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与见之间有什么差别?
帕奥禅师答:心,指的是心识或识蕴。但在七清净之心清净当中,心,特别指称近行定心与安止禅心。
见,指的是邪见,是一种心所。它和四种与邪见相应,且以贪为根的不善心,同时生起。
邪见中的一种是我想。有两种我想:一种是认为有男人、女人、父亲、母亲等。这是基于传统承袭的邪见,我们称它为‘世间通称我论’。
另一种是认为有一个不可破坏的自我存在之见,称为‘我见’。此外,还有认为不可破坏的我,
是由造物者(最胜我)所创造的想法,这也是一种邪见,也称为‘我见’。
实际上,在三十一界当中没有自我存在,只有无常、苦、无我的名色与它们的因缘;在三十一界之外也没有自我存在。
因此,观智(亦即观禅正见)能暂时地破坏包括我见在内的邪见;而道智(亦即道正见)能完全地灭除邪见。
至此,我们已提到三种见:一、邪见;二、观禅正见:世间的正见;三、道正见:出世间的正见。
在《长部.梵网经》中,佛陀讨论到所有的六十二种邪见,都是从我见衍生。我见,也称为身见(萨迦耶见;个体常住见)。
身(sakkaya萨迦耶;个体),指的是五蕴;身见,指的是将五蕴认定为我的一种邪见。
而正见,也有许多种:一、禅那正见:与禅支相应的禅那智慧;二、名色摄受正见:透视究竟名色法的观智;
三、业果正见:辨识因缘的智慧;四、观禅正见:透视名色法及其因缘,无常、苦、无我本质的观智;
五、道正见与果正见:以涅盘为对象的道智与果智。所有这些正见,都称为四圣谛的正见。
问:当禅修者能辨识色聚与究竟色之后,他的心与见会改变吗?
答:当他以佛法观智,见到每一粒色聚中的究竟色法时,他的心与见,已暂时改变;因为观智,能暂时地去除邪见与其它烦恼。
在证得圣道智之后,他才能逐步完全地灭除邪见与其它的烦恼。
问:如果五蕴是无我的,那么是谁在开示佛法呢?换句话说,如果五蕴是无我的,则没有禅师在开示佛法。因此五蕴与我之间,是否有关系呢?
答:有两种真理:一、俗谛(世俗认定的真理);二、真谛(究竟胜义的真理)。
你必须清楚地分辨这两种真理:依照俗谛而言,有佛陀、有比丘、有禅师、有父亲、有母亲……;
但是,依照真谛而言,没有佛陀、没有比丘、没有禅师、没有父亲、没有母亲…。若有够强的观智,你就能透视到这点。
如果用观智来观察佛陀,则你将见到究竟的名色法或五蕴,它们是无常、苦、无我的,没有一个‘我’存在。
同样地,如果用观智来观察比丘或禅师、或父亲、或母亲…,你也只能见到究竟名色法或五蕴,它们也是无常、苦、无我的,没有一个‘我’存在。
换句话说,没有佛陀、比丘、禅师、父亲、母亲…。这些五蕴与其因缘称为行法,所以是行法在开示行法,有时也开示涅盘,完全没有‘我’存在。
所以,我们不能说,‘五蕴与我之间是否有关系’。举例而言,如果有人问你:“免子头上的角,是长的还是短的?”你要如何回答呢?
或者,有人问你:“乌龟身上的毛,是黑的还是白的?”你要如何去回答呢?
如果你说免子的角是长的,那就意味着,你承认免子有角;如果你说免子的角是短的,那同样意味着你承认免子有角。
然而事实是,免子根本就没有角。再者,如果你说乌龟的毛是黑的,那意味着你承认乌龟有毛;
如果你说乌龟的毛是白的,那同样意味着你承认乌龟有毛。然而事实是,乌龟身上根本就没有毛。
同样的道理,如果‘我’根本就不存在,我们便无法讲说,‘我’与五蕴之间的关系;即使佛陀也不回答这类的问题。
为什么呢?如果佛陀说,五蕴与‘我’有关系,那意味着佛陀承认有‘我’;如果佛陀说,五蕴与‘我’没有关系,那同样意味着佛陀承认有‘我’。
这就是为什么,佛陀不回答这一类问题的原因。所以,我想建议你修行到观禅的阶段,那时你就能去除这种我见。
问:观禅如何使见清净?观禅能去除那些烦恼?
答:在透视究竟名色法,透视它们的因缘与它们无常、苦、无我的本质之前,禅修者会有错误的见解或想法,像:‘这是男人、女人、母亲、父亲、自己……’。
但是,当他清楚地透视究竟名色法时,这种错误的见解会暂时消失。为什么呢?因为他所见到的,只有究竟名色法与因缘。
他也见到它们,一生起之后就立即消失的无常本质;见到它们总是遭受不断生灭压迫的苦本质;见到名色与因缘当中没有自我的无我本质。
这就是佛法观智,也就是佛法正见。正见能够去除邪见,也能去除伴随着邪见而生的烦恼,如:贪爱、骄慢、嫉妒、嗔恨、吝啬、怀疑等。
当禅修者修行观禅时,他具有正见;但是当他停止修行时,由于不如理作意的缘故,邪见会再度生起。
于是,他会再度认为:‘这是男人、女人、母亲、父亲、自己……’。而相应的烦恼如:贪爱、骄慢、嗔怒等,会依靠邪见再度产生。
不过,当他再度修行观禅,邪见又会消失。所以,观智只能暂时地去除邪见与其它的烦恼。
然而,如果观智成熟,达到圣道与圣果,他的道智,将能逐步地完全灭除邪见与其它烦恼。譬如:须陀洹道智,能彻底灭除身见、疑与戒禁取见;
阿那含道智,能彻底灭除欲界贪、嗔恨;阿罗汉道智,能彻底灭除色界贪、无色界贪、我慢、无惭、无愧、昏眠、掉悔、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