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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活中来,Lifestyle and Medicine,到生活中去
01
Lifestyle

2021年12月12日美国纽约郊区的下午,在国际长途旅行之后,又一次在家中自我隔离,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Lifestyle,但是趁此机会自我充电,一杯茶与n本书,就是隔离当下最好的生活方式。

02
What is 生活方式?

新冠疫情已经持续了近两年。这突然而至、又绵绵不断的疫情,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是已经深深影响了我们今后的生活方式。

新冠变株Omircron(奥密克戎)会是此轮疫情终结的圣诞礼物吗?让我们祈祷与期待!

如果新冠疫情结束,我们会不会深刻思考生活方式与健康、生活方式与医学的关系?有没有想一下,什么是生活方式?什么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方式?

03
巴黎圣母院广场边上的咖啡屋(French Paradox)

疫情期间,更想念几年前去法国巴黎旅游的时光。

巴黎四通八达的地铁体系、街边随处可见的咖啡屋、法式大餐中我最爱的蜗牛、法国电影,当然缺不了塞纳河边的埃菲尔铁塔、香榭丽舍大街尽头的凯旋门、卢浮宫里永远微笑的蒙娜丽莎与断臂的维纳斯、凡尔赛宫里面的壁画,还有雨果与巴黎圣母院。什么时候能再去双叟咖啡馆,喝上一杯拿铁,思考与体验一下法式生活方式与“法国悖论”。

法国悖论一词最早出現在1990年代,是描述一似乎矛盾的流行病学观察:法国人酷爱美食,平时饮食中摄取大量饱和脂肪和高胆固醇的食物,但得心血管疾病的几率却比欧洲许多国家的人要低得多,当然比美国更低,这和普遍认知的饱和脂肪及胆固醇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疾病的危险因子的论点矛盾。

医学研究者Serge Renaud 被称为法国悖论之父,因为1991年他在CBS电视台的《60分钟》节目发表了“法国悖论”的报告。

04
法国悖论有两种可能性:

1)可能是饱和脂肪容易造成心血管疾病的假设不完全正确(甚至可能错误);

2)可能是饱和脂肪容易造成心血管疾病的假设正确,但因为其他法国饮食及生活习惯的关系,造成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下降。

这也意味着,若可以识別出法国饮食或生活的哪个因素让心血管疾病不容易出现,这个因素也许也可以整合到其他国家的饮食或生活习惯中,也可以让其他国家这种疾病的人数减少。这两种可能性都受到相当多的媒体关注,也有一些对应的科学研究。

一开始人们(葡萄酒厂商最可能推波助澜)认为葡萄酒中的白藜芦醇具有强有力的抗氧化作用。在多酚家族中,红葡萄酒中的白藜芦醇是最活跃的。它具有防止血液凝块、消炎、促进血管扩张和抑制细菌繁殖的作用。根据这个观点,葡萄酒不仅不有害身体还可能是营养品。和我们国家的某白酒很像吧,据说有预防癌症的作用,都可以参加院士评选了。

但是最近这个观点受到医学界的挑战,葡萄酒中的白藜芦醇功效没有那么大。大多数的医生认为每天50ml以下的葡萄酒可能会降低胆固醇,但是更多数量并不能有益。

也有一些人对这一独特现象做出了其他解释。或许法国人的饮食习惯是造成差异的原因。最近,美国的凯斯勒博士在他的著作《饕餮的终结》一书中指出,法国人用餐时间更长、点餐份量更小、食材新鲜、不吃冷冻食品等,或许是造成他们心血管疾病发生率和心脏疾病病死率较低的关键。

法国神经科学家克洛尔,在《关于脂肪的谬误》里则将“法国悖论”细化为几个关键词,除慢进食、小分量外,还包括更喜鱼肉、进食好脂肪、低糖、少零食、拒绝美式食品。法国文化和传统习俗,也与这一悖论有关。在过去,法国人每天固定进食2~3次,两餐间不吃点心零嘴。巴黎迪尤医院的肥胖研究者贝利叶说,法国人打小就知道这一条。

