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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怡红院,有多少人在算计晴雯?贾宝玉无意之中说出残酷真相
晴雯是怡红院中最耀眼的那一颗明珠,晴雯二字,光从字面意思来看,意为晴天的云彩,寓意何其美好。甚至很多没读过《红楼梦》的人,对晴雯二字却耳熟得很,但是立足《红楼梦》文本,晴雯似乎并不是一个讨喜的人,即便在她自己赖以生存的怡红院,也很少有人喜欢她。
晴雯最大的资本就是她的颜值,用王熙凤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这些丫头加起来也没晴雯生得好”,可面容姣好的晴雯,却有着爆碳一般的脾气,她虽然只是个奴才,却总拿自己当小姐,对其他的丫环们却很苛刻,第五十一回“胡庸医乱用虎狼药”一回中,袭人因为母亲病逝回家,管理怡红院的责任自然落在了晴雯和麝月头上,但晴雯却屡屡偷懒,好像自己不是个奴才,反倒像个小姐:
晴雯只在薰笼上围坐,麝月笑道:“你今儿别装小姐了,我劝你也动一动儿。”晴雯道:“等你们都去尽了,我再动不迟。有你们一日,我且受用一日。”——第五十一回
晴雯为人就是这般嚣张,她对自己的工作如此宽松,若是也能以这种态度对待其他丫环,可能还能收获不俗的人缘,可是晴雯却对怡红院中的其他丫环相当严苛,时不时体罚其他丫环,第七十三回“痴丫头误拾绣春囊”中,就记载了这么一个情节:
晴雯骂道:“再这样,我拿针戳给你们两下子。”话犹未了,只听外间咕咚一声,急忙看时,原来是一个丫头子坐着打盹,一头撞到壁上,从梦中惊醒,恰正是晴雯说这句话之时,她怔怔的只当晴雯打了她一下,遂哭着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众人都发笑起来。——第七十三回
这个情节虽然看起来搞笑,但是却透露出不少“怡红细事”,晴雯在怡红院的日常生活中,必定经常体罚丫环们,所以丫环们才会在潜意识中认为是晴雯打的自己,并对晴雯那句“我拿针戳你两下子”深以为然,恐怕晴雯行此类“针刺”之事,已是常事,所以丫环才会被吓得哭起来。
万事有因必有果,晴雯的这些作为结下的果,必定会报复在她自己身上。
第五十二回“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中,晴雯因为大冬天出去着了凉,又是感冒又是发烧,只能卧床养病,而在这期间,怡红院众丫环,却鲜少有人主动照顾病重的晴雯,甚至都对她敬而远之,这一点我们可从贾宝玉的话中看出来:
宝玉因记挂着晴雯、袭人等事,便先回园里来。到房中,药香满屋,一人不见,只见晴雯独卧于炕上......摸了一摸,身上也是火热。因说道:“别人去了,也罢;麝月、秋纹也这样无情,各自去了?”——第五十二回
贾宝玉的这两句话可谓信息量巨大,一句“别人去了也罢”,可见晴雯在怡红院中处处树敌,对丫环们极其严苛,所以在她病重之际,无人愿意照料她,干脆都躲着她去,这一点连对人情世故不甚了解的贾宝玉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似明镜;但同时,贾宝玉又对这些丫环们的做法表示理解,所以才有后面那句“麝月、秋纹也这样无情”,在宝玉看来,晴雯素日对众丫环们非打即骂,所以她们恨晴雯,不主动照顾是可以理解的。
也许在此处,晴雯的悲剧已经注定了,她的个性太过锋芒毕露,导致大家都不喜欢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晴雯跟妙玉有些相似,都坚守自我,无法融进社会圈中,但妙玉与晴雯的身份又有差别,妙玉是贾府下帖子请来的,而晴雯只是一个奴才,妙玉不喜欢这个世界,大可以大门一关,清修静心,可是晴雯的身份注定她只能在世俗圈中摸爬滚打,她的个性与周遭一切事物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导致她成了怡红院中的众矢之的。
而这种“众矢之的”的效果还在继续扩大,后来晴雯又得罪了贾府内的诸多婆子,在后来抄检大观园之时,王善保家的在王夫人跟前进了谗言,直接导致了王夫人对晴雯的反感,最后借着“清理”怡红院的机会,将病中的晴雯撵了出去,直接导致了晴雯之死。
值得注意的是,晴雯被撵走的时候,贾府内的婆子们简直像过年一般,纷纷拍手庆祝:
又吩咐:“快叫怡红院的晴雯姑娘的哥嫂来这里等着,领出他妹妹去。”因笑道:“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睛了,把这一个祸害妖精退送了,大家清静些。”——第七十七回
虽然曹公并没有描绘怡红院众丫环们的心理,但不难想象,恐怕有不少丫环们在心中也是暗自窃喜:那个自己不怎么干活,却对我们整日指手画脚的妖精终于被撵走了。
可叹的是,晴雯恐怕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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