阌乡县南依秦岭,东靠函谷关,西连潼关,由于古时的阌乡县与西京距离很近,京城发生的大小事件,都会惊动这个小小的县城,因此阌乡县在封建帝王时代相当有名。唐代元和五年前后,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羁押于阌乡县狱中的十多名无力缴纳赋税的囚犯,因为他们在狱中服刑,家中妻儿只好到处乞讨以供狱粮。其中有身禁多年、妻已改嫁者,欠了狱粮还不成,直到死在狱中也不放人的情况;还有的父亲死了,将儿子又囚禁起来,真是死了都要还啊。这件事,被时任京城长安左拾遗、翰林学士的白居易得知后,他不仅写了《奏阌乡县禁囚状》上奏朝廷,还为此作了一首著名的讽喻诗《伤阌乡县囚》(也叫《秦中吟十首·歌舞》)。
这首诗反映了中唐时期阶级对立,贫富悬殊的社会现实。权贵阶层花天酒地、寻欢作乐、挥霍无度(红烛歌舞楼/欢酣促密坐);而压榨平民阶层,农民交不出赋税要坐牢,甚至不少人死在牢里。吟出一句“岂知阌乡狱,中有冻死囚!”良善悲悯的诗人眼里已经满含着眼泪,这诗震撼了千百年,令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每每扼腕太息。
这诗是白居易著名讽喻诗《秦中吟十首》中的一首。《秦中吟十首》在内容上,几乎涉及到了社会的每一层面,集中反映了底层劳动人民生存的艰难,揭露统治的黑暗,矛头直指当时不合理的社会经济制度,令“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秦中吟》的艺术价值虽然不高,但其中强烈的对比深深地震撼了人们的心灵,贯穿着诗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的理论主张,是诗人以诗的形式为民请命。
就因为这些讽喻诗白居易得罪了权贵,这些诗使权贵切齿、扼腕、变色。权贵们借僭越和有伤孝道等原由排挤他,于是在元和十年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
歌舞
秦中岁云暮,大雪满皇州。
雪中退朝者,朱紫尽公侯。
贵有风云兴,富无饥寒忧。
所营唯第宅,所务在追游。
朱轮车马客,红烛歌舞楼。
欢酣促密坐,醉暖脱重裘。
秋官为主人,廷尉居上头。
日中为一乐,夜半不能休。
岂知阌乡狱,中有冻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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