美国波士顿大学医学和流行病教授Curtis Ellison博士认为,法国悖论的秘密在于:新鲜食物、法式生活方式,以及适量红酒。法国人的午餐时间较长,人们很喜欢坐在路边的咖啡馆或小酒馆边吃饭,边享受阳光。

后来,Serge Renaud和心脏学家Michel de Lorgeril、营养师Patricia Salen合作研究地中海饮食。他们更加确定了地中海饮食在预防和治疗心血管疾病和癌症的功效。地中海饮食的研究结果最佳:每10万人中只有38人有心肌梗塞的案例,而在英美两国,这个数字是315人。地中海饮食习惯的人比法国东北部的平均寿命要长10年。

05
地中海饮食及其生活方式

在地中海地区大约有16个国家,尽管各国的文化、种族背景、宗教信仰和饮食习惯有很大不同,但是在他们的饮食方式上,却有着很多共同的特征。在这个地区,特别是意大利南部和希腊的大部分地区,尤其是以克里特岛居民的膳食结构为代表,形成了地中海饮食模式。

地中海饮食模式富含植物性食物,以水果、蔬菜、豆类、坚果和全谷物类为主;不强调长时间和大火加工,保持食物原有的新鲜度;采用橄榄油;辅以酸奶、奶酪、鱼和肉类;少食红肉;饮少量红酒等。地中海地区居民平均摄入的总脂肪量,与世界其他发达国家的人,特别是美国人相比不相上下,但其心血管疾病的发病率却要低很多。

另外,地中海人非常重视亲情友情。餐桌是他们粘合人际关系的重要舞台。美食和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与亲友共享,可以放松心情,养成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同时这个地区的人们也非常喜欢户外运动。

在研究完地中海饮食之后,Serge Renaud又马不停蹄的研究起了法国西南部的饮食习惯。法国西南部的饮食习惯富含动物脂肪,比如法国经典菜油封鸭(Confit Canard)、法式鸭胸肉(Magret de Canard)、还有法国最著名的菜肴之一鹅肝(Foie Gras)。研究结果表明,法国西南部在平均每10万人中只有80个的心肌梗塞案例,数据同样远低于英国和美国。

这些研究结果和学界普遍承认的,血液中胆固醇的含量和心血管疾病的风险有直接联系的理论背道而驰。1995年,Serge Renaud被授予法国荣誉军团勋章。

06
与地中海饮食相关的研究

1975年,美国生物学家安塞尔·基斯(Aucel Keys)最早注意到这种饮食模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开展了一项大规模的调查,比较了世界七个发达国家的膳食结构。经他的研究发现,在地中海地区,尤其是克里特岛人的心血管病发病率和死亡率都非常低,他把这项研究结果写成一本书《地中海饮食和生存的健康模式》,以此公布给世人(现在看来这个研究的方法及结论还有争议)。

1992年法国也有一项类似的研究,名为“法国里昂心脏病膳食研究”,他们把302位心脏病人随机地分成两组,一组按照美国心脏病协会的典型食谱进食,一组采用地中海式饮食。实验进行了两年,结果发现,地中海组的死亡率要比对比组低76%,这个结果在三家著名的医学杂志《柳叶刀》、《美国临床营养杂志》和《美国心脏病学会专刊》上发表了出来。

上述两项研究,引起世界范围的健康学和营养学家的重视,一项规模更大,因而也更具说服力的实验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大学开始了。2013年2月25日,研究组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报道了他们的结果。研究组在西班牙随机选择了7447位志愿者,由于样本很大,其中不少是过度肥胖的,也有吸烟者和心血管病、糖尿病患者。受试者被随机地分成三组,一组给予低脂肪食物或基本素食,另两组采用地中海饮食,经过了5年实验,发现素食者很难坚持下来,而另两组采用地中海饮食的人不仅坚持得很好,心血管病的发病率也比常人平均水平低大约30%。

