各种节目的湖南卫视准备翻拍《星星》时,却遭到了国内观众的反对:齐呼“求放过”,更有甚者留言称“大不了让你多播几遍《还珠格格》”。虽然这一消息只是网友爆料,并未获得官方证实,但也反映了国内观众对于国产剧信心有多少。

  韩剧风靡20年有余,着急上火的国产编剧和导演们面对一波又一波的华丽“韩流”,不是不想“师夷长技”,而是力不从心。

  第一回合:行业环境

  集团作战vs一盘散沙

  韩剧以惊人的态势席卷亚洲,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末期。

  走过了悲悲戚戚赚人眼泪的初期,经历了淘气女怪老板和励志的大长今,再到如今的穿越、读心、见鬼、瞬移、不死等等各种超能力。韩剧在短时间内能创造了巨大的经济效益,离不开韩国国内一系列政策,尤其是1998年正式提出“文化立国”的思想之后,政府开始大力扶持和保护“韩剧”。

  1998年,韩国文化观光部特别下设文化产业局,专门对本国的电视电影等文化产业进行专项管理和扶持,从这一年开始,韩国政府陆续出台文件,明确了文化产业的优先发展地位,为韩剧产业化发展铺平了道路。同时陆续通过的一些新的保护性法律法规又使韩剧在产业化的道路上如虎添翼。

  1999年前后,韩国国会通过《新传播法》等相关法律,要求地面电视事业者必须保有80%以上国内制作的节目,对国产电视剧的播放时间设下限,而对进口电影的播放设上限。如此一来,韩剧在国内受到了特殊的优待,在韩国电视剧市场上稳稳站住了脚跟,为下一步进军海外市场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与之相对,国内对于本土电视剧也有着极强的保护力度。早在2000年,国家广电总局电视剧管理司就出台了一个电视剧管理规定,规定出炉后,很多省市地方电视台的译制部受到了很大冲击。比如广电总局彻底收回了上海电视台的海外进片权,使当时红极一时的《海外影视》栏目被迫取消。2012年,国家广电总局再次下发通知,规定引进境外影视剧的长度原则上控制在50集以内;境外影视剧不得在黄金时段播出。

  即使如此,国内电视剧业的生态环境依然让人很难乐观。《新民晚报》去年就曾概括出了国产电视剧的三大乱象。

  乱象一:收视污染。虽然收视率造假没有直接证据,但“收视数据异动”依旧有迹可循。比如某上市影视公司出品的《幸福的面条》,在没有一个大牌明星的情况下,开播当天收视力压已在江苏卫视独播多日由杨幂、刘恺威携手的《盛夏晚晴天》,实在有点蹊跷;又比如同样这家公司出品的《棋逢对手》,在几乎行业“闻所未闻”的情况下,在河北、厦门这样的四线卫视播出,结果开播当日收视反常地挤进前十,播出完毕,收视立马回落,也实在有违逻辑。被污染的收视数据,直接影响制作者对市场的判断,导致作品定位混乱。

  乱象二:回扣套现。一直以来,行业抱怨是不懂行的草台班子肆意加价导致当红演员片酬高涨、制作成本虚高。然而,不少民营影视公司在采访中表示,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常见的反而是某些大型制作单位的有些制作者出于私利“套现”——通过给编剧、演员高额“账面报酬”,虚报高额制作费拿回扣,从而把不属于自己的钱变成自己的。这种行为直接影响创作团队的积极性。

  乱象三:买人情剧。有时候人情剧真的是“人情交换”,比如某知名女导演拍摄的一部长篇剧因错失央视播出,导致销售出现困难;后来她中途临危受命执导某卫视翻拍的四大名著剧,而这家卫视出于人情收购了她的长篇剧。去年上半年某一线卫视收视率一泄再泄,据了解,这与当时该卫视某负责人出于“人情”,一口气高价买了某公司四部“雷剧”有极大关系。具体采购人员的“人情账”更是左右着大众夜晚的荧屏“精神食粮”。

  如此对比看来,在韩国拍电视剧可谓是政府扶持下的赚钱神器,而国内只能说是多国混战了。

  第二回合:题材选择

  七天分工明细vs急功近利、复制扎堆

  在MBC、SBS、KBS三分天下的韩国放送版图里,有着分工明细的几种电视剧类型,他们因为按照不同的播出时间而各自成名:周一、周二播出的“月火剧”,主打正史以及古装类型电视剧,收视群体稳定;周三、周四播出的“水木剧”因为主打偶像时装剧而在国内观众中声名鹊起;周六、周日播出的“周末剧”,因为主攻家庭剧市场而受到不少主妇的热烈欢迎;周一贯穿至周五的“日日剧”,神人与怪咖并存,经典与奇葩共生,口味独特不可一言而喻。

