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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中的官场文化之(八)门卫

“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这便是平民对公堂衙门的总结。但“门难进”最令人痛恨。连门都不让进如何谈得上“为人民服务”?!把门的门卫便是这恶心的根源。他们仅仅就是把守大门,类似于问询等小事爱搭不理,却摆着一副官老爷的臭架子:打官腔、说官话、瞪官眼、挺官肚,一道门把官民的界线分得如此清晰。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就受到门卫的刁难

话说作者在叙述完贾家内部情况后,闲来一笔将城外的一芥豆人家向众读者描述: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当然这芥豆人家的主角却是那刘姥姥: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亩薄田度日。虽说与其女婿同住,但也不白住:她不但看孩子还有自己的两亩薄田出租。虽说只是个乡间老妪,但也是积年的,颇有社会阅历。当王狗子因为自家生活艰难而有事没事,喝些闷酒发些闲气时,刘姥姥看不过眼也不好争辩,于是便巧妙的开导他: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的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呢!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在家跳蹋会子也不中用。正是这样的十分规劝,便本来头脑发热的王狗子心里又活泛起来,不但想到了祖上与王家联宗之事,还将其父与周瑞家的争买土地之事也翻了出来,并给刘姥姥出主意:让其第二天早起,带着板儿到贾家去讨些银子过活。没办法,家败这言贵,也只能向王家伸手讨生活了,虽然知道此去艰难,但也是其最后的选择了。

刘姥姥虽说是老妪,但做事还是很干脆的,早早起来带着板儿到了宁荣街。但庄严的大门却让其有些心虚,必定是讨生活还有多年没有了来往。便远远的在街上看着。

“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这便是平民对公堂衙门的总结。但“门难进”最令人痛恨。连门都不让进如何谈得上“为人民服务”?!把门的门卫便是这恶心的根源。他们仅仅就是把守大门,类似于问询等小事爱搭不理,却摆着一副官老爷的臭架子:打官腔、说官话、瞪官眼、挺官肚,一道门把官民的界线分得如此清晰。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就受到门卫的刁难

这些门卫虽说只是贾府的普通下人,但在市面看来却很是荣耀: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还是皇亲。刘姥姥一乡野老妪,其内心的胆怯在此表露无疑: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当刘姥姥好容易鼓起勇气来向门卫问询时,却遭到了冷遇:刘姥姥只得蹭上来问:“太爷们纳福。”众人打量了他一会,便问“那里来的?”刘姥姥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烦那位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道:“你远远的在那墙角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只此小事却要在刘姥姥面前摆得自己跟一品大员似的,非要将其从贾氏高层学到的官场文化表演一番才算作罢,可见这些下人平时作派的夸张与随意,但他们内心的劣根性却表露出来。此群人员还是有好人:内中有一老年人说道:“不要误他的事,何苦耍他。”因向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子却在家。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缠啊。之后刘姥姥见周瑞家的就方便多了,因为街上玩耍的小孩子没那么多官样做:刘姥姥听了谢过,遂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卖吃的,也有卖顽耍物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刘姥姥便拉住一个道:“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可在家么?”孩子们道:“那个周大娘?我们这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不知是那一行当的?”刘姥姥道:“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孩子道:“这个容易,你跟我来。”说着,跳跳蹿蹿的引着刘姥姥进了后门,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道:“这就是他家。”又叫道:“周大娘,有个老奶奶来找你呢,我带了来了。”

一道大门将官民界线划分的如此清晰。不仅仅是形式的划分更是内心的划分。体制是造就这种现象的主要根源,原本只是一个善良的普通公民或是乡间劳做的农民,当其有机会步入这种体制时,其内心也会因此而发生变化,平时少言寡语,却随着一道门的产生,其无形中也因此而潜移默化:打官腔、说官话、瞪官眼、挺官肚等作派也随之出现。

以前有个同事,她以前在某机关报社工作,人称:经理,可此报因为经费等原因而停办,原本她是要下岗的,经走后门她被安排到另一个机构工作,原本天天为失业纠心的她现在又活泛起来了,不仅喜欢认识她的人称自己为:经理,还时不时对办事的人吆五喝六处处刁难,引得许多人去投诉,有一人办事时她却与别人聊天,还非要等自己聊天满意了才要办事,气的那个人给部门领导写投诉信:某某人占着茅坑不屙屎云云即便投诉她也显得很轻飘,因为她知道:进了体制内的人是不会被炒掉的。忘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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