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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与爱情——汉乐府与南朝乐府的比较

本组抢到的题目是:对汉乐府民歌与南朝乐府民歌比较

 

汉乐府与南朝乐府的背景

汉代从武帝开始,就频繁地发动战争,大量地征调行役戍卒,造成人民的大批死亡,使很多家庭遭到毁坏。百姓生活疾苦,民不聊生,原有的美好生活被打破。《战城南》中对战争的残酷场面进行了描述:“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十五从军征》中则反映出了劳动人民在当时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汉乐府民歌大多具体而深入地反映了社会下层民众日常生活的艰难与痛苦。

南朝民歌,产生年代始于三国东吴。留存总数近五百首,分为“吴声歌曲”和“西曲”两大类。前者产生于六朝都城建业(今南京)及周围地区,这一带人们习称为吴地,故其民间歌曲称为“吴歌”;后者产生于江汉流域的荆(今湖北江陵)、郢(今江陵附近)、樊(今湖北襄樊)、邓(今河南邓县)等几个主要城市,是南朝西部的重镇和经济文化中心,故其民间歌曲称为“西曲”。

南朝民歌产生于长江流域地区,这里气候湿润,山川明媚,物产丰饶,经济发展繁荣,从而容易使当地人产生热烈而浪漫的情思,以及对生活享乐的追求。自汉末以来,传统道德规范逐渐失去了束缚力,魏晋南北朝成为一个思想较为开放的时代,追求人生的快乐、情感的满足,成为一种普遍的愿望。在这样的风气下,专门歌咏男女之情的民歌自然容易被人们所喜爱接受。另外,魏晋南北朝的贵族社会对精神享受的追求,对艺术的兴趣,也是空前强烈的。在南朝,上层社会对音乐的喜爱尤为突出。但是他们的兴趣已经不在典雅的宫廷音乐上了,而是在新鲜奇异、活泼艳丽的江南民歌上。

例如南朝乐府民歌《子夜四时歌》:“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昔别春草绿,今还墀雪盈。谁知相思苦,玄鬓白发生。”诗歌中的女子大胆率真,又细腻缠绵地表达出自己的哀怨和眷恋之情,用情歌吟唱出自己爱情生活的悲欢。使人为她们的忠贞品德而感动,也为她们的不幸命运而感慨。

 

参考资料:

论文:《论汉乐府诗与地域文化的关系》李俊

 

 

政治与爱情

——汉乐府与南朝乐府的内容与题材比较

由于汉乐府与南朝乐府的作者背景不同,两者在创作内容上也有差异。虽然爱情诗在两者中占的比重都较大,但相比之下,南朝乐府的内容更加狭隘,局限于爱情诗中;然而汉乐府的诗歌中也有大量反映平民疾苦、战争徭役等内容的诗作。如《病妇行》描写了妇人临终向丈夫嘱托照顾好孩子,未曾开口泪已落的凄凉情景。而结尾儿子“啼索其母抱,徘徊空舍中”所引发的“行复尔耳,弃置勿复道。”的感慨更是增添了悲哀之感,描写了平民百姓在饥饿的蚕食下痛苦生活的场景。然而在南朝乐府中就鲜见这种主题的诗作。较之有着忧国忧民思想的汉乐府民歌,南朝乐府民歌更多的是一些南国水乡之中的田园风光和真挚情感。

在爱情诗方面,两者的思想感情也有些许不同。

在大方向来说,汉代和南朝的乐府民歌都有写“追求爱情”“热恋”“失恋”的题材,但是由于汉朝时,妇女的地位慢慢降低,开始被儒家所谓的“正统”思想所束缚,爱情诗中虽不乏追求爱情的刚烈天真女子,但更多的还是写女子被背叛后的悲伤凄凉,斥责男子负心或者影射社会的不公。即使是刚烈的女子,最后的结局也多事悲凉的,有着更多的悲剧色彩。例如《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由于婆婆的不喜只能离开丈夫。两人虽然深爱,但是由于隔着礼教,无法在一起。刘兰芝对于这种制度的反抗,也只能是自杀身亡。本诗通过对刘兰芝命运的描写,控诉了礼教约束下的爱情自由度的缺失。而南朝乐府则不尽相同。南朝时期社会动乱,人们对于礼教有着蔑视、反抗的情绪,对女性的约束也不如汉代时候强烈,对于爱情题材的描写也更加的开放。如:

