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王夫人将她撵出大观园后,贾宝玉舍不得,晚上偷偷去看她时,她把自己两根两根葱管一般长的指甲送给了宝玉。这是一种特殊的礼物,其实也是她当不了小妾的全部原因和秘密。
晴雯是漂亮的,这是古代丫鬟们想给主子当小妾的主要标准。在王善保家的眼里,晴雯是这样的。“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抓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她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在王夫人印象里,她长得削肩膀、水蛇腰,眉眼如同林黛玉一样,等到后来将晴雯喊到跟前时见到是这样的,钗鬓松,衫垂带褪,有春睡捧心之遗风。所以在别人眼里,睛雯无疑是美丽的。
在她自己看来,也是比别强的,她临死前对宝玉说过:“我虽生的比别人略好些,并没有私情密意勾一引 你怎样,如何一口死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无论是比别人略好些,还是比喻狐狸精,其实都是对自己容貌的一种认可。事实上正是如此,因为爱美,所以才留了扎眼的长指甲。《红楼梦》第五十一回,晴雯受了风寒,请了太医来给她诊病时,丫鬟都回避了,有三四个老嬷嬷放下暖阁上的大红绣幔,晴雯从幔中单伸出手去。那大夫见这只手上有两根指甲,足有三寸长,尚有金凤花染的通红的痕迹,便忙回过头来。
但可惜的是王夫人对漂亮女人的却充满着嫉妒恨。对狐媚妖精一样女孩充满了敌意。查抄大观园后,她曾经感叹道:“你林妹妹的母亲,未出阁时,是何等的娇生惯养,是何等的金尊玉贵,那才像个千金小姐的体统。”不仅对贾敏如此,对身边的赵姨娘也是如此。书中对赵姨娘长相如何没有描述,但从探春的美来看,赵姨娘年轻时候应该也是大美女一个,贾政仅有的一次私生活描述,就是发生在赵姨娘房间里。另外,贾环故意倒灯油烫伤贾宝玉,王夫人骂完他后,又把赵姨娘喊来臭骂。从些情况看,王夫人不喜欢漂亮的女孩。所以袭人才会对宝玉解释说,王夫人喜欢笨笨的女孩。
贾母听说晴雯被撵之后,心生怀疑,说出晴雯长得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别人都不及她,将来可以给宝玉使唤。王夫人着急之下,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色色虽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若说沉重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就是袭人模样虽比晴雯略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得一二等的了。”王夫人的含意非常明显,就是自己认为给宝玉选小妾,性情是第一的,模样是第二的。对照这条标准,晴雯自然当不了小妾。
但是,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更何况晴雯不仅是一个外表美更是一个心里美的女孩子。袭人与宝玉偷试云雨,借机上位,她大胆地骂出两人鬼鬼祟祟。薛宝钗夜访怡红院,她大声地抱怨不满。坠儿偷了平儿了虾须镯之后,她断然将其撵走。在她眼里,一切恶的东西都不能存在。但是王夫人却恰恰相反,跟随她多年的金钏儿被逼死,晴雯、五儿和芳官也都她狠心地赶走,所以两人不仅是在审美上不同,做人上更不同。因而,三寸长的指甲在晴雯看来是一种美丽,在王夫人看来,则是一种狐媚。有了这种截然相反的对立,晴雯自然永远当不了宝玉的小妾了。
作者:大愚小孩,每天陪你读不一样的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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