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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谜《红楼梦》(3)
  八十: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一)

    读《红楼梦》,通部仔细读下来,我们看到王夫人只有一次主动的关心了一下黛玉,那就是第二十八回。
    
    黛玉因为"晴雯没有开门”之事,黛玉在“怡红院庭外发悲音”,黛玉“葬花”, 黛玉因“怨”而“发愤”,黛玉在“呜咽”中“吟诵”出了字字都是血和泪的“葬花吟”, 黛玉骂宝玉“狠心”。。。
    但是,宝玉的“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又震撼了黛玉的心灵,宝黛和解了。
    两个人一同从大观园出来,准备回到贾母身边吃饭(这时大观园的食堂还没有设立)。
    两个人先来到了王夫人处。这就是过去封建大家庭“晨昏定省”的礼节吧。
    
    宝黛二人来到了王夫人处时,宝钗探春和凤姐也在王夫人这里。
    作者写道:“王夫人见了黛玉,因问道:‘大姑娘,你吃那鲍太医的药可好些?’林黛玉道:‘也不过这么着。老太太还叫我吃王大夫的药呢。’”
    这就好像有点问题了。
    有人会问了:你不是刚刚还在讲贾政王夫人元妃等人一直在蓄意的“欺负”黛玉吗?黛玉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主要的控诉对象、内容之一,不就是王夫人的冷脸色吗?作者怎么就马上写王夫人对黛玉如此热心和关心呢?你所说不就是不对了吗?
    其实,这个里面有很大的秘密的。
    这也是作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写作手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的表现罢了。
    
    其一:这里的王夫人关心黛玉,其实并不是“真心”的。我们要用心感悟后,就能够体味出问题所在。
    我们姑且不说王夫人叫黛玉为“大姑娘”很刺耳,而当宝玉接王夫人的话,宝玉说黛玉是“内症”,是“先天生的弱,所以禁不住一点儿风寒,不过吃两剂煎药疏散了风寒,还是吃丸药的好”时,王夫人说:“前儿大夫说了个丸药的名字,我也忘了。”
    看看,王夫人对黛玉上心吗?王夫人这是对黛玉这个亲外甥女热心吗?王夫人这叫关心黛玉吗?
    假如是宝钗的事,王夫人会说“我也忘了”这个话吗?
    所以宝玉说王夫人是:“太太倒不糊涂,都是叫金刚菩萨支使糊涂了”,可谓一针见血。
    其二,当宝玉和王夫人说:“这些药都不中用的。太太给我三百六十两银子,我替妹妹配一料丸药,包管一料不完就好了。”王夫人马上当着黛玉的面说宝玉:“放屁!什么药这么贵?”可见王夫人对黛玉是个什么态度了。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一年一度的“端午节”马上就要到了。王夫人当然刚刚和宫中的元妃联络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
    王夫人为了“金玉良缘”,王夫人为了彻底打击贾母的“木石姻缘”和进一步“欺负”、“警告”黛玉,王夫人准备“再接再厉”、“乘胜追击”,王夫人可不想心慈手软,王夫人也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金玉良缘”可是王夫人的终极追求。而且宝钗确实也不小了,王夫人和元妃薛姨妈等人准备利用“端午节”做一下文章。
    王夫人准备叫元妃搞个“赐端午儿节礼”,这一方面是“警告”黛玉(对黛玉来说,当然是“蓄意的欺负”),另一方面,则是公开的试探试探老太太。
    假如老太太对“元妃赐礼”不发声,或者不敢发声,或者没办法发声了,王夫人“小集团”就是真正的胜利者了,那接下来就是搞个“元妃赐婚”不就行了?!
    “金玉良缘”胜利在望啊。。。
    元妃已经在着手准备“赐端午儿节礼”了。王夫人又一个很大的胜利在望!王夫人岂能不高兴!
    所以,这时王夫人看到了“楚楚动人”的“孤弱”的黛玉,王夫人少有的主动的表示了一下“热情和关心”。
    这其实也就是“胜利者”常常拥有的姿态。也是“胜利者”所必须的、必备的素质。
    说白了,这也就是荣国府中王夫人式的“假慈善”,本质就是王夫人式的“披着羊皮的狼”的“假惺惺”的表演而已。我们千万别相信狼披上了羊皮就不吃羊了,我们千万别相信狼披上了羊皮就是羊了,狼就会不吃肉了。

  八十一:元妃的“赐端午儿节礼”(二)

    在这一回里,还有许多看点:
    比如这次宝钗在王夫人宝玉黛玉探春等众人面前的表现确实不一般。
    先是宝玉和王夫人说,他的那个“药名儿也古怪,一时也说不清”的“药方”给了宝钗的哥哥薛蟠去配药,薛蟠“拿了方子去,又寻了二三年,花了有上千的银子,才配成了。”
    王夫人还是表示不相信,宝玉这时叫宝钗给他作证,宝钗说:“我不知道,也没听见,你别叫姨妈问我。”
    这次宝钗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宝玉作证呢?难道宝钗这时给宝玉作证了,对宝钗有什么损害吗?或者真的是宝钗不知道这件事?
    说宝钗不知道这事,这有点不可能。
    薛蟠原本就是个“没心没肺”、凡事很张扬的人,况且薛蟠为了配这药,“寻了二三年,花了上千的银子,才配成了。”宝钗岂能不知?
    后来还是凤姐过来给宝玉解了围。凤姐给宝玉作证说:“宝兄弟不是撒谎,这倒是有的。”否则,宝玉这时会更加尴尬的。
    
    宝钗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什么时候该说真话,什么时候该说假话的。后来金钏儿跳井而死,宝钗听见后,马上赶去安慰王夫人之事,就可以很好的说明宝钗这方面的特殊能力。
    
    但这次宝钗就是不愿意给宝玉作证,一定是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的。
    这个原因应该就是:宝钗知道王夫人并不是真的关心黛玉的病,王夫人并不是真的关心黛玉。宝钗不愿意给宝玉作证,是因为宝钗可不想得罪王夫人。宝钗宁愿让宝玉尴尬,也不能让王夫人尴尬。
    所以王夫人马上表扬宝钗了。王夫人笑道:“到底是宝丫头,好孩子,不撒谎。”
    
    
    再就是,后来贾母派人来叫宝玉黛玉过去吃饭,黛玉去了,宝玉没去。宝玉说今天要跟王夫人一起吃。
    不管王夫人今天是不是吃斋,不管宝玉在哪里吃饭,这本来都很正常。
    但宝钗这时却在王夫人等众人面前口口声声的说宝玉:“你正经去吧。吃不吃,陪着林妹妹走一趟,他心里打紧的不自在呢”。
    而后来当探春说宝玉:“吃饭吃茶,也是这么忙忙碌碌的。”宝钗又说:“你叫他快吃了,瞧黛玉妹妹去吧。叫他在这里胡羼些什么。”
    
    宝钗这是一种什么状态?宝钗这是专门说给王夫人听的吗?宝钗这是在真的关心宝玉和黛玉?宝钗就真的这么“豁达大度”?。。。
    这和晴雯刚刚说宝钗“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可是不一样的(宝钗的事我后面和大家详细分析)。
    
    宝钗这时为什么会有如此表现呢?
    当然,我并不是说宝钗这就是故意的在王夫人面前挑拨,其实王夫人对黛玉的态度,也根本不需要宝钗的挑拨。
    或者只有一种解释:宝钗这时已经知道了元妃马上要给自己和宝玉“赐端午儿节礼”了,可能接下来就要“赐婚”了。宝玉和黛玉这一对年轻人,可是“爱意深深、情意浓浓”的,这点宝钗是很清楚的。宝钗其实对黛玉还是真的有“关怀之心”的。宝钗或许心中有愧吧!宝钗才会如此“豁达大度”,宝钗才会如此的“反常”。

  八十二: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三)

    在这一回里,还有一个谜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宝玉在王夫人处匆匆吃好后,急着去看黛玉,经过凤姐院门前,被凤姐叫住了。
    凤姐叫宝玉给她写了一个按宝玉的说法是“这算什么?又不是帐,又不是礼物,怎么个写法?”的“字儿”。凤姐说“你只管写上,横竖我自己明白就罢了。”
    凤姐口述,宝玉写的这个“字儿”是:“大红妆锻四十匹,蟒缎四十匹,上用纱各色一百匹,金项圈四个。”
    
    这是些什么帐或者什么礼呢?
    凤姐叫宝玉记的“又不是帐又不是礼”的“字儿”,假如是荣国府的“礼尚往来”之物,那凤姐也不会叫宝玉记的。凤姐有一个天天跟着的 “书童”叫彩明。彩明是专门给凤姐记账的。还有,假如是荣国府中的这些人情“礼尚往来”之物,凤姐是先要报告王夫人或者贾母的。
    而且从凤姐和宝玉对话的口气中,我们也感觉这事确实很有些可疑。
    
    凤姐虽然是荣国府“内闱”当家人之一,但,我的前面有过分析,凤姐的权力是很有限的。
    凤姐在荣国府“内闱”管事,是个得罪人太多,很辛苦,更是根本属于“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第十六回,凤姐和贾琏说:“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哪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的抱怨,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因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到油瓶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
    第五十五回,凤姐和平儿说:“你知道我这几年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一家子大约也没个不背地里恨我的,我如今也是骑上老虎了,虽然看破些,无奈一时也难宽放。二则家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等等
    黛玉刚入府时,凤姐用心给黛玉准备了裁几件衣裳的缎子,都要先给王夫人过目才行。凤姐的权力只有这么大。
    如此,又有谁会主动送凤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在荣国府“内闱”里,人家要送东西,也只是会送王夫人或者贾母的。
    贾母原则性太强,人家不敢。比如薛姨妈总是想请贾母的客都没有请上。况且,贾母也不需要太多的钱。贾母总是喜欢拿钱给别人。贾母决不是一个只有一颗“富贵心”的人。贾母身上有的只是慈爱。
    而王夫人则不同。比如后来江南的甄家被抄家后,来荣国府藏匿东西,就是找的王夫人的。
    那次甄家来荣国府找王夫人藏匿东西,我认为和荣国府无关,只和荣国府中王夫人贾政的这个“小家”有关。因为从当时尤氏和老嬷嬷们的口气中,我们感觉到就是王夫人一个人做主的。而且甄家和王夫人都有点鬼鬼祟祟的(第七十五回)。
    
    有人会说,凤姐不是那次一次就搞了三千两银子了吗?我说,这种事对凤姐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凤姐是不能出“二门”的。而且,那次的三千两也不是凤姐主动的。凤姐还是打着贾琏的牌子做的。
    我认为作者在那回中的这句话:“至此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的作为起来,也不消多记。”是故意布下的迷雾。
    况且“这样的事”对凤姐来说,就算凤姐有心去找,在“二门内”也是找不到的。怎么能“恣意妄为起来”呢?况且凤姐就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作者为什么要把“凤姐叫宝玉记账”这个迷一样的事放在“元妃赐礼”这一回呢?作者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八十三:元妃“赐端午儿节礼”(四)

    关于作者笔下凤姐这个人物,两百多年来,读者和红学家对她持非议者和否定者居多。
    有人说凤姐是“母老虎”;有人说凤姐是“胭脂虎”;有人说凤姐是“女曹操”等等。
    凤姐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有人会说:凤姐的形象,作者不是写的明明白白的吗?这还有争议吗?
    其实作者早就说过,他的写作方法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的。作者的《风月宝鉴》是必须反着照看的。关于凤姐,我个人认为(欢迎批评),也应该给她平反了。
    
    当然,凤姐身上有很多很多缺点。比如,凤姐很爱钱,凤姐也很爱权,凤姐似乎还“心狠手辣”等等。
    我先要问一句:这个世上,真的有不爱钱不爱权的人吗?
    司马迁早在千年以前就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话了。追求利益最大化,“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 
    每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爱钱爱权并不是一件丑事,并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也并不是一件值得谴责的事。谁在你面前说他是根本就是一个不爱钱和权的人,你或许就一定要对这个人特别小心才是。
    我认为,看一个人内心对待金钱和权力的态度很重要:你这个人的心是不是已经被金钱的颜色映黑了?你这个人的眼睛是不是被金钱的金色照红了?你手中的权力,到底只是用来“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谋私利还是为大家服务,等等。这才是观察一个人本质的关键所在。
    凤姐好像还没有没金钱映黑了心,也没有被金钱照红了眼。
    关于这点,可能大家持异议的较多,比如凤姐在馒头奄搞得那个三千两以及凤姐拿大家的月例银子放债等等,这好像就是凤姐“黑心”“红眼”的铁证。
    其实不然,我总认为凤姐在馒头庵的三千两不是“成心的”,始作俑者且“心黑”者、“老辣无耻者”乃馒头庵老尼静虚也。而凤姐拿月例放债更是有“难言之隐”的。我会有专门的文字来和大家讨论凤姐的“金钱观”的。我们千万不能被作者笔下的“真真假假”蒙蔽了。
    
    凤姐手中的权力更是兢兢业业的用在荣国府的“运筹谋划”上的。这一点可能持异议的不多。
    权力假如没有好的制度保障及强有力的监督,或者权力在无良者手中使用的话,那么,有多大的权力,就会有多大的危害。绝对权力,必将导致绝对的腐败。
    而凤姐是良知犹存的,凤姐手中的权力却是有限的。
    凤姐是有人性关怀的,凤姐是有人情味的,凤姐是有原则的。凤姐是勤政的,凤姐是不辞辛苦的,等等。
    就凭李纨说凤姐:“真真你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四十五回)就可以看出凤姐的“真”品性了;就凭贾母那么高规格的把贾府所有的有头有脸的女主子和大小女管家大小丫鬟集中到一起,大家“凑份子”给凤姐做生日这件事来看,凤姐也是必须要肯定的人物。贾府中“二门内”谁享受过这种最高的奖励?
    至于凤姐是不是“心狠手辣”的问题:比如凤姐打平儿、打丫鬟、打小厮、打小道士;凤姐害贾瑞、害尤三姐;凤姐大闹宁国府等等事情,我认为作者笔下对凤姐如此着笔,也是有目的的(后文再叙)。
    作者笔下的贾母最喜欢的三个人物:凤姐、宝玉、黛玉,作者似乎都在故意的“贬损”他们,我认为这就是作者的“真真假假”的写作方法。就如同作者对笔下的贾政、王夫人、薛姨妈是不着一句“贬词”一样,也是作者的“真真假假”的写作方法而已!
    凤姐这个人物,我在这里先说上这么几句,也可能会迎来一些人的批评和反对,我们可以互相商讨的。这里又说了一些皮外话,言归正传。

  八十四: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五)

    那么,凤姐叫宝玉给她记下的这些“又不是帐,又不是礼物”的字,会是什么回事呢?
    我来个大胆推测(一家之言,欢迎大家批评讨论):这就是薛姨妈在通过薛蟠送给凤姐的、想用来收买凤姐的财物。我为什么这样说,当然有我的理由。
    其一:凤姐始终是贾母的盟友和坚定的支持者(与王夫人薛姨妈等人的“小集团”不同)。凤姐支持贾母的“木石姻缘”,凤姐关心黛玉,凤姐支持宝黛爱情,凤姐有一颗“木石心”(凤姐的“木石心”我后面和大家讨论)。
    为此,王夫人和薛姨妈这一对姐妹很有些头疼。她们为了“金玉”,她们当然想凤姐这么一位能干的“干将”能够加入到她们的“小集团”中来。
    其二,作者此时在反复强调薛蟠花重金、花时间“配药”的事,应该是有目的的。宝玉叫宝钗给他作证,宝钗不干,而是凤姐出来作证的。
    作者笔下写道:凤姐因在里间房里看着人放桌子,听如此说,便走来笑道:“宝兄弟不是撒谎,这倒是有的。上日薛大哥亲自和我来寻珍珠,我问他作什么,他说配药。他还抱怨说:‘不配也罢了,如今那里知道这么费事。’我问他什么药,他说是宝兄弟的方子,说了多少药,我也没工夫听。他说:‘不然我也买几颗珍珠了,只是定要头上戴过的。’所以来和我寻。他还说:‘妹妹(指凤姐女儿巧姐儿)就没有散的,花儿上也使得,掐下来,过后儿我拣好的再给妹妹穿了来’我没法儿 ,把两支珠花儿现拆了给他。还要一块三尺上用大红纱去。。。”
    这里薛蟠和凤姐说的:“妹妹(指凤姐女儿巧姐儿)就没有散的,花儿上也使得,掐下来,过后儿我拣好的再给妹妹穿了来”这些话,就很可疑。这样,薛蟠就有借机会送凤姐财物的理由了。当然,薛蟠还没有这样的智商和“心机”。但宝钗和薛姨妈却是有着智商和动机的。
    其三,之前刚刚发生的黛玉到怡红院,晴雯生气没开门,黛玉对宝玉发生误会的事件,根本原因是宝玉在潇湘馆被薛蟠以“老爷叫宝玉”的名义叫走了。
    薛蟠之所以叫走宝玉,按薛蟠自己和宝玉说的话,是:“只因明儿五月初三日是我的生日”,而且得了四样难得的礼,(薛蟠)连忙的孝敬了母亲,“赶着给你们老太太、姨夫、姨母送了些去”,“如今留了些,我要自己吃,恐怕折福,左思右想,除我之外,唯有你还配吃”,“我同你乐一天如何?”
    而晚上宝玉“乐一天”刚回来,宝钗就进了怡红院,一进门宝钗就笑说宝玉:“偏了我们新鲜东西了。”
    宝钗还说:“昨儿哥哥倒特特的请我吃,我不吃他,叫他留着送人请人吧。我知道,我的命小福薄,不配吃那个。”
    宝钗的这些话,说明了什么?不正说明薛蟠之所以送贾母贾政王夫人之礼的“送人”,以及请宝玉等人的“乐一天”的“请人”,就是宝钗支使的嘛!
    宝钗为了她的“准宝二奶奶”的转正,一直以来也是费尽心机的。所以晴雯才对宝钗“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一事而恨恨不平。