啼着曙,泪落枕将浮,身沈被流去。《华山畿》

懊恼不堪止,上床解腰绳,自经屏风里。《华山畿》

这些句子中都有着强烈性意味的描写,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南朝乐府较之汉乐府在爱情的题材上要更为大胆泼辣。

综上所述,汉乐府与南朝乐府尽管都是乐府民歌,但在内容与题材上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汉乐府较为开阔,又经过许多官方的加工,更多的体现了对社会的忧患之情。而南朝乐府处于民风淳朴风景秀丽的南方,在内容方面更加单一,主要是写爱情与田园风光,在当时没有更多的社会意义。可以说,汉乐府民歌是政治的,南朝乐府民歌是爱情的。

 

参考资料:

论文:《<诗经>与汉乐府言情诗歌比较研究》王翼荼

《论南朝乐府民歌》胡晓娟

 

 

汉乐府诗与南朝乐府诗在艺术特点上的不同

一、叙事性

汉乐府艺术特点中最重要的就是其叙事性。正如《汉书·艺文志》中所说“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在汉乐府中,三分之一的诗歌为叙事诗。其中最著名的也是历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就很好地体现了汉乐府诗叙事性的特点。

首先,汉乐府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运用了多种写作手法,花费许多笔墨描写人物语言、动作,并且刻画了人物的心理活动,细节描写十分丰富。例如: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

第一段中描写刘兰芝早起打扮的场景,刻画刘兰芝“事事四五通”,从足踏丝履到耳着明月刻画入微。“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用了比喻的手法描写出刘兰芝的美丽无双。后一段描写刘兰芝上堂拜阿母,在刘兰芝的语言中能够看出焦母对刘兰芝曾经的刁难,“本自无教训”、“不堪母驱使”表现了刘兰芝面对焦母怀着悲愤之情,却出于自尊不愿破口大骂,也不愿在她面前示弱。然而与小姑作别时却“泪落连珠子”,将刘兰芝心中的委屈与悲戚充分地体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汉乐府对场景的铺陈十分注重,如《孔雀东南飞》中对太守迎亲的场面就花下了大笔墨: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描写了太守铺张奢华的迎亲场面,婚车金光灿烂,骏马装扮华丽,彩礼丰厚无比,与下文刘兰芝“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的悲伤心理形成对比,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然而在南朝乐府诗中叙事诗大量减少,大多是抒情诗,如《子夜四时歌·冬歌》中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拟?

先描写了冬天极寒的景象,冰冻三尺,雪覆千里,但我对你的心如同松柏一样坚贞不渝,在这极寒之中仍为你等待。最后问出“君情复何拟?”,表达出女子的感情坚贞不渝,并且对情郎的回应有所期待。又如长篇抒情诗《西洲曲》,通过采莲场景的描写传达出女子对情郎“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的深切爱恋之情。

二、语言风格

汉乐府诗中有许多规范整齐的五言诗,也有大量的杂言诗。如《战城南》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具有很强的音乐性。同时汉乐府诗大多篇幅较长,如《孔雀东南飞》、《孤儿行》等。相比之下,南朝乐府诗大多为五言四句,句式整齐,体制小巧。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与两者的创作背景以及创作内容是分不开的。

相比汉乐府诗的质朴,南朝乐府诗的一大特点就在于其语言清新自然,格调活泼明快,同时运用大量双关、比兴等手法。如《西洲曲》中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昂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描写女子采莲的场景,女子在塘中采莲,小船在高过人头的荷花丛中摇曳。场景清新明快。而女子明明是在采莲却心不在焉,“低头弄莲子”,刻画出女子想念远方的郎君的娇态。用“莲”双关“怜”,表现出女子苦苦相思的哀伤之情。同时运用了顶真的手法,形成回环婉转的旋律,更有声韵节奏之美。