  而水木剧在国内的盛名,大多数还是源于其时装偶像剧(请不要随意联想国内此起彼伏自称偶像剧的雷人剧)所赢得的口碑和人气。以刚刚过去的2013年为例,从年初唯美爆棚的《那年冬天风在吹》到风靡一夏的《听见你的声音》,紧接着美男老爸的《two weeks》、长腿土豪齐聚的《继承者们》,以及有见鬼能力的《主君的太阳》,到如今获赞“精分面瘫一相逢,胜却CP无数”的《来自星星的你》。虐心、励志、爱情、超能力、玩穿越等新奇元素纷纷被加进了看似平常的生活里,加上一众帅哥美女的帮衬,经典花絮的流出、新闻不断的主人公男女。集齐了众多优势的水木剧,不火都有点儿说不过去。

  而风头紧随其后的月火剧,也有谱写人神恋曲的《九家之书》,以及取景浙江横店的《奇皇后》,gay蜜绯闻多过友谊主题的《学校2013》,穿越剧模范榜样《九回时间旅行》等,但关注度都稍显输给了之前介绍过的水木剧。

  战线颇长的仍是家庭妇女们最爱的周末剧和日日剧,靠一帮阿姨大婶的独特审美长盛不衰、维持着极高的收视率。经典之作既有延续2012年的《我的女儿素英》,也有现在仍雄踞收视率冠军榜的《王家一家人》;曾有过《无法阻挡的high kick》般让人回味的日日剧,今年也给观众见识了一把主角死伤大半仍收视长虹的吐血大剧《欧罗拉公主》。

  那么国内的电视剧题材又是如何选取的呢?

  《渴望》、《编辑部的故事》、《永不瞑目》、《奋斗》、《北京青年》等电视剧的编剧赵宝刚概括说:复制扎堆,急功近利。

  曾经有一份统计让人目瞪口呆,去年我国主要频道黄金档播出电视剧200多部,其中抗战剧及谍战剧超过70部;横店影视城群众演员共计30万,去年60%的演员演过鬼子,48个剧组在“抗日”。除了抗战剧扎堆儿,题材雷同的还有都市剧和古装剧。任家里电视频道再多,来来去去播放的不是“婆婆和媳妇儿”,就是“清宫和穿越”。

  题材,是编剧最看重的。可现实往往是,一部剧火了,一波剧跟风而上。急功近利的电视剧,并没有换回观众的认可:去年上半年,800部电视剧中收视率破1的只有5%,也就是40部。

  《建国大业》、《辛亥革命》的编剧王兴东曾在去年的全国政协会议上讲过一个故事,“前两天有人和我说‘王老师我现在想写白骨精的孙女嫁给了孙悟空的孙子’,我说那你自己编去吧”。

  如此,各种雷人“神剧”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三回合:核心价值

  韩剧造梦vs国产剧破梦

  帅哥美女也好,外星人超能力也好,任艺术表现手法如何升级换代,韩剧的中心伦理却始终不变——男强女弱,麻雀变凤凰,女生始终是靠男生拯救保护的。

  在《继承者们》中,无敌大长腿兼富二代金叹,不就是看到柔弱的女主角跟姐姐吵了一架,于是激起了骑士精神,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到了《来自星星的你》,女主角虽然是顶级女明星,理应不需麻雀变凤凰,可凤凰也有失足的时候。因为被牵扯进一桩杀人案件,她的形象一夕负面、被解约、被网友骂,还赔光了钱,差点只能靠卖名牌手袋来维持生计。和落难女明星相比,活了400年的外星人简直太“高大上”了——他既知天文地理,又能上天入地,连家里吃饭的碗都是古董,简直是居家旅行、谈判安保之利器。

  说白了,《来自星星的你》祭出的仍是灰姑娘大旗,无非有点另类。毕竟,看韩剧的观众群体,是想变成女神的非女神。灰姑娘被王子拯救,才能帮她们完成自我代入。韩剧,不就是给大家造梦的么。

  而国产剧就是给大家破梦的,婆媳关系、孩奴、婚外恋、恐婚族、失婚女……每一出戏都是那么赤裸裸、血淋淋,分分钟拉回现实,跌入无限黑暗。

  当然,这些电视剧同样符合本地区收视主流的需要。但其造梦能力的孱弱和不精致化,不要说走出国门,即使是吸引本国的其他年龄层和观剧需求的观众,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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