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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奇案:两桩毒杀亲夫案,一真一假,被冤的却引出了真毒妇!

清代中期,福州闽江边上,有一座飞檐碧瓦,彩栋雕梁的豪华屋宇。这家主人是一个叫罗督标退休官员的私宅府邸。

这罗督标已是古稀之人,夫人3年前去世,膝下有一子,名叫罗启南,今年25岁。常言道,父贵子多不孝。罗启南也完全是个纨绔子弟。虽然其父管教甚严,但他暗地里还是到处寻花问柳,吃喝嫖赌。今天,罗督标前往城内总督府向总督祝寿。待老父一离开前门,罗启南便从后门溜了出来。

罗启南今日衣冠楚楚,手执绢丝折扇,步上长街。罗启南刚跨进巷口,就有一个妇女提,桶水迎面走来,跟罗启南打了个照面。罗启南看傻了,怔怔地停步不前,一双风流眼滴溜溜盯住这个妇女。他暗自寻思:天仙、嫦娥、西施、莺莺,书上写的,纸上画的,哪有这个美人美?小洞出大螃蟹,山窝飞凤凰,真是名不虚传。今天巷口相见,不能不说是一个机缘。我罗启南不能错过这个良机。

那妇女被他看得脸上绯红,低着头擦身而过,挟着一阵香风渐渐走进一户人家。正要进门时又微微转首对罗启南秋波一转。罗启南被她这一瞧'真个是魂不附体,呆呆地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了。

呆了一会,罗启南被一阵“咔咔咔”卖麦芽糖的敲刀声敲醒过来。他走过去,掏出几个小钱,买了一截麦芽糖,站在担子旁边吃边打听这个妇女的来历。

原来这个少妇名叫林桂英,今年17岁,是本巷吴春蓉的新婚妻子。春蓉家道中落,以肩挑货担卖虾米为生。罗启南得知后,便站在糖担旁转动风流眼,盘算计策。

他打算在这儿等候春蓉归家吃午饭。一连吃了10块麦芽糖后,才见一个挑虾米担的人从巷口钻了进来。卖糖的瞟一瞟眼睛说。 “这个人便是吴春蓉。”

罗启南急步上前拦住虾米担子说:“大哥,虾米卖吗?”吴春蓉今天生意萧条,一个上午只卖出1斤,心里正在气,忽然听见有个书生问虾米卖不卖,心想真是运怪花样多,便没好气地答道: “挑着虾米担,不卖虾米,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干吗?”

启南满脸堆笑道: “大哥别生气,小弟想全部买下,1斤多少钱?

春蓉见启南真的要买,就要把担子放下,启南忙拦住担子说: “大哥,我们肚子都饿了,先上聚英楼饭店用饭,吃饱了,再称虾米不晚,你看如何?”

吴春蓉见罗启南一副真诚的样子,只好挑着担子,随启南上聚英楼饭店。

在饭桌上,罗启南将随身带的银两搁在桌面。春蓉现在才相信这书生买虾米是真的。买卖成交后,两人就边喝边聊。

罗启南边喝边聊:“大哥,从前做何生计?”

吴春蓉停下筷子道:“先父在日,开设桥仔头兆丰米店。自先父弃世,家遭火灾,资本倾空,只得做些小本生意,唉,度日艰难呀相公。”

罗启南放下筷子,深表同情地说:“小生见你堂堂男子,日后必能成大业,何不予承父职?如此肩挑担子卖虾米,安能福荫妻子?”

吴春蓉惊讶道:“哎吓,相公,哪得有大本钱拿来做大生意呀?”

罗启南便道:“小生见大哥做人忠厚,意欲同兄金兰八拜,小弟愿意垫本与兄发财,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吴春蓉见这书生,又是结拜兄弟,又是垫本钱,真是喜从天降,当然满口答应。二人吃完饭,理过饭菜钱,到附近舍人庙焚香立誓结拜金兰。吴春蓉长罗启南两岁,自然为兄。

结拜后,他拉着启南的手道:“我家只有一个你嫂嫂。今后哥哥有外出做生意,弟要当做自家人,多多照看。弟你家在哪里?”