  八十五:元妃“赐端午儿节礼”(六)

    其四,也是最关键的,就是薛姨妈此人物,在作者的笔下是隐藏的很深很深的人物。
    其实,作者在小说的字里行间,也是在坚持“无为有处有还无”的透露了很多重要的信息的:
    比如,薛姨妈一进府,就是“金玉良缘”满天飞,为什么?
    比如,在六十二回的“呆香菱情解石榴裙”事件里,宝玉就和香菱说过:若你们家,一日糟蹋这一百件(石榴裙)也不值什么,只是“姨妈老人家嘴碎,绕这么样,我还听见常说你们不知过日子,只会糟蹋东西,不知惜福呢。”
    宝玉口中的薛姨妈“嘴碎”,说明了什么?
    比如,第八回,宝玉去看宝钗比通灵到了梨香院,宝玉一进门,就“见薛姨妈打点针黹与丫鬟们呢。”等等。
    至此可知,薛姨妈是个吝啬的人或者说薛姨妈是个节约的人(暂且不说薛姨妈其实就是个没有人性的人)。
    而薛蟠却只是个“呆霸王”,也就是个没什么头脑子的人。薛蟠年纪也还小,经商也没经验。
    应该说薛家的当家人是薛姨妈,薛家的财权是在薛姨妈手上的。薛蟠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财权的。
    薛家的财权在薛姨妈手上,这从后来薛蟠挨柳湘莲打后,为了躲羞,想外出学习经商之事也可看出。
    而且薛蟠平时任性尚气、大手大脚,薛姨妈更是不会把薛家偌大的产业交给他的。
    但宁国府秦可卿之死,那么贵重的一副“棺材板”薛蟠就可以轻易做主送给贾珍?
    还有,薛蝌送宝琴入京成亲,住在荣国府,薛姨妈这么一个吝啬或节俭的人,居然会看上了父母很不堪且很穷的邢岫烟做薛蝌的媳妇?
    再比如,薛姨妈总是口口声声想请贾母的客,只是贾母不给薛姨妈机会而已。为什么?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居然认了宝玉的得力小厮茗烟的妈老叶妈为干娘了,“老叶妈和莺儿娘关系极好”,为什么?
    至于王夫人后来决定“破格提拔”花袭人做“怡红院”的“看门狗”,薛姨妈马上一力撺掇支持,薛姨妈说:“早就该如此,模样儿自然不用说的,她的那一种行事大方,说话见人和气里头带着刚硬要强,这个实在难得。”(第三十六回)又说明了什么?等等。
    薛姨妈在贾府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计谋深重”的,薛姨妈在贾府可是一刻都没有闲着的。
    关于薛姨妈,我在后面也会有专门的文字和大家讨论的。我读《红楼梦》的感受是:薛姨妈的没有人性,和王夫人不相上下,王家这一对姊妹在荣国府可是狼狈为奸的。
    
    如此说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薛姨妈自从进入贾府后,为了“金玉良缘”,薛姨妈一直在用尽心机的做“拉关系”的工作呢?!有些时候,薛姨妈不好出面,就叫儿子“呆霸王”出面(因为薛姨妈也是属于“内闱”中人)。
    薛姨妈可以叫薛蟠送贵重的“棺材板”给贾珍;薛姨妈可以叫薛蝌娶荣国府“长房”第一夫人邢夫人的内侄女为媳妇;薛姨妈可以让老叶妈和莺儿娘结为亲家等等;薛姨妈当然可以叫薛蟠送这些宝玉认为是“又不是帐,又不是礼物”的东西给凤姐的。而且正好有这个机会嘛!
    其实想送礼也是不容易的。
    
    凤姐虽然“爱钱”,却并没有“黑心”“红眼”,这也是一个例证。
    凤姐面对薛蟠送来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收也不是,收也不是,凤姐是个“少说有一万个心眼子”的人,凤姐岂能不知自己这个亲姑妈的心?
    但凤姐的“人性”和“良心”在召唤,所以,凤姐只好先收下,叫宝玉给她记下。
    作者这时笔下写道:宝玉道:“这算什么?又不是帐,又不是礼物,怎么个写法?”凤姐道:“你只管写上,横竖我自己明白就罢了。”宝玉听说,只得写了。。。
    
    至于程高本的后四十回,说凤姐想出了掉包计,害了黛玉,简直是莫名其妙。凤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两百年来人们读《红楼梦》恨凤姐,也与程高二人有关。

  八十六: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七)

    为了元妃的“赐端午儿节礼”这件事,我认为作者采用“假语存焉,真事隐去”的“真真假假”的写作方法,并不厌其烦的说了这么多,目的就在于让大家知道“金玉良缘”小集团里这些人的真实面貌和真实思想是什么。
    这个时候,贾政当然不用出面了。
    “金玉良缘”和“木石姻缘”的事,现在实际上也就是王夫人、薛姨妈这一对姐妹和贾母之间“或明或暗”的较量了,是属于荣国府“内闱”中的事了。
    贾政只是帮助王夫人姐妹做好外围的事就行了。而元妃也只在“宫闱”中帮助就行了。
    
    果然,我们的林妹妹刚刚经历了入住大观园及分房子“蓄意”的“欺负”和“警告”的打击;我们的林妹妹刚刚经历了“葬花”的痛苦心路历程;我们的林妹妹刚刚和宝玉经过了“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再一次“证心”的心路震撼,并和好如初之时;这次又来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是更大的“风刀霜剑”的袭击——元妃赐端午儿节礼——对着林妹妹来了。
    我们“孤弱的”的林妹妹这次能承受得住这么更加恶劣的、蓄意的、恶毒的“欺负”和打击吗?
    
    我们看到作者笔下的黛玉这次似乎很冷静。
    或者是经历了太多的打击和磨难,林妹妹的心已经有些麻木了?
    但,又好像不是,我们的林妹妹的心却始终是热的和真的。这就是我们的林妹妹!
    
    林妹妹短短的一生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可谓磨难多多、困厄多多,但林妹妹却是真心依旧、真情不改。。。
    我们从后来林妹妹在大观园诗社中的表现,就更加可以感知我们林妹妹有一颗高贵、热情和真挚的心。
    而且林妹妹后来还居然能够和宝玉说出“咱们家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至后手不接”这样的话来(六十二回)。
    林妹妹说这话的时候,正是宝钗和薛姨妈受王夫人之托管理大观园的时候。
    而大观园此时却是乱象百出的:大观园中此时是打架、赌博、闹事、偷窃等事件一件接着一件。
    宝钗后来的态度,按凤姐的说法,也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及“一问摇头三不知”了。
    而薛姨妈受王夫人之托管理大观园,就更是好像不见了踪影。
    在“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时,黛玉还居然对探春宝钗李纨等说:“你们日日说人夜聚饮赌,今儿我们自己也如此,以后怎么说人。”
    林妹妹的一颗“荣国府之心”真情不改啊!
    而林妹妹自己心中知道,自己始终是不受元妃贾政王夫人欢迎的人啊!
    什么叫“忠而见弃却不改真心”?什么叫“美而受妒却不改真情”?看看林妹妹的言行不就明白了吗!

  八十七:元妃“赐端午儿节礼”(八)

    荣国府“内闱”中,真正有一颗“荣国府之心”的人,就是贾母和凤姐。当然还有后来的探春。
    贾母和凤姐口口声声把黛玉称呼为“自己人”和“咱们家里人”,可见贾母和凤姐“眼明心亮”。
    
    注:第二十二回,贾母蠲资给宝钗做“及笄之年”生日,作者写道:“就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并无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史湘云、宝钗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这里贾母和凤姐称黛玉为“自己人”;
    第三十五回,贾母和薛姨妈说:“提起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咱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我们且先不说贾母在这里说这个话的内在含义是什么,这里贾母称黛玉为“咱们家四个女孩儿中的一个”却是真实的;
    第七十四回,凤姐受王夫人之命带人抄捡大观园,凤姐和王善保家的说:“要抄捡,只抄捡咱们家人,薛大姑娘屋里断乎捡抄不得的。”然后就是“一头说,一头到了潇湘馆”。我们也暂且不说凤姐这里是不是在“欺负”黛玉及包庇宝钗的问题,在凤姐心中,黛玉是“咱们家的人”却是真实的。等等。
    
    每当我在生活中“无聊时”或“无助时”,每当我再一次打开《红楼梦》时,每当我读到或想到书中那个美丽的、孤弱的、真情的、高贵的、拥有一颗骄傲的心的、知性的、最爱读书的、知礼的林妹妹时,我总是会时常的不自觉的泪流满面的。按说,我的这么一颗也算久经历练的心,早就很有些麻木了,却不知自己居然也还会感动。。。
    
    我在此说出“荣国府之心”的问题 ,目的只是为了先引起大家的重视而已。我在后面将会有专门的文字来和大家讨论这个问题的。
    荣国府就是一个大家庭,靠着荣国府生活着的主子和奴仆,至少有那么几百人。荣国府的兴衰成败是与这些主子和奴才息息相关的。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作为贾政和王夫人是应该知道的。
    但,我读《红楼梦》的感觉是:荣国府的兴衰与否,贾政王夫人其实是根本无所谓的。贾政和王夫人是没有“荣国府之心”的。
    或许他们认为,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荣国府的兴衰与否与他们关系不是太大吧。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利益,那就是他们的“小家”和“金玉良缘”。他们只有“势利眼”和“金玉心”。况且,祖宗“九死一生”挣下的爵位,不在他们这个二房身上传袭。。。
    虽然他们现在手中掌握着荣国府的“人、财、物”大权,但他们对荣国府却是没有一点“运筹谋划”之心的,他们对荣国府是根本不负责任的。
    就算荣国府真的“轰然倒塌”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呢?
    薛姨妈当然就更是如此。。。

  八十八: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九)

    我又不知不觉的说了一些皮外话。见谅!言归正传。
    针对这次元妃姐姐的“端午儿节礼所赐”,首先表现出“非常愤怒”的人就是宝玉。
    作者写道:“宝玉听了,笑道:‘这是怎么个原故,怎么林姑娘的倒不同我的一样,倒是宝姐姐的同我一样?别是传错了吧?’”
    而当袭人和他说:“昨儿拿出来都是一分一分写着签子,怎么就错了!你的是在老太太屋里来的,我去拿了来了。老太太说了,明儿叫你一个五更天进去谢恩呢。”宝玉说:“自然要走一趟。”
    
    花袭人就是这次经过“审时度势”后,决定“与时俱进”的。花袭人就是这次决定投靠王夫人小集团了。花袭人好像看出了元妃的力量比贾母还大。花袭人更是从“元妃赐礼”中看出了未来的“宝二奶奶”是宝钗无疑了。
    花袭人就是这次决定背叛贾母这个对她有着“提携之恩”和“知遇之恩”的人的。花袭人就是这次决定真正背叛黛玉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的。
    而且,花袭人从此岂止是背叛黛玉,简直就在自觉地时时监督着黛玉。
    后来花袭人被王夫人用自己的月例银子“收买”,花袭人从此就是王夫人养在怡红院的一只“看门狗”了,花袭人就在干着“损人利己”的事了。
    花袭人从此就真正把自己当成了荣国府的人了,花袭人从此就真正把自己当成了“准宝二姨奶奶”了。花袭人从此把黛玉排除在荣国府之外了。
    第六十二回,宝玉生日,大观园姊妹们说到大家的生日,探春一个个数过来,说到二月没有人过生日,花袭人马上说:“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么没人?就只不是咱家的人。”可见花袭人此时是多么的志得意满啊!
    所以,花袭人“工作”做得再好,花袭人有再多的理由,也是要受到谴责的。这是品质问题。
    所以,花袭人只能是“一床破席”。
    所以,花袭人只能是一条“西洋叭儿狗”等等(花袭人的事以后再细说)。

  八十九:元妃“赐端午儿节礼”(十)

    宝玉收到“元妃赐礼”后,马上叫丫鬟把自己的那份拿去给黛玉,说是“爱什么留下什么”。
    你想,以前宝玉把北静王转送给他的、皇帝赐给北静王的 “鹡鸰 香念珠”一串转送给黛玉,黛玉都不屑一顾,并“掷而不取”。这次黛玉怎么会留下元妃所赐的东西呢?!
    黛玉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后来宝玉到贾母那里去请安,见到了林妹妹。宝玉说:“我的东西叫你拣,你怎么不捡?”黛玉说:“我没有这么大福禁受。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的,我们不过是草木之人。”
    这时的黛玉,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就算原来林父留了一些银子在荣国府,也被贾政王夫人为了“体面眼”、为了“金玉心”而“蓄意”的用来建造了大观园了。而且黛玉离开了贾母的“庇护”,被住进了大观园了。
    这时的黛玉,真的已经是个荣国府中的“草木之人”了。
    所以,贾政王夫人等人就更是可以任意“欺负”黛玉这个“草木之人”了。。。
    
    这时作者接着写道:宝玉听他提出“金玉”二字来,不觉心动疑猜,便说道:“除了别人说什么金什么玉,我心里要有这个想头,天诛地灭,万世不得人身。”
    宝玉接着和黛玉说:“我心里的事也难对你说,日后自然明白。除了老太太、老爷、太太这三个人,第四个就是妹妹了。要有第五个人,我也说个誓。”
    这次宝玉确实是“愤怒’了。宝玉对黛玉发了重誓、毒誓。而且宝玉轻轻地就把这个贵妃姐姐从自己的心中抹去了。
    这个贵人姐姐在宝玉心中,连第五都排不上了,宝玉看这个贵人姐姐是“视有若无”了。
    贵妃总以为他这样做是为宝玉好吧。但宝玉却不领她的这个情。
    宝玉应该就是在“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之时开始醒悟的吧。
    从此,宝玉也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从此,宝玉因为他的林妹妹的不快乐,宝玉自己也有了不快乐。宝玉从此在大观园里,也不再是“心满意足,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的人了。。。
    只是可惜宝玉这时还没有看出他心中的“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才是真正的在“千方百计”的故意“欺负”他心中的林妹妹的人!或者。。。
    
    元妃的“端午儿节礼所赐”的真相其实很明白。我前面说过,贾政王夫人她们这个小集团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冲着贾母来的。
    因为他们感觉到他们的真正对手不是林妹妹。林妹妹的生或者死,他们根本无所谓,林妹妹的力量也太小了,林妹妹不过是个“草木之人”,他们完全可以不必在乎。
    林妹妹在他们的眼中只不过就是“小草木”一根。他们是可以任意践踏的。。。
    但贾母的力量是强大的。贾母的力量甚至元妃都是不敢抗拒的。
    所以,这次,其实他们是在挑衅贾母的权威。他们是在试探贾母的底线。
    贾母会有什么反应吗?或者贾母就这样默许了?或者贾母不管“可疼可怜”的“孤弱”的黛玉了?
    贾母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九十:凤姐有颗“木石心”(一)

    为了更好的叙说贾母回击王夫人“小集团”借元妃之手的“赐端午儿节礼”的恶劣的行为,我在这里先来说说“凤姐有颗‘木石心’”的问题。
    《红楼梦》小说文本中,贾母和凤姐的关系非同一般。
    清朝二知道人说:“贾媪暮年,善于自娱,但情之所钟,未免烦恼。锁媪之眉者,黛玉也,牵媪之肠者,宝玉也,能开媪之笑口者,熙凤一人耳。”
    可以说,凤姐不但是贾母的同盟者和坚定的支持者,凤姐更是贾母的知己。凤姐还是贾母的“拐杖”和“肩膀”。贾母出门,基本上都是扶着凤姐的肩膀的。
    
    我说的凤姐有颗“木石心”,其实就是说凤姐是支持宝黛爱情的;凤姐是关心宝玉、关怀黛玉的;也就是说凤姐是支持贾母的“木石姻缘”的。
    在荣国府的“金玉良缘”和“木石姻缘”明争暗斗的态势下,凤姐是只有一颗“木石心”而没有“金玉心”的。这一点,我说,我们大家应该不能否认。
    
