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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第一场雪之后,刀郎去哪儿了?

到了今天,你还记得2002年的第一场雪吗?


文丨东北童星


2010年,被人们称为“乐坛大姐大”的那英担任某音乐盛典的评委。在评选“十大影响力歌手”时,刀郎的名字出现在了推荐名单之中。

那是刀郎正式出道的第6年,粉丝不少,歌曲传唱度也很高,却始终差一个主流音乐奖项的认可。

那一天,那英盯着名单上刀郎的名字看了好久,最终使用了自己的一票否决权:

“他(刀郎)不具备音乐审美。”简单说便是“不高级”。

这之后她又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句:“但说到销量我又要闭嘴了,因为我们(的专辑)确实谁也没卖(超)过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销量”与“主流”都是刀郎身上的矛盾。

人们乐于讨论这个话题,因为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原来“销量多”真的不代表被主流认可。

外界纷纷扰扰,但刀郎却始终未给过任何回应,他消失在了舆论的惊涛骇浪之中,从此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2002年的第一场雪之后,刀郎去哪儿了?”

这一句话,至今仍有人在问。



对于刀郎的去向,人们可以试着从1971年的夏至时节去了解,因为那是刀郎和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碰面。

刀郎出生的那一年,他的父亲正因为工作的事情而忙到脚不沾地。儿子出生了,医院问叫什么名字,父亲想都没想便答:“我姓罗,我老婆姓林,那就叫罗林吧。”

罗林,这是刀郎的第一个名字,没什么亮点,却很容易被人记住。

而这也像极了后来他留给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普通,却很难被彻底遗忘。

刀郎的整个童年时代都是在文工团里度过的。父母和表哥都是其中的演职人员,没有表演时,他便喜欢跟在大人后面学习钢琴,空闲时还会帮人抄些乐谱,以此来挣些零花钱。

童年刀郎


刀郎12岁那年,四舅发现了他身上的音乐天赋,想系统且专业地培养一下。奈何家庭条件实在拮据,父亲只是花300块钱给他买了架电子琴,便将这个计划草草搁置了。

上不起专业的音乐学校,刀郎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学习乐理知识,整日窝在屋子里摆弄着电子琴,他喜欢创作的感觉,音符间的不同组合总能给他带来惊喜,这让他感觉到自由和愉悦。

少年刀郎沉迷于黑白琴键,因为音乐是他发泄苦闷的唯一方式。脱离了它,生活便只剩下了对抗。

上初中时,刀郎叛逆,偶尔会惹上一些不讲理的地痞流氓。自己打不过,他便只能跑着回家找大5岁的哥哥帮忙。

长兄如父,爹妈不在大哥便只能硬着头皮担起了照顾小弟的责任。一路飞奔到了弟弟口中的贼窝,大哥拎着不知道哪儿捡来的钢管,二话没说便把场面弄了个人仰马翻。

仇报了,刀郎还没来得及开心,便又被大哥揍了一顿。

“叫你惹事儿,我让你知道一下厉害!”

说完这话,大哥扭身把事情告诉了大人,不出意外,当晚刀郎便又迎来一次“男女混合双打”。


惹事1分钟,挨打3小时。捂着自己还红肿的脸,刀郎将这一切归咎于告状的哥哥。因此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兄弟二人之间只剩下了沉默与暴力。

“他很讲义气,但也很耿直,我跟他说话一般不会超过三句,超过三句我就要受伤。”

哥哥的强势让刀郎感觉到恐惧,他抗拒与兄长接触,但血浓于水的情感又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哥哥,如此吵架便成了兄弟之间特殊联络感情的方式。

刀郎15岁那年,哥哥将自己的小女朋友带回了家。某天,刀郎从“混社会”的朋友口中得知了嫂子的情史,心里别扭得很,回家见哥哥还在兴高采烈与母亲讨论着女友,怒火一下子冲到了脑瓜顶。

他指着大哥的鼻子,脱口而出:“绿帽子!”

