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新青年》编辑潘赞化去了红楼,直勾勾盯着一个“厚嘴唇,大脸庞”的丑姑娘看,同事见了,当晚便将姑娘送到他家。
同时暗暗笑他品味独特,不想多年后,这姑娘成为罗马皇家学院第一个中国毕业生,还为潘赞化的子孙带回百亿遗产。
这个女人就是潘玉良。
潘赞化是《新青年》撰稿人之一,长相俊朗,举止潇洒。
这年,他被任命为安徽芜湖海关监督,拗不过同僚相邀,跟着去了红楼。
不想刚进去,他就被一阵凄婉的歌声吸引。
只听歌中唱道: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寻声望去,见是一个大脸庞、厚嘴唇,长得并不好看的姑娘,那姑娘觉他目光,也朝他望来。
一瞬间,二人仿若心有灵犀,出现了久违的心动。
当时,一个是红楼“丑歌女”,一个是俊朗的诗人、海关监督,两个原本毫不匹配的人,在这一刻,相遇了。
不错,就是毫不匹配。
潘玉良原名张玉良,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贫民出身,她1岁丧父,8岁丧母,13岁被舅舅以2担米的价格,卖给了红楼抵赌债。
可以说,她的前半生,悲苦而凄凉。
在楼内,她因长得难入眼,备受欺凌,直到她通过日夜努力,苦练弹唱,才有了一席之地。
此刻,看着这个年轻而充满魅力的男人,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她不由一阵心悸。
他懂她。潘玉良心想。
而一旁的同僚见了,心中感叹他的品味同时,也正好顺水推舟,当晚就将潘玉良送到了赞化身侧。
此后,潘赞化和潘玉良相伴三日,可潘赞化只是和玉良聊诗词歌赋,谈湖光山色,不越雷池一步。
原来玉良虽身在红楼,却勤奋好学,她把握住身边的每一次机会,别人吟诵什么,她便抓紧记住,就这样,积累了不少知识。
潘赞化与她交谈三日,愈发为她的聪慧好学所打动,心中更加敬重。
要知道,对一个红楼女子心生敬重,是很难做到的。
这一天,他们在湖边散步,潘玉良突然下跪,求他将她带在身边。
看着眼前倔强却不屈的姑娘,潘赞化当场决定,娶她回家为妾,玉良自此改姓潘。
此后,潘赞化为玉良买来小学课本,亲自教她,潘玉良进步神速,还挖掘出了自己的天赋——绘画。
绘画可是个烧钱的营生,燃料纸笔,画板画夹,哪一个不需要钱。
可潘赞化十分支持爱人的事业,在他看过玉良画作第一眼,便知她是为画而生。
而玉良也以十二分努力,回报了这份爱和信任。
这时,二人面临了一份考验:原来当时财政由北洋军阀控制,潘赞化不愿上交关税给军阀,而是汇寄到上海同盟会,因此被免去海关监督一职。
他只能携玉良寓居上海。
此间,他还多次资助倒袁人士,与乡友陈独秀过从甚密。
在当时,这些都是十分危险的举动,但潘玉良心里钦佩丈夫的义举,她知道,这是丈夫在救人,在救千千万万和她一样的苦命人。
在家人不理解潘赞化的时候,玉良坚定得站在丈夫身边。
她还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考上了上海美专,成为大学生。
可惜好景不长,一天,潘玉良在浴室洗澡,突然看到舍友在水雾朦胧里,十分动人。
她灵感突发,迅速拿了纸笔画下这一幕。可这些画作不被世人理解,她本人,也挨了打。
校长看完她的画后,语重心长的劝她去留学,因为在国外,人们对于她的画会有更多的理解和欣赏。
潘赞化知道后,按下心中不舍,也力劝她去国外发展。
他知道,她的舞台,不在当时、当地。
1921年,在丈夫的支持下,潘玉良考取官费赴法留学,与徐悲鸿成为同窗。1923年,又考入巴黎国立美术学院,名声大噪。
而此时的潘赞化,历经1次赴滇、1次赴广“讨袁运动”,始终跟随在孙中山先生身侧,为救助中国千千万万的人们,奔走着。
1927年,北伐军抵达长江,潘赞化成为副师长,他作战勇敢,指挥有方,深受军民爱戴。
1928年,潘赞化任农矿部技士,妻子潘玉良也终于归来,以罗马皇家美院第一位中国毕业生的身份,被中央大学艺术系聘为教授。
众人纷纷称赞,潘赞化慧眼识珠。
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一路,走得有多艰辛。
此后,二人度过一段温馨的岁月。但世人的目光,仍是纷至沓来。
1937年,潘玉良再赴巴黎,没想到,她刚到巴黎,全面抗战便爆发了。
战争切断了二人的联系,他们彼此间10年了无音讯。
而潘赞化也在抗战爆发第一时间,同仇敌忾,奔走呼号,前往兰州、西安一带积极宣传团结抗日。
其后,潘赞化辗转四川、安徽,创办学校,教书育人,为家乡培养了一大批优秀人才。
历经种种,潘赞化十分思念自己的妻子,可战火纷飞,赞化和玉良,再难相见。
1959年,潘赞化病逝,远在巴黎的潘玉良,才收到丈夫的消息。
斯人已逝,空留悲叹。
丈夫死后,潘玉良几乎很少再拿画笔,唯一的遗愿,就是将赞化送给她的怀表和她3000多份价值千万的作品,送回国内,留给潘赞化的后人。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
潘赞化透过外在看到了玉良高贵而自由的灵魂,而两个高贵的灵魂也终将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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