    在大观园这些女儿之中,凤姐是更关怀黛玉的。
    第三回,黛玉刚刚进入贾府,凤姐第一次见黛玉,凤姐就对黛玉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热情、喜爱和怜爱。
    两百多年来,我们读《红楼梦》,我们总是把凤姐和黛玉的第一次相见时凤姐对黛玉的热情、喜爱和怜爱看得稀松平常。
    我们把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凤姐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出场上了。
    也就是说,我们都把我们的注意了放在凤姐这个浑身光彩亮丽的、美丽的、不平凡的女人身上去了。
    其实,我们还更应该注意一下凤姐对黛玉的态度:
    在贾母和黛玉介绍了凤姐:“你不认得她,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她‘凤辣子’就是了”后,作者为了表现凤姐对黛玉的热情、喜欢和怜爱,作者写道:“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回,便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
    应该说,凤姐这是和黛玉的第一次相见。凤姐的感情是不可否认的。
    凤姐这时赞叹黛玉的“非凡的美丽”是毫不掺假和真实的;凤姐这时慨叹黛玉的“命苦”也是由衷的;凤姐由此对黛玉心生怜爱之心更是真诚的。。。

  九十一:凤姐有颗“木石心”(二)

    而至今我们还有一些红迷和红学家却在说凤姐这是“虚伪”的表现,说凤姐这是在贾母面前“拍马屁”作秀。
    我认为这主要是受到了脂砚斋那些恶劣评语的影响和受到了程高本后四十回的恶劣影响。
    (比如:在这回里,当凤姐和王夫人说,她已经先准备好了给黛玉裁衣裳的缎子,只等王夫人过了目就送来。这时脂砚斋莫名其妙的批到:“余知此缎阿凤并未拿出,此借王夫人之语,机变欺人处耳。若信彼果拿出预备,不独被阿凤瞒过,亦且被石头瞒过了。”)
    我们要想一下:就算凤姐要对黛玉“虚伪”和“不怀好意”,也犯不着第一次见面就不客气吧!
    凤姐有对黛玉“虚伪”和“不怀好意”的理由吗?
    有些红迷和红学家总是认为凤姐最会拍贾母的“马屁”,目的就是为了“固权”。
    我认为这就是根本没有读懂《红楼梦》的表现之一。
    凤姐需要“固权”吗?
    要知道,荣国府祖宗“九死一生”挣下的“世袭之爵位”,现在是在凤姐的公公贾赦身上袭着,以后是要传袭到贾琏身上来的,到时凤姐就是名正言顺的荣国府“第一夫人”了。这点王夫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也是想不到的。
    况且凤姐这时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第六回),凤姐的“固权”的“心机”还没有如此深重吧!
    凤姐这时只不过是在“展才”而已;凤姐这时只不过是在“个性张扬”而已;而且凤姐的权力是很有限的。
    就算凤姐真的是这样的人,凤姐更不可能第一次见黛玉的面就“虚伪”的。因为黛玉是贾母的“竟是个嫡亲的孙女”,凤姐也不会一见面就“虚伪”“不怀好意”对待黛玉的!得罪黛玉就是得罪贾母嘛!
    王夫人对黛玉的 “虚伪”“麻木不仁”和“不怀好意”是为了“金玉良缘”,凤姐的“虚伪”“不怀好意”只是为了“固权”?当然讲不过去。
    接下来就更是凤姐对黛玉的关照的细致了:凤姐早就预备下了给黛玉裁衣裳的缎子了;贾母刚把黛玉的住处安置好,凤姐是“一面早有熙凤命人送了一顶藕合色花账并几件锦被缎褥之类”过来了。
    凤姐这时对黛玉细致关怀的态度,与黛玉的二舅母王夫人对黛玉的“漠不关心”,以及后来黛玉去见舅舅贾政时王夫人对黛玉的“不怀好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从凤姐对黛玉的第一次见面,可以知道凤姐对黛玉的热情、怜爱和关怀。而这种待遇,通读《红楼梦》,凤姐对宝钗是从来没有的。
    按说,凤姐和宝钗的亲情更近一些,凤姐应该对宝钗的关系要亲一些的。但,我们没有看到凤姐对宝钗有过什么亲热的表现。就算是“粗俗”的关心也没有。

  九十二:凤姐有颗“木石心”(三)

    还有,就是凤姐受王夫人之命,带人抄捡大观园时,凤姐的一颗“关怀黛玉的心”真实可见。
    第七十四回,凤姐受命于王夫人,带领王善保家的等一帮人抄捡大观园时,作者写道:“(凤姐)一径出来,因向王善保家的道:‘我有一句话,不知是不是。要抄捡只抄捡咱们家的人,薛大姑娘屋里,断乎抄捡不得的。’王善保家的笑道:‘这个自然。岂有抄起亲戚家来?’凤姐点头道:‘我也这样说呢。’一头说,一头到了潇湘馆内。”
    至今有一些红迷和红学家评论这件事,还在说凤姐这是对黛玉“太恶毒”,凤姐这是在“欺负”黛玉,凤姐这是在“庇护”宝钗。等等。
    其实这件事是根本不能这样解读的。
    我们早已知道,贾母是始终把黛玉当成“咱们家的女孩的”。凤姐知道贾母的心思。
    当然,凤姐更知道王夫人和薛姨妈的心思。
    
    抄捡大观园时,凤姐的处境也是很不妙的。
    当王夫人借“春香囊事件”首先向凤姐发难时,凤姐带泪向王夫人解释了自己不可能有这个东西,凤姐接下来的态度是:“太太快别生气。若被众人觉察了,保不定老太太不知道。且平心静气暗暗访察,才得确实;纵然访不着,外人也不能知道。这叫着‘胳膊折在袖内’。如今惟有趁着赌钱的因由革了许多的人这空儿,把周瑞媳妇旺儿媳妇等四五个贴近不能走话的人安插在园内,以查赌为由。”凤姐是决不同意抄捡大观园的(七十四回)。
    不但如此,凤姐还向王夫人建议:“不如趁此机会,以后凡年纪大些的,或者有些咬牙难缠的,拿个错儿,撵出去配了人,一则保得住没有别的事,二则也可以省些用度。”
    但王夫人的一颗真正的心岂是在这里呢?
    王夫人这时早就有心要把宝玉搬出大观园了(第三十四回,花袭人告状时王夫人就有此心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就如同当初王夫人在等待机会要把宝玉和黛玉从贾母身边分开,搬进大观园一样。
    王夫人对荣国府的“省些用度”之事,当然就更是不在心上了。
    王夫人只不过是在借“春香囊事件”发难而已。王夫人怎么会听凤姐的话呢?!
    所以,当王善保家的建议“抄捡大观园”时,王夫人马上拍板决定:“这话倒是。若不如此,断不能清的清白的白。”
    凤姐也得罪不起王夫人啊。凤姐这时也只得表态:“太太说是,就行罢了。”

  九十三:凤姐有颗“木石心”(四)

    王夫人之所以决心要“抄捡大观园”,看起来王夫人好像是为了查出“春香囊”的来历,其实王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夫人主要就是针对黛玉来的(此事以后再析)。
    凤姐岂能不知!
    所以,“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晴雯首先就被“原是天真烂漫的”王夫人叫来无端的“恶毒的”羞辱了一顿,接着就是被无情的撵了出去(七十四回)。。。
    出于这种境况下的凤姐,只能受命带头“抄捡大观园”了。
    假如凤姐不参加,那大观园中倒霉的人必将更多。至于如何保护林妹妹,凤姐只有临机应变了!
    我们看后面王善保家的等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冰冷的恶毒的抄捡“潇湘馆”时,凤姐是始终带着很多的温暖的。
    作者笔下写道:“黛玉已睡了,忽报这些人来,也不知为甚事,才要起来,只见凤姐已走进来,忙按住她不许起来,只说:‘睡着,我们就走。’这边且说些闲话。”凤姐是疼惜黛玉的。但凤姐也是只有无奈!
    而后面王善保家的等人开箱倒笼的“从紫鹃房中抄出两幅宝玉常换下来的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怶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打开看时,皆是宝玉往年往日手内拿过的。”
    “王善保家的自以为得了意,遂忙请凤姐过来验视,又说:‘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凤姐笑道:‘宝玉和她们从小儿在一处混了几年,这自然是宝玉的旧东西。这也不算什么罕事,撂下再往别处去是正经。’紫鹃笑道:‘直到如今,我们两下里的帐也算不清,要问这一个,连我也忘了是那年月日有的了。’王善保家的听凤姐如此说,也只得罢了。”
    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凤姐给予黛玉的是一份温暖的心!
    我们这里看到的是凤姐对黛玉的保护!
    这能说是凤姐在故意的“欺负”黛玉吗?当然不能!

  九十四:凤姐有颗“木石心”(五)

    凤姐对宝玉的喜欢和关心,那就更不用说了。
    比如:我们从凤姐对宝玉的学友兼伴读秦钟的考察、喜欢和关心就可以知道。
    我们从凤姐在“协理宁国府”的“百忙之中”,却还是很热心的为宝玉的读书事(包括读夜书装修外书房)操心就可以知道。
    宁国府为秦可卿送殡时,凤姐是“记挂着宝玉,怕他在郊外纵性逞强,不服家人的话,贾政管不着这些小事,唯恐有个闪失,难见贾母”,时时把宝玉和秦钟带在身边,细心关照。等等。
    
    以凤姐的“至少有一万个心眼儿”的人来说,贾母的“木石姻缘”之心,凤姐当然清楚。而凤姐作为王夫人薛姨妈的亲内侄女,王夫人和薛姨妈这一对姊妹的只有一颗“金玉良缘”之心,凤姐就更是清楚不过了。
    但,凤姐是更知道宝玉和黛玉这一对年轻人是爱的深深的。凤姐对黛玉是更加疼爱和怜惜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在凤姐面临选择的情况下,我们总是看到凤姐是怀着一颗深深的浓浓的“木石心”的。
    凤姐和元妃的选择完全不同。
    凤姐不但关心和照顾宝玉、黛玉,凤姐甚至成了贾母的“木石姻缘”的“发言人”。
    比如,第十四回,林父生病,思女心切,要接黛玉回去。贾母不舍,“贾母听了,未免又加忧闷,只得忙忙打点黛玉起身。宝玉大不自在,争乃父女之情,也不好拦阻。于是贾母定要贾琏送她去,仍叫带回来”(十二回)。我们这里可以看出贾母和宝玉的一颗“黛玉心”。
    但后来林父病故,贾琏的小厮昭儿回来“讨老太太的示下”,并给贾琏取大毛衣服。这时凤姐对宝玉说“你林妹妹可在咱们家住长了。”这是凤姐的“木石心”。
    第二十二回,贾母蠲资二十两银子给宝钗作“及笄之年”生日。按照贾母的要求,凤姐安排,只是“就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并无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史湘云、宝钗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
    凤姐原来以为贾母是准备要动用“官中钱”给宝钗做一次大生日的。所以才会有开始的凤姐和贾琏的商量以及凤姐和贾母的逗嘴。
    我前面说过,贾母喜欢宝钗的“稳重和平”应该是真心的;贾母蠲资给宝钗作“及笄之年”生日的目的,更是在提醒薛姨妈,也应该是真实的。所以贾母就自己蠲资二十两了。贾母办事是有原则的。
    至于“就在贾母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这些戏子,当然是贾府“梨香院”里的戏子。否则,二十两银子又是宴席又是定戏班,肯定是不会够的。

  九十五:凤姐有颗“木石心”(六)

    在宝钗“及笄之年”生日宴席即将结束时,却发生了一件事。
    作者写道:“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一发可怜见,因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大家叹息一回。贾母命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像林妹妹的摸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说果然不错。一时散了。”(第二十二回)
    这一段,历来评论的人简直太多。大都认为是凤姐不怀好意,凤姐把黛玉“比戏子”。
    因为过去封建社会,戏子地位低贱,身世悲惨,被人看不起,所以评论者认为,凤姐这就是在侮辱黛玉的人格,损害黛玉的自尊心。
    而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正是凤姐看出了贾母之所以“深爱那作小旦”的小戏子的原因:那就是因为这个小旦长得像黛玉。正因为贾母喜爱黛玉,怜惜黛玉,贾母在看到了长得像黛玉的戏子小旦时,“爱屋及乌”,贾母也很喜欢和怜惜小旦。
    这个小旦当然就是元妃省亲时喜欢的龄官以及后来被宝玉迷上的龄官。
    第三十回,宝玉就在蔷薇花下为小旦龄官的“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大有林黛玉之态”而“不忍弃她而去,只管痴看”,宝玉为她“画薔”着迷。宝玉后来更是为她而“情悟梨香院”。
    凤姐没文化且直爽,所以在顺口表达贾母内心之意时,说出了黛玉像戏子,凤姐没有太多的考虑。但凤姐的“初心”决不会是恶意的。
    就是湘云有文化,性格直爽的她,还不是顺口就说了出来?我们能说湘云对黛玉是有恶意的吗?当然不能!
    所以我说,在这次“凤姐把黛玉比戏子”事件中,不但凤姐没有恶意,就是湘云也没有恶意,宝玉、宝钗都没有恶意,反而是那些后来“留神细看,都笑起来”的人中,有些人怀有恶意。
    我认为这就是“凤姐把黛玉比戏子”的真相。绝对没有后来有些红学家们批评的所谓凤姐的“不怀好意”和“恶毒”。
    看一个人有没有恶意,最重要的是看她最初的“出发点”和“动机”。
    “心中有佛便是佛”!
    凤姐和湘云只不过都是“口没遮拦”而已,最多只是属于好心没有办成好事而已。
    但凤姐和湘云是绝没有恶意的。决不是“蓄意”的。与那些“机深谋重”“用心险恶”的人是有根本区别的。
    这就和凤姐在馒头庵搞的那个三千两一样,凤姐也是被动的,是“无心”的。而“有心者”、“黑心者”、“机深谋重”者,是静虚而已。

  九十六:凤姐有颗“木石心”(七)

    在作者笔下:凤姐成为贾母“木石姻缘”的发言人,凤姐当众公布了贾母的“木石姻缘”之心,凤姐并当众支持了宝玉和黛玉的爱情,就发生在第二十五回。
    作者在这一回写道:
    宝玉因为受到了贾环的暗算,被一盏油汪汪的蜡灯烫了脸。宝玉正在怡红院里养伤。
    而“林黛玉因见宝玉近日烫了脸总不出门,倒时常在一处说说话儿。这日饭后,看了两篇书,自觉无趣;便同紫鹃雪雁做了一回针线,更觉烦闷。便倚着房门出了一回神,信步出来,看阶下新迸出稚笋,不觉出了院门。一望园中,四顾无人,惟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林黛玉信步便往怡红院中来,只见几个丫头舀水,都在回廊上围着看画眉洗澡呢。”
    作者只用这么几笔,就把个黛玉心中深藏着的“宿命的爱情”写得浓浓的厚厚的。
    接下来第二十六回的“潇湘馆春困发幽情”,作者写宝玉心中有浓浓的厚厚的“宿命的爱情”时,宝玉也是“无精打采”、“葳蕤烦腻”,宝玉出门在大观园里“乱晃”,宝玉也是“信步”就走到了“潇湘馆”。
    在作者笔下:黛玉因为“无趣”、“烦闷”而“信步”来到怡红院和宝玉因为“烦腻”、“无精打采”而“信步”来到潇湘馆,确实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而这时的黛玉却正在“葬花”时期。
    这一时段,真正的黛玉当然正处在每天“无事闷坐,不是愁眉,便是长叹,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什么常常的泪流不干的”的状态。
    这个时候的黛玉,能轻易的就葬去“心中的花”吗?
    莎士比亚说:“爱情的烈焰,你越是把她遏制,她越是烧的厉害。”说的就是这种道理吧!
    
    黛玉进入怡红院时,看到了李纨、凤姐、宝钗等众人都在这里呢。
    黛玉进门,凤姐说:“前日我打发了丫头送了两瓶茶叶去,你往哪里去了?”林黛玉笑说:“我可是倒忘了,多谢多谢。” 
    宝玉说茶不大好,宝钗说茶颜色不大好,黛玉说茶好,宝玉对黛玉说:“你果然吃着好,把我这个你拿了去吃罢”等等。
    这时作者写道:“凤姐笑道:‘你要爱吃,我那里还有呢。’林黛玉道:‘果真的,我就打发丫头取去了。’凤姐道:‘不用取去,我打发人送来就是了。我明日还有一件事求你,一同打发人送来。’林黛玉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他们家一点子茶叶,便来使唤了。’凤姐笑道:‘倒求你,你倒说这些闲话,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儿?’众人听了,一齐都笑起来。林黛玉红了脸,一声儿不言语,便回过头去了。李宫裁笑向宝钗道:‘真真我们二婶子的诙谐是好的。’林黛玉道:‘什么诙谐,不过是贫嘴贱舌,讨人厌恶罢了。’说着,便啐了一口。凤姐笑道:‘你作梦。你给我们家做了媳妇,少什么?’指宝玉道:‘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林黛玉抬身就走。宝钗便叫:‘颦儿急了,还不回来坐着。走了倒没意思。’说着,便站起来拉住。”

  九十七:凤姐有颗“木石心”(八)

    作者的这一段写的真是太精彩了!
    作者的这一段,写出了黛玉的“娇媚可人”,写出了宝钗的“尴尬无奈”,写出了宝玉和黛玉这一对有情人心中的浓浓的厚厚的爱情,更写出了凤姐的一片真挚的“木石姻缘”之心!
    而两百多年来,居然有些红迷和红学家却在此只是读出了凤姐这是在故意“欺负”黛玉,说凤姐这是在大众场合“恶意嘲讽”黛玉,说凤姐这是在损害黛玉的自尊等等。
    我认为这就是没有真正读懂《红楼梦》的表现之一!
    请问:凤姐和黛玉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凤姐平时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凤姐平时是这么存心不良的人吗?
    黛玉这个时候生气了吗?
    我认为:这当然是凤姐在正式场合代替贾母公布了贾母的“木石姻缘”之心;这当然是凤姐在公开安慰黛玉、支持黛玉;这当然是凤姐在公开支持宝玉黛玉的爱情。
    凤姐的“木石心”可鉴!
    我们试想:以凤姐当时在荣国府“二门”内“内闱”中的当家人之一的至尊地位;以凤姐平时的“粉面含春”“威重令行”;以凤姐平时对贾母真正的“诚心孝敬”;以凤姐和贾母之间不一般的“知己”“知心”关系;以凤姐平时对黛玉和宝玉的热情、怜爱和关心;凤姐假如这个时候却只是在“恶意的”“欺负”黛玉,可能吗?
    再者,就算凤姐是在“欺负”黛玉,那么,我还要问一下:凤姐总不至于也“欺负”宝玉吧?
    这时凤姐可是用手指着宝玉和黛玉说这番话的!
    