2014年巴塞罗那大学继续坚持了这项研究,两年来,他们又有了新的进展,结果证明,地中海饮食不仅能降低高血压、心脏病的发病率,对降低2型糖尿病顽疾、癌症的发病率和死亡率也有明显的效果。

2021年8月10日《中风》杂志上在线发表关于CORDIOPREV研究。CORDIOPREV是一项正在进行的前瞻性研究,该研究招募了1002名此前并未患急性心肌梗死的冠心病患者进行研究。在研究期间,一半的患者采取富含橄榄油、水果、蔬菜、全谷物、鱼和坚果的地中海饮食,而另一半采取低脂肪和富含复合碳水化合物的低脂饮食,随访时间超过5年,比较了两种健康饮食对心血管疾病二级预防的影响。结果表明,地中海饮食的心脑血管保护效果,明显优于单纯低脂饮食。

07
舌尖上的中国

相对与法式大餐、地中海饮食等,历史悠长的中国,无论在饮食种类还是生活方式上,都呈现出东方文化的博大精深。

中国传统饮食文化讲究“色、香、味”俱全,讲究饮食品质、审美情趣、情感活动以及社会功能等独特的文化底蕴,这与中国传统文化密切相关。中国饮食文化源远流长,既有满汉全席,也有八大菜系鲁菜、川菜、粤菜和苏菜,闽菜、浙菜、湘菜、徽菜等。

可是,为什么舌尖上的中国,不能为当代国人吃出个“中国悖论”?原因在哪?(作为一名预防心脏病及生活方式医学专家,这是我行医及科研的最终目标,现在暂时不展开讲,以后会做系列探索)。

改革开放四十年后的今天,国人目前的健康状况,我简单列举一下,大家都懂得,不必我再解释。

08
《中国健康大数据报告》

我的舌尖上的中国,怎么了?!

疾病总人口和发病率数据超乎想象,患病人数不断提升!根据健康大数据显示,2013年到2014年,35岁死于心脑血管疾病的人,中国是22%,而美国仅为12%。另外,在过去十年,平均每年新增慢性病例接近2倍,心脏病和恶性肿瘤病例增加了近1倍!慢性病死亡率占86%,心脑血管病、恶性肿瘤将成为威胁中国人健康的致命因素。

1.6亿:血脂异常的1.6亿人;

2.7亿:中国高血压人口有2.7亿人;

9240万:糖尿病患者达到9240万人;

3亿:超重或者肥胖症7000万—3亿人,

肥胖人数增长速度将成为世界之最;

10秒:平均每10秒就有一个人罹患癌症;

30秒:平均每30秒就有一个人罹患糖尿病;

30秒:平均每30秒,至少有一个人死于心脑血管疾病;

在这样的大数据面前,你能独善其身吗?(买保险有用吗?光做健康体检够吗?)

09
痛定思痛后的美国膳食治疗进展及生活方式医学雏形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左右,美国的心血管发病率、死亡率等达到高峰。而现在,美国的心血管死亡率等,已经下降了50%,其走过的历程,值得后知后觉的我们借鉴。

第2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感染性疾病得到有效控制,而心脑血管及代谢、肿瘤等疾病患病人数快速增加,尤其是心血管疾病,且当时40%的冠心病患者首发表现为猝死,给美国社会带来了恐惧与不安。

虽然当时医学界对传染病等单因素疾病已有所了解,而慢性多因素疾病尤其是冠心病病因不明,当时认为冠心病与车祸、电击一样由不可控的、难以预测的因素导致,连美国总统罗斯福也于1945年死于心脑血管疾病。

基于时代背景,美国公共卫生署下设的国家健康研究所,将研究重点转向病因不明的慢性非感染性疾病并建立了国家心肺血液研究所,大胆尝试当时仅用于传染性疾病的流行病学研究方法,探索心血管疾病的病因。

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Framingham心脏研究”。但是,当年Framingham研究首任主任Dawber TR博士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和风险,他曾借用美国民谚,“Victory has a hundred fathers and defeat is an orphan(成功者招来千百公婆,失败者总是无靠孤儿)”,比喻他们当时面临的困境,而他决心作这个“孤儿”的父亲,为其全心付出、鞠躬尽瘁,彰显了一代医学大家的专业素养和精神。

Framingham心脏研究的重大贡献是发现了心血管疾病危险因素,其中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是主要原因,并证明常见的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血管疾病是可以预防的,完全改变了当时医学界的观念!