汉乐府诗与南朝乐府诗语言风格的差异与两者的创作内容是分不开的。南朝乐府诗以抒情为主,多为爱情诗,因此语言更加清丽婉转。汉乐府内容广泛且叙事性强,描写百姓疾苦等的诗作语言就更加质朴有力,以表达更加深切的感情。在爱情诗方面,汉乐府表达情感也比南朝乐府更加直白大胆。例如《上邪》中指天为誓的热烈情感,在南朝乐府诗中就表达的更为婉转内敛。

 

参考资料:

论文:《汉魏晋南北朝边塞乐府诗研究》于海峰

《乐府叙事诗简论》郑亮

《论魏晋南北朝乐府体五言的文体演变、省略,与徒诗五言体之间文体上的分合关系》钱志熙

《南北朝乐府民歌比较谈》王秉英

《南北朝乐府民歌之比较研究》彭广明

 

以爱情之名

——汉乐府与南朝乐府民歌中的女性形象比较

 

民歌里风姿绰约的女性形象是中国古典诗歌一道靓丽的风景。如果说《诗经·国风》里的女子犹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汉乐府民歌里的女子像饱经风霜的枫林,闪烁着坚韧的光芒;南朝乐府民歌中的女子则是带刺的玫瑰,温柔的美丽中隐含着倔强的反抗,但由于历史的局限性沉溺在爱情的牢笼里不能自拔。

汉乐府中的女性形象是多样的,真实的再现了汉代各阶层妇女生活的遭遇,塑造了许多性格各异、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呈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女性世界。汉乐府中的女性形象主要有以下几种:

1.忠贞热烈的纯真少女

汉代对于女性的束缚较之后来还相对宽松,所以女性,尤其是少女,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都比较坦率直露,大胆泼辣。例如在《上邪》中,女主人公以大胆的想像与夸张的自然现象,表白了自己对于爱情的忠贞不渝。而《有所思》的女主人公经历了爱情的不同阶段,在最后许下了“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的誓言,虽然之后又有了犹豫不决的眷恋之情,但这也不影响她成为一个敢爱敢恨、率真直露的女子。《白头吟》中的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对于爱情的态度让现代人也感到敬佩。她对爱情的理想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对于三心二意的男子则轻蔑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女主人公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与负心的男人决绝。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少女,而是一个经历了爱情的背叛的成熟女性,却还是拥有如此真诚、坦率的爱情观。

2.威武不屈的烈烈贞女

汉代贫富差距悬殊,因此常有富人仗势欺人。在乐府诗《陌上桑》中,罗敷才貌双全,与使君斗智斗勇,巧妙的回绝了使君的求婚,寄托了汉代女性不慕权贵、追求两情相悦的爱情观。

3.缠绵真挚的哀婉思妇

两汉期间,由于士子的游学游宦,加上社会的动乱,妇人与丈夫分离的情况也很常见,因此就有了许多描写思妇的诗歌。如《饮马长城窟行》: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辗转不相见。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两地分居,女性痴痴盼望,有时盼来的却是“在他乡”者有了“他心”,如《有所思》中“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女主人公日夜思念远在大海南的意中人,小心翼翼保存着他们爱情的信物,热切盼望其归来,但盼来的结果却是“闻君有他心”,思妇转眼沦为弃妇,其悲剧性质更深一层,反映了汉代各种社会原因给女性婚姻带来的不幸。

女性在这时候,无疑是不幸的、悲伤的。

4.柔韧坚强的悲怨弃妇

在汉代,随着董仲舒提出的“三纲五常”思想的发展,妇女的地位日益低下。而“七出”之条使得妇女在家庭、爱情中处于一种天然的弱势状态。在家庭中,女性只能“以夫为天”,无法挣脱出所谓“道德”的枷锁。在这样的时代,丈夫可以随意的抛弃发妻,因此就有了许多的弃妇。在表现人民生活的乐府民歌中,自然少不了这样的女性。汉代民歌中描写弃妇的篇章最多。而在她们之中,有的逆来顺受,有的就勇于反抗。