    这个时候,我们读《红楼梦》小说文本,我们看到在作者的笔下,好像只是黛玉有些尴尬,其实我们细想,真正尴尬的人应该是宝钗。
    因为这个时候,元妃刚刚“下谕”,命“宝钗和宝玉等人入住大观园”嘛!因为这个时候,荣国府是“金玉良缘”舆论满天飞嘛!因为这个时候,宝钗的脖子上有一个明晃晃的“项圈金锁”嘛!
    所以,当黛玉抬身要走时,宝钗把黛玉拉住了,宝钗“叫”着说:“颦儿急了,还不回来坐着。走了倒没意思。”否则,宝钗更是坐不住的。
    
    接下来,在作者的笔下,我们不但没有看到黛玉因此而生气不理凤姐了,反而是当赵姨娘和周姨娘过来看宝玉时,“独凤姐只和林黛玉说笑,正眼也不看她们。”
    我们在这里要注意,是凤姐不用正眼看赵周二位姨娘,而不是林黛玉。
    再接下来作者还有更厉害的文笔:凤姐有事要出去了,大家也要走了,这时宝玉说:“林妹妹,你先略站一站,我说一句话。”
    作者这时写道:“凤姐听了,回头向林黛玉笑道:‘有人叫你说话呢。’说着,便把林黛玉往里一推,和李纨一同去了。”
    至此,我们还认为凤姐这是在“恶意的”“欺负”林黛玉吗?我们还认为凤姐这是对林黛玉“不怀好意”吗?我们还认为凤姐这是在“损害”林黛玉的自尊吗?我们对凤姐的一颗真正的“木石心”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当然没有怀疑!

  九十八:凤姐有颗“木石心”(九)

  在作者笔下,凤姐有一颗真诚的“木石心”,还表现在宝玉和黛玉跟着贾母到“清虚观”“闲逛逛”回来,宝玉因为张道士给他提亲之事,心中很不快活,和黛玉有了一场“大闹”,凤姐受贾母之托去“劝合”宝玉和黛玉之时。
  当时宝玉正在“潇湘馆”内对黛玉低声下气陪不是,黛玉正在哭泣。
  这时作者笔下写道:“只见凤姐儿跳了进来,笑道:‘老太太在那里抱怨天抱怨地,只叫我来瞧瞧你们好了没有。我说不用瞧,过不了三天,他们自己就好了。老太太骂我,说我懒。我来了,果然应了我的话。也没见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可拌的,三日好了,两日脑了,越大越成了孩子了。有这会子拉着手哭的,昨儿为什么又成了乌眼鸡呢!还不跟我走到老太太跟前,叫老人家也放些心。’说着,拉了林黛玉就走。林黛玉回头叫丫头们,一个也没有。凤姐道:‘又叫他们作什么?有我伏侍你呢。’一面说,一面拉了就走。宝玉在后面跟着。出了园门,到了贾母跟前。凤姐笑道:‘我说他们不用人费心,自己就会好的。老祖宗不信,一定叫我去说合。我及至到那里要说合,谁知两个人倒在一处对赔不是了,对笑对诉,倒像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两个都扣了环了。那里还要人去说合。’说的满屋里都笑起来。”(第二十九回)
  这里,凤姐的一颗“木石姻缘”之心,我们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而后来当宝玉黛玉宝钗三人在贾母跟前相见,宝黛钗三人之间因“争锋”闹得都有些尴尬时;当宝钗不再“豁达大度”并“借扇机带双敲”时,凤姐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作者写道:“凤姐于这些上虽不通达,但只看他三人形景便知其意,便也笑着问人道:‘你们大暑天,谁还吃生姜呢?’众人不解其意,便说道:‘没有吃生姜。’凤姐故意用手摸着腮,诧异道:‘既没有人吃生姜,怎么这么辣辣的?’宝玉黛玉二人听见这话,越发不好过了。宝钗再要说话,见宝玉十分惭愧,形景改变,也就不好再说,只得一笑收住。别人总未解得他四人的言语,因此付之流水。一时,宝钗凤姐去了。”(第三十回)
  可见,宝黛钗三人之间的这些事,能够瞒得了凤姐的这双眼睛吗?
  荣国府甚至贾府,又有什么事能够瞒得住凤姐的这双眼睛呢?

  九十九:凤姐有颗“木石心”(十)

  作者笔下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些,只不过需要我们用心去品味而已。
  比如,后来薛宝琴入府,贾母因为喜欢,先是逼着王夫人认宝琴为干女儿。然后贾母就是把宝琴带在自己身边同吃同住,送宝琴名贵衣服等,贾母对宝琴喜爱异常。
  在作者笔下,贾母是个真正拥有着一种“大爱之心”的老太太;贾母是个真正具有“菩萨心”的老太太。
  贾母喜欢宝琴,就和贾母喜欢黛玉、湘云一样。就和贾母八十大寿时喜欢穷人家的女儿喜鸾和四姐儿,要留下她们“玩两日再去”一样。就和贾母喜欢“三春”一样。。。
  
  宝琴入府后,因为贾母特别喜欢,宝钗都有些吃醋了。宝钗对宝琴说:“我就不信,我那些儿不如你。”(第四十九回)
  就如宝钗吃醋黛玉受贾母疼爱一样:“怪不得老太太疼你,众人爱你伶俐,今儿我也怪疼你的了。”(第四十二回)
  
  其实贾母对宝钗也是很喜欢的:
  比如,宝钗的“及笄之年生日”,贾母就是因为喜欢宝钗的“稳重和平”而蠲资二十两银子给宝钗做的生日。
  比如,第三十五回,贾母就当着众人表扬宝钗:“提起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
  比如,第三十八回,湘云请贾母“赏桂花吃螃蟹”时,贾母当湘云的面表扬宝钗:“我说这个孩子细致,凡事想的周到。”等等。
  应该说,贾母表扬喜欢宝钗也是由衷的,只不过,贾母的态度是喜欢归喜欢,但宝玉的婚姻,贾母始终是坚持“木石姻缘”而反对“金玉良缘”的。所以,宝钗才会感觉贾母对她的不冷不热。
  我甚至认为贾母之所以故意留下宝琴在身边,是因为贾母先拥有了一颗“宝黛心”,贾母平时不能过分亲近宝钗,贾母内心对宝钗有些愧疚,贾母想以此作为对宝钗的一点点补偿的缘故。
  
  但后来贾母和薛姨妈凤姐等人聊天时,贾母问到了宝琴的生辰八字,这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作者笔下的薛姨妈的反应居然是:“薛姨妈度其意思,大约要与宝玉求配”(第五十四回)。
  怎么可能?
  我要请问:宝琴进入荣国府后,天天和贾母吃、住在一起,贾母岂能不知道宝琴已经从小就许配给了梅家?贾母岂能不知道宝琴这次入京就是来完婚的?更何况贾母刚刚逼着王夫人认了宝琴为“干女儿”,岂有刚刚认为“干女儿”就又来为宝玉求配之事的?
  薛姨妈真正是莫名其妙而已!
  这时的薛姨妈,假如不是脑残、智障或者白痴,就是别有用心,就是虚伪、狡猾、卑劣、无耻。。。
  薛姨妈的隐藏很深,薛姨妈的歹毒,薛姨妈的狡猾,薛姨妈的卑劣和无耻,作者只是用了“薛姨妈度其意思,大约要与宝玉求配”这几个字,就写了出来。
  
  这就和后来的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中薛姨妈的表现一样。在作者笔下,薛姨妈的“狡猾、虚伪、恶劣、无耻”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紫鹃情辞试忙玉”,紫鹃试出了宝玉对黛玉的一片痴情和真心。其实,宝玉和黛玉的“有情”,在贾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所以,在贾母知道事情真相后,作者接着写道:“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原来是这句顽话。’又向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最是个伶俐聪明的,你又知道他有个呆根子,平白的哄他作什么?’”
  贾母的话其实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后来紫鹃在回到潇湘馆后,躺在床上和黛玉说:“我倒是一片真心为姑娘。替你愁了这几年了。”“趁早儿老太太还明白硬朗的时节,作定了大事要紧。”“若娘家有人有势的,还好些;若是姑娘这样的人,有老太太一日还好,若没了老太太,也只是凭人去欺负了。”(第五十七回)
  “紫鹃情辞试忙玉”,紫鹃也试出了贾母的一份真挚的“木石姻缘”心。
  
  而在作者笔下,薛姨妈这时说的话却是:“薛姨妈劝道:‘宝玉本来心实,可巧林姑娘又是从小儿来的,他姊妹两个一处长了这么大,比别的姊妹更不同。这会子热刺刺的说一个去,别说他是个实心的傻孩子,便是冷心肠的大人也要伤心。这不是什么大病,老太太和姨太太只管万安。吃一两剂药就好了。”
  看看,薛姨妈这个“冷心肠的大人”是不是太厉害!薛姨妈关键时候装聋作哑的“功夫”何其了得!
  宝玉的“这病”,吃一两剂药,能够吃得好吗?
  
  两百多年来,有人评论“贾母问宝琴生辰八字”这件事时,却认为:
  贾母这时在薛姨妈面前表露出给宝玉“提亲”之意了;贾母提的是宝琴嘛;就算贾母这时也没有给宝玉提宝钗,但这至少说明贾母此时根本没有了“木石姻缘”之心了嘛。。。
  
  这其实是我们没有去仔细用心体味而已!
  贾母这时给宝玉提亲了吗?贾母这时真的有给宝玉提亲的意思了吗?
  这只不过是作者为了写出薛姨妈“狡猾、虚伪、无耻、恶劣”的本相,再一次灵活的运用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写作手法而已!
  这只不过是薛姨妈的“度其(贾母)意思”而已!
  这只不过是薛姨妈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或者,就只是薛姨妈的“一厢情愿”而已!
  
  作者却在这里写了凤姐的态度,耐人寻味。
  作者笔下写道:“凤姐也不等(薛姨妈)说完,便嗐声跺脚的说:‘偏不巧!我正要作个媒呢,又已经许了人家。’贾母笑道:‘你要给谁说媒?’凤姐说道:‘老祖宗别管,我心里看准了他们两个是一对。如今已许了人家,说也无益,不如不说罢了。’贾母也知凤姐之意,听见有了人家,也就不提了。”
  我认为我们对作者笔下的这一段话要用心去体味。才能体味出其中真味!
  因为薛姨妈毕竟是凤姐的姑妈,凤姐知道薛姨妈只有一颗“金玉之心”,凤姐只能如此“虚以应对”。 
  凤姐说“我心里看准了他们两个是一对”及“贾母也知凤姐之意”,凤姐和贾母当然是指宝玉和黛玉了。
  
  
  凤姐和贾母的一唱一和、心领神会,早已经不是一次了。
  我接下来还要说一个凤姐和贾母之间的“更大的心领神会”:那就是贾母和凤姐在“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之间,就完成了对王夫人“小集团”挑衅贾母底线——王夫人“小集团”借元妃之手“赐端午儿节礼”——的恶劣行径的有力回击。
  凤姐就是贾母的“拐杖”嘛!凤姐更是贾母的“知己”嘛!
  凤姐的一片“木石心”,我们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一00:凤姐有颗“木石心”(十一)

  在作者笔下,还有一个很有些特别的例子,我要说一下,那就是第五十四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后,“荣国府元宵开夜宴”时,先是贾珍贾琏“屈膝”给贾母敬酒,然后是宝玉也来敬酒。
  作者这时写道:“宝玉便要了一壶暖酒,也从李婶薛姨妈斟起。二人也笑让坐。贾母便说:‘他小,让他斟去。大家倒要干过这杯。’说着,便自己干了。邢王二夫人也忙干了,让他二人。薛李也只得干了。贾母又命宝玉道:‘连你姐姐妹妹一齐斟上,不许乱斟,都要叫她干了。’宝玉听说,答应着,一一按次斟了。至黛玉前,偏她不饮,拿起杯来放在宝玉唇边,宝玉一气饮干。黛玉笑说:‘多谢。’宝玉又替她斟上一杯。凤姐便笑道:‘宝玉别喝冷酒,仔细手颤,明儿写不得字,拉不的弓。’宝玉忙道:‘没有吃冷酒。’凤姐笑道:‘我知道没有,不过白嘱咐你。’然后宝玉将里面斟完,只除贾蓉之妻是丫头们斟的。复出至廊上,又与贾珍等斟了,坐了一回,方进来仍旧归坐。”
  我们在这里看出了什么?
  贾母叫宝玉敬酒,黛玉不能喝酒,黛玉叫宝玉给她喝了,按说这都很正常。
  但,宝玉黛玉“众目睽睽”之下,黛玉“拿起杯来放在宝玉唇边,宝玉一气饮干”,宝玉和黛玉这一对“有情人”也太不注意小节了。
  这时王夫人和薛姨妈看到后,又会是个什么心情呢?
  宝玉总是如此的:宝玉一贯自持有贾母的“溺爱”,有王夫人的“宠爱”,自己就是荣国府乃至贾府的“凤凰”,自己在荣国府乃至贾府无所不能、心想事成,宝玉何必“注意小节”呢?
  袭人后来为了晴雯的被撵,说宝玉是:“你有什么忌讳的,一时高兴了,你就不管有人无人了。我也曾使过眼色,也曾递过暗号,被那人已知道了,你还不觉。”(七十七回)
  
  凤姐这里“嘱咐”宝玉“别喝冷酒”,当然是在善意的提醒宝玉。所以,宝玉说“没有喝冷酒”时,凤姐接着说:“我知道没有,不过白嘱咐你。”
  凤姐这时当然更是在保护黛玉,凤姐也是在保护宝玉。
  凤姐的“木石心”可鉴!
  
  类似这样的例子,应该还有一些,我们要用心去体味,我们就能感受作者笔下的凤姐,其实是有一颗真正的“木石心”的。
  
  凤姐和元妃,都是在“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中长大的人。两个人的年纪也相差不大。
  但,凤姐和元妃决不是一种类型的人物。
  凤姐决不是一个“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的人!
  凤姐是有“同情心”的!凤姐是有人性关怀的!凤姐的一颗心是热乎乎的!凤姐绝对不是“虚伪”的人!。。。
  所以李纨说凤姐是:“真真你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
  这就是作者笔下的真实的凤姐!
  凤姐有颗真挚的“木石心”!

  一0一: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一)

    下面我来和大家讨论一下作者笔下第二十九回的贾母的“清虚观之行”。
    《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有不少读者认为这回目的出现是作者的一个“败笔”。
    认为:这回目好像和《红楼梦》整体性无太大的关系,属于可有可无的。先是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张道士,后来就不见了踪影。。。等等。
    认为:这回目中和《红楼梦》整体性有关联的内容,就是出现了一个“金麒麟”,再就是这回里张道士在贾母面前给宝玉提亲了。。
    而且,从这回里可以得出的结论是:黛玉本身的“性格缺陷”条件与贾母在张道士面前所说的“模样儿性格儿难得好的”条件相差太大,黛玉的婚姻是没有希望了。“木石姻缘”无望了。。。
    这回里就注定了黛玉的恋爱婚姻悲剧。。。
    还有人居然从这回里读出了贾母年轻时和张道士的关系不一般。。。
    更有人总是在考证、探佚:元妃为什么会选定五月初一到初三在清虚观打平安醮?。。。
    
    
    两百多年来,我们在阅读《红楼梦》小说文本时,面对我们没有悟透的地方,有一些人在批评《红楼梦》时,总是常常不忘记说:《红楼梦》中客观存在大量的“谬误”,或者说,《红楼梦》存在大量“毛刺”等等。。。
    其实只是我们没有真正读懂《红楼梦》而已。
    一部《红楼梦》,作者说过:是“字字都是血和泪,十年辛苦不寻常”的。
    作者曹雪芹是在“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才完成《红楼梦》巨著的。
    作者早已经提醒过读者,一部《红楼梦》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我们自己没有去细心领悟《红楼梦》中存在的大量的“谜”的“其中味”,我们怎么能够说《红楼梦》有“谬误”或者有“毛刺”呢?
    
