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母亲 文 / 嗡卓培美阿英
——怀念我的母亲
前言
我的母亲蒙嘚家氏，生于一九三三年农历冬月二十六日（9：00至11：00前后），卒于二0一0年五月二十四日，农历四月十一日（13：00至17：00之间），享年七十八岁。
七十余载劳心劳力养家糊口身心俱损，宿命赴西覆水不收子子孙孙肝肠寸断。含辛茹苦养儿育女大爱无疆恩深似海，勤劳善良帮困扶弱邻里乡亲善德比天。
一、噩耗遥传
二0一0年五月二十四日，农历四月十一日下午十八时十分许，小弟打来电话说：“小侄女发现妈妈摔倒在家里地上，已经不醒人事了，手脚冰凉”。嗡的一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泪水夺眶而出，急忙把恶讯通知近在身边的三弟。十八时十五分左右，电话那端传来了小弟的泣不成声；“二姐，妈妈已经不在了”。轰然一下，我整个的天空坍塌了下来，趔趄着站稳脚步扶住树干，在决堤的泪水中踉踉跄跄走出清官亭，打的回家。按照当地习俗；不能在别人车上哭泣，我极力止住狂奔的泪水，一路上默默地用力撕扯着头发和大腿，到家里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在昏花的泪眼里急急忙忙地找着母亲的寿衣等饰物，十八时四十分带上哭泣的三弟赶往老家准备后事。
二0一0年五月二十四日，农历四月十一日，这是一个我终生最最黑暗的日子，一个我终生如何也不会忘记的日子。
——我敬爱的母亲蒙嘚家氏（陈）在这一天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她的儿女们。噩耗传来我的心彻底地悲凉到了极限，好痛好痛，痛不欲生！
二、母亲归来
次日凌晨6：14分，一束强烈的灯光老远就射到家门前，护送母亲回家的车来了，停在家门前的大路上，我在浑浑噩噩中跑到车边，又一声嗡响，我整个的身心掉进了冰窟里彻底冻僵，在嘶声力竭的呼叫中我失去了知觉……。当我醒来时母亲已经停放在了灵床上，我拼尽“阻挠”用尽全力冲到母亲身边跪下；摇着母亲白发稀疏的头，用脸紧紧贴着母亲冰凉的脸颊，双手紧紧抱着母亲尚未僵直的上身，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呼叫我的兄弟姊妹们赶紧用自己的体温暖醒妈妈，让她恢复呼吸、恢复心跳、恢复生命，我毫无意识地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似乎一息尚存的母亲……不……不……，为什么？为什么？妈妈呀……妈妈这到底是为什么？女儿不能离开您，女儿就是一百岁，即便报上儿孙也不能没有您，没有了您，我成了孤儿。妈妈啊……妈妈，您再张开嘴和我说说话、您再睁开眼来看看我，再看看你生前多年未进的家、看看您自己亲自一手一脚建造的老屋。妈妈呀……妈妈……
任凭我呼喊得死去活来，几度昏迷，几度清醒，母亲依然安详地熟睡在苍白的面色中，沉睡在嚎啕悲天的儿女眼前，长睡在呼前忙后的亲人和众乡亲里。当我们为她清洗完毕穿上寿衣后，妈妈的身躯渐渐地彻底地冰凉了，慢慢地僵直。我长长地跪坐在母亲的灵床旁，依旧撕扯着母亲冰凉的躯体，要与死神拼死搏斗，要救醒我的妈妈，要拉回母亲那匆匆走向另一个世界的脚步。我惧怕，那是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
无奈中，我用颤抖的手依依不舍地轻轻闭紧母亲微张的嘴唇、轻轻地合上母亲已经紧闭的双眼……“母亲再也不会醒来了”。我的兄弟姊妹们劝慰着我，可我仍然不相信这是个事实，仍然紧紧握住母亲的右手，把手伸进袖筒里死死抓住母亲冰凉的手臂。当发现母亲的鼻腔里流出淡淡的血液时，我确切地感受到了死神的可怕，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我的无能，我无能为力保住母亲离去的生命，恸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可是我的母亲依然静静地躺在冰凉的灵床上，憾恨地离开了她悲痛万分的儿女们，狠心地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整个世界，越走越远……
