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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纪三(三)--友谊之船说翻就翻
    南北朝是乱世,杀人不眨眼。改朝换代,如换一块店招牌,连站队都来不及。一旦一方得势,就把对手赶尽杀绝,以防死灰复燃。在这样的地雷阵中,作为一个文人,既想扬名立万,又想保身远祸,何其难哉。

谁也无法选择时代,沈约就出生在这样的时代。沈家本是名门望族,父祖都曾身居高位,可是元嘉末年父亲死于派系斗争,让他的童年蒙上了阴影。后来,他跟随一位族人走上仕途,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走得很小心。自宋而齐,他一直以文学之士立身,不甚得志。而现在,历史又到了一个关键时刻。因为同室操戈,萧齐早已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目下掌权的是萧衍,虽引而不发却呈“跃如”之态,那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此之际,谁也无法回避站队。中国的政治,是站队的“艺术”。讲政治即不能论是非,论是非则难免触犯政治忌讳。好在,萧衍是老朋友。当年,沈约在竟陵王府兼任司徒右长史;竟陵王开西邸,招文学之士,一时俊彦云集,号称“竟陵八友”,其中就有他和萧衍、范云等人。当时的萧衍,也不过是一介书生,但谈吐不俗;而如今的萧衍,已不可同日而语,受命为相国,扬州牧,接受九锡之礼,又进爵为梁王。这跟司马篡魏,刘宋篡晋,萧齐篡宋前的形势,几乎一模一样。沈约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于是,沈约向老朋友萧衍试探萧齐禅位的态度。萧衍默不作声,这就好,无言意味着默许。过了几天,沈约又向萧衍进言:“当今社会,古风不再。人人竟进,争抢富贵。大势已定,无以回退。岂不闻‘行中水(即“衍”),作天子’,天意如此,夫复何言?”萧衍说:“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沈约再接再厉:“现在不是思量的时候,而是行动的时候!如若迟疑再三,一旦节外生枝,萧宝融回京,君臣名分一定,谁再肯做逆贼?”萧宝融是他们起事时尊奉的主,朝廷设在江陵,是为齐和帝。而攻下建康的萧衍,岂肯再拱手相让?沈约一提醒,萧衍也有些着急,于是又与范云商议,范云也是如此这般。萧衍就对范云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好,你明天一早和沈约一起来。”范云通知了沈约,沈约说,你一定要等我哟。可是,第二天,沈约一大早就去见了萧衍。萧衍让他去草拟登基方案,沈约却早已准备妥当,当即呈上。范云赶到时,被警卫拦在外面,很着急,就与里面的人不断打暗号。沈约出来了,范云问:“把我安排在什么位置?”沈约示意了一下,范云说:“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虽然范云没有介意,但是沈约急吼吼的样子,毕竟让人看轻。这会儿虽成了劝进功臣,但萧衍心中自有一杆秤。

梁朝建立后,沈约成了新贵,煞是风光。也是,当年一起吟诗作赋,到底有老交情在。沈约的母亲也得了诰封,死的时候,萧衍亲去吊唁。为了免于沈约过于劳累,萧衍甚至派人阻挡吊客,让他节哀顺变。不是贴心贴肺的老朋友,断难如此周到。文人之间,注意细节,本是性情使然。可是,太在意细节,也会渐生芥蒂。因为再好的朋友,也有龃龉的时候。

初时,两人倒都还有文人性情。一次,沈约陪萧衍宴饮,萧衍问侍宴的妓师可认得座上客人。妓师答道,只认得沈约。原来她是当年齐文惠太子宫中人,而沈约曾得太子宠幸,任太子家令,也就是太子家的总管。“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沈约感慨万千,几杯酒下肚,眼眶不由得潮起来。萧衍也有些伤感,虽然是他篡了萧齐,但往事历历,不由人不起黍离之悲。于是,大家不欢而散。本来,在萧衍面前,怀念故主,无疑是一大忌讳。但好在都是文人出身,一切又变得可以理解。不能不说,萧衍是颇有雅量的。但是,萧衍又不仅是文人,他同时还是一代雄主。所以,沈约虽然在新朝很得宠,但虚衔居多——范云才是萧衍的得力助手。范云死后,舆论以为必是沈约接位,沈约似乎也觉得非自己莫属,毕竟当初是他和范云促成了齐梁的更替。可是,萧衍并没有如沈约之意,因为在他眼里,沈约到底是个文人,为人“轻易”,不是政治家的料。这让沈约很受伤,他终于渐渐掂量出自己在萧衍心中的分量。