    其实,我认为:这一回才是《红楼梦》中的重中之重。
    作者在这一回中“隐去了太多的真事”,留下了太多的“假语存焉”。 
    这“隐去的真事”,当然不是脂砚斋“自作多情”式的“命芹溪删去”的。
    作者的“真真假假、无无有有、虚虚实实”的创作手法,在这一回里更是运用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而且,我还要说:我们读不懂这一回,我们就不可能真正读懂《红楼梦》。
    而且,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真相:那就是脂砚斋在这一回里,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批语。
    脂砚斋在接下来的三十回,三十一回里,也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批语。
    脂砚斋只是留下了很有些“莫名其妙”的宝玉“情不情”、黛玉“情情”以及“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等几句批语。
    这就奇怪了吧?
    脂砚斋不是曹雪芹大师同时代人吗?脂砚斋不是和曹雪芹大师关系不一般吗?脂砚斋不是很懂曹雪芹大师吗?脂砚斋不是曾经就自称“老朽”,而且还“命芹溪”如何如何吗?为什么这里就没有脂砚斋评语了?
    其实,我们看脂评,可以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红楼梦》小说文本中,凡是我们能够一下就读得懂的地方,脂砚斋总是不厌其烦的批上太多“所谓的脂批”,而我们读不懂的地方,她(他)也不见了踪影;或者就是来几句“莫名其妙”的批语;或者就是来几句“别有用心”的批语,把后来的读者往沟里带。。。
    我说“脂批”“莫名其妙”“别有用心”,是因为:我总是认为“所谓的脂批”几千条,有十人以上不同的署名,决不会是一个人所为。。。
    而且“脂批”时间的跨度也可能比较大,不能排除有些人在“传抄”“传阅”或者“发现”“研究”的过程中,有“蓄意的”“别有用心”的行为。。。
    脂砚斋有一些批语还是客观的,比如,说曹雪芹的文笔是“一树千枝,一泉万脈,无意随手,伏脉千里。”等等。不过,他的这些话,至少比不过戚蓼生的《石头记序》了。。。
    这就是脂砚斋的本相(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我说,作者在这一回里,就是在写我们可敬的贾母在向贾府上下众人公开宣示属于贾母的“木石姻缘”。
    我说,作者的这一回目,就是在写我们可敬的贾母在正式回答元妃的恶劣的“赐端午儿节礼”的挑衅!
    贾母当然更是在警告贾政王夫人薛姨妈等人!

  一0二: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二)

    我说的这话,当然是有理由的(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我们先要知道贾母“清虚观之行”的来由:
    其一:阅读小说文本,在作者笔下,我们知道元妃准备在清虚观打平安醮的事,是从袭人口中得知的。
    袭人和宝玉说:“昨儿贵妃打发夏太监出来,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叫在清虚观,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叫珍大爷领着众位爷们跪香拜佛呢。还有端午儿节礼也赏了。”(第二十八回)
    我们在这里要注意:作者是把元妃的“清虚观打平安醮”的事和元妃“赐端午儿节礼”的事放在一起来写的。
    还有,就是元妃安排的“清虚观打平安醮”,原本应该和贾母、凤姐、薛姨妈等女主子、小姐、二小姐、众婆子、丫鬟等人无关的。
    元妃只是“叫珍大爷领着众位爷们跪香拜佛呢。”也就是说,“清虚观打平安醮”,只是珍大爷等众位爷们的事。
    
    其二:我们从作者的笔下感觉到,后来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好像只是因为凤姐的“一时兴起”而引起的。
    在作者笔下:“一时,凤姐儿来了,因说起初一日在清虚观打醮的事来,遂约宝钗、宝玉、黛玉等看戏去。”(第二十九回)
    看来,凤姐到贾母处来约宝玉、黛玉、宝钗到清虚观去看戏,凤姐好像只是“一时兴起”?
    而凤姐去看戏的理由很简单,是:“他们那里凉快,两边又有楼。咱们要去,我头几天打发人去把那些道士都赶出去,把楼都打扫干净,挂起帘子来,一个闲人不许放进庙去,才是好呢。我已经回了太太了。你们不去,我去。这些日子也闷得很了。家里唱动戏,我又不得舒舒服服的看。”
    
    我们一定要注意:这时凤姐已经和王夫人都说好了。
    凤姐说:“我已经回了太太了。你们不去,我去。”
    看来,凤姐这时是已经和王夫人请好假了,凤姐是一定要去“清虚观”看戏了。
    如此,我们又好像凤姐来贾母处约宝玉、宝钗、黛玉到“清虚观”去看戏,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凤姐是早有准备的!
    
    因为凤姐的“一时兴起”或者是“早有准备”的提议,后来又居然引起了贾母的兴趣,才有了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则更是让我们感到“蹊跷”。
    
    所以,我们说:好像凤姐是“一时兴起”去清虚观看戏的理由很充分,其实经不住“推敲”。
    凤姐是“话中有话”的,凤姐的话里隐含有太多的“蹊跷”。。。
    凤姐提议到清虚观去看戏是“早有准备”的。

  一0三: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三)

    下面我来和大家讨论讨论、推敲推敲:
    首先:我说凤姐这个时候来约宝玉、宝钗、黛玉到清虚观去看戏“不合情理”。
    我们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宝玉、黛玉、宝钗他们因为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之事,三个人都“很不开心”或者“有些尴尬”。
    宝玉和黛玉很不高兴,这是肯定的。
    宝玉因为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之事,心中“很愤怒”,宝玉并且“很愤恨”的在黛玉面前发了“重誓”、“毒誓”,把元妃这个“贵人姐姐”从自己心中抹去了,连心中第五的位置都不给。
    黛玉的“不快活”,那就不用讲了。
    “水暖水寒鱼自知”嘛!
    黛玉刚刚经过了入住大观园、分房子等一系列的打击和“蓄意的欺负”,黛玉岂能不知道“元妃赐礼”目的何在?!
    黛玉只是个“草木之人”,黛玉又能怎么样呢?!
    
    宝钗也一样。
    就算宝钗开心,也只是隐藏在内心。
    宝钗面对宝玉和黛玉,还有荣国府众人,其实内心也是很“尴尬”的。
    我们从之前刚刚发生的、宝钗在王夫人、探春等众人面前多次说宝玉:“你正经去吧。吃不吃,陪着林妹妹走一趟,他心里打紧的不自在呢。” “你叫他快吃了,瞧黛玉妹妹去吧。叫他在这里胡羼些什么。”的这些不寻常的话中,就可以看出宝钗内心的尴尬;
    我们从宝钗和宝玉刚刚发生的“红麝串事件”中就可知宝钗的尴尬。
    元妃“赐端午儿节礼”,宝钗和宝玉所赐一样。
    宝钗在路上看到宝玉和黛玉在一起说话,“宝钗分明看见,只装看不见,低着头过去了。”
    后来宝钗到了贾母处,又遇见了宝玉。“薛宝钗因往日母亲对 王夫人等提起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话,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幸亏宝玉被一个林黛玉缠绵住了,心心念念只挂着林黛玉,并不理论这事。”
    宝玉在贾母处见到宝钗,宝玉提出要看看元妃赐宝钗的“红麝串”。这时“可巧宝钗左腕上笼着一窜,见宝玉问她,少不得褪了下来。宝钗原生的肌肤丰泽,容易褪不下来。。。。”
    作者这里就写出了宝钗的一系列“尴尬”。我称之为“红麝串事件”。
    
    而凤姐却偏偏这个时候来约他们三人去看戏,他们三人会有心情去看戏吗?
    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陪凤姐看戏岂不尴尬?
    难道凤姐就这么不开窍?
    难道凤姐这时不知道元妃“赐端午儿节礼”之事?
    元妃的这次“赐端午儿节礼”和元妃安排“清虚观打平安醮”事件,可都是贾府中的头等大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凤姐当然知道。而且凤姐也有元妃的“赐礼”嘛。
    凤姐又不是不开窍的人。凤姐可是个“至少有一万个心眼”的人。
    那么,这时凤姐到贾母处来约他们三人去看戏,什么意思?
    凤姐总不会是以这种方式来安慰宝玉、黛玉吧?
    那凤姐同时约了宝钗又怎么讲?
    凤姐总不会是这个时候又来拿宝玉、黛玉开心吧?
    那凤姐就真的没有人性了。
    凤姐可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一0四: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四)

    其次:我说凤姐这个时候来约宝玉、宝钗、黛玉到清虚观去看戏“不合时宜”。
    这个时候是天气很热的时候,你看凤姐刚一提议,宝钗就马上说了,宝钗笑道:“罢了,怪热的。什么没看过的戏,我可不去。”
    连宝钗这么好的身体,都怕热不愿意去。
    而我们的“先天生的弱”的林妹妹,当然更不会去。
    假如只是为了去看戏,而没有其他的目的,就算凤姐真的把黛玉请去了,回来林妹妹中暑生病了,凤姐心里好受?
    贾母和宝玉也不会答应的。
    但,凤姐却好像是一定要请他们去看戏的。
    因为凤姐不是开玩笑,凤姐而是已经和王夫人请好假了,凤姐是一定要去的。
    
    其三:那就是宝钗说的话了,“什么没看过的戏”?
    凤姐什么戏没有看过?凤姐非一定要提议到清虚观去看戏?
    而且端午节马上就要到了,按理说,凤姐这个时候是最忙的。凤姐可是个对工作很认真的人,凤姐可是个凡事不愿意落后的人。
    这个时候,凤姐要图清闲?
    凤姐这时提出到清虚观去看戏,有点不符合凤姐的性格。不合常理。
    
    其四:按元妃旨意,清虚观打醮,原本就与贾母、凤姐、宝钗、黛玉等女人无关,只是贾珍等爷们的事。
    更且,过去封建贵族大家族女主人、小姐出“大门”、“二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在前面说过,正常情况下,女主人、小姐只能在“二门”以内活动的。规矩很大的。礼节很多的。
    不像我们今天,女人爱到哪里就到那里。“女人半边天了”。有些女人在都“一统天下了”。
    其实,话还是要说回来,中国的事,假如都是由女人做主,中国的现在一定会更美丽!
    而且,像凤姐、宝钗、黛玉这样的女主人、小姐出“二门”、“大门”,要前呼后拥的,安全保卫工作要做好等等,是很麻烦的。不比男人出门。
    到了清虚观,一定还要“清场子”,就是凤姐说的:“我头几天打发人把那些道士都赶出去。”“一个闲人不许放进庙去。”
    这不但“兴师动众”,而且还“扰民不安”的。
    荣国府为此肯定还要花很多的银子,假如不是因为“官中事”,这银子贾琏肯定不敢同意签字的。
    假如凤姐是花自己的银子到清虚观看戏,比如:清场费;安全保卫费;抬轿子费;包场子费(因为一个闲人不能进去,人家“道观”要有损失的,总要给一点补偿吧)等等。凤姐要花这么多钱,凤姐还不如在荣国府请人来唱戏了。一定还花不了这么多的钱。
    而且不经贾琏同意,凤姐正常来说也不敢随便出门的。这不合常理。也更不合封建之礼!
    
    其五:一个最大的“蹊跷”处,就是凤姐提议后,宝钗这么年轻,都说怕热不愿意去,而贾母却马上笑道:“既这么着,我同你去”。
    凤姐听后就马上接话说了:“老祖宗也去,敢情好;就只是我又不得受用了”。
    贾母如此高龄,居然都不怕热?!
    贾母还有什么戏没有看过呢?!
    
    从凤姐和贾母的“一唱一和”来看,凤姐根本的目的就是在约贾母嘛!
    凤姐在贾母面前先约宝玉、宝钗、黛玉到清虚观去看戏,只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已。
    
    或者,凤姐其实宁愿“不得舒舒服服的”看戏,只有贾母也去,凤姐才有出“二门”、“大门”的理由?!
    
    或者,这其实就是贾母和凤姐商量好了的,凤姐这时这样说,不过是和贾母之间的“配合默契”、“唱双簧”而已!
    因为人生中有些事是只能做,却不能说的,也不好说的。。。
    人生中有些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这就比如“元妃省亲”时改了“红香绿玉”为“怡红快绿”,元妃就是表示自己不喜欢“香玉”。
    而宝玉、黛玉、宝钗三人,也只有宝钗一个人心中清楚并“心领神会”一样。
    整部《红楼梦》中的字里行间,贾母和凤姐之间“只需意会,不必言说”的地方,简直就是太多。。。
    凤姐就是贾母的“知己”,凤姐就是贾母的“知心”,凤姐就是贾母的“拐杖”,凤姐就是贾母的“肩膀”嘛!

  一0五: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五)

    刚刚说了凤姐“不合情理”、“不合时宜”、“不合道理”、“不合封建之礼”的“一时兴起”的约宝玉、宝钗、黛玉到“清虚观”去“看戏”的许多“蹊跷”处。
    我认为,其真相,其实就是凤姐和贾母之间的“一唱一和”和“配合默契”的表现。
    凤姐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而提出去看戏的。凤姐是“有备而来”的。凤姐是早就和王夫人请好假而来的。
    贾母也根本不是因为受到凤姐“一时兴起”的鼓动而有了去“清虚观看戏”“闲逛逛”的兴趣的。
    这就是贾母和凤姐这一对“知己”、“知心”的“阳谋”和“智慧”的表现。
    凤姐先约宝玉、宝钗、黛玉去“看戏”只是个“幌子”,这只不过是贾母和凤姐在他们年轻人面前“唱双簧”而已。
    
    我还在前面说过:贾政王夫人“小集团”为了他们的“金玉良缘”,他们利用“元妃省亲”机会大做文章,大搞“阴谋”。
    他们不顾荣国府的“经济基础”遭受破坏,他们不顾荣国府的经济根本不许可,他们甚至可能挪用了林妹妹的嫁妆和林妹妹一辈子的生活保障金,来超规格建造了一个“省亲别墅”——“人间天上诸景备的大观园”,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贾母的“木石姻缘”,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林妹妹不准和宝玉走的太近,结果有些人看了后表示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不能用“阴谋论”的眼光来读世界名著《红楼梦》。
    而我这里又提出了贾母和凤姐(还有后面出现的张道士)用“阳谋”和“智慧”来回击王夫人“小集团”——利用元妃“赐端午儿节礼”——“挑衅”贾母、“欺负”林妹妹的恶劣行为的“说法”,可能也会有一些人不以为然的。
    
    拥有几千年文明史的中国,其实就是一个“权谋”社会!
    一部《二十四史》,字字句句,其实就是帝王将相“权谋”的记录而已!
    这其实也是我的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又说了几句皮外话,言归正传。
    我再来说说贾母这时的“不平凡”的表现:
    我们当然不能说贾母是“不合情理”及“不合常礼”的。
    因为在贾府,贾母的所有言行都是无可辩驳、不可抗拒的。
    在贾府,贾母就是“情理”。
    在贾府,贾母就是“最大的礼”!
    贾母就是贾府!
    贾母就是荣国府!
    
    凤姐约宝玉、宝钗、黛玉去看戏,宝钗这时都已经说“怕热”及“什么没有看过的戏”,宝钗决定不去了,但贾母这时却要宝钗去。
    而且贾母这时对宝钗说:“你也去,连你母亲也去,长天老日的,在家里也是睡觉”。(第二十九回) 
    贾母这就有一点奇怪了。
    贾母怎么知道薛姨妈在家就是睡觉?薛姨妈难道也不怕热?薛姨妈什么戏没有看过?
    但贾母不管这些,贾母一定要叫薛姨妈也去。
    贾母这时有一点“霸王硬上弓”的感觉。
    
    这次是贾母叫宝钗和薛姨妈到“清虚观”去看戏去了,她们母女当然不敢不去。
    况且,元妃虽然“赐礼”了,但要想“金玉良缘”真正成为现实,只要贾母健在,没有贾母的点头是不可能的。 
    更且,元妃的“端午儿节礼”已是赐过了,但贾母有什么反应还不知道,薛姨妈当然想知道贾母的真实反应。所以薛姨妈这次也一定会去的。
    就算再热,薛姨妈也是要去的,至于是不是看戏,看什么戏,“什么没有看过的戏”,薛姨妈应该倒是无所谓的。
    贾母都要亲自去看戏了,宝玉、黛玉两个人当然也会去的。一个是贾母的“命根子”,一个是贾母的“心肝儿肉”,她们怎么会不去呢!

