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我们如何重振希望(四)

小说：克林顿：重返工作 作者：比尔.克林顿（美） 更新时间：2012/10/19 9:46:36

9. 启动一项大胆的、囊括50个州的全国建筑物节能改造计划。最近，纽约市的帝国大厦完成了全面的能源改造，成为达到美国绿色建筑委员会能源与环境评估高级别标准的最大建筑物。帝国大厦的节能改造计划提供了275个工作岗位，工作内容包括改装暖气和空调设施、安装新型节能玻璃、安装新型照明设施等。该项目由美国江森自控有限公司（Johnson Controls）监督。江森自控有限公司是一家能源服务公司，该公司通过控制气温和照明，最大限度降低能耗，并提供追踪能源使用情况的设备。江森公司为改造的有效性提供担保，担保大厦改造完成后的电费将会降低38%。这就意味着，如果帝国大厦改造后的节能效果达不到38%，差额将由江森公司支付承担。江森公司与其他企业一样，都希望从自己的劳动中获取报酬，所以会尽最大努力做好节能改造项目。改造后的帝国大厦节能效果可能达到40%，甚至更高。以节能38%计算，该项目完工4年半后就能收回成本。之后，帝国大厦的能耗支出就将大大降低。

既然这样的交易这么划算，为什么大家不都参与进来呢？这是因为所有的开支都是前期投入，几乎没有几家大楼业主（不论是私营的，还是公共的）手头拥有充裕的资金来支付这一开支。那怎么办呢？答案是让业主借钱，并利用节省下来的电费连本带息地偿还借款。如此一来，很多美国人在进行相关贷款的时候就容易接受多了。但这种情况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呢？这是因为业主们不是债务繁多没有能力再去银行贷款，就是信用评级不足，因为他们如果只是用节省能耗省下来的钱偿还贷款的话需要4~7年时间才能偿清，而银行不确定该建筑在此期间会不会易主。

有几个简单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一问题，但需要全国范围的立法措施。首先，政府要成立一个类似小企业管理局的贷款担保项目，向银行担保能够收回贷款。政府每提供150亿美元的资金，就能够担保1 500亿美元的银行贷款，创造100万个工作岗位。别忘了，这些钱只是担保资金，而节能改造的承包商已经对节能效果进行了担保，所以这些来自纳税人的担保资金几乎没有任何损失风险。

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那就是让公共事业公司来支付节能改造费用，因为这样一来它们就有更多的电力卖给其他客户。要想获得成功，需要允许公共事业公司将电费与用电量“脱钩”：在改造费用收回之前，允许它们将节能改造的建筑或家庭的能源费用稍微提高一点。

现在，美国只有20个州允许将电或天然气的使用量与需缴纳费用脱钩，或者二者均脱钩。即使在这些州，仍有一些公共事业公司没有这么做。原因在于，虽然节约能耗的费用低于建设新发电站的费用，但是这些企业对建设新发电站的业务更加熟悉，而且建设新发电站的费用将由用户承担，不用股东负担。政客们不这么做，有时候是因为思想跟不上，有时是迫于利益集团的压力，这些利益集团不想改变现状。以全美第三大煤炭消费企业杜克能源公司为例，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吉姆?罗杰斯想要资助办公楼和家庭住宅的节能改造，但是却无权做出决定。毫无疑问，不行动这就意味着向客户收取更多的费用，也会限制无数新工作岗位的释放。但是政客们却对此不闻不问，因为他们中几乎没人懂能源经济学。

那么，如果我们再回到银行贷款上，节能改造可以从那些在未来5~7年内肯定不会易主的建筑上着手：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联邦政府大楼、州级和县级等地方政府大楼、大学校园、博物馆、剧院、医院，还有负债较轻的大型商厦。就算仅仅对大中院校和政府大楼进行节能改造的话，我们也够让无数建筑工人忙活上好几年的了。

2009年，我首次提出这个计划，但却遭到了来自华盛顿的阻力。有人说，只用1年时间，就想把每年70亿美元的节能改造市场扩展到500亿美元，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们的理由是，江森自控公司、哈尼维尔和西门子公司等几家大型能源服务公司占有了节能改造市场90%以上的市场份额。这么说没什么错，但是却没有包括全国成千上万的学校建筑。因为在地方注册的大型承包企业不想在目前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解雇熟练工人，所以他们急需业务，愿意为学校建筑进行节能改造，允许这些学校用节省下来的能耗开支偿还改造费用。

美国校园的平均建筑年龄超过40年，有巨大的节能空间，高效的暖气和空调控制设施大有用武之地。我敢肯定你们见到过这样陈旧的学校大楼，虽然天气不太冷，但由于通风不良，暖气和窗户同时大开。这样一来，温度和能耗都无法控制。

由于房产税是用来偿付校园建设债券的，而一些学区的债务水平已经达到上限，因此它们被告知无法通过借款改善本区的建筑物。在计算偿债能力时，信誉评级机构应将房屋节能改造排除在外，因为学校在这一过程中不用新增任何负担。学校要做的只是按照现有电费额度支付电费，直到多缴纳的电费足以抵消节能改造的费用。如果节能效果无法抵消改造费用，缺口将由负责节能改造的承包商承担。这与购买银行次级抵押贷款不同。

奥巴马政府的计划中包含了250亿美元的学校基础设施投入，这是个很好的开端。而且如果用这些钱作为贷款保证基金或激励资金，或者双管齐下，以促使公共事业公司或将用电量与电费脱钩，或直接资助建筑物的节能改造。这样的话，这些资金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10. 各州政府和其他各级地方政府应提出地方性的节能改造计划。各州政府可以提出本州的贷款保证金计划，或者批准公共事业公司将用电量与电费脱钩。除此之外，它们还可以通过加征物业税来支付节能改造支出。因为从理论上来说，即使一栋大楼或住宅更换业主，新业主仍将从节能改造中受益，所以新业主有义务继续偿还改造支出。加利福尼亚州已经通过立法，正式批准了这一方案。