文人看文人,一看一个准。最难避免的是,文人相轻。外行领导内行,内行有忽悠的本事,还能哄住外行领导。内行领导内行,倘是领导妒贤嫉能,就更难对付。沈约当时被尊为文坛大佬,一代辞宗,萧衍就不大痛快,连带对于沈约的《四声谱》,也不以为然。若是沈约以此去参评“院士”,肯定被萧衍否决。权力让人争强好胜,文学反成了导火线。一次君臣宴饮,有人献上栗子,萧衍问沈约知道多少栗子的典故,相约与沈约比赛,结果萧衍多写了三条,很是得意。散席后,沈约却私下对人说:“此公输不起,我不让着他,他输了会羞死。”这话传到萧衍耳朵里,萧衍勃然大怒,要治他的罪,幸亏有人劝住才作罢。萧衍固是个政治家,但他没有放弃文人的本行,就仿佛如今搞工程的院士当了工程部长,你说他业务不行,他肯定暴跳如雷。要知道,萧衍如今不仅仅是你当年的文友,更是你的皇上!

文人都是敏感的,沈约岂会感受不到?若是皇上与你有了嫌隙,那你必是吃不了兜着走。而文人的神经又是脆弱的,一有风吹草动,便以为山雨欲来,自己先把自己给吓着了。于是,只能写诗减压。可是,言多必失,反而坏事。何况萧衍也是文人,也是有想象力的人,能鸡蛋里读出骨头来。萧衍读了沈约的《咏鹿葱》,就打起了“肚里官司”,说什么“野马不可骑,菟丝讵宜织?尔非苹与蒿,岂供麋鹿食?”你这是说谁啊?反正心中有了想法,就是平常的一句话,也会惹人不高兴。张稷曾经顶撞萧衍,萧衍耿耿于怀。张死后,萧衍与沈约谈起此事,沈约说:“当初张稷也被贬了官,这事都过去了,还说它干啥?”萧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认为沈约与张稷是姻亲,有意袒护,就责问道:“你说这种话,还是忠臣吗?”说罢转身进了内殿。沈约感觉到了萧衍的凌厉之气,惊恐不安,低头不敢出声,竟没有发觉萧衍已离开。回到家,还没走到床前,竟跌倒在门边。自此,一病不起。毕竟,伴君如伴虎,谁都一样啊。

病中的沈约,迷迷糊糊,神经一直处在紧张中。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齐和帝萧宝融拿着宝剑割断了他的舌头。醒来后,他心惊肉跳,齐和帝的形象一直挥之不去,就让巫师来圆梦。后又让道士做法事,写了赤章祷告上天,说禅代之事,不是他的主意。可是,有些事又怎能躲得过去呢?当初,萧衍只想废了齐和帝,圈养起来,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是沈约劝告萧衍,“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结果,自然可想而知。现在,人之将死,恶梦缠身,不正是心中有愧么?要知道,萧宝融当初只是一个15岁的无辜少年,哪有什么罪过啊。我们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这是把“人”当做了物质的偶然组合。而真正的“人”,岂会没有思想感情?何况文人,本身就为心灵活着。但是中国的文人,又常常回避灵魂,只求保佑而少忏悔,竟以谎言禀告上苍。这正是沈约的悲哀,也是萧衍震怒的原因。当萧衍得知此事之后,多次派使者上门谴责沈约:一则,怂恿我代萧齐、杀和帝的确确实实是你沈约,现在你祷告神灵为自己开脱,不是把罪责往我这里推么?人世间可以糊弄,神佛世界可是屡报不爽!二则,我信佛,几次舍身侍佛,你也假装信佛,到头来还是请道士禳灾,可见你根本就没有信仰,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所以,当沈约终于在忧惧交加中离开人世之后,有关部门拟谥“文”,而萧衍断然否定,亲自改谥曰“隐”,并解释道:怀情不尽曰“隐”。一个“隐”字,确实很精准,也标志着萧衍与沈约的分道扬镳。

就这样,一对老文友,终于走到了君臣缘分的尽头。

 

   