罗启南不敢说实话,随口胡言道:“弟家在长乐,家眷都在乡下,弟单身来省读书。等到正月,请哥哥到舍下相聚。”

吴春蓉热情地说:“到时,哥一定去。眼前你在外边,多么不方便,不如搬到哥哥家里去住,吃住茶汤都便当。”

罗启南心想,今天我是偷出来的,晚上父亲就要回来了,今后出来难,不如今天把钱先给他,待日后再慢慢想办法亲近林桂英。启南将那一包100两银子递给春蓉:“大哥,这银子先拿去做本钱,待一两天后,小弟再到府上拜望嫂嫂。”

过了两天,吴春蓉便早早持菜篮上街采买菜肴,准备款待盟弟。林桂英见丈夫采买回来,接过菜篮下厨。吴春蓉问道:“我盟弟来了没有?”桂英答道:“二叔还没有来。”春蓉又交代他老婆快些烹饪酒菜,自己则站在门口,专候罗启南到来。

罗启南借口同学搞诗会,要到城内赴会。罗督标信以为真。便准他一天假,但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罗启南精心打扮,如出笼画眉鸟,三步两步就赶到油巷下。

吴春蓉接罗启南进内屋,宾主坐定。品茗畅叙。林桂英端盘菜上来,恰与启南打了个照面,不觉脸上绯红,心里暗惊:“原来是他!”

春蓉拉过桂英介绍道:“这便是二叔罗启南。她……”

林桂英不等丈夫说完,便娇声说道:“二叔请坐!”

罗启南便说:“嫂嫂,罗启南拜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炷香大礼。

林桂英心下乐洋洋:这么漂亮的后生,对我这么尊重,今后……叔嫂见礼毕,林桂英又下厨去了。

吴春蓉和罗启南先开席,酒过三巡。林桂英又端菜上来,罗启南便挽留道:“嫂嫂,不必再煮菜了,同坐下来饮酒吧!”

春蓉接口道:“今后兄嫂小叔都是一家人,贤妻你就坐下来同饮吧!”

林桂英推让一会,也上了席。罗启南瞟目偷看桂英,桃花一样的脸蛋,弯弯的柳眉,会说话的杏眼,那种妩媚,真够销魂。但他不敢多看,怕春蓉看出自己的心思,便收回目光,对春蓉道:“哥哥酒菜款待,一片盛情,太感谢了。哥哥恢复米店,准备何时下乡采米?”

春蓉道:“愚兄今天置办酒菜,就是准备马上去浦城采米,你我兄弟饯别。此后,嫂嫂一人在家,贤弟要多加关照。”

罗启南喜上眉梢,高声道:“哥哥放心,只便去也,家中诸事,小弟定当鼎力。”

酒宴毕,吴春蓉叫妻子取出包袱雨伞,准备动身。罗启南先离席,对春蓉说道:“小弟有学友等待,先走一步!哥哥,嫂嫂,以后再会!”罗启南挥挥衣袖先走了。

整理片刻,吴春蓉也离家了。

过了半个时辰,罗启南又折回油巷内,敲门。桂英开门半喜半惊道:“二叔,你又回来干什么?是不是东西丢了?”

罗启南直闯入内屋,笑吟吟地对林桂英说:“愚叔回来,都是为了你!”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林桂英的额头。桂英心下早已明白八分,满脸飞霞,半笑半嗔地说:“二叔,你要自重!”

罗启南嘻发笑脸上前拉住林氏的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愚叔同大哥结拜,全是为了你。前天门口邂逅,天缘巧合,望嫂嫂成全。边说边仰着脸靠了上去,林氏浑身麻软了下来,就偎在罗启南怀里……

从此,罗启南经常夜里偷偷跑来幽会。

一个月后,吴春蓉采米回榕,在桥仔头重新开起兆丰米店。春蓉店务繁忙,经常不回家,罗启南趁机继续与林氏来往。神不知,鬼不觉,混了半年。

一日,罗督标突然患下中风症,一命归阴。罗启南从此便如脱缰野马一样,今晚宿在林桂英家,明晚睡在李秀英那里,后天晚上又在名妓郑婉儿那里,眠花宿柳,荒淫至极。人们便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采花蜂”,罗浪儿。

罗启南大约有半个月没到林桂英那里了。林氏忐忑不安,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罗浪儿。林氏迷恋着罗启南,怕这只采花蜂弃旧迎新飞走。

中秋节那天,林氏知道丈夫今晚不会回来,就更盼着罗启南过来。果然不一会儿,罗启南就来了。二人相会,犹如久别夫妻,谈情说爱后,摸黑坐在窗前,林氏指着月亮说:“如果能像今晚月亮一样,你我永远团聚一起多好!”

罗启南抚摸林氏臂膀说:“要想永远团聚,除非大哥……”

林氏理会地接口道: “除非大哥死了,是吗?”说完林氏站起来,到厨房端出一碗东西给罗启南看。

罗启南睁大两眼问道:“一碗芦虾生,此物何用?”

