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她重要,而且“重要”得我们都为她心焦。
尤氏的聪明还在于,她知道,如果只说秦可卿生病、生气,这还不能封住金荣姑姑的嘴。所以她在演说中三次特别强调了秦可卿对于自己全家的重要性,她在我们家的位置无可替代,她现在就是我们家的“中心”。
第一次,说到秦氏病了时,尤氏表了态:我让她“且不必拘礼,早晚不必照例上来,你就好生养养罢。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有我呢。就有长辈们怪你,等我替你告诉”。秦氏不用“上班”了,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养病,即使是她做得不对,“长辈们”想怪她,也由我挡着。按辈份来说,金荣的姑姑不也是秦氏的婶婶辈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你现在想“怪”她,那连门都没有!
第二次,说到秦氏人好时,尤氏又表了态:她“这为人行事,那个亲戚,那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他?所以我这两日好不烦心,焦的我了不得”。我们都喜欢她,我们都为她焦急得不得了。只要能让她好起来,我们全家什么都可以做。当然,言外之意是,如果谁想让她不好,那我们也是可以翻脸不认人的。
第三次,说到秦氏正气恼时,尤氏又表了态:我专门到她“那边安慰了他(她)一会子”,同时连她的弟弟也“劝解”了;我不但安慰他们了,而且还亲自看她“吃了半盏燕窝汤”后才过来。我现在只为她“心焦”,心焦“如今又没个好大夫”,这病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倒象针扎似的。”什么样的人生病了心里会有针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