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鱼也疯狂

文/大明逸轩

   

 

 

这是一个初秋的周末，由于阴天的缘故，显得有些凉爽宜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让人看不到了天的高远，云的飘逸。

由于有儿子相伴的缘故，这样的天气，也不会觉得压抑，我要感谢儿子带给我的欢乐和清澈世界。

有人说：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我觉得这是一种善意的褒奖，因为只有童心未泯的时候，男人才会更像个男人。一旦一个人的心灵世界逃离了童稚的牵系，就不该再称之为男人，而应该称之为老人。我觉得，在老人的世界里，基本上就没有了性别的区分。

我的时间相对比较自由，即便是周六，对我来说不是休息日的时间，我也可以自由安排，这就比较方便我和儿子可以一同出行。

周六的时间，儿子最喜欢到我的办公室，在那里可以玩游戏，比如保卫萝卜，比如大战僵尸，还有保卫鸡蛋等等。儿子喜欢玩些简单的游戏，复杂的，对他目前的年龄来说，还有些招架不住。可是即便是这些简单的游戏，到了后边的关卡，他也会来求助于我，虽然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游戏，但是，我还是会和儿子玩上几关，也算是与子同乐。

时间一长，我就不想玩了，再说，长时间的玩游戏，对孩子的身心来说，也不件好的事情。这不是我的发现，而是所有家长的共鸣吧？！

基于为孩子着想，还有我自私的原因，我带着儿子走出办公室。边走之间边和儿子商量，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儿子主张去人民公园，我主张去浞河。

他的理由是，去人民公园可以喂鸽子或者喂鱼；我的理由是，去人民公园交通拥堵，难以停车。于是，我们开始争论。最后，儿子妥协，说可以不去人民公园，但是，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生活在这个当下的社会，作为成人，我们有很多忙碌的理由，这些理由会堂而皇之地夺走了不少和儿子相处的时间。所以，平时除了一早一晚，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看着他的失落，我有些于心不忍了，那一刻，我决定妥协。我想，只要不关乎原则，对儿子的妥协，是一种骄傲。

我牵着儿子的手，缓步走在河畔的林荫小路上，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也就来到了人民公园。

人民公园实在是说不上大，甚至可以说很小。没成想，走在蜿蜒回转的园路上，竟然也会失去了方向，找了好久，才算是找到了那一方小小的湖畔。那里的鸽子依然雪白，依然会飞来飞去，不惧怕川流不息的人群，或许这也可以叫做和谐吧？

本来是要喂鸽子的，儿子却临时改变的主意，说是要喂鱼，我遵从的了儿子的愿望。只要儿子喜欢，喂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

十块钱一个小奶瓶，奶瓶里盛着大半瓶鱼食。交完钱之后，儿子拿着奶瓶来到水边，没想到，那些鱼儿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纷纷游到我们的脚下，摇头摆尾之间，就像是在讨好的舞蹈。儿子将奶瓶倒过头来，那些鱼食纷纷落在水里，那些鱼儿竟然奋不顾身的争相抢食，有的甚至游上岸来，吃过一口之后，再努力的挣扎着身子游回到水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有些小小的震撼。

一个并不大的水面之下，住了太多的鱼儿。拥挤的空间，有限的给养，让它们没有足够的食物可以果腹。所以，当有人来到面前的时候，它们没有了恐惧。

看来，生存的需求，的确会让它们变得无所畏惧。

当一奶瓶鱼食告罄的时候，儿子将奶嘴伸入水面，那些鱼儿也会像个婴儿一般，贪婪地允吸着。就像我们吃完烧鸡之后，用嘴巴舔着手指上的油一般。不同的是，我们是为了多一份感受，它们是为了多一口食物，纵然是偶然之间被欺骗了，它们也不会从此错过允吸的机会。

看着儿子无邪的笑容，我也只是微笑着，我不想用自己伤感的眼神来浸染孩子单纯的世界。未来的世界，或许他也会面对像鱼儿一样的无奈，但是，那是未来的事情，我不想让他过早的背负着沉重。又或许，在自己的沉重里，只有儿子最无邪的笑容，可以淡化那些无以言说的现实。

在鱼的世界里，我们是看不到眼泪的，不是没有，而是，眼泪混合在了水中，我们无法发现。

如果鱼儿可以吃饱，它就不会如此疯狂地争抢，也就不会有他们奋不顾生的场景。而这样的场景，又正是经营者最需要出现的，这样的表演，会吸引更多的眼球，只为了一份鱼食可以卖到十块钱。

还记得小时候，听到那么多可爱的故事，鱼儿总是自由自在的在水中游来游去，很多人会羡慕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也羡慕。

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我才明白，在广袤的大海里，海阔凭鱼跃，只是一种假象。除了鲸鱼、鲨鱼这些庞大的家伙之外，别的鱼，他们的游走跳跃，更多的时候是在逃命吧？

这里没有大鱼吃小鱼的残忍，因为，这些鱼大抵相似，没有谁可以有能力将另一条鱼吃掉，于是它们争抢着那可怜的食物，而顾不上来倾听岸边的人们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