三、无奈懊悔
母亲，在您摔到地上天旋地转的瞬间，您可否呼喊您的儿孙救救您？您可否想过给您的儿女们一个最后的交代？您就这样撒手走了，去到那遥远的天国，急急匆匆没有一丝征兆、没留一句遗言，只留给儿女一生的遗憾和懊悔，只留给儿女们残忍的阴阳两隔。
母亲，在您生命的最后一刻；女儿没喂你一勺汤饭、没搀扶你一步蹒跚、没端起您一屎一尿、没浆洗您一衣一裤、一鞋一袜……母亲啊，当您的小儿子护送您回家时；内伤累累的您永远也不能说话，一车载满焦虑与悲痛、一车充满痛失亲人的哭声与绝望；母亲啊，您的儿子们送您启程了回家的路……！您匆匆离去了，任凭您牵肠挂肚的小儿子千呼万唤，几百公里的路程怀抱着您一路哭泣，您可知？任凭他咋样用心脏来暖透您的身躯、任凭他抚摸您的脸颊，您可晓？任凭他细细抚弄着您的耳垂，但是暖透了的仍然只是您的身体，终究没能拉回您那匆忙离开人世、走向天国的脚步。当儿女们长跪您的灵床前、哭断了云山路、堵截了黄河水，就是唤不回您的生命。我的母亲，只恨女儿无能、只恨苍天无眼、只恨人世间的生死情，只恨您生命的仓促和短暂。母亲，几百里归家路，您的儿子日夜兼程送您踏上回家路，走完您一生最后的路程，哀嚎着为你护行咋就如此遥远。
阴霾的黎明，久旱不期飘然而至的小雨和女儿迎接您的到来，迎接您回家……妈妈，老天有眼、苍天有情，天降泪雨为；您的到来、为您的离去。大地哭泣；为您生命的突然终结、为您命运的如此不公。雨水化作悲天痛地的泪不停地下，一直地流个不停，为你的离去、为长久的干旱流了整整三十五天，九泉之下您可知？
四、如期葬礼
按照家乡的传统丧葬习俗，我、以及我悲痛欲绝的同胞兄弟姊妹们在大悲大痛中沉重地主持和操办着母亲的葬礼和祭奠仪式。每一项仪式，女儿都怀着虔诚的心一一感恩母亲在世的养育深情；感念母亲的艰辛养育和慈善伟大的一生、感念母亲养护了一代又一代子子孙孙……
母亲，儿女沉痛的心情、沉重的脚步咋就如此突如其来？我是多么地希望这种沉重再晚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远、更远……，亦或永生！
我的母亲一共生育了十个儿女，其中有的未成年就夭折了，甚至还未来得及取名字，有的正值青春年少英年早逝，有的尚在腹中还没来得及面世。每一个儿女的离去都活生生在母亲的心上狠狠地划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但为了活着的儿女，潜意识中的母亲仍然还要顽强起来，依然辛苦地操持着整个家，一大群年幼无知的儿女们和整个家所有的一切，艰难地哺育我们“含辛”地长大、坎坷地成人……
母亲的葬礼和祭奠仪式简单而隆重地进行了八天，我们依旧不舍母亲离去，但是自然原理和乡规民俗使我们明白自然不可拧转，事实已经不可能再改变，时间是亘古的流失，不会为人间的大悲大痛停留一分一秒，我们不得不让母亲安然地离去，让母亲的灵魂静静升化到天堂。
农历四月十八日上午，哀乐中我们兄弟姊妹七人和乡亲邻里在大悲大痛中送我们敬爱的母亲上路，走完她人生在世间最后短短的路程，把她安葬在青山环绕、勃勃生机中的“山垭口”，自此母亲就与青山长相伴、与大地长相依、与蓝天永共存了。
五、虔诚祷告
母亲，在您的灵床前，在您的墓地上，您的儿孙们点亮流泪的蜡烛把您祭奠，点亮您灵床底下微弱闪闪的过桥灯，为您照亮通往天堂的路，儿女们用鲜血淋漓的心铸成虔诚的钥匙，为您打开天堂的大门。女儿在您的墓地种上青青的草、各色的花，让您长存于碧草依依、淡淡花香中，让青青的世界代替女儿陪伴着您，这是女儿最后能够为您做的唯一事情，也是女儿由衷的心愿、是女儿对您唯一的感情寄托。我的母亲：虽然您的女儿流着泪，但依旧心怀万念，沉重地至诚为您虔诚地祷告；天堂一定不是绝路，而是您幸福的开始，您的儿女们为您请来了伺候您的丫头与娃子在天堂陪您，您将永远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为寄托心愿，儿女们给您购置了电视、轿车、日用品和足够您受用生活必需品，依照您生的心愿为您送行得热热闹闹、花红紫绿，女儿知道您一生喜欢热闹，不喜欢寂寞。
