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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书香伴入眠(散文)
     

 
 
 
 
 
       夜深了,当看书累了的时候,将头深深埋在书中,闭上眼睛,闻那总也不厌的,淡淡的馨香。在静夜和书香中,放任心灵,放马奔腾,常常就在那书香中睡去。
                                                                                                                                                ——  题记

 
       【一】
   一天最惬意的日子,就是一盏柔和的灯光,泡一杯淡淡的清茶,斜靠在酥软的靠背床上,伴着一段音乐,让静静的小屋流淌着静雅的乐声,飘逸着无语的花香。静静地捧一本书,慢慢地看,细细地品,心儿渐渐融入这干净纯洁的世界,少了些许浮躁和沉闷,多了些冷静和思考,细细品味人生的快乐与忧伤。
   窗外,或月光如水,或虫嘶草鸣,或雨打枫叶。喜欢这样的静夜,喜欢那淡淡的书香。多年的军旅生涯以及后来的机关生活,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深夜。每当脱离繁忙的公务,回到属于自己的夜晚,便急急地收拾完毕,早早地躺在床上,在流水般的音乐中,品味每日的最后一道“晚餐”。
   每每翻开一本书,看到一行行文字,一瞬间我就想到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情感。从开满蝴蝶花的草丛中,从千百条乡间小路的尘埃中,从喧哗的城市街道的嚣气里,常常有关不住的夹着清香的歌声飞出来,荡漾着纯真的笑颜,流着温存的眼泪,微微地向我走来。
   “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置身于一方有书的天地,触目那些或发黄或簇新的书籍,它睿智的灵光会将我的眼睛映照得鲜亮而炯然有神。打开书,走进五彩缤纷的思想丛林,那种异香弥漫,沁人肺腑,让我总能在油墨的芬芳中感悟些什么。我认为,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本可读的书,但每个人在一生中却只能经历一种生活,要体验不同的生活,只能通过书。书是一个魔袋,里面装满了智慧。袋子很小,却能从里面取出很多东西来,甚至能取出比袋子大的东西;书会一次次使我们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会渐渐使我们缺钙的思想变得坚强,使我缺氧的感情变得纯净。一首小诗可以给我带来日光浴,一篇短文可以给我送来馨香片刻,一则童话可以给我寄来无微的呵护。太多心思,太多痴言,太多感慨,太多哀怨,太多惆怅,太多太多无人问津的苦闷,都能在书中一一放飞。在书中,浮躁的人感到平静,愤恨不平的人感到无比温和,烦恼痛苦的人感到舒畅,心灰意冷的人感到鼓舞。于是,心灵甜甜地享受这美妙的时刻。
   夜深了,当看书累了的时候,将头深深埋在书中,闭上眼睛,闻那总也不厌的淡淡的馨香。在静夜和书香中,放任心灵,放马奔腾,常常就在那书香中睡去。
   
   【二】
   汉代大学问家刘向在两千年前,就把“愚”看作一种病,并以“书”为治病药方,如是言:“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著名作家高尔基在困苦和黑暗之中,把读书作为追求光明的一条出路:“我读书越多,书籍就使我离世界越接近,生活对我也变得越加光明和有意义。”
   正是这些智者的谆谆教诲,使我无论是在乡村烈日下的劳作,还是军营五公里越野后的疲惫,亦或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我始终没有放弃读书。可以说,书是我最好的伴侣。我读了许多中外“诗性思想家”的作品,比如爱默生、梭罗、赫舍尔、克尔凯郭尔、雅斯贝尔斯、加缪、尼采、舍斯托夫等人的著作,我也是在那时候在心性上自然地向“人类困境中的审美精神”倾斜。在那些寂寞的日子里,它们是我不忍舍弃的精神家园。那些文字与困守一隅的我一样孤独,也许与我一样期待着被发现和理解。一种孤独必须以另一种孤独来安慰和宽解。当我感觉自己未经沧桑却心态苍老时,我从弗罗姆《爱的艺术》找到了答案,懂得了蒂利希《存在的勇气》,我理解了勇气是“承担焦虑的能力”,并且“敢于绝望”恰恰是大勇的表现;我明白了一个真正强大的人,是一个能够给予的人、能够承担诺言的人,因此也才是一个懂得爱的人。
   进入21世纪,读书风气如何?我们恐怕已经习惯于这些平常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当晨曦初露,用朗朗书声去迎接朝阳的是孩子,当夜幕低垂,熬夜读书的也是孩子。掩卷沉思,我曾经问过自己:这样的阅读在多大程度上安慰着我、拯救了我,又在多大程度上困缚着我、囚禁了我?如果我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我的人生未必不会有更多的亮色。我知道人生中总有各种因缘促成自己必定会倾向于某种存在方式。我的生命无法与读书分离。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我迷恋于一种享受,那是深夜灯光下的夜读,那是暂离喧嚣的独处,那是相拥文字的漫舞,那是想象力的游牧。”毕竟一段韶光,和着许多血和泪的体验,毕竟青春时期的无数冲动和梦想,都留驻在书中。“我”之成为“我”,它们也参与了赋形,实现着构造。从某种意义上说,书页之间留下的痕迹,不止是我的脚印,它们本身就是“我”的一部分。所以我珍惜它们,如同珍惜我自己。也是那段时间非常喜欢的忧郁的卡夫卡说过的话,见于经常翻读的《卡夫卡日记》:“别动我的书!除了书之外,我一无所有。”我不能切断那样的“生命之流”,我不能将自我放逐,不管其中有多少欣慰、多少疼痛。
   是的,我记得所有经历过的苦涩岁月,那些书见证了我内心的骚乱和绝望。我记得无数个美丽的黄昏和宁静的夜晚,读书成为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约会。岁月如流,但是我记得,那片夹在二十多岁人生读本里的杉叶,就像青春已经泛黄,激情却仍然保持着火红的底色。我记得每一位有幸相约对话的智者,他们生动的思想、激扬的文字、优美的抒情时时在警示着我,使我的思想不会因各种繁杂的东西所缠绕。可以说,读书,就是我的时光刻刀、岁月之刃、思想之源!
   
