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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破月,寄托了多少相思。今夕的离人,却还念几多往昔旧情
明松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月色了,可在这高楼林立的大都市里,这月色似乎没有什么情趣,以使我静坐在窗旁,思绪却飘向了另一个窗去。
屋外月色惹神,月光溶溶欲溢;屋内灯焰如豆,昏黄如尘的灯光下,母亲在不辞辛劳地剥着白天里摘下的棉花桃,大黄狗蜷睡在她的身旁,黑色方桌上放满了常用的东西,还有母亲拨好的一竹篮棉花,褐色条几上的神像慈祥地向这一切微笑着,最亮的还算是后墙上的那幅“关公夜读”的中堂画,那么多年了色彩依然鲜艳。月光透过这低矮的小屋的门窗斜照到屋内,似乎在偷看这平静的一切;躺在里屋里靠窗床上的我,这时也难以入眠,在幽蓝清凉月光的照射下,偷偷回味着嫦娥的故事。
对面的窗户亮起了灯光,窗帘上的雪花图案也在主人开灯的一瞬间抖动了起来,我的思绪也随着这抖动飘飞到了生我养我的村落。
月下的村落一团靛黑,在纯洁的雪的地毯上像一朵黑色的牡丹。村头的林在寒气里愈发的清醒,守卫着偌大的村庄,几棵矮树上搭放着农人们早已干枯的红薯秧,几个不干清净的小伙子,穿着棉袄,拿着电筒捕捉红薯秧里栖息的麻雀,他们“咯吱,咯吱”的踏雪声惊动了林子边麦秆垛里过夜的野兔,也惊动了串门觅食而却迷路的家鼠,急窜而逃,留下了几排梅花般的脚印。
一阵微风吹来,吹动了阳台上悬挂的衣服,楼下的水龙头在响,那水声急促有力,听到这水声,我又想起村头的小河了。
小河蜿蜒东流,两旁有树,有小路相随,有月的晚上,四周很亮,小河像一条黑龙在沉睡,水在流淌,也是不舍昼夜,月光洒在水面,小河开始炫耀她玉洁的冰肌了;听!有苍虫在飞,嗡嗡乱撞,小孩子没事,拿起盛些水的瓶子,来小河边捉苍虫,这东西是鸡鸭的佳肴。
窗外人声鼎沸,大人小孩都没睡,这是家乡的,尤其是麦忙时节,这么晚也会这么热闹。
麦子要收了,家家都有了麦场,麦场沿河而建,又光又平又亮,往往是许多家连成一片,白天这里匆匆忙忙,而晚上却恬静清幽,睡几个人,放几把农具,抽几根烟,聊几句收成,有明月相伴,有微风轻抚,有蛙声相和。听!那边的场里,有人在趁着这可人的晚风扬麦,依稀头戴草帽,光膀赤脚,手挽木锨,神情专注,这一刻旷野弥漫的全是他沙沙的铲麦声了。
那是农忙时,谁家忙不过来,乡里乡亲都是会相互帮助的。尤其是播种时或者收割时,只需要备点啤酒、皮蛋,大伙们便快活地忙开了。而现在,再也不见了卖场,都是大型的收割机,一天就把所有的麦子全都割完了,村子里也在没有了年轻小伙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打工回来。
这一念之间,仿佛千年,又仿佛是昨天,只有天上那轮月亮好像没有变。夜深了,明天还必须上班,还是别想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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