     甲戌,魏薛和破刘龙驹,悉平其党,表置东夏州。

    五月,丙辰,魏禁天文学。

    以国子祭酒张充为尚书左仆射。充,绪之子也。

    马仙琕围朐山,张稷权顿六里以督馈运,上数发兵助之。秋,魏卢昶上表请益兵六千,米十万石,魏主以兵四千给之。冬,十一月,己亥,魏主诏扬州刺史李崇等治兵寿阳,以分朐山之势。卢昶本儒生,不习军旅。朐山城中粮樵俱竭,傅文骥以城降;十二月,庚辰,昶引兵先遁,诸军相继皆溃。会大雪,军士冻死及堕手足者三分之二,仙琕追击,大破之。二百里间,殭尸相属,魏兵免者什一二。收其粮畜器械,不可胜数。昶单骑而走,弃其节传、仪卫俱尽;至郯城,借赵遐节以为军威。魏主命黄门侍郎甄琛驰驲rì锁昶,穷其败状,及赵遐皆免官。唯萧宝寅全军而归。

    卢昶之在朐山(海拔160米,位于临朐县城弥河东畔,隔弥河与城相望。)也,御史中尉游肇言于魏主曰:“朐山蕞尔,僻在海滨,卑湿难居,于我非急,于贼为利。为利,故必致死以争之;非急,故不得已而战。以不得已之众击必死之师,恐稽延岁月,所费甚大。假令得朐山,徒致交争,终难全守,所谓无用之田也。闻贼屡以宿豫求易朐山,若必如此,持此无用之地,复彼旧有之疆,兵役时解,其利为大。”魏主将从之,会昶败,迁肇侍中。肇,明根之子也。

    马仙琕为将,能与士卒同劳逸,所衣不过布帛,所居无帏幕衾屏,饮食与厮养最下者同。其在边境,常单身潜入敌境,伺知壁垒村落险要处,所攻战多捷,士卒亦乐为之用。(善于带兵打仗的将领。)

    魏以甄琛为河南尹,琛表曰:“国家居代,患多盗窃,世祖发愤,广置主司、里宰,皆以下代令长及五等散男有经略者乃得为之。又多置吏士为其羽翼,崇而重之,始得禁止。今迁都已来,天下转广,四远赴会,事过代都,五方杂沓,寇盗公行,里正职轻任碎,多是下才,人怀苟且,不能督察。请取武官八品将军已下干用贞济者(有才干且品行端正热心办事的人),以本官俸恤领里尉之任,高者领六部尉,中者领经途尉,下者领里正。不尔,请少高里尉之品,选下品中应迁者进而为之。督责有所,辇毂((1)皇帝的车舆。代指京城。《三国志·魏志·杨俊传》:"今境守清静,无所展其智能,宜还本朝,宣力辇毂,熙帝之载。" 宋 陶谷 《清异录·白雪姑》:"余在辇毂,至大街,见揭小榜曰: 虞大博 宅失去猫儿,色白,小名'白雪姑'。" 梁启超 《俄罗斯革命之影响》:"君后逃,辇毂塞,警察骚,兵士集。"(2)皇帝的车舆。代指皇帝。 三国 魏 曹植 《求通亲亲表》:"出从华盖,入侍辇毂。" 康有为 《赠陈镇南编修兄》诗:"虎豹守九关,无自达辇毂。" 张怀奇 《颐和园词》:"辇毂仓皇深夜走,郊甸饥民不如狗。")可清。”诏曰:“里正可进至勋品,经途从九品,六部尉正九品;诸职中简取,不必武人。”琛又奏以羽林为游军,于诸坊巷司察盗贼。于是洛城清静,后常踵焉。(这种办法在后代也得到因袭)

    是岁,梁之境内有州二十三,郡三百五十,县千二十二。是后州名浸多,废置离合,不可胜记。魏朝亦然。

    上敦睦九族,优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百姓有罪,则案之如法,其缘坐则老幼不免,一人逃亡,举家质作,民旣穷窘,奸宄益深。尝因郊祀,有秣陵老人遮车驾言曰:“陛下为法,急于庶民,缓于权贵,非长久之道。诚能反是,天下幸甚。”上于是思有以宽之。(这是典型的权大于法,刑不上大夫的玩弄法律的屈法先祖,对中国后世影响很深很坏。)

    武帝天监十一年(壬辰,公元五一二年)

    春,正月,壬辰,诏:“自今逋谪之家及罪应质作,若年有老小,可停将送。”

