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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亲娘还作践,从《红楼梦》畸形的人伦关系,看古代妾室的苦

三小姐贾探春是庶出的女儿,生母是荣国府的家生奴才赵姨娘,属于极卑极微的女奴。探春和大姐元春一样,自小跟着贾母和王夫人,是嫡母王夫人亲自抚育的。贾府上下,对探春的庶出身份三缄其口,没有人敢小瞧她。在贾府四春里,探春的能力才华完全可以和大姐元春比肩,在实现自我价值和家族责任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探春自卑于自己的出身,只认贾政王夫人为父母,对生身之母赵姨娘和一母同胞的弟弟贾环表现出来的感情相当冷漠,探春曾有两处公开表达了自己的这种倾向。

第一次是在《红楼梦》第二十七回,探春央求哥哥宝玉替自己去市集淘些好字画和好轻巧玩意儿。还做出承诺:“你拣那朴而不俗、直而不拙者,多多的替我带了来,我还像上回的鞋作一双你穿,比那一双还加功夫,如何呢?”

探春做的这双鞋应该是很奢华的,因为宝玉曾穿着碰见过贾政,贾政评价那双鞋是:“何苦来!虚耗人力、作践绫罗,做这样的东西!”可见这鞋的扎眼,而宝玉根本不敢承认是三妹妹探春做的,而是撒谎说是舅母送的生日礼物,贾政才不好继续批评下去。可是事实的真相赵姨娘是知道的,抱怨探春眼里没有亲弟弟贾环。探春这里表达的态度是把脸一沉,道:

“……我不过闲着没事,作一双半双,爱给那个哥哥兄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这也是白气。”“我只管认得老爷、太太两个人,别人我一概不管……伦理我不该说她(赵姨娘),但忒昏聩的不像了!……”

探春可以虚耗人力、作践绫罗,除了贾政,谁敢说个不字,要知道赵姨娘的屋里可是连一块像样的缎面子都是找不出来的。这两处描写只隔了一回,而且我们也知道荣国府里的好东西多了,比如为黛玉糊窗子的软烟罗,贾母就说这个料子比王夫人薛姨妈的年龄还大,找出来用掉,放着都要霉坏了。一方面是放坏了的高级纱罗,不然就是拿高级料子做鞋,连富三代贾政都觉得太奢华,另一方面,是赵姨娘屋里零碎到找不出一双鞋面子的窘迫。

探春和贾环都是堂堂正正的主子,可赵姨娘尽管为荣国府生下孩子,她的身份永远都是奴才,探春的这个态度在那个时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她对赵姨娘的态度的确是很伤赵姨娘的心,被亲生女儿蔑视的痛不亲身体会很难理解。

第二次是在《红楼梦》五十五回,探春理家,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因为赵家是家生奴才,探春按贾府旧例赏了二十两银子。不过这里有一个参照,因为袭人的娘不久前也死了,赏的是四十两银子。赵姨娘觉得自己不论如何不应该比不上袭人吧。论血缘,赵国基是探春和贾环的亲舅舅,可是探春不认,直接当众说出:“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检点,哪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说实话,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这话,都会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吧!可是,这就是那个社会的礼法和现实。道理没错,也的确令人寒心。

平心而论,袭人的娘死了,赏四十两银子是有问题的,袭人并没有名正言顺的成为宝玉的姨娘,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没有正式任命,至少贾政和贾母都不知道,而对于袭人的称呼连像平儿这样的“姑娘”称呼都没有,所以,对袭人的赏赐是王夫人自己做主的一厢情愿,有点特事特办的意思,既然袭人都可以特事特办,赵姨娘当然也可以,况且,赵姨娘还是有功于贾家的。可是探春在这里明显的在抬高袭人,打压自己的亲娘。不仅如此,探春还专拿顶级主子的利益作伐子,比如裁革了贾宝玉、贾环、贾兰的上学补贴,比如王熙凤的一些利益等等。探春这么做也是对的,如此一来,其它的人、事就很好办了。赵姨娘当然理解不到这一层,她最终带着失败、心灵的伤痛和尊严被践踏的心情离开了亲生女儿的议事厅,而赵姨娘也因为这件事会成为荣国府上下的笑柄。

无论探春内心真实的想法如何,她对自己的亲娘说出的话就如同刀子一般,可谓冷酷太甚,赵姨娘是奴籍的贱人身份,就算得到一家之主贾政的青睐和多年宠爱,又为贾家生下公子小姐,也不得不接受如此的羞辱和践踏。想来封建社会的奴才和妾室哪里有丁点儿做人的尊严!

(预告:明天发布《探春真的不认亲娘?三小姐的智慧,有谁能看懂?(初拟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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