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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验尸,真相大白!1981年郾城商桥医院药物技术杀人案侦破始末

河南郾城县(2004年撤销郾城县,设立漯河市郾城区)和临颖县交界处的南、北商桥,是宋朝抗金将领杨再兴大战小商河的地方,如今,杨统制坟墓尚存,世称“忠墓”。这件药物技术杀人大案就发生在属郾城境内的南商桥。

1981年12月3日11时55分,商桥医院的职工正准备下班,赶到了一个拉着架子车的男.子,他叫蒋会川,时年33岁·,是十五里店公社后蒋村人,车上拉的是他的妻子黄玉枝,说是患有高血压脑病,早晨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突然晕倒。

商桥医院的罗尚均等四位医生当即给黄玉枝会诊。奇怪,病人血压根本不高,也无其它病理反应,但是病人却完全昏迷状态,于是决定送病人到三号病房观察治疗,用百分之十糖水、百分之五糖盐及碳酸氢钠维生素C作静脉滴注。不到一小时,黄玉枝的神志就开始逐渐清醒,但仍然目光呆滞,也不能言语。

蒋会川一直对妻子照护得很好。可是下午四点多钟,蒋会川忽然神色失常地找到医生,说是妻子快不行了。

几位医生马上赶到病房,然而已抢救不及,黄玉枝气绝身亡。

作为一个医生,看着病人死在自己的病床上,心情无疑是沉重的,内疚的,自责的,然而,她怎么会死了呢?

是病情所致吗?可以排涂,黄王枝身体并不虚弱,检查结果并无致死疾病。

是医疗事故吗?程序和药物并无差错,并且经过治疗病人已恢复清醒。这,也不可能。

疑窦丛生,黄玉枝死时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瞳孔缩小,并有一股怪味,蒋会川哭而不恸,嚎而无泪,还从指头缝里偷偷看人,病人如此致死,按一般规律,家属会哭闹不休,可是蒋会川却匆匆拉走了尸体……

罗尚均几位医生把疑点汇报给院领导,院领导紧接着把情况反映到公社派出所。当天晚上十时,郾城县公安局就接到了南桥医院的案情报告。

郾城县公安局接到报警后,立即安排刑侦队组织力量,对医生、病人亲属、群众和其他知情者进行了查访,谁知……

死者的母亲说:“俺闺女是得高血压病死呢,得病时俺就在她家庄,俺闺女死时会川都哭瘫了。人说一个门婿半个儿,俺这个门婿顶一个儿。我没儿,闺女死了,还得靠会川养活我呢!”

死者的妹妹说:“俺姐头一次有病,会川就说是高血压病治不好。这回俺姐死在医院里,俺还有啥怀疑呢?”

后蒋村的群众也互映蒋会川的人缘特别好,说话和气,不会在他爱人身上有坏心。

个别大队干部说的更明了:“黄玉枝就是病死的,这眼会川没啥关系!”

黄玉枝的死当真和蒋会川没啥关系吗?

蒋会川曾对医生说:“我爱人患了高血压脑病,今天早晨起来解手晕倒。”然而,经检查黄玉枝的血压并不高,黄玉枝的母亲说她早晨起来解手并没有晕倒,那么蒋川为什么要说谎呢?

调查黄玉枝的同房病人于华勤及其丈夫刘曾波时,刘曾波说:“黄玉枝住院后,她妹妹来侍候她,蒋会川叫她走了。下午四点多,我爱人去解手,蒋会川对我说:'你跟她一路照护着点。’我说:'不碍事,她自己能走。’他又说:'她身体弱,别叫她摔着了。’他连续催我三次,我就出去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回来时他爱人可不中了。”

这又该怎么解释?难道是偶然的巧合吗?

刑侦队把案情向正在本县指导工作的地区公安处领导进行了汇报,领导非常重视,认为很可能是一起药物技术杀人案件,当即通知地区公安处法医和侦技人员速到此县;调地区刑警队队长李俊明前来协助破案。侦破工作由李俊明、王法强同志具体指挥。一支精干的小分队马上奔赴商桥医院。

现场已经变动,黄玉枝的尸体也已运走。恢复原来现场后,侦技人员在打碎的暖水瓶碎碴内发现了十毫升注射器玻璃碎片十块。顺着蒋会川在医院的活动路线搜索,在距病房四十米的男厕所大便池内提取一根透皮静脉注射胶管,在小便池内提取印有二七纪念塔图案装面包的空塑料袋一个。另外,病号还在厕所拾到一支十二号输液针头和一支打破了的十毫升注射器。

技术人员开始研究获物。透皮静脉注射胶管和十二号输液针头正是给黄玉枝输液所用之物,而在黄玉枝死时丢失,在病房捡到的十块注射器玻璃碎片和厕所那支打破的注射器对在一起,正好吻合。而商桥医院从一九七一年以来根本没用过这种十毫升的注射器。