《上山采蘼芜》的女主人公(弃妇)便是其中的代表。这首诗明白如话,告诉我们这位弃妇并不是一位人老珠黄、不善女工的女性。相反,她不仅貌美,就连“新人”也不及她(新虽言好,未若故人姝);而且她也擅长女工,“新人”更不及她(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难怪其前夫也声声哀叹:“新人不如故”。就是这样的一位女性,却遭遇了被弃的命运,而她对于这样的命运没有哀怨、没有抗争,在采蘼芜下山途中遇见前夫,向其探听“新人”情况时,她采用毕恭毕敬的态度(长跪问故夫),可见她内心深处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

而在另一首民歌《孔雀东南飞》中,勤劳善良的女主人公刘兰芝遭受了婆婆的无理对待,她选择的不是逆来顺受,而是反抗,自行遣归,这是她与封建礼教抗争的开始。回到娘家后,兄长又逼迫其改嫁,面对这种变故,刘兰芝选择了将抗争进行到底,为了捍卫自己忠贞的爱情,她“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以死向封建礼教发出了最强烈的抗议。

综上所述,两汉民间诗人对时代女性予以了充分的关注,一方面,他们以深切的同情从不同的方面真实地展现了女性的痛苦生活和悲惨命运,另一方面,他们以歌颂的口吻对女性为追求自强、自尊所走的艰难之路进行了讴歌,而且还对摧残女性、压迫女性的社会制度,做了无情的揭露和鞭挞。重读这些作品,让我们看到了两汉女性在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中,她们经历的比男性更多的不幸以及在追求生存权利的道路上所做的种种艰难努力,其困苦无告的生活正是古代女性悲剧命运的缩影。

 

而南朝乐府民歌则继承了《诗经》的“思无邪”,乐府民歌多是写女性,这也让许多的文学评论家所不喜。钟嵘与萧涤非均对其评价不高。但是南朝乐府民歌以活泼机灵的笔调,表现两性之间的火辣辣的毫不遮掩的爱情,洋溢着生命的热情和力量,表现了前人不敢表现的性爱话题, 描写率真而大胆, 强烈地刺激了人们的神经, 引发了人们浓厚的兴趣。南朝乐府民歌反映了种种情态的女子形象,她们婉转动人的歌唱,内容虽只限于男女情爱方面,但它所表现的感情之真挚,用意之新鲜灵巧,语调之婉转清丽,以及双关语的大量使用,完整的形成了当时民歌的特殊风貌,在我国文学史上闪烁着清美的异彩,并有着缠绵婉媚、留连哀思的风格和生气勃勃的艺术力量。南朝乐府民歌主要有以下几种女性形象:

1.情感萌动、对爱情充满期盼的少女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明媚的春光叩开了少女的心扉,她们开始用心灵谱写朦胧的爱情诗。这首《子夜四时歌》中的少女,温婉又含蓄: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春歌》

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夏歌》

秋夜凉风起,天高星月明。兰房竟装饰,绮帐待双情。《秋歌》

果欲结金兰,但看松柏林。经霜不堕地,岁寒无异心。《冬歌》

在第二段《夏歌》中利用双关语,,不仅有较直接的抒情“郎见欲采我”,而且有含蓄的暗示“我心欲怀莲”。“莲”乃“怜”也。利用双关巧妙的表情达意是南朝民歌的特色,更表现出女主人公纯净、羞赧的形象特征。后两段看似清冷,实际上也是为了表达“待双情”“无异心”的爱情理想。

2.满心向往、大胆追求爱情的女性

如果说少女的心事含蓄懵懂,那么有些女性就是奔放直接。

“夜觉百思缠,忧欢涕流襟。徒怀倾筐情,郎谁明侬心?”(《子夜歌·其二十六》)

“罗裳迮红袖,玉钗明月珰。冶游步春露,艳觅同心郎。”(《子夜四时歌·春歌·其九》)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攀条摘香花,言是欢气息。”(《孟珠·其二》)