刀郎(前排中间)与哥哥(后排)为数不多的合影


因为这三个字,兄弟二人再次打到不可开交,为了劝架,母亲只数落了“懂事”的老大,委屈的大哥摔门而出。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刀郎窃喜。这样的结果满足了他在打架这件事上一直想要赢过哥哥愿望,但却也成了他永远无法释然的错误。


刀郎根据与哥哥的回忆为徒弟写下歌曲《流浪生死的孩子》


妈妈请你不要悲伤

你的泪 让我在生死间流浪

爱画的业海 漫无边际的色彩

惑着我此与彼岸之间

痴痴的徘徊

或者有一天你突然发现

我已离开了家

甚至来不及留下一些

简短告别的话

那一天,盛怒之下出门的哥哥因车祸去世。因为走时他的身上没带钥匙,母亲在这之后便会时刻嘱咐刀郎不要锁门。

一扇关不上的门,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这些都成了刀郎的悔恨与遗憾,在以后的人生中,他每想起一次,胸口便会隐隐作痛。

“意外”是一个神奇的时间节点,在它来临之前,所有人都在期待“明天”,而在它来临之后,人们便只想回到“昨天”。

刀郎在节目中谈起哥哥





哥哥去世之后,“家”成了刀郎的伤心之地,他变得很安静,不再像从前一般惹是生非,只是花更多的时间和电子琴较劲。

对于那时的刀郎来说,音乐是救赎。

上世纪80年代初,港台音乐流入内陆市场。在一片所谓的靡靡之音中,刀郎找到了出口。那是一种表达,一种他之前从未想到过的,最直白与痛快的表达。

这之后一年,16岁的刀郎选择离家出走。临行前,他将一张字条留在书桌之上,作为自己对这个家最后的告别:

“我走了,去追寻我的音乐梦想了,你们都别找我了。”

那是刀郎的第一次“失踪”,白纸黑字之下有少年的憧憬、冲动,以及始终不曾放下的悔恨。




离开家后,刀郎来到了内江的一家歌舞厅里做起了服务员。在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认可”之前,这里是他距离心中音乐梦想最近的地方。

在舞厅打工的期间,刀郎认识了许多音乐人士,跟着他们,少年终于学到了正经的音乐知识。

当了一阵子的服务生,刀郎忽然有了组乐队的想法。他把和自己交好的几位乐手叫来,几个人蹲在墙角商量了一宿,最终决定将乐队起名为“手术刀”。

刀郎想,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想罗大佑一样用音乐解剖社会。

然而现实总是与理想背道而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把“手术刀”不仅没能拯救社会,反而把刀郎自己的生活剌得支离破碎。

乐队建成之初,成员每日的工作便是在酒吧驻唱,一晚挣20块,这是他们彼时最理想的收入。

唱了一年多的时间,“手术刀”的集体收入仍停留在每月不到一千元的特困水平。成员们为了生活,有的盘算着去工地打工,有的干脆直接跨界做起了谐星。

看着兄弟们的日渐疲惫的状态,刀郎轻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做音乐没前途,咱们还是散了吧。”

青年刀郎与音乐人合影


乐队解散的第二天,刀郎辞去了自己在歌厅的工作,背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这一次他选择了南下去海南。

为了凑齐路费,刀郎在此期间也曾前前后后找了不少工作。每次当别人问起他为什么要来工作时,他都只有一个回答:

“我得赚钱养活音乐。”