侦破小组深入分析案情。病人入院时呈全昏迷状态,而调查材料证实入院前蒋会川曾经给病人打过针。由此推断,医院不是其作案的第一现场。第一现场可能就在蒋会川家中。

1981年12月4日下午,侦技人员赶到后蒋村蒋会川家中,黄玉枝尸体已经殡埋。为了获取证物,对蒋家进行了认真细致的搜查。

在院子鸡窝里提取氯丙嗪针空瓶二十四支,在灶房锅台夹缝里提取笨巴比妥钠空瓶十七个,硫酸镁空瓶一个,百分之五十葡萄糖注射液空瓶一个,在锅台前灰堆里找出米粒大小笨巴比妥钠瓶玻璃碎碴三十块。

在堂屋东间床南头地上提取敌敌畏一瓶,两支用过不久的氯丙嗪空瓶;在床北头地上药箱内提取三个氯丙嗪盒,两个笨巴比妥钠空盒,五十毫升注射器一个,静脉注射胶管一根,针头三个。

在西间桌子夹斗里提取白色塑料袋一个,内装情书七封,和女青年黄小珍合影照片一张,涂改了的结婚证两张,去新疆的证明信两张,其中一张已填写了黄小珍的名字。从蒋会川身上搜出现金二百二十七元,全国粮票五十一斤。

证据越来越充分。黄玉枝不是病死,不是医疗事故,最大可能的是一起经过精心预谋的药物技术杀人大案。

死者黄玉枝的丈夫蒋会川有重大嫌疑。根据有其一,蒋会川有喜新厌旧、杀妻另娶的作案因因素;其二,蒋会川当过乡村赤脚医生,有作案的技术条件。于是专案组决定对蒋会川进行监视居住,并且马上开棺验尸。

然而开棺验尸却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蒋会川平时对妻子不错,对其岳母也很好,再加上他手段狡猾,蒙蔽了相当一部分干部和群众。他们对开棺很反感,不但不让用工具,还骂侦技人员是“扒墓贼”,就连死者的母亲也不同意开棺。

公安局的同志亲自到受害者家里做思想教育工作,并出示了蒋会川同其情妇往来的情书、和黄小珍的合影照片及他与黄小珍准备外逃的证明信。黄玉枝的母亲、妹妹这才如梦初醒,认清了蒋会川的本来面目。

1981年12月5日上午,公安局刑侦和技术人员开棺验尸。死者口唇发紫,鼻口有白色泡沫冒小,左手腕有针孔一处,周围皮肤呈暗红色,右上肢肘窝正中有针孔一处,右肘正中到腋下, 静脉周围组织出血水肿。

经过法医解剖检验:黄玉枝大小脑稍有水肿,胃内壁大面积粘膜脱落及出血,肝脾肿大。

通过药物化验发现:死者血液和肝脏中含有笨巴比妥钠和氯丙嗪,这是致晕的原因;而从蒋会川家提取的五百毫升注射器内也含有同类药物,死者血液中含有敌敌畏,而在商桥医院厕所中提取的一毫升注射器中也含有敌敌畏。

果然是一起药物技术杀人大案,也是一幕喜新厌旧所造成的惨剧。

经过5个小时的审讯,在大量的证据面前,蒋会川终于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蒋会川过去是大队的赤脚医生。1975年和女青年黄小珍勾搭成奸。为达到与第三者结婚之目的,蒋便产生了杀害妻子的念头,并与第三者多次密谋逃往新疆。1981年12月3日作案之前,两个人连续三晚上约会,商量逃跑计划。

12月3日早上吃罢早饭,其妻黄玉枝有些头晕。蒋会川给她打针治病,却把二十四支氯丙嗪注射剂、十七支笨巴比妥钠注射剂、一支百分之五十葡萄糖、一支硫酸镁混合装在五十毫升注射器中,从黄玉枝左手腕静脉血管注入体内。为了掩人耳目,欺骗亲属,逃避打击,又把昏迷不醒的黄玉枝送到商桥医院治疗。

经过治疗,黄玉枝逐渐好转。蒋会川说回家拿钱,实际上取了一支十毫升注射器,在床头的瓶内取了三十五毫升敌敌畏,用装面包的塑料袋包好,放在黑提包内返回医院,他让黄玉枝的妹妹回去之后,便等待着作案机会。下午四点多钟,同室病人出去解手,他便借口支开了那病人的丈夫。

病房只剩下蒋会川和不能说话的妻子的时候,他迅速拔掉给妻子输液用的胶管上端,通过妻子右胳膊上的输液针头,将五毫升敌敌畏推进了妻子的静脉血管。黄玉枝猛然抽搐一下, “碎”地一声,把加热用的暖水瓶拉到地上摔碎了。蒋会川赶快把十毫升注射器和透皮静脉注射胶管摔在暖水瓶碎玻璃碴中,又趁无人之机拣出来扔到了厕所大便池内。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由于喜新厌旧而酿成杀人重罪的蒋会川终于落入了人民的法网。不久后,蒋会川被执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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