她们爱得那么主动热烈,那么泼辣大胆,又是那么真诚执著,表现了这一时期人们对封建礼教的蔑视与鄙弃,反映出作为统治思想的儒家伦理观念自魏晋以来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淡退。中国妇女的心情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大胆的、不伪饰的倾吐。不论是情窦初开时,不胜娇羞地表露“那能闺中绣,独无怀春情”的心事,不胜喜悦地抒写“小开骂春风”的心情,毫不掩饰地表达“叹我当春年,无人相要唤”的惆怅,还是开始爱慕相恋时,无所顾虑地表白“腹中阴忆汝”,虽羞犹喜地婉言相告“轻捣(倾倒)只为汝”,无不反映出爱情在她们是发自内心的主观爱好,即使不少诗是用双关隐语抒写的,也丝毫影响不了她们大胆而热烈的追求。

3.享受真切爱情生活的女子

南朝时期人们对于礼教有所怀疑和反抗,所以女性也能够大胆地追求自己的心头所好,大胆地表达自己对于爱情以及性爱的渴望和对爱情生活的向往。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抱郎。”(《碧玉歌》),)这样大胆追求性爱欢乐的女性在南朝乐府中随处可见,她们是对传统封建礼教的大胆颠覆。黑夜太短暂了,她们更愿把这黑夜定格成永恒,“愿得连暝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读曲歌·其五十五》),一旦心被爱情主宰,她们不惜以不合礼教的方式来获得爱情。这是为卫道者所不齿的,但在我们看来,她们仍是纯洁的,“她们是绮靡而不是淫荡的,她们是少妇而不是荡妇。”这样的女子,勇于追求所爱,才是我们应该尊崇的,敬佩的。

4.深刻体味相思之苦的女性

相爱总是甜蜜,别后的相思却总是苦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爱情可以说是女性生活的一种信仰。“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子夜歌·其三十三》),漫漫长夜里,女子默默地凝视着挂在空中的满月,思绪飘然飞向远方,正受着离别之苦的熬煎,忽然从那遥远的天际传来情人的呼唤,她情不自禁地应了一声,沉浸在相思中的女子,神驰意狂到无法自持的地步。

5.被抛弃、悲怨却不沉沦的女性

其实无论在什么时代,总是有被抛弃的女性。但与汉代不同的是,南朝乐府民歌中的女性多是坚强的。无辜被弃后,她们自然不免要伤心悲痛。但是,她们并没有因此消沉沦落,降低人格与自尊。相反,她们会认为负心人好歹不分,不就清水偏搅浑水,不值得为之伤心—— “常虑有贰意,欢今果不齐。枯鱼就浊水,长与清流乖。” (《子夜歌·其十八》),很是不屑和鄙夷。“侬作北晨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子夜歌·其三十六》),“我情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子夜四时歌·冬歌·其一》),她们很少忍辱吞声,这是义正辞严地谴责。

 

 

在分析了以上两朝乐府民歌对于女性形象的描写之后,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汉代写女性多是含蓄的、悲惨的,而南朝的女性,则更多的较为直接,具有反抗精神。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两者都希望找到“白首不相离”的人,一旦失败,汉朝女性会沉浸在悲伤之中,而南朝女性则勇敢与过去再见。

南朝女子大胆书写性爱的欢乐。人感性的生理欲望,是人的生理本能。情爱之中如果缺少了性爱,就不是完整而健康的爱情。可是在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的影响下,情欲视为龌龊卑贱的、难以启齿的东西。汉乐府民歌女子往往更关注伦理道德之美,对情欲的问题,要么一笔带过,要么回避不写;而南朝乐府民歌开始把触角伸到性爱领域。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众多的大家都对南朝乐府民歌评价不高的原因:他们不愿这样只写“艳情”的诗歌进入到世人的眼中。而在我看来,南朝乐府民歌恰与《诗歌》有相同点,是“思无邪”的表现了当时淳朴、大胆的民风。

