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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期的城池攻防战术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所以成为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主要原因是攻城战对攻打城池的一方所造成的损失较大,风险极高。然而在战国时期,列国交战频繁,战争的性质也由春秋时期的以争霸为主要目的的胜负战,演变为以扩充领土为目的兼并战。这也导致对于城池的攻防成为了战争的常态。

一、守城战术

守城战术,首推墨家。《墨子》一书中有专门研究守城战术的《备城门》等十一篇,对城池防御、筑城、工事设施、障碍配系、战具、兵力安排和针对攻城战法提出的战法等有着详细的描述。

首先,将城防划分为荒芜圈、警戒圈和城防圈。在距城30里的地方实行坚壁清野,这是荒芜圈;在距城10里的地方,每隔一段距离设若干侦察联络哨,并有机动小队负责巡逻,这是警戒圈;在距墙根10 米处是护城壕,如果兵力够用,护城壕后会部署有少量士兵,待敌军进入护城壕范围,配合城上守军,用武器杀伤或用柴草熏烧,迟滞敌军。护城壕后是宽2.5 米的拒马带,主要用于阻碍敌军云梯接近。

城墙是城防的最后一道防线。战国时,城墙已高达15米以上,宽度则为20-40米。之所以修这么宽,主要是防止城基被挖空后,城墙只会下沉而不至于坍塌。延墙两侧有厚1米、高0.6-1.4米的女墙,其中外侧女墙较高,开有外宽内窄的射击孔。城角建有角楼,战时还要添置大量临时楼台。每隔60米,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墙1米的观察楼。每隔180米,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墙3米的木楼,防止出现视觉上的死角。同样,每隔180 米,还竖有一堵3米高尖木桩连成的横墙,平时开小门供穿行,敌军登城后封闭作为路障。除了这些标准设置,根据能力强弱,还会有悬脾(顺着城墙吊放的平台,上有士兵,负责从侧面击杀登城敌军)、累答(粗麻绳编成的临时盾牌)、火擂木(捆扎一束柴草,点燃后顺城坡滚下砸烧敌军)和床弩(威力较大的木制机械弩)等工具。

对于兵力的设置,一般是每1.84 米设置1名士兵,如果是百姓守城,则距离为2.3米。遇到惨烈的城池防御战,全城四分之一的男丁要充当守城士兵,一半的女性负责运输工程材料,剩下的人则充当杂役和后勤。《墨子》中明确指出,防守一方,要以“亟伤敌为上”,要求稳准狠,迅速歼灭敌人。

城楼之下的城门洞内外侧都设城门,门洞中部还有辘轳升降的悬门。为了防止敌军火攻毁坏城门,城楼中预备有水罐、水盆及长柄麻袋,城门上还糊有厚泥。如果做有巷战的准备,城内会筑有夯土矮墙,墙前再挖一道深3.5米, 宽3米的壕沟,壕沟内塞满柴草,待敌军迫近即点燃柴草,形成一道火墙。

二、攻城战术

针对防守如此严密的城池,攻城一方也有相应的办法。

一是强攻。强攻主要是通过冲撞、焚烧等方法,迅速攻破城门,或者采用单兵蜂拥而上的办法,攻占城墙。这种方法适于攻击防御能力较弱的中小城池,如果用来攻击守军较多的大城池,必然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另一种方法是趁着夜幕攻城,但如果守城一方用炫目火光封闭城头,攻城一方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二是压制。压制的方法主要是通过大型的攻城器械,如云梯(用以登城)、临车(也叫楼车,临车上悬吊的箭屋高达10米以上,能居高临下射击守城方)、冲车(将一捆大木装在车架上,撞击城门)、愤辒(顶部蒙以生牛皮的一种防御器械,用于掩护攻城军队前进到城墙下)、抛石车(由人力拉动将石块抛向目标的先进武器,距离可达300米,所抛物可以是石块也可以是燃烧物)。

三是挖地道。挖掘地道的目的有两种。一种是直接通向城内以发动突袭;另一种则是挖到城墙下,在掏空的地方立上木柱,攻城开始时,用薪草把木柱点燃,木柱折断,城墙失去支撑出现塌陷。不过这种方法必须非常隐蔽,否则被城楼上的侦查兵发现,或者城内军民发现井水变浑浊,就会导致前功尽弃,空费军力。

四是水淹。这种方法适用于临近河流的城池。堵塞河道引水淹城,以最小的己方伤亡攻破对方城池防御系统。秦将王贲攻魏时,即采用引河沟灌大梁的方法,攻破了大梁城。不过水淹之法需要注意驻扎地点,同时要防御守城一方突袭堤坝,否则会导致己方反而陷入汪洋。

尽管攻城一方有着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用以破解城池防御,但相对其他几种战法,攻城战是最无奈的一种。据《墨子》论证,如果攻城一方为10万人,那么守城一方只需要4000人即可,可见悬殊之大,对于攻城一方是不利的。战国时,燕国攻破齐国70多座城池,却在即墨城下遇到阻碍不能前进一步,就是因为守城一方抱定了死战的决心,将城池防御系统发挥了最大的效用。所以,战国时遇到攻城战,一般采用围困之法,迫使城池粮尽,以减少攻城一方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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