“有病”。这两个字儿对于当时的刀郎来说,已经听腻了。

正式启程前往海南的前一夜,刀郎去见了自己从前的乐队成员。彼时对方已经彻底转行成了喜剧演员。

舞台之上,从前朋克的乐队主唱穿起了西装,时下最流行的段子接二连三从他嘴中冒出,台下的观众被他逗得合不拢嘴,刀郎却始终笑不出来。

演出只进行到一半,刀郎便起身离开了礼堂。推开门的瞬间,哄堂的笑声再次在他的身后响起,现场气氛被推到了最高潮,可刀郎的心中却依旧平静。

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如果欢呼与掌声与音乐无关,那便都没有意义。

那是1991年,刀郎离家的第4年,身无分文,却依旧高喊着“音乐万岁”。

那时他还不知道,10年之后,他亦有站在舞台与鲜花中央的一天。





作为一名“流浪歌手”,刀郎曾踏足过祖国的许多地方。

20岁之前,他的行走单纯只是为了梦想;20岁之后,他依旧选择在路上追梦,只是多了一些生存的意思。

改变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刀郎做父亲了。

与第一任妻子杨娜相识时,刀郎还在内江的歌舞厅里当着乐队键盘手。二人在舞厅相识,因为太过投缘,只聊了几天便确立了情侣关系。

天雷勾地火,二人很快便尝到了冲动带来的后果。得知女友怀孕的那一天,刀郎得到的惊吓要比惊喜更多。

短暂愣神之后,他攥着杨娜的手一路小跑到了民政局门口,在父母的一片叫骂声中,和女友扯了一张结婚证。

“是男人,就得负责任。”


在感情这件事上,刀郎显得格外坦荡。但遗憾的是,这段婚姻里的另一个人,却丝毫没有相同的觉悟。

女儿出生仅40天之后,作为母亲的杨娜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字条——“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一段感情走到尽头,前妻甚至连“再见”都不愿与刀郎多说。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

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

我也不会相信第一次看见你

就爱你爱得那么干脆

可是我相信我心中的感觉

它来得那么快来的那么直接

看着襁褓中还在熟睡的女儿,刀郎只剩苦笑,很多年后当再次谈及这段旧情时,他想了想,然后说道:

“人还是不能爱得太狠,容易受伤。”


收拾好心情之后,刀郎带着女儿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南下之旅。那些年他去过成都、到过重庆,最远还在海南组过乐队。

一路漂泊一路歌,刀郎始终居无定所。

1993年前后,刀郎选择于海南定居,而也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朱梅。

和朱梅认识时,刀郎刚刚经历了第二次乐队解散的窘境。女友看着他整日里郁郁寡欢心有不忍,于是便提出了要带他去自己老家新疆看看的想法。

左右在海南也闯不出什么名堂了,刀郎只好带着女儿和媳妇一起跑到了乌鲁木齐。


作为中国异域风情最明显的城市之一,这里成了刀郎的灵感迸发的源泉。当地刀郎部族人的人质朴、神秘让他心生向往,于是四川的罗林便从此变成了新疆的“刀郎”。

受当地民族歌曲的影响,刀郎此后创作的每一首歌,都带着浓浓的西域风格。

他用最简单的音符写曲、用最露骨的文字作词,他将自己的过往于歌中全盘托出。粗狂之下,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无奈与悲楚。

靠着制作广告音乐,刀郎在当地某音像公司做起了音乐总监,后期还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那段时间,除了和音乐伙伴练琴,刀郎近乎哪里都不去,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窝在屋子里和电子琴较劲的时光。


因为始终不肯放弃自己心中“纯粹音乐人”的梦想,刀郎拒绝了不少商业订单。那时他想,音乐是神圣的,是永远不能用钱来“玷污”的。

这样想法在刀郎的脑海中盘踞了很久,直到那天他发现两个女儿和妻子、父母只是挤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睡觉时,才有些许的动摇。

后来刀郎也曾回想过那天的场景,从某种意义上说来,那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他只是在离家前多看了一眼卧室,冥冥中,有个声音仿佛在和他说:

在家庭与现实面前,梦想总是一文不值。

“神圣的音乐”不能当饭吃,至少,不能当妻女与父母的饭吃。





放弃了内心的执拗,刀郎开始尝试与“世俗”勾肩搭背。他开始接受广告订单,开始创作商业音乐,工作室终于有了收入,那一年刀郎已经31岁了。

某天,刀郎刚刚走出办公大楼,便遇上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望去,他看见了停在当时乌鲁木齐最高楼“八楼”旁边的2路汽车。