林氏说:“芦虾生可以食用,但加上甘草水,一吃便能当场七窍流血而死!”罗启南半信半疑。

罗启南沉思片刻后说:“不行!就算此物可以毒死人,但当场吃当场死,而且还七窍流血,你能逃脱得了毒杀亲夫的罪名?……不行不行,不能这么鲁莽行事!我有办法!你耳朵转过来。”

林氏把耳朵贴在罗启南嘴边,听了一会儿,咯咯笑了起来,两手如玉带环腰抱着罗浪儿,撒娇撒痴地说:“罗郎,你好鬼!”

罗浪儿又亲了一会儿林氏粉脸:“只要你依计行事,大家不见面一段时间,将来便能跟这月亮一样,永远团聚。神不知,鬼不觉,你我顺顺利利做永久夫妻。”

林氏果然在第二天收到了罗启南的毒物。一切依计行事。没多久,吴春蓉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卧床不起。开始是头痛,疲乏,烦躁,失眠,后来,神情紧张,口中喊神喊鬼,怕风,怕水,怕火,说话流涎,最后四肢抽搐。请来许多医生,均无办法。不久,吴春蓉便一命呜呼了。

林氏顿足捶胸哭了一场,亲戚乡邻过来帮忙,料理丧事,将吴春蓉抬上山掩埋。吴春蓉从发病到死亡,仅仅20多天,亲戚虽然觉得蹊晓,但却找不出什么岔子,料理完丧事,也只得各走各的。

合该有事。林桂英表弟杨光波昨天结婚,厨房不慎失火,财产烧得精光。新婚夫妇未进洞房便无家可归。杨光波母亲对儿子媳妇说:“你们新婚夫妇,总不能第一个晚上便露宿街头,这里没有什么亲戚,只好先到你表姐林桂英家暂住一时,你们以为如何?”

媳妇李翠娥说:“听凭婆婆主张!”

杨光波说:“娘亲,新婚之夜住在表姐家,有诸多不便。孩儿不如先到同学家过一夜,第二天,孩儿再去租赁房屋,重建新家。”

母亲说:“我仔说的也有道理。”杨母带李翠娥上林桂英住处,杨光波也找同学去了。

林桂英见表弟家遭火灾,婆媳要求暂住一晚,当然也不好回绝。婆媳二人因家产烧得精光,哀哀啼哭,一夜辗转反侧,都没合眼。天刚蒙蒙亮,杨母便起床上街买菜。李翠娥也起床到厨房帮林桂英烧火煮饭。杨母回来,买了一些蔬菜、猪肉、蚬子、芦虾。林桂英接过手,放进菜橱里。杨母过来对李翠娥说:“贤媳,光波最喜欢吃芦虾,等饭煮好后,你用酱油糖做一碗芦虾生,让他回来的时候当菜吃。”李翠娥说点头知晓。

此时,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半个时辰后,雨停了,杨光波也来了。大家刚刚用过早膳,光波还没吃饭。李翠娥亲自下厨重新起火烧了一点稀饭,边烧边做芦虾生。杨光波早膳就是用芦虾生下饭,吃得津津有味,暗赞翠娥十分体贴自己,第一天便懂得我爱吃芦虾生。

可没过一会,杨光波皱着脸,手摸肚子,嘴里喃喃道:“哎呀,肚子有点痛!”

李翠娥见丈夫喊肚疼,忙进厨房烧了一碗姜汤出来。碗刚放在桌上,杨光波大喊一声:“疼死我也!”额上汗珠如豆颗颗落下。杨母等人连忙扶光波上床,婆媳正商量去请大夫。又听杨光波喊一声“哎呀”!便七窍流血身亡,婆媳哭得死去活来,林桂英家乱成一片,看热闹的人堆满一屋子。

杨光波之死当然是由芦虾生所致。杨母为子报仇,撕下婆媳情面,央人写了一纸状书,告进闽县。

县太爷受领状书,见是命案,即坐轿带仵作、差役前来油巷下验尸并察看现场。验察毕,画好图案,录好口供,构带李翠娥回衙。可怜翠娥,红衣未脱就穿白袍,一路哭哭啼啼跟随衙役,锒铛下狱。

闽县太爷升堂办案。县太爷坐在高堂上,传讯李翠娥。杨母站在堂下,见媳妇提到,好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上跪下哭求县太爷伸冤。

杨母抽抽咽咽地诉说:“太爷,民妇杨氏,先夫早死,唯生一子杨光波,前天拜堂结亲,突遭火灾,无家可归,只好投在光波表姐油巷下家中暂住。昨天清早,民妇买有芦虾,命媳妇用酱油、糖等拌了给光波当下饭菜。贱人不知私通何人,结婚未上床先毒死吾儿,求大人伸冤!”