    以临川王宏为太尉,骠骑将军王茂为司空、尚书令。

    丙辰,魏以车骑大将军、尚书令高肇为司徒,清河王怿为司空,广平王怀进号骠骑大将军,加仪同三司。肇虽登三司,犹自以去要任,怏怏形于言色,见者嗤之。尚书右丞高绰、国子博士封轨,素以方直自业,及肇为司徒,绰送迎往来,轨竟不诣肇。绰顾不见轨,乃遽归,叹曰:“吾平生自谓不失规矩,今日举措,不如封生远矣。”绰,允之孙;轨,懿之族孙也。

    清河王怿有才学闻望,惩彭城之祸,因侍宴,谓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几人,而翦之几尽!昔王莽头秃,藉渭阳之资,遂篡汉室。今君身曲(驼背),亦恐终成乱阶。”会大旱,肇擅录囚徒,欲以收众心。怿言于魏主曰:“昔季氏旅于泰山,孔子疾之。诚以君臣之分,宜防微杜渐,不可渎也。减膳录囚,乃陛下之事,今司徒行之,岂人臣之义乎!明君失之于上,奸臣窃之于下,祸乱之基,于此在矣。”帝笑而不应。(再论名分

    夏,四月,魏诏尚书与羣司鞫jū理狱讼,令饥民就榖燕、恒二州及六镇。

    乙酉,魏大赦,改元延昌。

    冬,十月,乙亥,魏立皇子诩为太子,始不杀其母。以尚书右仆射郭祚领太子少师。祚尝从魏主幸东宫,怀黄瓜以奉太子;时应诏左右赵桃弓深为帝所信任,祚私事之,时人谓之“桃弓仆射”、“黄瓜少师”。(破生子杀母先例,人权一大进步

    十一月,乙未,以吴郡太守袁昂兼尚书右仆射。

    初,齐太子步兵校尉平昌伏曼容(伏曼容(421-502),字公仪,南朝宋、齐大臣,著名儒士,平昌安丘(治今安丘西南)人。早孤,与母兄客居南海(治今广州)。初以聚徒讲学为业。仕末后官至辅国长史、南海太守。仕齐官至武昌太守、中散大失、临海太守等。一生治学,尤善《老子》、《周易》南朝齐时,参与撰《丧服仪》。齐明帝不重儒术,他便自设高座讲经,生徒常至数十百人。还撰有《周易集解》、《毛诗集解》、《表服集解》、《老子义》、《庄子义》、《论语义》等。)表求制一代礼乐,世祖诏选学士十人修五礼(古代汉族礼仪总称。以祭祀之事为吉礼,丧葬之事为凶礼,军旅之事为军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合称五礼。),丹杨尹王俭总之。俭卒,以事付国子祭酒何胤。胤还东山,齐明帝敕尚书令徐孝嗣掌之。孝嗣诛,率多散逸,诏骠骑将军何佟之掌之。经齐末兵火,仅有在者。帝卽位,佟之启审省置之宜,敕使外详。时尚书以为庶务权舆,宜俟隆平,欲且省礼局,并还尚书仪曹。诏曰:“礼坏乐缺,实宜以时修定。但顷之修撰不得其人,所以历年不就,有名无实。此旣经国所先,可卽撰次。”于是尚书仆射沈约等奏:“请五礼各置旧学士一人,令自举学古一人相助抄撰,其中疑者,依石渠、白虎故事,请制旨断决。”乃以右军记室明山宾等分掌五礼,佟之总其事。佟之卒,以镇北咨议参军伏暅xuǎn代之。暅,曼容之子也。至是,五礼成,列上之,合八千一十九条,诏有司遵行。(虽为乱世,礼教还是前赴后继。

    己酉,临川王宏以公事在迁骠骑大将军。

    是岁,魏以桓叔兴为南荆州刺史,治安昌,隶东荆州。

    武帝天监十二年(癸巳,公元五一三年)