在有些州，一些电力公司正在出资帮助用户进行节能改造。只要某个城市的公共事业公司归市政所有，它无须寻求联邦或州政府的批准就可以直接出资帮助大楼建筑和家庭住宅的节能改造。有趣的是，全美只有内布拉斯加州这一个州的所有用电来自市政公共事业公司。要知道该州是由保守的共和党执政。很显然，该州公民不希望将这项政府职能列到反政府事项中。这样一来，内布拉斯加州就为这个项目的试点工程实施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公共事业公司向业主提供8小时的房屋节能改造，平均节能超过20%。

阿肯色州则提出了独特的“家庭能源援助贷款项目”。根据这一项目，企业雇主首先对办公大楼进行节能改造，将节省的能源开支借给员工，让员工对自家住房进行节能改造。员工们再用节省下来的家庭能源支出偿还企业借款。该项目由克林顿基金会下属的气候行动计划与政府刺激经济计划中的一部分拨款共同启动。负责该项目的是建筑师马莎?简?默里（Martha Jane Murray），她同时也负责卡特里娜飓风过后新奥尔良的低收入家庭住宅节能改造项目。在新奥尔良的项目中，改造计划的节能效率达到了50%。该项目的理念在于，普及工作场所的节能改造，刺激企业员工的家庭住宅改造需求，并为其提供贷款支持。据估计，进行该项目的企业雇主和员工现在每年可节约25万美元能源开支，此举还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这种公私合作的方式各地皆可通用。该项目已经节省的巨额开支和创造的大量就业机会，都表明其仍有广阔的推广空间。

所有这些构想面临的共同挑战是如何实现规模效应。倘若国会不批准成立一家基础设施建设银行，那么各州和大城市可以推出本地化的基础设施建设债券，或者各州和城市联合发行这种债券。如此一来，这些债券还有可能吸收部分本可能流向央行的资金。

纽约州可能已经正在推动建筑改造的规模化发展。在2011年8月4日，该州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签署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提高能效的融资项目，被称为“以费抵费”。中等收入家庭的业主都可以参加，因为改造费用将作为能源账单中的分项经费进行支付。每月偿还的贷款额不会超过节能改造所省下来的支出。这样一来，进行节能改造的业主马上就可以享受改造带来的部分利益。据估算，在未来4年，将有100万栋企业建筑和家庭住宅进行节能改造，每年创造1万~1.2万个就业岗位，为该州公民节省约10亿美元的房屋能源开支。

11. 将养老基金纳入促进经济复苏的努力中。公务员和工会的养老基金应该用来资助基础设施建设银行，并投入节能改造中去，特别是各种学校和政府大楼的节能改造。这些投资与其他投资不同，它们不仅风险低、回报高，而且还能为工会成员创造许多就业机会。当然，这些新的就业机会将不仅仅惠及工会成员。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主席理查德?特拉姆卡与其他工会主席，连同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一道，已经承诺要为此筹措100亿美元资金。这不仅给他们带来了机会，也给整个国家经济发展提供了巨大机会。在2011年9月的克林顿全球倡议大会上，特拉姆卡和他的伙伴宣布，他们为此筹措的资金已经超过10亿美元。

12. 至少把屋顶都涂成白色。在美国，尤其比较陈旧的老城区，数十万的建筑屋顶都涂着黑色沥青。这种屋顶吸收了大量的热量，加大了室内降温的电器能耗。只要把屋顶涂成白色，在一个天气炎热的日子里就能节省30%的耗电量。大小城镇平坦的沥青屋顶都应该涂成白色。在纽约，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市长启动了一项名为“绿色城市先锋队”（Green City Force）的项目，通过这个项目对年轻人进行培训，让他们来开展这项工作。大部分年轻人在培训后，都能胜任高技术要求的项目，谋得报酬优厚的能源工作。经他们改造的公寓或办公楼在电费开支上节约了20%~30%，使客户能将更多的资金用来进行其他投资。

倘若我们在屋顶栽培绿色植物，或者建屋顶花园的话，节省下来的能源和电费开支将会更多。因为在栽培植物之前还要对屋顶进行加固防漏，以承担额外的负重，所以将比简单涂色的花费更多。成本是提高了，但带来的效益也更多。在绿色屋顶建设方面，芝加哥最为领先，这种技术也正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出现，体现扩展趋势。

纽约州的锡拉丘兹市也开启了一项类似于“绿色城市先锋队”的项目，叫“伸出援手”。该项目为高中没有毕业的失业人员提供培训，帮助他们实现比“绿色城市先锋队”更高的节能目标。另外，由盖茨基金会和凯洛格基金会出资扶持的45家组织和6个联邦机构正在合作，为全美低收入的年轻人提供就业就会，这个项目的名称为“绿色职业通道框架”。大家可以看出来，这无论对承包商和他们的员工，还是对公共事业公司的客户来说都很划算。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证明公共、私人、非营利性组织的通力合作比彼此斗争要好得多。

提高能源利用效率的行业若能获得资金扶持，将创造大量良好的就业机会。目前有95%的气候科学家都说气候变暖是个严重的问题。对于我们这些相信气候变暖正在发生的人来说，提高能效也是解决这个问题的重要方法之一。美国的减排目标是在2050年前将本国温室气体排放量降低80%。据著名智库美国进步中心估计，单凭提高能源效率一项，美国就可以实现50%的减排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