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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为什么很多人不喜欢袭人?





很多人读红楼,都会不自觉地代入自己的情绪和情感,随着情节的展开,我们对宝钗、袭人等人不仅喜欢不起来,甚至她们的冷漠和心机,让我们觉得厌恶,总觉得是她们破坏了宝黛爱情,尤其袭人。

如果我们从个人情感出发来看红楼梦,用主观的眼光去评判红楼人物,袭人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令人讨厌的,她让人觉得讨厌,是因为她做的一些事让人爱不起来。

第一,贼喊捉贼。我们知道,宝玉挨打后,袭人曾向王夫人进言(实际上,等同于告密),说宝玉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是“小人”畜生不如”,又说宝玉大了,跟宝姑娘、林姑娘应该保持距离,一番话让王夫人对她另眼相看。

但我们也知道,在此之前,袭人自己早就跟宝玉发生了云雨之情,自己先越过了雷池,然后又去告发别人跟宝玉有影没影的关系,这可不就是贼喊捉贼了?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抄检大观园后,与宝玉没有任何暧昧关系的晴雯等人被赶了出去,与宝玉有了肌肤之亲的袭人等人反而太平无事。

第二,破坏宝黛爱情。细读红楼我们会发现,袭人总在宝玉和黛玉说话的关键时刻出现,把宝玉拉走,不是老爷叫他有事,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反正要把宝玉从黛玉身边拉走,我想很多人看到这里,都会恨起袭人来。

我甚至觉得这是曹公的一个暗示,即最后破坏宝黛姻缘或说为金玉良缘出谋划策的正是袭人,这一点,87版红楼梦有类似情节,即在王夫人对贾母支持的宝黛姻缘正没办法时,袭人提出要进宫向元妃请旨赐婚的计谋。

不仅如此,在黛玉和宝钗之间,袭人是明显亲宝钗远黛玉的,曾不止一次扬薛贬林,说宝钗是令人敬重的,暗示黛玉刻薄小性儿,袭人在宝黛爱情上的态度,让很多拥护木石姻缘的读者无法接受。

第三,心机深重。袭人的心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她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在被王夫人看重后,袭人就被默认为姨娘。她的心理自然是有变化的, 没有被王夫人看重之前,她跟宝玉敢发生云雨之情,敢调笑狎昵,敢装睡引宝玉逗她,但被王夫人看重后,袭人就变得比较谨慎了。

原文说“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他了,越发自要尊重。凡背人之处,或夜晚之间,总不与宝玉狎昵,较先幼时反倒疏远了。”由此可知,袭人的心机有多深,既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地位,她自然要用实际行动,向王夫人表忠心。

第二个是袭人设法挤走晴雯、芳官等人。怡红院里的丫鬟,袭人给人的感觉是很沉稳的,性格也温柔和顺,似乎从来没有跟谁拌过嘴,甚至她竟然能够容忍晴雯、芳官等人一次又一次的吵闹玩笑,磨牙斗嘴,把怡红院闹的鸡犬不宁,但这也正是危险之处,因为毁掉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结果不用袭人动手,自有人背后向王夫人打小报告。

当然,以上是从主观的情感分析得出的结论,但如果我们从曹雪芹先生的视角去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红楼梦里的女孩,根本不存在好或坏的二元对立,在曹公的笔下,无论是黛玉、晴雯,还是宝钗、袭人,都各有所长,有很多令人敬服的地方。

红楼一开篇,曹公曾说“裙钗一二可齐家”,其实袭人以上的那些“心机”,最终都是为了宝玉好这样一个目的,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首先是要用自己的方法,把宝玉服侍好,当然这必然会对他人造成伤害,比如黛玉、晴雯等人。

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如果怡红院里没有袭人当家,如果宝玉身边都是晴雯、芳官这些单纯而又任性的丫头,会是什么样一种局面?也许她们可以把宝玉服侍好,但对外的迎来送往,内部的和平团结呢?生活中遇到的鸡毛蒜皮,对贾母、王夫人等人的汇报呢?总要有一个主心骨吧?这个主心骨除了袭人,别人都担当不起。

所以,袭人这个人看上去可厌,甚至令人生恨,也许都是我们主观臆断。我们嘴上说着讨厌,也许生活中最喜欢结交的正是这类人,因为她们成熟稳重,办事可靠,心思缜密。贾母对袭人的评价是:竭力尽忠,心地纯良,克尽职任。这个评价很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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