有些孤单,同时也透着一缕苍凉的美丽。

“停靠在八楼的2路汽车”

为了不辜负这一场雪,刀郎回家便将其写进了歌里,并将其取名为《2002年的第一场雪》。

对于刀郎来讲,这或许只是一场下在2002年的雪,可对于整个华语乐坛来说,这却是一场时至今日仍在不断呼啸的狂风暴雪。

据不完全统计,这张专辑在无宣传、无打榜的情况之下 ,只在2004年一年便卖出了“正版销量270万张”的天文数字,如果算上盗版,这个数字将被刷新至1000万。

而彼时周杰伦专辑《七里香》的年度销量是350万张。

“大雪”过后,刀郎风光无两。他接近嘶吼的歌声开始出现在各大商业街道与店铺之中,提神还洗脑。

作为一代神曲,“通俗”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最闪亮的标签,而这显然不符合殿堂之内音乐人的审美。

那段时间,“批判刀郎”是音乐圈内的艺术正确,更有甚者直接表态:

“刀郎如果上春晚,那我就直接砸电视!“

后来在某次发布会上,记者也曾就非议发起过提问,对此刀郎只是摆摆手,然后反问道:

“这话是你亲耳听别人说的吗?如果不是,那还是别问了。”

当事人一句不咸不淡的回应,让这场主流音乐人发起的战争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骂战。众人仍在喋喋不休,可刀郎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迎合之意。


在局面最混乱的时候,刀郎第二次“失踪”了,整整两个月,这个此前一直处于舆论中心的男人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他将手机扔掉,自己开着车回到了新疆。在路过甘肃最偏远地区时,他在某报亭里看到了印有自己照片的杂志,为了不被人认出,那一天他落荒而逃。

“我真的崩溃了,我觉得自己被彻底扒光了。”

回到车里,隔着墨绿色的车窗,刀郎再次回头看了眼窗外。海报上自己的脸与玻璃上的影子重叠,亦真亦假的场景像极了他如今的处境,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从前的话:

“我的目标就是做名二、三线歌手,红了真的是个意外。”


一枕黄粱成现实,于别人而言或许是美梦,可对于刀郎来讲却是一场实打实的梦魇。

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条底裤,刀郎回到新疆,再次做起了自由音乐人。

自2006年至今,刀郎先后推出过《披着羊皮的狼》、《永远的兄弟》等一系列歌曲。

无论是否真的具备那英口中的“音乐性”,这些歌始终存在于KTV“热歌排行榜”的前十名、存在于七大姑八大姨的手机铃声里、存在于你想忘也忘不掉的“中二”岁月里。

刀郎的歌从来都不代表主流,它代表从前,那些如今想起来有些羞耻,但却异常怀念的从前。




2007年,刀郎正式选择了隐退,他不再出席商演,也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故事好像又回到了开头,他依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刀郎”,只是外界再也不会从他的身上讨论“流量”与“主流”的矛盾。

因为如今这两个词,显然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仔细算来,刀郎今年也有48岁了。

少年时莽撞,中年时沉浮,他平庸过、红火过、消沉过,如今起起落落几十年,他在翻过了自己大半生岁月的同时,也演遍了普通人的一生。

他和所有人一样,在风雨之后回归沉寂,回归生活。

所以他无法主流,因为他太过主流。

刀郎近照


网上最近一次传出刀郎的消息是在今年年初。他出席在朋友的婚礼上,再次拿起麦克风唱了一首《爱是你我》。

爱是你我 用心交织的生活

爱是你和我 在患难之中不变的承诺

爱是你的手 把我的伤痛抚摸

爱是用我的心 倾听你的忧伤欢乐

这世界我来了 任凭风暴旋涡

歌声响起时,宾客席中掌声与欢呼不断,时间仿佛又回到了2004年,刀郎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时候,场面热烈且放肆。

一曲终了,刀郎鞠躬致谢然后走下舞台,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2002年的第一场雪似乎还在下,只是这一次,刀郎却决定不再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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