我苦命的母亲，年轻时的您含辛茹苦持家育幼，落下了病根常年饱受折磨，病魔没有被您的仁慈感化，仍然使您受尽人间百般苦难。如今您悄无声息地走了，走得如此地让您的儿女抓心挠肝，愿您含笑在天堂，不再承受苦难和病痛的折磨，不再为您的小女儿牵心挂肠，不再为您的小儿子困扰担忧。虽然您已经无能为力于任何事情，但就是您那颗受尽苦难的心高高地悬起，而今您已离我们远去、越走越远，您放下了一切一切甩手走了，愿您在天堂开心快乐地生活……
我敬爱的母亲；如果真的有来生我还会做您的女儿，我为您该做的事情还很多，我为您需尽的孝道还没完成。母亲，关于神冥传说中那；彼岸花、奈何桥、孟婆汤、忘川河、鬼门关、黄泉路的故事女儿看了，假若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女儿渴求您在彼岸回首再望，渴望您在三生石上留下您丢不下的儿女的姓名，来生您再次走过桥头时还能看看您心爱的眷顾们。妈妈，您是否在传说中的望乡台最后遥望家乡，您是否望见了您哀哀嚎哭的儿女和亲人们，您是否挂念您猝不及防跌入悲天痛地深渊的儿女，还有您的亲人？女儿知道您在流泪、您在哀声大哭，因为您丢不下想念您的儿女们，您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还有很多未能实现的愿望，您极不情愿离开这个世界，不愿去到“阴曹地府”。妈妈呀，“望乡台上魂仓仓，回眼留恋泪两行，儿孙至亲匍灵柩，悲天恸地逸灵堂。”您可看见儿女们呼唤您伸长的双手、您可看见女儿满脸的泪流、您可听见了女儿嘶声力竭的呼叫？您可同样难舍难分挥手于奈何之桥！
我的母亲，传说中的孟婆汤您喝了吗，作为您的女儿我是那么希望您喝下，却又怕来生和您相见不相识。女儿终难克制滚滚的泪水，那是想您念您的心田涌出的热流，愿您不要跳进奈何桥下的忘川之河水，若是您丢心不下非要如此，愿女儿的泪水能够代替您承受千灾万难，洗尽您前世今生与后世的忧愁和涤净您所有所有的悲伤。
六、永恒怀念
今天是母亲八.七祭奠日，又是个阴霾的天。我又深深地想起了我的母亲，悲痛再一次重重地袭上心来，又难以自控地悲泪长流。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五十六天了，我时时深深地怀念着我的母亲，每当想起，就会揪心地痛、裂肺地疼，止不住泪水汩汩地流。我很想很想每晚都能在梦里能和母亲相见，可母亲却不眷顾我，从不能来见伤心的女儿。母亲啊，您为何这般残忍，难道我对您的思念不够深？还是我对您的深情不够浓？我的母亲，谁能告诉我？
当再次写下这个题目《怀念我的母亲》时，心情再一次沉痛难当，以此祭奠我逝去的至亲至爱的人；那个给予我生命全部的人，那个让我终生难忘的人，她是我母爱感情的支柱、是我生命天空永恒的天堂。
母亲，当我想您一次，我就心痛一次，当我念您一次，我就流泪满面一次。我也常常叩问苍天；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想您？什么时候才能把您忘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悲痛的枷锁？为何此念绝无期？苍天无语，大地无声，只有心底回声在即：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能忘记。您是我人生永恒的伤痛！您的身影总是在我思绪里徘徊，没有刻意却纷至沓来，女儿知道那是您不想离去的意念，您还想要有很多很多的日子，您还有太多的心愿未了、您还有很多期盼未实现。
母亲，今生做了您的女儿我无怨无悔，唯有心痛和无限的懊悔是您留
给我的唯一，思念您却是我今生拥有您的全部！当每年的清明节到来的时候，我会深深地想念您，我的母亲。当每年七月亡魂节到来的时候，我会虔诚地祭奠您，我的母亲。当每年每一个特别的日子到来的时候，不论您的女儿身在何方我都会牢牢地惦记着您，我的母亲。女儿永永远远地想念着您，我的母亲。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地老天荒！
