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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作家‖【永远的怀念】◆徐树会/徐树强/徐莉

作者简介

作者:徐树会/徐树强/徐莉

-永远的怀念-

尽管已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当2023年3月10日上午母亲溘然长逝时,我们还是感到太突然,甚至感到锥心的痛,因为世上最爱我们、最疼我们的那个人,走了。

母亲是经人介绍与父亲相识的。结婚后,母亲便作为随军家属来到了部队。不久,父亲被上级推荐到解放军南京工程兵学校学习,学校有规定,学习期间,学员不准带家属。当父亲把这一消息告诉母亲后,母亲没有拖“后腿”,而是爽快地答应了。二话不说,只身回到了山东老家。

三年后,父亲军校毕业,回到了在福建厦门的部队。母亲坐上火车千里迢迢、一路打听来到部队探亲,谁知,父亲见到母亲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怎么来了。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父亲便继续到连队检查战备执勤了。看到父亲这样,母亲没有丝毫怨言,而是细心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洗洗涮涮,一心一意当起“贤内助”。

天有不测风云。1963年,父亲突患急性肠胃炎,病情经常发作,不能适应紧张的战备训练,只得依依不舍地脱下了“绿军装”,转业到地方工作。母亲和哥哥树会也随父亲二度回到了山东老家。

几年后,我们姊妹几个陆续出生。这时,父亲在一家金融部门负责,既要忙单位的工作,又要忙地方政府安排的工作,常常忙得不亦乐乎,虽然离家只有几里路,也是一周才回家一次,难以照顾家庭。从小我们兄妹是由母亲一手带大,母亲对孩子的照看、教育、培养也是非常细心周到的。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经常嘱咐我们,一定不要自己去下河,因为我家就在淄河岸边住,那些年经常下河水,每年都有淹死人的事发生。有一次,哥哥树会淘气未听母亲的话,私自下河玩,被母亲找到后深深地进行了一番惩罚教育,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在没有大人的监护下自己去下河了。老二树强在很小的时候,一次在东邻家玩,母亲回家上了一次厕所,就急急忙忙回来,没有看到孩子,马上询问一块玩的小伙伴,小伙伴才说掉到井里了,母亲立即跑到街上,喊了一个长辈过来下井救人,由于发现及时,才挽救了老二树强的生命。

对于家中唯一的女孩徐莉,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对她疼爱有加、关怀备至。小时候,妹妹徐莉走路早,不会爬就会走路了,为此,母亲喜出望外,逢人便说:俺闺女不会爬就会走路了。徐莉从小就乖巧懂事,不惹父母生气,不像我们哥俩。等到妹妹徐莉上学时,我们哥俩都已经参加了工作,我们家“打累阵”的时候也差不多过去了。这时,父亲也已离休,每天上学前,都是父亲为妹妹梳理头发,扎上两个小夹,再扎上红绸子,打扮得跟个小仙女似的,蹦蹦跳跳地去上学。母亲还时常教育她,要注意安全,放学后要及时回家。妹妹参加工作后,由于单位上没有宿舍,需来回通勤,每天傍晚下班时,父亲都骑自行车去接她,看到父女俩平安到家,母亲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冬天,为了我们身体保暖,母亲让父亲带我们到当时的临淄城里,为我们每人定做了一件棉大衣,我们称“棉猴”,当时同学伙伴们都非常羡慕。为了不耽误我们上学,母亲早上三四点钟就起来推磨子、摊煎饼,把热乎乎的饭菜端到桌上,再把我们一个个叫起来吃饭。上学期间,我们几个从未迟到过。

母亲既是慈母,又是严父,对我们严格要求起来也毫不含糊。母亲常在我们耳边唠叨:小时偷针,大了偷金。要求我们从不拿别人家的东西,也不到别人家吃饭。老二树强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跟着母亲到生产队劳动,看到蔬菜地里开着的花很好看,想去摘,母亲大声喊着:不能摘、不能摘。他没有听母亲的话,跑到地里摘了几朵。母亲不由分说,抓过来就是几巴掌,老二树强的屁股上立时起了几个“红印子”。

母亲对我们的学习也抓的很紧,经常督促我们要珍惜时间,好好学习。初中时,晚上还有晚自习,一次,老二树强在同学家听评书《岳飞传》,听完后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走出同学家门正好被母亲撞见,这下可把母亲惹恼了,一连数落了他好几天。

母亲过起日子来精打细算,但对我们上学却特别“大方”。每年缴学费时,母亲便早早地准备好,从来没有因为欠学费而耽误学习。买学习用品、书籍等也是有求必应,光“小人书”就装了好几个纸箱子。

童年时,我们最盼的就是“过年”。一进腊月天,便扳着指头数日子。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吃好饭、走亲戚,还可以放炮仗。每年母亲也总是能“变戏法”似的为我们做出新衣服,父亲则每年都买个猪头炖炖,犒赏我们。走亲戚时,我们最愿意去的就是大姑家,因为大姑每年都会给我们每个人五毛钱的“压岁钱”。

母亲对于我们兄妹真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从小对我们则是既当爹,又当娘,还要独自做好自己家地里的农活。一位平凡的母亲,辛勤劳作,培育我们,无怨无悔,独自支撑起了一个家庭。

夫唱妇随。为了支持父亲工作,那些年每年都请父亲单位的职工到家里来,母亲做一桌饭菜招待他们,聚一聚,交流工作,沟通感情。母亲知道父亲爱“面子”,做事从来不让父亲“下不来台”。印象中,几十年来,从未见父母吵嘴、打架。他们也不是没有矛盾,而是怎样处理的问题,有的靠打打闹闹,弄得一地鸡毛;我们的父母则是冷静处理,经常进行沟通交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坚持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使得这个家庭行稳致远。

孩子大了,父母老了。进入老年的父母,更加相扶相携,相互照料,你是我的耳朵,我是你的腿,去年国庆节前,父亲身体还好时,经常用轮椅推着母亲出去玩,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天,共同演绎人生“夕阳红”。

本想多挽留父母几年,一块享享清福,不曾想,母亲88岁便驾鹤西去,离开了我们,安详地走了,永远地走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在这清明节到来之际,我们兄妹向天堂里的母亲深深地鞠躬,感谢您为了这个家,一生操劳,养育了我们。安息吧母亲,我们亲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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