  一0六: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六)

    接下来贾母还会有更多的“不平凡”的表现。
    贾母先是“打发人去请了薛姨妈”,然后贾母居然派人“顺路告诉王夫人”,她还要“要带了她们姊妹去逛”。
    贾母这话里当然也含有要王夫人一起去清虚观“逛一逛”的意思在内的。
    但“王夫人因一则身上不好,二则预备着元春有人出来,早已回了不去的”。
    贾母这时也肯定认为:只要薛姨妈去了,你王夫人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这一对姊妹是相互勾结的),能去是更好,不去也就“算球”了。
    而王夫人的“预备着元春有人出来”,元妃一定是派人来听贾母对她的这次“赐端午儿节礼”有什么反应的吧。
    这时贾母还没有什么反应,元春的“有人出来”,来了也白来,不来也白不来嘛。。。
    不过,这时王夫人却是知道贾母居然“不怕热”,贾母要到清虚观去“闲逛逛”,贾母“还是这么高兴”了。。。
    
    王夫人看见贾母如此高兴,王夫人笑道:“还是这么高兴。”王夫人自己也很高兴了。。。
    王夫人可是难得如此高兴的啊。。。
    在我们读者眼中,王夫人在荣国府总是“事多心烦”的时候多。
    我们读《红楼梦》,我们很难得看见王夫人笑的。
    我们更是难得(就是没有)看见王夫人和那个小姐或者二小姐或者丫鬟笑过。在王夫人心中当然就更谈不上有“关心和爱护”这些字眼了。。。
    王夫人和凤姐之间也没有真正笑过(假笑或者冷笑可能有过),王夫人和大儿媳李纨也根本没有笑过。。。
    这次王夫人居然“高兴”的“笑”了。。。
    王夫人一高兴,王夫人马上打发人“去到园里告诉:‘有要逛去的,只管初一跟了老太太逛去。’”
    
    因为贾母的倡议,因为王夫人派人到大观园里打了招呼,这消息在荣国府大观园内一传开,“别人都还可以,只是那些丫头们,天天不得出门槛子,听了这话,谁不要去。便是各人的主子懒怠去,他也百般撺掇了去。因此李宫裁等都说去。贾母越发心中喜欢,早已吩咐人去打扫安置,都不必细说”。
    
    我们来看看贾母的这些“不平凡”的动作和表现,更是有太多的“蹊跷”的。
    贾母有必要带这么许多人到清虚观去“逛一逛”吗?
    贾母先是单点了薛姨妈和宝钗都要去,然后就是“要带他们姊妹们去逛”。
    这几乎是荣国府的小姐、二小姐、丫鬟、婆子、小厮等等所有人全部出动了。
    这是去休闲?这是去“逛一逛”?这是去“看戏”?
    凤姐原来只是邀宝黛钗三人去“看戏”而已,这下贾母就更不得了了。要带这么多人一起出“二门”“大门”,去“看戏”,那当然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一0七: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七)

    当然,是贾母的倡议,谁也不敢说个不字的。
    但有这么多人出“二门”出“大门”,那当然那些:安全保卫啦,清场啦,抬轿子啦,做好服务工作啦,吃喝拉撒的事啦等等,场面更大,花费更多。
    至于钱的问题,对贾母来说,当然不是问题。贾母有钱。
    再者,贾母的事嘛!
    贾母的事就是荣国府的“官中事”,贾琏不签字是不行的。贾琏也不敢不签字的!
    
    其实贾母带这么多“内闱”中人出行“逛一逛”,最大最重要的问题,还就是安全保卫工作。
    我们看,贾母不是“早已吩咐人去打扫安置”了吗?
    那也就是说,清虚观的“清场”和“安全保卫工作”应该已经安排好了?
    
    但我们从后来的实际情况来看,贾珍根本不知道。贾珍根本就没有接到贾母和凤姐的任何指示或者通知。贾珍是在贾母到了清虚观以后才知道事情原委的。
    贾珍见到贾母一行人的突然到来,“贾珍带领各子侄上来迎接”,贾珍这时很慌张。
    贾母进了“二层山门”后,贾珍很着急,马上叫来了荣国府管家林之孝。
    贾珍说:“虽说这里地方大,今儿不承望来这么些人。你使的人,你就带了往你的那院里去;使不着的,打发到那院里去。把小幺儿们多挑几个在这二层门上同两边角门上,侍候着要东西传话。你可知道不知道,今儿小姐奶奶们都出来了。一个闲人也到不了这里”。
    贾珍这时不但有些“手足无措”,而且感觉责任重大啊!
    贾母的突然到来,贾珍“不承望来了这么些人”,贾珍这个“族长”是如此的慌张和紧张,我们可见贾母在贾府的分量有多重了!
    
    通读《红楼梦》小说文本,我们感觉贾珍在贾府,其实还算是个负责任的“族长”。
    贾珍最大的毛病,就是“荒淫好色、奢侈浪费”和“不读书”。
    在作者笔下,贾珍的好色,简直是没有一点道德底线、没有一点羞耻感的。
    作者指出贾珍和儿子有“聚麀之誚”,作者指责贾珍“爬灰”,就是说明贾珍的好色,已经是无耻、无人伦到了极点了。
    这点,作者是态度鲜明的,是坚决谴责的,是毫不留情的。
    
    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说贾珍是:“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个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敢来管他的人。”冷子兴的这些话,其实有些过了。
    贾珍对宁国府乃至贾府的工作还是很负责的。
    不像贾赦,身为荣国府的“府长”,由于种种原因,手中无“实权”了,就只好暂时收敛起了对“权力的欲望”,“退而求其次”的只顾自己“寻欢作乐”,住到荣国府外面一边去“享乐”去了。
    贾赦把荣国府的“管理工作”交给儿子贾琏这个“代府长”和儿媳凤姐去管了。
    但贾赦和贾政一样“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的“本性”,决定了贾赦面对自己暂时不利的局面,也只是碍于贾母的健在,而暂时的有所收敛而已。
    贾赦更大的且是“明目张胆”的恶劣的发难和更加卑劣、丑陋、无耻的表演还在后面(以后再和大家讨论)。。。
    
    也不像贾政和王夫人,他们“靠手段”实际掌握了荣国府的“管理大权”,却根本不对荣国府的“运筹谋划”负责。
    我读《红楼梦》,我甚至认为,他们不但不负责,他们甚至在故意破坏荣国府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以后再和大家讨论)。。。
    
    所以,我们读《红楼梦》小说文本时,我们感觉作者对贾珍的态度是:除了他的乱伦、无耻、道德败坏无底线、奢侈浪费必须坚决谴责外,作者对他似乎还是有些好感的;作者对他似乎还是笔下留情的。
    比如:著名作家刘心武先生在《红楼望月》中有一篇文章叫《贾珍何罪》,刘先生说:“通观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的前八十回,贾府的男主子里,惟有贾珍比较有阳刚之气,他比贾赦豪放,比贾政通达,作为族长,他让贾母等长辈挑不出错来,跟同辈的兄弟妹妹们也能和平相处,他与尤氏大体上算得恩爱,书中关于他的重要的情节,除关于秦可卿与二尤的以外,有清虚观打醮时组织现场、教训子侄,年关时负喧收租、分派年货,中秋时摔妻妾赏月、壮胆呵斥墙角怪叹,在这些情节里,曹雪芹准确而生动地写出了一个壮年贵族的风度气派。。。”
    我们对刘先生的这些见解确实很有同感!

  一0八: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八)

    有人读《红楼梦》,对作者坚决给予道德谴责的贾珍的“扒灰”和“聚麀之誚”,或者读出了谅解,甚至作文给他辩解。。。
    比如:刘心武先生在《红楼望月》中还有一篇文章《秦可卿之死》,这应该是刘先生的“秦学”力作之一;这应该是刘先生以小说的的写作方式“探佚”“考证”秦可卿的真实身份的力作之一。
    按刘先生自己的说法,这是一篇“学术小说”或“学究小说”。
    这里,刘先生对贾珍和儿媳秦可卿的“扒灰”有了另外一种解读。
    刘先生在这个“学术小说”中写贾珍“进入天香楼里通向秦可卿楼上居室的暗道”去和秦可卿约会,刘先生说:“什么叫‘爬灰’?那糟老头子占儿媳便宜,你能叫他‘爬灰’,现我和可卿站到一块儿,让那不知我两是怎么一层关系的外人看看,能说不般配吗?我才三十多岁,可卿二十出头了,我的雄武,她的成熟,好比那蜜蜡石木瓜镇着飞燕的金盘,实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只可惜为掩人耳目,只好把她配给贾蓉,那蓉儿跟她站在一处,你问不知底细的人,准说是长姊稚弟。。。。。。我‘爬灰’?论起来,可卿还是我破的瓜,倒是那蓉儿,占了我的便宜!说来也怪,是那世结下的孽情,我贾珍过手的女人多了,偏这可卿让我动了真心!她对我,那也是不掺假的。。。。。。这擅风情、秉月貌的女子,就是真为她败了这个家,我也心甘情愿啊!。。。。。”
    大作家刘先生的文笔功夫了得!文思敏捷!
    在刘先生的“艺术再加工”下,贾珍和秦可卿简直就是一对“我真心”“你不假”的有爱情的恋人了。。。
    当然,刘先生这里并不一定就是在给贾珍的“爬灰”开脱,刘先生或许只是为了“探佚”秦可卿真实身份的需要。。。
    
    但,读到这里,我认为刘先生的说法与作者曹雪芹大师的说法根本不同。
    我认为曹雪芹大师对贾珍无耻、乱伦、无道德底线的“爬灰”和“聚麀之誚”是坚决谴责的。
    这点,是不是有可能刘先生“真的”有些“误读”了?
    比如:我们可以从焦大的“著名一骂”中可以看出曹大师的态度;
    比如:我们可以从柳湘莲和宝玉说的“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的不屑话中,可以看出曹大师的态度(第六十六回);
    比如:我们可以从贾惜春的“杜绝宁国府”的决绝中可以看出曹大师的态度(第七十四回)。
    等等等等。
    再者:难道贾珍的“爬灰”居然能够用所谓的“有爱情”、“动了真心”,就可以“一床锦被遮羞”了吗?
    真正的爱情是人类最高尚的情感之一,是男女双方共同拥有的一种“心灵震撼”,岂能够和“爬灰”联系在一起?
    真正的爱情是美丽的、高尚的、纯洁的、美好的(痛苦的爱情也是一种美丽和美好)、震撼人心的。。。这种“美丽、美好”岂能够和“爬灰”联系在一起?
    真正的爱情岂能够作“爬灰”的“遮羞布”?
    曹大师笔下的贾珍对秦可卿,只是“爬灰”,只是“好色”“荒淫”“无耻”。。。只是“威逼利诱”。。。 
    秦可卿这个“极妥当的人”,又“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第五回)她对贾珍这个“好色的”“族长”“府长”“官长”,有的只会是“屈服”和“屈辱”。。。
    所以,秦可卿和凤姐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当然,这或许只是我的“一管之见”而已。。。 
    
    虽然说,这只是刘先生的小说,这里的“贾珍”也就是刘先生“艺术再加工”后的贾珍。
    但,这毕竟是“学术小说”或者“学究小说”,这里的“贾珍”也还是与伟大的《红楼梦》有关联的。
    就算贾珍和秦可卿有“真感情”和“爱情”,这种没有一点道德的、毫无羞耻之心的、“所谓的爱情”——真相毕竟是“偷儿媳”或者“爬灰”,有“聚麀之誚”,作者曹雪芹是坚决谴责的。。。
    孟子说:“人不可以无耻。”、“人不可以没有羞辱之心。”
    
    说实在的,刘心武先生是我最崇拜的大作家之一。
    应该还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吧,刘先生的《班主任》以及《我爱每一片绿叶》,就深深震撼了我的心灵。
    那时,我可能也就是读初中或者高中吧。
    也就是从那时起,刘先生的每一篇文章,只要能够找到的,我都会找来读的。我年轻时也曾经有过“文学梦”,我也曾经是个“文学青年”(我们那个时候文学青年很多),这与刘先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只不过是后来因为“志大才疏”以及“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等原因,我也和很多的“文学青年”一样,收起了“文学梦”,“摸爬滚打”在了“蜗名角利”之中去了。。。
    最近几年我有了一些感悟,我曾经写过几句“顺口溜”送给自己:“天地无边,日月无限。自由平静,人生难闲。蜗名角利忧我心,辜负春光多少年。读读书,交交友,无负此生笑由天。”。。。
    读书,又让我的这颗“不平静的心”平静了下来。
    感谢读书!感谢刘先生!
    我之所以说这一些皮外话,我是说,我真的从心里感谢刘先生这样的“德才兼备”“德艺双馨”的大作家大艺术家。。。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健康成长”,特别是“心灵上的健康成长”,都离不开“读书”的。尤其是读那些著名作家的书。。。
    
    话还是要说回来,这也正好说明,我们对曹大师笔下的贾珍还是有些喜欢的、或者说是有些好感的。不比对贾政和贾赦。。。

  一0九:贾母的“清虚观之行”(九)

    贾珍一着急一发慌,儿子贾蓉也跟着倒霉了。
    贾珍刚刚吩咐好荣国府的管家林之孝的工作,马上在找儿子贾蓉了。
    作者写道:“(贾珍)又问:‘怎么不见蓉儿?’一声未了,只见贾蓉扣着扭子,从钟楼里跑了出来。贾珍道:‘你瞧瞧他!我这里也没热,他倒乘凉去了。’喝命家人啐他。那小厮们都知道贾珍素日的性子违拗不得,有个小厮便上来向贾蓉啐了一口。”
    看看,贾珍先叫小厮往儿子贾蓉脸上“啐了一口”,大热天还不容许贾蓉“先乘凉”。贾蓉真实够倒霉的。
    贾珍叫着贾蓉骂道:“还不骑了马,跑到家里告诉你娘母子去!老太太同姑娘们都来了,叫他们快来伺候。”
    贾蓉无奈,只是埋怨:“早都不知作什么的,这会子寻趁我。”贾蓉也只好把气发到了小厮的身上去了。。。
    
    这下,宁国府的女主子、丫鬟也来了,也就是整个贾府中女人几乎全部出动了。
    我认为,荣国府的“第一夫人”邢夫人听到后,也是要赶来的。只不过作者没有再说而已。
    
    因为贾母凤姐事先没有和贾珍说,贾珍发了慌,贾蓉倒了霉,那些跟着贾珍到清虚观“打平安醮”的贾府公子哥也跟着倒霉。
    作者写道:“那贾芸、贾萍、贾芹等听见了,不但他们慌了,亦且连贾璜、贾 、贾琼等也忙了,一个一个从墙根下慢慢的溜上来。” 
    还有,就是那个小道士就更倒霉。被凤姐打了一巴掌,然后又被众婆娘媳妇围得个风雨不透,“都喝声叫‘拿,拿,拿!打,打,打!’”吓的小道士“跪在地下乱颤 ”。
    我在这里要问大家了:贾母为什么不提前和贾珍说一下?这样不是更好一些吗?贾珍也不发慌,贾蓉也不倒霉,贾府公子哥儿也不倒霉,小道士也不挨打,岂不更好?
    是凤姐忘了和贾珍说了?是凤姐的不懂礼?还是贾母不让说?这里面太蹊跷吧!
    但贾母做的事,贾母不责怪凤姐,谁敢怎么样!
    
    还有,既然贾母“早已吩咐人去打扫安置”了,也就是说,贾母和凤姐虽然没有和贾珍说,但却是早已经和后来出现的张道士提前联系过了。
    我们从作者后来的行文中也可以知道,张道士很从容,张道士确实是早就知道贾母今天一定会来的。
    因为“宝玉骑着马,在贾母轿前。街上人都站在两边。将至观前,只听钟鸣鼓响,早有张法官执香披衣,带领众道士在路旁迎接。”
    这就奇怪了吧?贾母凤姐居然不和贾珍说,去做好贾母的安全保卫准备工作。贾母凤姐居然先派人和张道士联系好了!这里面有蹊跷吧!
    