美国是个全新的国家,历史不长,没有自己的饮食文化。随着福特车的发明与生产,麦当劳、肯塔基等快餐文化也相应开始流行。美国的营养流行病专家、临床营养专家、临床医生等,也因此做了大量的研究。在此基础上,Sacks、Ornish、Atkins等医学博士们开始改良美国不健康的快餐饮食文化,为以后的生活方式医学奠定了膳食治疗的基础。

10
我与生活方式医学结缘的十年历程

十年前,我因为进入心脏康复专业,随后逐渐了解并掌握强化生活方式医学等新的临床技术,深深感觉到基于循证医学的生活方式医学这个医学新专科,是解决中国人慢性病问题的最佳方法,所以这十年来,只要有回国学术交流的机会,我就在国内各种会议上,包括中国心血管领域最著名的长城国际会议及心脏康复培训班上,不断介绍与分享我从事生活方式医学及心脏康复的经验。

尤其是今年,虽然有疫情,也在全国线上及线下巡讲《强化生活方式医学治疗》40多场次,包括中国健康管理领域知名的2021年五湖健康大会与五湖会客厅、中国第三届低碳大会、中国高血压基层医生培训大会、长安国际心血管论坛等等。而且,根据我在中美工作的临床经验,结合中国国情,在海南博鳌医疗先行区创建心血管代谢医学中心,并摸索出中国独创的心血管慢病预防与康复体系。

因此,我现在撰写的这本中国首部《中美生活方式医学理论与实践手册》,就是想把生活方式医学学科以及我个人十年的临床经验,完整地、无保留地分享给愿意学习、热爱健康事业、热爱生活方式医学的同道们,希望我们一起努力,改变国人的健康状况。倡导生活方式医学,从源头逆转中国井喷的心血管慢病!。”

《中美生活方式医学理论与实践手册》

下面是手册的目录,同道们可以先睹为快。欢迎大家多提宝贵建议,以便我更有针对性完成全书的各章节。

第一章什么是生活方式医学(定义)

第二章中美生活方式医学发展历程(历史)

第三章生活方式医学总论(循证医学及机理)

1、逆转心血管慢病

(肥胖、高血压、2型糖尿病、血脂紊乱、代谢综合症、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强化心脏康复、心力衰竭等)

2、生活方式医学与肿瘤干预、治疗

3、生活方式医学与抗衰老

第四章生活方式医学分论(方案与实践)

1、非药物治疗技术与生活方式医学

2、膳食营养与医学营养治疗(膳食治疗模式、功效营养素与营养治疗)

3、医学运动处方

4、压力调节方案

5、睡眠改善方案

6、心态、社会支持与信仰

第五章生活方式医学临床实践技能

(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新模式)

1、行为医学技能(OARS沟通技术与自我效能技术)

2、认知行为治疗

3、动机访谈技术

4、SMART目标、行动计划与疗效评价

第六章慢病危机与新医学专科的发展

(医学的三足鼎立:手术刀、药物与强化生活方式治疗)

1、生活方式医学

2、预防心脏病学

3、心血管功能医学与心血管代谢医学

4、整合医学

5、数字疗法

END

作者介绍

岳红文(中国/美国):临床医学博士、教授。1997年医学博士毕业于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2000 年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完成博士后研究,师从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Peter Agre 和William Guggino,从事基因治疗及创新药物的临床研究。2004年被聘为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卫生部重点实验室、心内科临床药理中心教授及学术带头人。2019年担任中国抗衰老促进会理事及功效营养分会秘书长。2020年任海南博鳌医疗先行区一龄心血管代谢防治中心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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