   【三】
   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书对人所产生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岁月悠悠,生活中经常会承受的一些苦难和艰辛。因为世界太大,跻身红尘,时感手足无措;因为人情太浓,琐琐碎碎劳命不堪;因为人情太薄,离离合合多变故;因为有时甚至还要面对重压和恐惧等等。那么,何处寄漂萍?有好书为伴,就会使我在心灵最黯淡的时候产生无穷的力量、认清正确的方向,漫漫的人生长路也就会因此而走得更加坦然和从容。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闭门殷勤把书读。书是最忠实的朋友,书是心灵最理想的栖居之所。
   读书既是一件极其有用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读未见书,如得良友;见已读书,如逢故人。春花秋月,岁月更迭,少年时代我曾经为升学读书,时值今日我又在为谋生、为工作而读书,偶有闲暇,我就可以为兴趣而读书。读书的作用真是很大,可以为研究、为写作,为消闲、为修身,还可帮我洞穿世俗:读《诗经》和唐诗宋词,沉浸在古人的佳句华章和缠绵悱恻的情感之中,如对倾城倾国的佳人,觉得自己也像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柳永或唐寅;读明清山水小品,见松风竹雨寒江飞雪,溪流淙淙如鸣环佩,如对山野樵夫隔水问一声:“桑麻可长了?芭蕉可红了?”读《三国志》、《东周列国传》或《资治通鉴》,但见刀光剑影,谋略迭出,多少帝王将相,多少英雄豪杰,多少功名利禄,你方唱罢我登场,而今安在哉!觉得自己也像是个退隐江湖的将相,看淡了,看穿了,看厌了,只想在乡野种几亩田、栽几棵树,平平安安地过几天日子;读老子、庄子、孔子,读萨特、胡塞尔、海德格尔、米兰.昆德拉,大智慧者们深沉的眼睛洞穿过去和未来,自己不免也跟着“智慧”起来;读现当代贤人的诗歌、散文和小说,如对良师对益友,人间多少事,尽付文字中,只要静下心来参悟,给我多少启迪多少感慨……在熙熙攘攘的俗世里读书,实在是一件很风雅的事情!
   春日读书晓轩窗,庭外清风吹杨柳,心如春草葳葳蕤蕤;夏日读书明月夜,门前甘露滴梧桐,不闻更漏声声复声声;秋日读书坐霜林,松果簌簌叶萧萧,顿觉胸中有万千丘壑;冬日读书偎炉旁,手执黄卷数蝌蚪,待抬头,恍然问灯影:“敢问今夕是何夕?”读书,平淡生活之至乐也!小小书本方寸之地,但它可以使我远离尘世喧闹,直达自由清净所在。书读得多了就会真切地感到,世上再没什么能比妙笔生花更加神奇、更令人钦佩的东西了,那些沉默无语而又光芒四射的文字,会让我永远愉悦和享受。终生以书为伴,生命就会变得格外充盈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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