    所以,至此,我说贾母的“清虚观之行”,是贾母和凤姐以及 张道士事先联系好了的一个事关“贾府的政治”的一个重要行为。
    贾母的“清虚观之行”,是贾母、凤姐和张道士三人之间的一次“阳谋”;是贾母、凤姐和张道士三人之间的一次“智慧”之举。
    贾母要在凤姐和张道士的帮助下,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非同一般。
    这件事牵涉到贾母的高贵和尊严!
    这件事关系到贾母的“命根子”宝玉和贾母的“心肝儿肉”黛玉的性命、爱情和尊严!
    这件事也关系到荣国府的未来!
    所以,年高尊贵的贾母不怕天气炎热,亲自带大家来到清虚观,来宣布完成一件这么重要的事。
    而让凤姐先出面邀宝玉、宝钗、黛玉去看戏,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这只不过是凤姐和贾母在宝玉、宝钗、黛玉面前演的一个“双簧”而已。
    这只不过就是贾母和凤姐的又一次“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而已。
    
    我想,是不是贾母不想把这件事做得太大,怕惊动影响到贾府的外面的那些“联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那些官僚呢?所以也就没提前通知贾珍了?或者,贾母根本就不愿意和贾府的这些男人们说?这个事谁搞得清呢。。。

  一一0: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

  不管大家是不是同意我的意见,反正,贾母在这一天是带着荣国府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成行了。
  看作者写这一天贾母“清虚观之行”的“派”,好像和元妃的“省亲”不相上下:
  先是荣国府门前“车轿纷纷,人马簇簇”。
  再就是“贾母独坐一乘八人大轿,李氏、凤姐儿、薛姨妈每一人一乘四人轿,宝钗黛玉二人共坐一辆翠盖朱缨八宝车,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
  再就是几十个“二小姐”和丫鬟,“一共再连上各房的老嬷嬷奶娘并跟出门的家人媳妇子,乌压压的站了一街的车。贾母等已经坐轿去了多远,这门前尚未坐完。这个说‘我不同你在一处’,那个说‘你压了我们奶奶的包袱’,那边车上又说‘蹭了我的花儿’,这边又说‘碰折了我的扇子’,唧唧呱呱,说笑不绝。周瑞家的过来过去的说道:‘姑娘们,这是街上,看人笑话。’说了两遍,方觉好了。前头的全副执事摆开,早已到了清虚观了”。
  作者接着写道:“见贾母的轿刚至山门以内,贾母在轿内因看见有守门大帅并千里眼、顺风耳、当方土地、本境城隍各泥胎圣像,便命住轿。。。”
  
  我想,这寺里的“千里眼、顺风耳”塑像,也就是和我们今天的“手机、电脑、电话、望远镜”等等一类的东西相似吧。
  两百多年前我们的古人就思想这样的东西了,可见王夫人薛姨妈元妃想知道贾母对她的“赐端午儿节礼”是个什么态度,也就会一下就知道了。
  
  至于“当方土地、本境城隍”还是大家去体会了。
  
  我说:一个人“得意时”不能太忘形,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就是“老大”了,手就可以伸得老长的了,就可以“目无尊长”了,就可以没有“亲情”了,就可以完全的不惜“孤弱”了,就可以随意的“欺负”“草木之人”了,就可以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可以没有“恻隐之心”了,就“只是剩下一颗富贵心,只是剩下一双势利眼了”。。。
  人,特别是那些“富贵已极之人”,还是“谦虚”一点为好,还是多“孝顺”一点为好,还是多一点“爱心”为好,还是多一点“仁、义、礼、智、信”为好,还是多一点“同情心”为好,还是要有一点“草木之心”为好,还是看得远一点为好。。。
  最起码来说:人,还是要有一点“同情心”的;人,还是要有一点“恻隐之心”的,否则,就不能被称为人了。。。
  
  贾府还是贾母说了算的嘛!
  你王夫人贾政别以为有了一个“贵妃”女儿,你就可以在荣国府为所欲为了;
  你元妃别以为身上沾了一点皇家之气,就可以为目无“尊长”贾母了,就可以目无“孤弱”的“草木之人”黛玉了,你就可以所欲为了。。。
  始终看重 “世上至大莫如‘孝’字”,始终看重“至孝纯伦,体天格物”(第十六回)的“皇家”,也不会答应你元妃如此“目无尊长”,如此不孝不仁,如此没有“亲情”的。。。
  
  薛姨妈入住荣国府这几年,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薛姨妈更是“费尽心机”的,薛姨妈当然一下也就知道了贾母的“清虚观之行”的真正意思了。

  一一一: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一)

  接下来,在“清虚观”这个舞台上,就不只是凤姐和贾母唱“双簧”了,又加了一个张道士和贾珍,应该叫“三句半”了。
  那就是贾母“一句”、凤姐“一句”、张道士“一句”。
  贾珍就只是“半句”了。
  这“三句半”的“其中真味”,只有请我们读者在阅读《红楼梦》文本时去细心体味了!
  贾珍在这样的场合,充其量也只是个陪衬的人物。
  贾珍怎么知道贾母、张道士、凤姐这三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别说贾珍是贾府的“族长”,贾珍在贾母面前,贾珍在张道士面前,贾珍还能够算什么呢?
  所以,张道士总是拿贾珍来开下小玩笑,贾珍也很服帖。
  贾珍在凤姐面前,也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我们大家阅读《红楼梦》时可能都没有怎么注意的事情,我们的薛姨妈呢?
  在作者笔下:我们只是注意到了贾母在凤姐、宝玉、宝钗、黛玉面前“单点了”薛姨妈也要到清虚观去“看戏”。
  贾母和宝钗说:“你也去,连你母亲也去,长天老日的,在家里也是睡觉”。
  再就是我们看到了薛姨妈和凤姐、李纨每个人都坐上了“一乘四人轿”(第二十九回)。
  进入清虚观后,薛姨妈怎么就不见了踪影呢?
  薛姨妈不会中途回去了吧?
  但薛姨妈明明是上车了的。而且是“一乘四人轿”。怎么自从进了清虚观的山门以后,薛姨妈就不见了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们读《红楼梦》,我们要细心体味作者之心。
  作者为什么在薛姨妈上了“一乘四人轿”后,就让薛姨妈“隐而不见”了?为什么?
  贾母“霸王硬上弓”点名把薛姨妈点来的,却不见踪影了,不听一点声音了,为什么?
  这就是作者的“真事隐去,假语存焉”!
  这就是作者的“虚虚实实、无无有有、真真假假”。。。
  
  我们接下来看贾母、张道士、凤姐、贾珍等人之间的对话吧:
  先是主角之一的张道士开了贾珍的一点小玩笑。
  张道士和贾珍说:“论理,我比不得别人,应该里头侍候;只因天气炎热,众位千金都出来了,法官不敢擅入,请爷的示下。恐老太太问我,要随喜那里,我只在这里侍候罢。”
  简直开玩笑!
  贾母这次“清虚观之行”,贾珍根本都不知道,是贾母一行人到了山门以内才知道的。而张道士却是早就“执香披衣”,在“路旁迎接”了。
  所以,作者笔下贾珍的态度是:贾珍今见张道士如此说,便笑道:“咱们自己,你又说起这话来。再多说,我把你这胡子还撏了呢。还不跟我来。”那张道士呵呵大笑,跟了贾珍进来。
  
  我们阅读作者的精彩文笔:书中的人物对话,基本是张道士、凤姐、贾母为主的。
  我选择性的摘录一些,再加上一些我的评论,评的不对,欢迎大家批评。
  我认为,我们大家应该去细心阅读和体味《红楼梦》文本。简直美不胜收啊!
  
  作者笔下写道:
  张道士进入“里头”和贾母等众人见面后,先是和贾母相互问好,张道士称呼贾母为“老祖宗”“老太太”;贾母称呼张道士为“老神仙”。
  接着,贾母和张道士当着众人的面聊了一些家常,再就是聊到了贾母的“命根子”宝玉。。。
  (张道士又是接着开了贾珍一点小玩笑)“那张道士又向贾珍道‘当日国公爷的摸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了。’说毕,呵呵又一大笑。又道:‘前儿在一个人家看见一位小姐,今年十五了,生的倒也好个模样儿。我想着哥儿也该寻亲事了。若论这个小姐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得过,但不知老太太怎么样?小道也不敢造次,等请了老太太的示下,才敢向人去说。’”
  
  我说,张道士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张道士一见面一开口就是在贾母和贾府众人面前给宝玉“提亲”了?
  张道士假如是“真心”要给宝玉“提亲”,也不应该当着宝玉宝钗黛玉等贾府所有众人的面如此不顾场合的如此张扬“高调提亲”吧?
  贾母可是带宝玉、宝钗、黛玉和“她们姊妹”来“闲逛逛”和“看戏”的。张道士在贾母等众人面前如此给宝玉“高调提亲”,岂不是多管闲事?或者。。。
  再者:我怎么觉得这时张道士给宝玉“提亲”的“对象”好像就是薛宝钗呢?
  “十五岁”?宝钗不就是十五岁吗?
  “小姐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得过”,这不也是薛姨妈家的现状吗?
  张道士这里不会是在给薛姨妈家提亲吧?
  奇怪吧?
  元妃刚刚来了个“赐端午儿节礼”,这应该是元妃在给宝玉“暗的提亲”吧。
  这下在清虚观又来了一个张道士给宝玉“公开提亲”了?
  而且,给我们的感觉,张道士给宝玉所提之亲,简直就和“元妃赐礼”是同一个意思、同一个人嘛。
  或者,该不会是元妃叫张道士又来试探试探贾母的口气的吧?
  或者,张道士所提之人的情况和宝钗的情况相同,这就只是一个巧合?

  一一二: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二)

  作者这时接着写道:
  “贾母道:‘上回有个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等再大一大儿再定罢。你可如今也打听着,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儿配得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她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摸样性格儿难的好的。’”
  贾母这是当着贾府所有众人表明态度了:贾母这是明显不同意张道士提的这个“十五岁,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到也配得过”姑娘了。
  贾母这是明显不同意张道士所提的、和宝钗情况基本相同的“宝玉的亲事”了。
  贾母不同意的理由,而且还也是“上回有个和尚说的”。
  
  我们之前只知道“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二十八回)这件事,直到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和尚也说过宝玉“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这句话!
  宝钗这时可是已经十五岁了,年纪已经不小了。
  宝玉才十三岁,能够再等几年;
  黛玉十二岁,黛玉比宝玉小二岁、比宝钗小三岁,也能够再等几年;
  而宝钗已经十五岁了,“及笄之年的生日”已经做过了,宝钗的婚姻可是等不起啊!
  
  贾母太了不起了!
  贾母太高大了!
  贾母太英明了!
  贾母太智慧了!
  贾母心中一定在说:小样的,想来玩我?想来和我玩?还太嫩了点!
  贾母心中一定在说:我进入贾府“五十四年”,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没有见过?
  
  至于有人会说,贾母这里就算是不同意宝钗,那黛玉的“模样儿”当然没话说,但黛玉的那些“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性格儿和贾母的要求还是有距离的。黛玉也对不上。
  我说,就算你到现在还是认为黛玉的性格有缺陷,那么,黛玉再怎么“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黛玉也不会在贾母面前表现出来吧!
  再者,贾母就是认为黛玉性格好,黛玉就是贾母的“心肝儿肉”,贾母就是喜欢黛玉的“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贾母就是主张“木石姻缘”反对“金玉良缘”,你又能够怎么样?!
  每当我再次阅读《红楼梦》,我总是会时常想到贾母接“孤弱”的美丽的黛玉进入贾府时、贾母第一次见到黛玉时的那么一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的场景,我也时常会泪流满面的。。。
  确实,我们要知道,人生中有些事是没有理由的。
  确实,我们要知道,人生中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更且,林黛玉根本就不是个“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的人。
  林黛玉根本就是个集“美丽、多情、知书、知性、知礼、冰雪聪明、高贵、高洁、真心、热情。。。”等等优秀品质于一身的人;
  黛玉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
  我后面还会有专门的文字来和大家讨论作者笔下的真实的本色的林黛玉的,到时欢迎大家的批评。

  一一三: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三)

    根据我们读《红楼梦》的体会,贾母、张道士、凤姐、贾珍“三句半”时,贾母和张道士“一唱一和”时,这时那个在作者笔下好像失踪了的薛姨妈,一定就始终在贾母、张道士、贾珍身边的。
    当然,贾母、凤姐、张道士三个人唱主角戏时,连贾珍是都插不上嘴的,何况薛姨妈了。
    但薛姨妈的耳朵却是好的。薛姨妈不能说,听还是听得到的。
    就是不知道薛姨妈听了张道士和贾母的对话后,会是什么感受?我们也不好猜!
    
    我读《红楼梦》,我把王夫人称为“潜伏者”,我把薛姨妈称为“隐藏者”。这一对姐妹的“功夫”,都是很了不起的。王夫人“潜伏的很深”,薛姨妈“隐藏的很深”。但作者最后都要让他们现出原形的。
    我认为,把作者笔下薛姨妈的真面目揭露出来,也是我们的责任!
    只有这样,我们就算是真正读懂《红楼梦》了;只有这样,我们就算是真正理解《红楼梦》的“其中真味”了。
    
    
    这就是作者笔下的贾母“清虚观之行”时,张道士“高调公开”的给宝玉在清虚观中很有名的“张道士第一次提亲”。
    我们应该用心体会。
    这当然是贾母在回答元妃的挑衅!
    这当然是贾母在回答王夫人“小集团”借元妃之手的“赐端午儿节礼”的恶劣挑衅!
    这更是贾母在“清虚观”向贾府上下众人公开宣布她的“木石姻缘”。
    
    贾母这次来清虚观,当然不是为了“看戏”的。也不是为了来“闲逛逛”的。
    这清虚观,几十年来,贾母应该是太熟悉了,还有什么值得“逛”的呢?!
    再者,你看贾母也就是来了一个上午,而且始终是人来人往的,贾母能好好的“看戏”吗?

  一一四: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四)

    有人会说,贾母为什么要请出张道士来呢?
    因为,这时的元妃自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挑衅”贾母了。
    或者,王夫人“小集团”认为,他们可以利用元妃来挑战贾母了。
    此时的元妃也确实好像比贾母高贵了一些。元妃身上有了皇家的气息了嘛!
    “元妃省亲”时,贾府所有人都是需要下跪的嘛!
    贾府“至尊至贵的贾母”,那时见了元妃也下跪了嘛!
    
    元妃这时只是“赐端午儿节礼”,还是算给贾母面子的嘛。
    假如元妃无视贾母的存在,直接“赐婚”,贾母又能怎么样呢?
    
    但,元妃太小看我们的贾母了。
    或者说,王夫人“小集团”也太小看我们的贾母了。
    这次贾母请出来的人,可是“当日荣国府国公的替身,曾经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现在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的这么一个人。
    所谓“替身”,按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的说法,就是:“替身者,指富家子弟欲出家者又不能割舍,乃买一穷苦孩子代为出家,视为替身。”《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
    我们在这里注意一下,贾府称呼“男主子”是有规矩的:
    被称呼为“老爷”的(多一个“老”字),只能是贾敬、贾赦、贾政等“文字辈”的主子;比如:在荣国府,贾赦为“大老爷”,贾政为“二老爷”。。。
    被称呼为“爷”的(少一个“老”字,辈分就小了一辈了),只能是贾珍、贾琏、宝玉等“玉字辈”的主子;
    所以,上面张道士和贾珍开玩笑时说:“当日国公爷的摸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了。”
    张道士这里的“爷们一辈”指的是贾珍、贾琏和宝玉等人了;而“大老爷二老爷”指的是贾赦、贾政了。
    而贾蓉、贾蔷、贾芹等等“草字辈”的人,在贾府只能被称呼为“哥儿”了。比如,第七回中的著名的“焦大之骂”,焦大就是说“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
    所以,张道士这里讲的“当日国公爷”,当然指的是“始封者”荣国公。而绝非贾母的亡夫贾代善。
    否则,张道士说的“当日国公爷的摸样儿,爷们一辈的不用说,自然没赶上;大约连大老爷二老爷也记不清了。”这句话就不好解释了。
    因为贾母的亡夫贾代善,也就是“大老爷二老爷”贾赦贾政的父亲,他们当然“记得清”。而且,“爷们一辈”的贾珍不会“自然没赶上”的。
    况且,过去封建社会的“世袭制”,一代一代往下“袭爵”时,初封的“爵位”是要递减的,所以才有一句话叫“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嘛!
    所以,荣国府贾赦“袭爵”的“爵位”是“大内兄现袭一等将军之职”(第三回)。
    而宁国府的“国公”“爵位”,到了贾珍袭时,“递减”后,宁国府的贾珍只是“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了(第十三回)。。。
    
    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在他的《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中的第二十九回有个“回后评”,周先生说:“张道士乃是国公爷的替身,非指始封者,实指贾母的亡夫,是袭爵的国公,即宝玉的祖父。。。”这当然是周先生的理解有误了。
    
    张道士当然是荣国府“始封者”“荣国公”的“替身”。张道士的身份当然是不一般的。
    在作者笔下,也就是说:张道士可是个可以很随便的到“当今”以及“太上皇皇太后”那里去的人。
    张道士可是个随便就可以到“王公藩镇”府里去的人。
    当然,住在皇宫中的元妃那里,张道士也是可以很随便的“出入”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当今”(皇帝)以及“太上皇皇太后”是个很重视“孝、贤、德”的明君;是个看重 “世上至大莫如‘孝’字”的明君。
    “当今”及“太上皇皇太后”更重视“天性”“人伦”,更 看重“至孝纯伦,体天格物”(第十六回)
    假如张道士到“当今”以及“太上皇皇太后”那里说元妃不孝,目无尊长;没有“同情之心”和“恻隐之心”,只这一条,元妃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今”的后宫里,“有名分的佳丽”,那可是多了去了,多一个你元妃不多,少一个你元妃不少。除非你元妃不想进步了还差不多!
    这就是贾母为什么一定要有“清虚观之行”的主要原因吧!
    
    果然,从此元妃在《红楼梦》的前八十回里,就彻底的隐藏了起来了。
    元妃是消失了,而且是真正的消失了!
    从此,我们真的在前八十回里就再也听不到、见不到元妃的任何消息和动作了!
    我们的贾母真的是太伟大了!
    贾母是个真正的智慧老太太!

  一一五: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五)

  关于元妃的“赐端午儿节礼”之恶劣行为,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讨论一下。就算是一些皮外话,也还是要说一说。
  
  第十七、十八回中说:“当日这贾妃未入宫时,自幼亦系贾母教养。”
  也就是说,元妃从小是在贾母身边生活长大的,元妃从小是在贾母的慈爱关怀教育中长大的。
  元妃年经轻轻,现在又被“当今”(皇帝)提拔为“贤德妃”,是个名利双收“富贵已极”之人了。
  这时的元妃,也就是贾政所说的:“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遗德钟于一人”了。
  元妃受皇家恩准回贾府“省亲”,贾府是尽全府之人力财力物力,并且还花了林妹妹的“未来嫁妆”和“未来生活保障金”,超规格做了一个“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来迎接元妃省亲的。
  元妃回贾府“省亲”,这也就是贾政口口声声所说的“光宗耀祖”了吧。
  
  那么,元妃最应该报答的人是谁呢?
  元妃是否应该“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呢?
  