在对女性的描写上,汉乐府非常注重对于女性行为的描写,外貌只是做为对美好行为的衬托而存在,使得“德行”变得非常重要,也让我们看出那个时代对于女性的要求。在众多的汉乐府民歌中,很少有直接描写女性外貌的句子出现。在这些诗歌中,诗人通过简洁的语言来叙述女性人物的行为,从而刻画她们的形象。如《妇病行》描写了病妇临终托孤这件事,刻画了一位让人倍感凄切且又富有母爱的女性形象。《上山采蘼芜》通过女主人公与其前夫的对话,将新人与故人进行对比来刻画女主人公的形象。《东门行》描写家庭主妇劝阻铤而走险的丈夫,刻画了一位贤妻良母的形象。《上邪》是女主人公内心对爱情的独白。《有所思》通过一连串的动作来刻画女主人公的情感之路。《白头吟》是女主人公对负心爱人的决绝词。《艳歌行》与《饮马长城窟行》是思妇之词,刻画了她们缠绵悱恻的相思之情。《陇西行》介绍了健妇操持门户的才干。……而在南朝乐府中,我们可以看出对于女性外貌描写占了非常大的比重,通过外貌描写,来表现她们的心理状态。如“自从别欢来,奁器了不开。头乱不敢理,粉拂生黄衣。”(《子夜歌·其四》)是写女子的蓬头垢面来写相思的苦涩。“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下,何处不可怜。”(《子夜歌·其三》),慵懒、柔媚、天真、娇憨之态毕现,柔美飘逸的长发正似她万千的情丝缠绕着情人,温润娇美,万种风情不可言说。……

汉乐府在描写女性时,经常以细节刻画、对话描写强化叙事性,而在南朝乐府中,描写女性时常是以女性口吻来写,直接表现女性的心理状态。

但二者在题材上却有着一定的共同之处。例如二者都写到了对爱情的大胆追求,写到了相思的苦闷,和被抛弃的悲戚。

同样的,二者在历史上也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笔画。萧涤非先生曾对汉乐府民歌作出这样的评价:“自今论之,民间乐府之于两汉,一如《诗》、《骚》之于周、楚。其文学价值之高以及对于后世影响之大,皆足以追配《诗经》《楚辞》,鼎足而三。”《诗薮》也云:“汉乐府采摭闾阎,非由润色,然质而不俚,浅而能深,近而能文,天下至文,靡以过之!后世言诗,断自两汉,宜也。”胡适先生在谈到唐诗时说:“乐府民歌的风趣与文体不知不觉浸润了、影响了、改变了诗体的各方面,遂使这个时代的诗在文学史上大放异彩。”可见汉乐府民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与影响。而南朝的乐府民歌,也对后世的文人诗和艳体诗影响颇多。刘师培先生说:“梁代宫体,别为新变也。宫体之名,虽始于梁,然侧艳之词,起源自昔。晋宋乐府通《桃叶歌》《碧玉歌》《白纷词》《白铜提歌》,均以淫艳哀音,被于江左。迄于萧齐,流风益盛。其以此体施于五言诗者,亦始晋、宋之间,后有鲍照,前则惠休。特至于梁代,其体尤昌。此则大同以后文体之一变也。”(《中国中古文学史》)这里比较准确而清晰地描述了这样一条线索:即先有了乐府民歌,并经晋、宋、齐间文人模仿拟作,然后影响到宫体诗。

 

 

参考资料:

论文:《南朝乐府民歌对宫体诗内容的影响》阿忠荣

《浅析汉乐府民歌的女性人物》陈功文

《浅谈汉乐府民歌中女性的爱情与婚姻》张小琴

《汉乐府与<古诗十九首>中的女性形象比较》单朝辉

《汉乐府民歌对女性命运的展示》李秀菊

《叛逆与自溺——南朝乐府民歌女性形象探析》谭伟良

《南朝乐府民歌女性意识研究》郑笑兵

《论南朝乐府民歌中的女性形象>刘庆秀

《论南朝乐府民歌》胡晓娟

 

 

小组分工:

本小组先进行了讨论,最终确定要从这几方面分析:背景、内容与题材、写作手法、对女性的描写。由每人执笔一个方面,具体为:背景:GMH;内容与题材:FTY和MDY;写作手法:FTY;对女性的描写:MDY。

 

 

非常抱歉我们上传的很晚,但都是精心整理了资料所做出的。希望大家能够认真的看。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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