县太爷敲响惊堂木,怒道:“下面李翠娥,本县昨日便验明尸身,确系中毒而死,来!看掌嘴50伺候!”差役拥上动刑,李翠娥顿时两颊红肿,口角流血,痛得头发尾都发麻了。县太爷又敲响惊堂木,逼问:“李翠娥招也不招?”

李翠娥两手敷着脸颊,破口骂道:“可恨奸官,滥刑勒供。一生名节攸关,奴家就是死,也不能留万古骂名。”

县太爷被骂得恼羞成怒,喝道:“拶指”。拶指大刑一动,李翠娥当场昏倒。差役泼冷水,半响,翠娥才慢慢醒转过来。十指痛彻肝肠,实在忍受不住,只好胡乱招供说:结婚过门见夫婿长得丑,暗投砒霜于芦虾内,丈夫吃了当场七窍流血身死。糊涂县官见有了李翠娥供词,该案又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便匆匆结案,拟判李翠娥死刑,上报按司批准。

且说,李翠娥父亲李印仑,接到凶讯,女婿暴死,女儿投狱遭冤,真是天降奇祸,教他寝食不安,连夜从洋口乘船赶回福州。他一上洪山桥码头,便直奔闽县县衙,花了一些小钱,探知翠娥经不起严刑拷打,胡乱屈招,定成死罪,等候按司发落的消息,当下魂不附体,即跑到北门择日街央看命先生写了一纸状词,投告到福建巡抚王绍兰处。

王绍兰接到李印仑的状纸,反复看了三遍,觉得翠娥一案破绽百出,必然有冤,闽县不该如此草率结案。于是,笔一挥,全案移转给福建巡抚。

闽县接到批文,将原案一切文案和犯人全都移交给福建巡抚。

李翠娥倾诉冤屈,李印仑当堂辩理。王绍兰立即乘轿前往杨光波坟地,掘墓启棺重新验尸。验尸结果,光波的确是中毒而亡,然而不是砒霜之毒,因而疑问便集中在芦虾生上面。

王绍兰又到林桂英家厨房踏勘,并传翠娥到现场,当面查询制芦虾生的经过。李翠娥说:“当时,奴家在做芦虾生的时候,表姐林桂英好意提醒我做芦虾生的时候,千万不要弄进雨水和甘草。”李氏接着又说:“我问为什么,表姐说,这样会吃死人的。所以,我做的时候特别小心,碗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物混入。”

王绍兰问李氏: “虾生未做之前放在哪里?”

“放在食橱第一层。”

王绍兰便仔细察看食橱内面,末了,竟在食橱顶板上面,发现一个水渍斑斑的纸包,打开一看,是甘草。王绍兰迅速把包上放在衣袖内,不动声色地回衙。

下午,王绍兰召见油巷下地保,将林桂英的情况摸个一清二楚,认定问题出在林氏身上。次日上午传讯林桂英。王绍兰高坐在公堂之上,林桂英抬起头,王绍兰一眼便看出端倪,此妇眉似远黛,眼如秋波,脸若桃花,正如地保所说,非安分守己的妇道。绍兰问:“林氏,你何以知道,芦虾、甘草、雨水混在一起做生,吃了会中毒?”

林桂英摇摇头佯作惊疑。“民妇不知。”

王绍兰喝了一声:“你不老实!”林氏转动眼珠不答,假装思索道。王绍兰又点出:“你不但知道,而且还将这些话告诉过一个人。说清楚,没你的事,否则,干系甚大!”

林桂英心想:李翠娥必定说了,要遮掩也遮掩不了,不如早说早平安。便答道:“大人,芦虾、甘草、雨水混在一起做生会吃死人的,此话民妇好像曾经对翠娥说过。当时,民妇是一片好心。”

王绍兰问:“何以说芦虾、甘草、雨水做生吃会中毒?”

林氏道:“芦虾浊、甘草清、雨水利。清浊利夹攻成毒。”

王绍兰问:“杨光波临死前是雨天吗?”

林氏道:“表弟死前一大早曾下过一场大雨。”

王绍兰又问:“厨房会漏雨吗?”