  或许,元妃心中认为自己不是“草木之人”,所以不应该有“寸草心”吧。
  所以,元妃也就没有必要来报答贾母的教养、慈爱和关怀了;
  所以,元妃也就没有必要对“草木之人”林黛玉怀有“同情之心”了。 
  
  清朝评红人物胡寿萱(女)读《红楼梦》时就写过一首诗:“绛珠还泪日消魂,草木犹思灌溉恩。愧煞趋炎多热客,秋风冷落故侯门。”(《论红楼小启》)
  红学家胡寿萱不客气的指出:那些“趋炎多热客”(也应该是“富贵之人”吧),他们(或许)是根本没有“寸草心”的;他们(或许)是根本没有“报春晖”之心的。。。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想想我们当今的中国,也有那么一些“权贵者”,他们或者手中掌握着“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他们或者“先富起来了”。。。
  但在他们的心中,根本没有了“草木之心”,根本没有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他们只是用“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来不择手段的谋私,他们只是用“民脂民膏”来“纵私欲”,他们身上也是“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了,在他们眼中,老百姓只是“草木之人”,他们视有如无。。。
  正是这些“腐败者”,败坏了党风,败坏了社会风气。。。
  伟大的祖国啊!
  伟大的党啊!
  我们十三亿人共同赖以生存的这一片美丽、文明、富饶的土地啊!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祖国处处是花园。。。”。
  这也就是我们十三亿人的“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啊!
  这“大观园”也是我们“草木之人”用智慧、辛勤、血泪和汗水建造起来的啊!
  。。。。。。。。。
  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中国的现状,还是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
  中国的现状,按照有些专家的说法,还是属于“国富民穷”阶段,还是属于“部分人先富起来了”的阶段。。。
  那些手中握有“人民赋予权力的人”,那些“先富起来的人”,还是应该多一些“感恩之心”,多一些“慈善之心”,多一些“同情之心”,多一些“草木之心”,多一些“悲悯情怀”,多一些“为人民服务之心”。。。
  只有这样,社会才能“和谐”。
  党纪、国法、道德、良心、和谐。。。这些字眼都应该时时放在我们的心中。

  一一六: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六)

  还是言归正传的好。
  元妃被“当今”封为“贤德妃”,元妃理应“兢兢业业”“朝乾夕惕”才是。
  元妃被封为“贤德妃”,元妃理应更加做到“皇家看重”的“仁、义、礼、智、信”“孝、贤、德”等等道德规范才是。
  元妃至少应该“心怀感恩之心”“心怀感激之情”“心怀恻隐之心”才是。。。
  
  但元妃的这次“赐礼”就完全是“小人得志”的做派。
  元妃“赐礼”的行为,是在“恶意侮辱”“孤弱”的林妹妹,是在“恶意欺负”“草木之人”的林妹妹。
  元妃“赐礼”的行为,不但是毫不“尊敬”贾母,不但是毫不“孝敬”贾母,还简直是在“侮辱”贾母,是在“挑衅”贾母。
  
  挑衅比不尊敬不孝敬更恶劣。
  
  中国是个“礼仪之邦”。
  “礼”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
  一个强大的中国,也一定是个更加“知礼”“守礼”的中国。
  “礼”字,在真正的中国人心中是永远不会丢的!
  
  中国的“礼”,是由内而外的。
  所以,中国的“礼”字总是和“敬”字连在一起的。
   “敬”字就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敬”字又是和“尊”字连在一起的。
  所以,也就有了“敬礼”、“尊敬”两个常用词了。
  
  贾府在贾母的要求下,更是重礼重规矩的。
  贾母就和甄府派来的人说过:“可知你我这样人家的孩子们,凭他们有什么刁钻古怪的毛病儿,见了外人,必是要还出正经礼数来的。若他不还正经礼数,也断不容他刁钻去了”(五十六回)。
  但这次元妃的“赐礼”,不但是内心的“尊”“敬”二字丝毫没有了,连外在的“礼”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元妃“赐礼”,连起码“做做样子”的“虚礼”都没有了。
  所以,贾母对这个从小在自己“教养”中长大的“贵人”孙女的态度,是“断不容他刁钻去了”(当然,这句话对贾政和王夫人来说也是适用的)。
  
  “人在做,天在看。”
   “人纵可欺天易怒。”
  确实,贾母带着到清虚观“闲逛逛“的这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是贾府的“天”!
  确实,贾母就是贾府的“天”!
  
  就算元妃有一些无奈,比如:在前面“省亲”时,我们不是看到元妃两次拉着贾母和王夫人的手不放吗?元妃面对“金玉”和“木石”的选择,可能有些无奈。。。
  就算元妃是被王夫人所逼,我认为,元妃假如心中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仁爱心”、“贤孝心”、“礼敬心”“同情心”“恻隐心”的话,也绝不会做出这种“无礼、无义、不敬、不孝、不仁、无情”的“赐端午儿节礼”恶劣行为来的。
  
  元妃的品格这时和凤姐的品格一比,元妃能算个什么东西呢?
  我们能说凤姐比元妃更爱金钱吗?能说凤姐比元妃更滥用权势吗?
  元妃和凤姐,两个人年纪相仿,但两个人的品格高下,一比就出来了。
  
  所以,在“元妃赐礼”这回里,作者借宝玉之口,向林妹妹发“毒誓”,宝玉毫不客气的就把这个贵人姐姐从自己心中抹去了。
  宝玉和黛玉说“我心里的事也难对你说,日后自然明白。除了老太太、老爷、太太这三个人,第四个就是妹妹了。要有第五个人,我也说个誓。”
  按理说,不管怎么样,宝玉心中应该有一个位置是属于这个从小对他疼爱有加的“贵人”姐姐的,或者至少要摆在宝玉心中第四的位置吧。
  但宝玉绝对不给。连第五的位置都不给。
  
  这就是贾政口中的:“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遗德钟于一人”
  也就是说,这就是贾政口口声声的:“光宗耀祖”。
  宝玉当然不会把这样的“光宗耀祖”放在心中的。
  贾政要求元妃、宝玉的“光宗耀祖”,可都是建立在“欺负”“侮辱”宝玉心中“最尊重”“最心爱”的贾母和黛玉身上的。宝玉当然嗤之以鼻。
  以上就算是一些皮外话,供大家参考。

  一一七: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七)

  “来而不往,非礼也。”至此,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大部分目的达到了:
  贾母在凤姐和张道士的配合下,“给力”的回击了王夫人“小集团”借元妃之手“赐端午儿节礼”的恶劣挑衅;
  贾母当薛姨妈的面,回答了她对“金玉良缘”的态度;
  贾母当贾府上下众人的面,公布了她的“木石姻缘”之心!
  贾母属于高人出招,不见“刀光剑影”,但刀刀击中要害!
  
  当然,贾母、张道士、凤姐、王夫人、薛姨妈、元妃等这些大人们之间的“较量”,是不动声色的。是在谈笑声中完成的。
  宝玉、宝钗、黛玉、三春等年轻人岂能完全知道“其中味”呢?
  在作者笔下:我们看到,贾母也想要让他们年轻人参与到“金玉良缘”“荒谬性”当中来讨论一下,这时,在清虚观也就有了一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适时”出现了。
  
  关于这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适时出现的“蹊跷”问题,我在后面会有专门的文字和大家讨论的。
  我也有我的“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的解读。我会在后面和大家讨论的,到时欢迎大家批评。
  
  其实,作者提出“金玉良缘”“荒谬性”问题来让大家讨论,这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的“讨论”,是在第八回,宝玉和宝钗的“比通灵”“比金锁”时。
  我们大多数读者读《红楼梦》文本读到这里时,或多或少的会在心中对所谓的“金玉良缘”就有些不以为然的。
  比如,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说:宝钗脖子上的“项圈金锁”上的“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字“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第八回)
  而薛姨妈和王夫人说的却是:“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第二十八回)等等,两种说法根本不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胡适先生对宝玉生下来就口中含着“通灵玉”都不以为然。胡先生是大家,可以质疑,我们可不敢。
  但,这个“金玉良缘”之说,却是破绽百出的。
  所以我们当时也就很不以为然了。
  而且,当时宝玉也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否则,宝玉不会和宝钗“比通灵”“比金锁”比过后,就一点不放在心上了。
  更且,宝玉后来甚至还在梦中叫出了:“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金玉良缘,我偏说木石姻缘。”(第三十六回)
  宝玉梦中叫出的这话,可谓是惊天动地的。
  宝钗当时就坐在宝玉身边,宝钗在边上听了后,一定会是心惊肉跳的。
  
  只不过作者第一次提出“金玉良缘”的问题时,作者让宝玉、宝钗 “比通灵”“比金锁”,并让宝钗贴身丫鬟莺儿参与“金玉良缘”问题讨论,“金玉良缘”的“荒谬性”却还是没有引起我们读者足够的重视和“不以为然”。
  那次参与讨论的人不多,也就是宝玉宝钗而已。还有就是没有权利没有自由的丫鬟莺儿。

  一一八: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八)

  在作者笔下:我们看到这次在“清虚观”有一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适时”出现了,而这一个 “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出现,为的是请出史湘云挂在身上的“金麒麟”。
  贾母用史湘云身上的“金麒麟”作引子,实际上是提出了“金玉良缘”“荒谬性”的问题,让年轻人来讨论。
  这次参加“讨论”的人就多了:有宝玉、宝钗、黛玉、三春、李纨及贾府所有的“二小姐”、小丫鬟、众婆子等等人物,还有我们这些读者。
  贾母高大、智慧!
  
  事情的起因还是凤姐。这就是我们的“少说有一万个心眼子”却“有情有义有良知”的凤姐。
  贾母最关键的时候都离不开凤姐。
  作者笔下写道:“只见凤姐儿笑道:‘张爷爷,我们丫头(指巧姐儿)的寄名符儿你也不换去。。。’张道士呵呵大笑道:‘你瞧,我眼花了,也没看见奶奶在这里,也没道多谢。符早已有了,前日原要送去的,不指望娘娘来做好事,就混忘了。还在佛前镇着,待我取来。’说着,跑到大殿上去。一时,拿了一个茶盘,搭着大红蟒缎经袱子,托出符来。”
  后面的贾母、张道士、凤姐、贾珍的“三句半”,还是大家去读《红楼梦》文本吧!我摘一些有关的文字来和大家讨论相关的问题。
  作者笔下写道:张道士也笑道:“我拿出盘子来,一举两用,却不为化布施,倒要将哥儿的这玉请了下来,托出去给那些远来的道友并徒子徒孙们见识见识”。。。
  然后,作者又接着写道:“张道士捧了盘子,走到跟前,笑道:‘众人托小道的福,见了哥儿的玉,实在可罕。都没有敬贺之礼,这是他们各人传道的法器,都愿意为敬贺之礼。哥儿便不稀罕,只留着在房里玩耍赏人吧。”
  可见,在作者笔下,“通灵宝玉”“实在可罕”, “那些远来的道友并徒子徒孙们”都长了见识。
  可见,作者笔下的“通灵宝玉”是不给大家讨论的。是“不可置疑”的。
  
  张道士拿出来的这些“三五十件”“敬贺之礼”的“法器”中,就有一件是“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
  作者接着写道:宝玉坐在贾母傍边,“用手翻弄寻拨,一件一件的挑与贾母看”。“贾母因看见有个赤金点翠的麒麟,便伸手翻弄,拿了起来,笑道:‘这件东西,好像我看见谁家的孩子也带着这么一个的。’宝钗笑道:‘史大妹妹有一个,比这个小些。’贾母道:‘是云儿有这个。’宝玉道:‘他这么往我们家去住着,我也没有看见。’探春笑道:‘宝姐姐有心,不管什么他都记得。’林黛玉冷笑道:‘他在别的上还有限,惟有这些人带的东西上越发留心。’宝钗听说,便回头装没听见。”
  作者的这一段写的太出彩了!这个“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适时”出现,也太及时了。。。
  经贾母这么一提醒,宝钗、探春、黛玉这么一讨论,大家才知道,原来史湘云身上早就有一个“金麒麟”了!
  而且,按黛玉的说法,宝钗是“他在别的上还有限,惟有这些人带的东西上越发留心。”
  。。。。。。
  虽然此时湘云不在这里,但宝玉听说湘云早有一个“金麒麟”,就有心把这个“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留了下来。
  而宝玉的心有什么想法,黛玉岂能不知?
  所以“众人都到不大理论,惟有黛玉瞅着他点头儿,似有赞叹之意”。
  
  应该说,宝玉此时首先是有心要把这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留给黛玉戴的。
  宝玉向黛玉说:“这个东西倒好玩,我替你留着,到了家穿上你带。”但“林黛玉将头一扭,说到:‘我不稀罕。’”
  贾母是不是也有此心?贾母是不是在提醒宝玉、并借宝玉之手送黛玉这个“又大又有文采的赤金点翠的金麒麟”呢?谁能知道呢?
  这时,我在想:假如这时我们的林妹妹答应了宝玉所说的话,回去后让宝玉给这“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穿上惠子带上,那该有多好!
  这岂不也就是又一个版本的“金玉良缘”了吗!
  那么,我们的林妹妹从此也就不会动不动就对宝玉说“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的,我们不过草木之人”之类的话了(二十八回)。。。
  但,这当然就又不是我们可爱的林妹妹的“本色”了!

  一一九:贾母的“清虚观之行”(十九)

  至此,“赤金点翠的金麒麟”“适时”出现后,宝玉、宝钗、黛玉、探春首先当着贾母和众人的面讨论了一番,“金玉良缘”之说,已是大受质疑了。
  所以,我们说,在贾府假如真的有什么“金玉良缘”的话,也应该是先属于我们的史湘云。
  只不过就是湘云拥有的“金麒麟”上少八个字而已。
  所以,我们的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口口声声坚持真正的“金玉良缘”就是湘云的“金麒麟”和宝玉的“通灵宝玉”,而绝不是宝钗的“金锁”和宝玉的“通灵宝玉”,这也就不奇怪了。
  比如,在周汝昌先生的《红楼夺目红》中的“芳官与湘云”一节里,周先生说:“总结一句:在雪芹笔下与宝玉意中,只有湘云方是相当于正妻的身份品味——而并非‘续弦’之可比。宝、湘二人是青梅竹马,是同食同榻,是旧圃新房,是风尘知己,是患难夫妻,钗、戴如何能与之比肩哉。”
  比如,周先生在《红楼夺目红》中的“十二官”一节里说:“准此,可推宝玉和黛玉只是虚配,黛死,以钗为‘续’。然宝玉终不忘戴。再后,宝钗亦亡,宝玉与湘云于艰难中重会。。。”
  比如,周先生在《红楼夺目红》中的“湘云四时花”一节里说:“原来:玉佩金鳞,才是一对儿——才是真的‘金玉’之姻缘。”
  等等等等。
  一个“赤金点翠的金麒麟”的“适时”出现,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们可敬的贾母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作者在这里再次提出“金玉良缘”问题让大家来讨论,让大家来质疑,作者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金玉良缘”到底是不是“金麒麟”和“通灵宝玉”?宝玉和湘云二人是不是真的最后就是结了婚?而宝钗和宝玉的“比通灵”“比金锁”是不是就是为了陪衬“金麒麟和通灵玉”?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我说:(一家之言,欢迎批评。)
  一者,我们都没有看过属于作者原创的后几十回《红楼梦》,这些最多也只是属于“道听途说”或“野史”而已;
  况且,《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红楼续梦”之类的作品简直太多,“真真假假”的东西也就太多。。。
  再且,宝玉最后不是出家了吗?怎么能够又“还俗”并和湘云“于艰难中重逢”并“结合”呢?
  二者,我们也不知道宝玉的“原型”和湘云的“原型”后来的真正生活是怎么样的生活,我们也可能只是一种简单的考证探佚而已;
  就算真的考证探佚出了宝玉的“原型”和湘云的“原型”最后是结合在了一起的,这“原型”的宝玉湘云也与小说《红楼梦》文本中的“艺术形象”的宝玉和湘云无关。
  三者,我们假如是真正尊重作者的《红楼梦》小说原著文本的话,从现存的八十回来看,那宝玉和湘云的“结合”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们从宝玉心中拥有的“宿命的爱情”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红楼梦》文本中湘云的判词:“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转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来看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湘云的《红楼梦十二支曲词》“乐中悲”:“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廝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来看,宝玉和湘云最后“结合”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贾政王夫人“只有一颗富贵心,只有一双势利眼”来看,这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宝玉和湘云结合时,贾政和王夫人都已经死去了)。
  因为湘云和黛玉一样,也是个真正的“草木之人”。贾政王夫人却只有“金玉心”。
  而且,作者接下来就要写湘云已经订婚了。这可不是个开玩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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