    春,正月,辛卯,上祀南郊,大赦。

    二月,辛酉,以兼尚书右仆射袁昂为右仆射。

    己卯,魏高阳王雍进位太保。

    郁洲(江苏连云港附近云台山(花果山所在地),古称郁州。又称嵎夷也称隅夷或郁夷。根据清道光年间许乔林所编《海州文献录》中有关王良士对汤谷的考察和注解也说明日照地区属隅夷:"吾尝航海,自碣石登莱,穷沙门数十岛,登成山芝罘,憩息琅琊,尊海而南,求所谓隅夷旸谷者不可得。)迫近魏境,其民多私与魏人交布。朐山之乱,或阴与魏通,朐山平,心不自安。青、冀二州刺史张稷不得志,政令宽弛,僚吏颇多侵渔。庚辰,郁洲民徐道角等夜袭州城,杀稷,送其首降魏,魏遣前南兖州刺史樊鲁将兵赴之。于是魏饥,民饿死者数万,侍中游肇谏,以为“朐山滨海,卑湿难居,郁洲又在海中,得之尤为无用。其地于贼要近,去此闲远,以闲远之兵攻要近之众,不可敌也。方今年饥民困,唯宜安静,而复劳以军旅,费以馈运,臣见其损,未见其益。”魏主不从,复遣平西将军奚康生将兵逆之。未发,北兖州刺史康绚遣司马霍奉伯讨平之。(古代统治能力有限,对岛屿常常置之不顾,台湾难以统一,也有这种历史和文化情节。)

    辛巳,新作太极殿。

    上尝与侍中、太子少傅建昌侯沈约各疏栗事,约少上三事,出,谓人曰:“此公护前,不则羞死!”上闻之怒,欲治其罪,徐勉固谏而止。上有憾于张稷,从容与约语及之,约曰:“左仆射出作边州,已往之事,何足复论!”上以约与稷昏家相为,怒曰:“卿言如此,是忠臣邪!”乃辇归内殿。约惧,不觉上起,犹坐如初;及还,未至床而凭空,顿于户下,(没有走到胡床跟前而坐空了,脑袋着地倒在了窗户下面。)因病;梦齐和帝以剑断其舌,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上遣主书黄穆之视疾,夕还,增损不卽启闻,惧罪,乃白赤章事。上大怒,中使谴责者数四。约益惧,闰月,乙丑,卒。(沈约(公元441~公元513年),字休文,汉族,吴兴武康(今浙江湖州德清)人,南朝史学家、文学家。沈约出身于门阀士族家庭,历史上有所谓"江东之豪,莫强周、沈"的说法,家族社会地位显赫。祖父沈林子,宋征虏将军。父亲沈璞,宋淮南太守,于元嘉末年被诛。沈约孤贫流离,笃志好学,博通群籍,擅长诗文。历仕宋、齐、梁三朝。在宋仕记室参军、尚书度支郎。著有《晋书》、《宋书》、《齐纪》、《高祖纪》、《迩言》、《谥例》、《宋文章志》,并撰《四声谱》。作品除《宋书》外,多已亡佚。)有司谥曰“文”,上曰:“情怀不尽曰隐。”改谥隐侯。

    夏,五月,寿阳久雨,大水入城,庐舍皆没。魏扬州刺史李崇勒兵泊于城上,水增未已,乃乘船附于女墙,城不没者二板。将佐劝崇弃寿阳保北山,崇曰:“吾忝守藩岳,德薄致灾,淮南万里,系于吾身,一旦动足,百姓瓦解,扬州之地,恐非国物。吾岂爱一身,取愧王尊!但怜此士民无辜同死,可结筏随高,人规自脱,吾必与此城俱没,幸诸君勿言!”(水灾面前很无奈。)

    扬州治中裴绚帅城南民数千家泛舟南走,避水高原,谓崇还北,因自称豫州刺史,与别驾郑祖起等送任子来请降。马仙琕遣兵赴之。

    崇闻绚叛,未测虚实,遣国侍郎韩方兴单舸召之。绚闻崇在,怅然惊恨,报曰:“比因大水颠狈,为众所推。今大计已尔,势不可追,恐民非公民,吏非公吏,愿公早行,无犯将士。”崇遣从弟宁朔将军神等将水军讨之,绚战败,神追拔其营。绚走,为村民所执,还,至尉升湖,曰:“吾何面见李公乎!”乃投水死。绚,叔业之兄孙也。郑祖起等皆伏诛。崇上表以水灾求解州任,魏主不许。(大水面前,有的将领忠诚,有的竟叛降,人性差别天壤之别。)

    崇沈深宽厚,有方略,得士众心,在寿春十年,常养壮士数千人,寇来无不摧破,邻敌谓之“卧虎”。上屡设反间以疑之,又授崇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万户郡公,诸子皆为县侯,而魏主素知其忠笃,委信不疑。(敌人的反间计多次在北魏失效,关键不是识别的技巧,而是君主用人不疑,高度信任,不听谣言传说,这在南方朝廷和多数君主中完全做不到,冤杀忠臣,贻误天下,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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