林氏道:“会会会,就在菜橱上面,被猫弄破了一块瓦。”

王绍兰和颜悦色地说:“是吧!帮本官把当时情况弄清,案子便好了结。如此看来杨光波之死,不是李翠娥谋杀,同时也与你无干!”说完,王绍兰取出那包甘草,对林氏道:“这包甘草是从你菜橱上面取来的,纸上雨渍斑斑,说明漏雨弄湿甘草,甘草水又滴在菜橱内面芦虾上,翠娥做生给她丈夫吃,误毒而死,不是存心谋杀,你认为本官看法如何?”

林桂英听王绍兰说此案与己无干,大为高兴,满口赞道:“大人明察秋毫,民妇佩服倒地,大人真不愧为王包公!”

王绍兰突然又问:“芦虾、甘草会中毒,是你亲自验过?还是听谁告诉你?”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叫林桂英毫无准备,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王绍兰看出她心虚,故意安慰说:“说吧,如实道来,与你无干!”

林氏又转动着小眼珠,嘴里喃喃道:“待民妇想一想。”片刻,她嗫嗫嚅嚅道:“是民妇母亲告诉的。”

王绍兰问: “你母亲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话?”

林氏道:“她……就是用此芦虾、甘草,毒死民妇父亲的,案破后,母亲已按律处斩了!”

王绍兰松了一口气:“啊!原来如此!”王绍兰掂量着那包甘草,若无其事地说:“此包甘草有没有三两?”林氏随口应道:“民妇当时买来的时候是六两?”

王绍兰宣布李翠娥是误杀,当场开释李翠娥无罪回家。最后,王绍兰对林桂英说:“甘草是你所买,误杀杨光波按律该罚打30大板,姑念你能帮本官弄清案情,30板免了,你也可以无事回家了。”林桂英走出同知衙门,抹一抹头上的冷汗,喜孜孜回到油巷下。

当天晚上,林桂英闭门早歇。三更时分,罗启南又闯进房内。林氏拉启南上床,吹熄灯火,二人在床上悄悄地说话。罗启南说:“贤妹今天被传,我吓死了,怕你说出你丈夫的事。”林氏轻声冷笑道:“人人说王绍兰审案如神,我看也不见得。吴春蓉之死,他根本不知道,你还担心我说出,我有这么傻吗?”启南问:“他有问芦虾、甘草的来龙去脉吗?”林氏便将公堂对话一一复述一遍,罗启南高兴地说:“贤妹,真聪明,哥哥爱你不厌。”

话刚说完,突然从床底跳出一个公差,打开火石点上灯,拨开门闩开了门,外头拥进3个公差,当场将这对奸夫淫妇抓捕,押回同知衙。

男女分禁两间牢房,候次日堂审。

次日,王绍兰提审林氏。王绍兰敲响惊堂木喝道:“下面林氏,你可知道身犯何罪?”

林氏低首道: “犯妇丈夫死后,不守清闺,犯七出之罪。”

王绍兰突然说: “你丈夫为何而死?”林氏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王绍兰说:“下面林氏!你若识时务,就早把供词讲来,罗启南是主犯,你是从犯。只要你早认罪,本官会按律从轻处治。否则,你受得起这几件刑具吗?”哗一声,差役将一应刑具抬上公堂。

林氏吓得魂不附体,早已汗流浃背,泪流满脸,只好哀哭求饶道:“大人,犯妇愿招,但求大人法外施仁!”

林氏招认,原来她听从罗启南指使,用疯狗毒液,半夜乘吴春蓉熟睡的时候,轻轻用指甲划破他腿上的皮肤,将毒液滴在伤口上。过了20多天吴春蓉便病发而亡。至此,此案已真相大白。

至于王绍兰如何得知林氏先想用芦虾、甘草行毒,后改换其他毒物呢?

王绍兰主要根据两点:其一,林氏买甘草六两,仅余三两,说明已动用一半做芦虾生了。其二,吴春蓉死时不是七窍流血,显然与芦虾生无关。林氏做了芦虾生为何不用,王绍兰推测可能为罗启南所阻:怕当场流血毙命,引起人们怀疑,难逃法网。故而改用比较隐蔽的手段。

那么,罗启南又是从哪里取得疯狗毒液呢?

据林氏交代:罗家曾养有一头猎狗,突然得了狂犬病,用铁链拴在后园。罗启南知道人如果被狂犬咬伤,要经过10天或100天才会发作,但病一发作不出几天必死无疑。罗启南那晚见林氏要用芦虾生、甘草毒杀亲夫,认为不妥。第二天回家,便用猪骨头让疯狗去舔,然后用水洗下沾在骨头上的疯狗毒液,装在小瓶子里,交给林氏下手。他俩怎么也没料到却被王绍兰识破。

这正是:欲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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